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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仔细一瞧,海外的画廊契约?
“这是我之前取得了经营权的几家画廊,将来大家想要避税或洗钱什么的,比较方便。”欢迎惠顾。
“你这家伙。”真是呵!
“我想上头拨款的疑虑不是在于你,而是你的宝贝新手。我要怎么说服他们,她值得他们掏出这么一大笔钱?”
“我们的人力资源要重新整合,汰旧换新。免得某些人在这领域混久了,山头林立,各搞各的小圈圈,或者跳槽跟自己的老东家打对头。”
“所以,排挤掉一堆老手,就只为了放进你培育的这么一个新手?”
“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搞懂晨晨的作用啊”
“我看她除了四处跑趴、看秀、打小白球、美容护肤之外,几乎没什么用。”
Eugene慨然按键,跑了跑计算机画面,把屏幕转向对坐的人。
“这些个人资料,全是她去社交场合弄到的。”名流世家的二、三代,各行各业的新兴好手,他们的背景、嗜好、专长、毛病、人脉、死对头,甚至连他们平日去的健身俱乐部、发型设计师等,她都有办法聊到手,制作出细腻的人物侧写,以及藉炫耀名贵手机功能而拍到的影像。“才不过几个月的社交生活,就弄出这样的成绩单。你不觉得很划算吗?”
“风险呢?”
“正在评估。”
“这里面有多少人可以用?”唔,那位富豪新欢的整型医师竟有这种特殊癖好。日后有需要时,大可藉此挖个坑给他跳下去,从此落入他们手中,任凭差遣。
“重点不在有多少人可以用,而在于我们打算怎么用。”最该改革的就是用法。
“上头那些老顽固,真该学学人家国际恐怖组织是怎么用的。”
“她知道自己是被你用来做什么的吗?”
“通常制作炸药的,不需要知道那炸药是要被安置在哪里。”
哈!“怪不得,她玩得那么快乐。”
的确,她很快乐,非常地快乐,享受着苦尽甘来的璀璨人生。
她有穿不尽的华服,戴不完的珠宝配件,日日更换,都不重复。名牌专有的商品目录都未刊印的限量品,巴黎总店会亲自送达她手中,不劳娇客四处询问或调货。
她逐渐喝惯了进口的昂贵气泡水,早忘了白开水的滋味。她逐渐坐惯了豪华房车的舒适空间,早忘了跟人挤公交车搭捷运的感觉。
耀眼的奢靡光芒,悦耳的赞叹与艳羡声,牵动万众瞩目的一颦一笑,使她忘了自己是谁。
“晨晨,要提高警觉。”
她知道。
“妳要适可而止,千万别招摇过头、千万要小心。”她晓得。“不要得意忘形,太过大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好好好。
这些陈腔滥调、八股造句,她都有在听,谢谢指教。
Eugene最好了,从不跟她唠叨这些,任由她玩,陪着她玩,也为她设好了安全界线。他和她之间公然流露暧昧的主仆关系,替她挡掉不少桃色危机。因为他太俊美、太优雅、太雍容华贵,连一个下人都如此卓然超凡,其它的男人还有什么好看的。
但她又甜又活泼,无心机又海派,谁都看作是好朋友似地对待,却不阿谀不谄媚,也懒得跟人小鼻子小眼睛。任何场合只要有她在,就像涌来一股清泉,快乐的水声潺潺,清新的气息令人舒坦。
而且,她是很好的听众,总是听得很认真,看得很专注,十分捧场,广得许多人的喜爱。
她认得许多的人,却没人真正认得她。
“晨晨!”
“嗨!”美眸惊眨,笑靥灿烂。“蔻妮,妳推荐的瑜伽课程我去上了,真的很棒,谢谢。”
“我就说吧,而且老师超帅的。”嗯?左看看右看看。“妳那位形影不离的护花使者呢,怎么没陪妳来参加开幕酒会?”
“他送我来之后就走了。”说是要赶去做什么重要的汇报。“但是散场前他会赶来接我。”
“那我们今天可以玩点特别的啰。”嘿嘿嘿。
“什么特别的?”
“我们开溜,去我男朋友的夜店。今天是主题派对之夜喔。”
“夜店派对八九不离十就那个样,我不会很想去耶。”
“我男朋友的夜店很不一样,而且一般人进不去的。拜托,他是什么背景的人,要是给外界知道他开这种豪华夜店,他老爸清廉的政商形象就毁了。”
喔,对了,蔻妮的现任男友是那位闻名遐迩的模范生,从不出现在这种虚浮的社交场合。原来嗯,她还没接触过这类人的相关数据,可以去搜集新的情报。
“好吧,我去,可是只能去一下。”免得Eugene接不到人。
“OK、OK!”
派对常客的交集范围,她已掌握得差不多了。交集之外的圈圈,倒未曾涉足。
直到她被蔻妮带往海岸别墅区的私人秘境,她才诧异明白,自己没见识过的花样可多了。外观看来无所特别的建物,在午夜海景边上静静伫立。一进大门内,却是空间凤十足的重节奏迷幻音乐,彷佛由四面八方传来,使人深陷音乐幽谷的回荡中。内部装渍全面改变,一楼挑高直达三楼天井的窗面,窗外星空被拉为天花板一景。三楼垂挂下来的是一幅幅长条书法雪纺,如飞瀑自高空流泄,悬至一楼半空,缥缈虚幻。中庭四围像是客栈的雅座,楼层愈高的宾客愈是尊贵。一楼也如同客栈的格局,只是唱曲的姑娘和拉二胡的老爹变成了猛男与辣妹的热舞。
最让她傻眼的是跑堂倌。青春洋溢的俊男美女,只包着金色的比基尼与丁字裤,几近全裸地悠哉荡贵客端菜倒酒,活色生香。
简直把客人都比下去了。
“怎么样,很特别吧。”蔻妮洋洋得意。
“这不是什么特种的色情夜店吧。”
“我男朋友故意要给人这种错觉的,妳看。”牧童遥指杏花村。“周围站岗的全是保全人员,一旦有烂人想对店小二出手,他们就会采取行动。”
“什么行动?”拖出去宰了?
蔻妮耸肩贼笑,暧昧不语,看得晨晨发毛。
“晨晨,妳来这边一定要守规矩喔。”
她警戒地故作傻笑,听不懂这是在指什么。
“我男朋友这里百无禁忌,唯独不准狗仔混进来。所以妳千万别趁机偷拍这里的任何一个画面,会惹祸上身的。”
她继续装傻,扮个莫名其妙的鬼脸,打死不承认她捏在掌心的小小珠宝晚宴包,暗藏四处窃取画面的玄机。
“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才带妳来。妳如果违规被逮,我可救不了妳。”
奇怪,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该怎么抽身?
“好渴喔。蔻妮,我们去吧台喝点东西吧。”
蔻妮没有跟随她而去,反倒一把牵住晨晨的手,扎扎实实地紧握着,吓得她回眸呆瞪。蔻妮干嘛这样牵她的手?感觉超诡异的。她该不会是
“我来介绍我男朋友给妳认识,他很帅喔。”娇美的笑齿森然一咧,随即拖着晨晨往另一处直冲。
“等一下!我!”好痛,她手劲怎么这么大?“我并不想认识妳男朋!”
“看,那是哪家的王牌分析师呀。”蔻妮欣然一指,立即分散了晨晨的注意力,忘了全力抵抗。
晨晨呆望二楼半开敞的包厢,低矮舒适的大沙发内正瘫坐着财经杂志才会出现的熟面孔。虽然她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却错愕于形象端正的精英,竟会糜烂地与比基尼女郎黏在沙发上磨蹭。他们都不在意被人看见吗?不过,除了她以外,好像也没人在看,只有她在大惊小怪。愣头愣脑之际,她被拖到了别墅后方的泳池畔。
原来真正的派对,是在这里。
前方的建物与浓密的绿意,隐蔽了后方极度的放浪。五光十色的露天派对,面对黑暗海洋,散射华丽辉煌的灯光。靛蓝池水反映透亮的艳碧,池边照照犹如失火般奢靡耀眼。池内宾客忘情地狂欢,池畔飘散B.B.Q的香味,掩护了大麻气息,甚至三三两两的纤长美人,聚在一处俯首深吸着桌面的什么,仰头酣然,恍若升天。
糟了,她又踩到地雷。
绝不能与任何毒品扯上关系,否则前头等着她的,是违反Eugene合同的庞大违约金。她可负担不起!
“阿努,我带晨晨来玩了。”蔻妮拖着晨晨笑嚷。
放手放手放手!
她急到快飘泪,挣扎着要剥开蔻妮的五爪箝制。无意中,眼角扫到来人,一时怔住了她的奋力求生。这个人就是蔻妮的现任男朋友?
来人是个衣着品味都从容不凡的型男,冷冷淡淡地,不像主人也不像客人,倒像在玻璃箱外观察白老鼠的无情学者。隔着距离,旁观生死,没有任何喜悦或怜悯,只有纯粹的疏离。清秀的脸庞,高躺的身型,这男人几乎可说是冷艳,气质若刀。奇怪,她偶尔会在报章媒体瞥见这个人,但都不及目睹本人来得震撼。蔻妮又怎会叫他阿努?他的名字又不是―
“欢迎。”
他冰凉的声音令她发寒,有种被放在解剖台上的恐怖感。
“私下的场合,大家都习惯叫我阿努。”薄锐的单眼皮双眸,以视线切割着她的思路。“其实应该是叫Anubis。”
阿努比士。她知道,这是埃及神祇中犬头人身的冥府引魂者:引导亡灵进地狱之门。
“好好的名字,被人截断成什么阿努,不是很俗吗?”他都不介意?
“是很俗,但现实就是如此。妳还能对这个庸俗世界的蠢蛋们冀望什么?”由他们去吧,何苦浪费他的口水。
“阿、阿努比士,我带晨晨来了!”蔻妮赶紧改正,再次提示着她的功劳。
他轻啾一眼,意味不明,晨晨趁隙切入。
“你的夜店真是太棒了,是我回台湾之后终于看到比较象样的场子。”好开心喔,有够过瘾。
“可惜就是交通不方便,太郊区了点,往返很花时间。”言下之意,她该走了。
“啊,时间不早,我得赶回前一场派对才行。”她轻抬左腕,娇媚一瞥昂贵刺目的私家嵌钻翻转表,钻光闪亮到她根本辨识不出指针在哪。
“我送妳。”
呃?他这么容易就放人?
“阿努你不是要我想办法带晨晨来吗?”蔻妮花了好大的功夫,好不容易跟晨晨混熟、把人拐来,阿努却这样就放她走?
“我想妳男朋友就是要妳带我来,羡慕你们一下吧。”晨晨朝她俏皮眨巴右眼,打个圆场。“妳男朋友的店超赞,尤其是里面的客栈。”
“是吗?”蔻妮喜欢左一句右一句的“妳男朋友”,笑得合不拢嘴。“我比较喜欢后面的泳池派对和B.B.Q。”
“那种在国外很常见,只是在台北很难做。可是客栈,把整个内部装横都挖空了挑高,还真的满惊人的。”
“所以妳才到处偷拍?”
蔻妮一句公然刺来,她也就不闪躲了,大大方方在主人面前耸肩扁嘴。
“老实说,我一直想自己也搞间夜店玩玩,才到处跑到处看,搜集资料。好啦,说是在偷别人的创意也没错。很遗憾的是,我看到的多半是从国外其它派对复制来的创意,满无聊的。”但,为什么会被发现她在偷拍?谁发现的?怎么发现的?晨晨,妳来这边一定要守规矩喔,否则我可救不了妳。
阿努你不是要我想办法带晨晨来吗?
啊,这个陷阱,主谋是阿努比士。他一定是识破了什么,但讯息还不够多,所以钓她来他的地盘上再作确认?
“晨晨既然喜欢客栈的格局,我们就从前头穿越过去再离开吧。”
“谢谢阿努!”她赶快用力欣喜。
“妳刚刚才嫌把他叫成阿努是很俗的事,怎么现在也学我这样叫他?”蔻妮不爽地吐槽。
“阿努自己都不介意了,我替他介意个什么劲儿啊。”
“可是!”
“我想喝点好玩的东西。”晨晨玩性大发,拖延离开的时间。“阿努的店改装得够炫,显然是有名家操刀设计的。但调酒师呢,功力如何?”
“欢迎妳来踢馆。”阿努比士漠然领她前往绚丽喧嚣的吧台区。
“我最喜欢这个了。”途经中庭舞池,她在狂欢劲舞的男男女女之间,仰头望着飞瀑似的雪纺书法条幅酣叹。“感觉好东方,超梦幻的。”“书法在室内设计里,已经被用到浮滥。”他朝吧台内的酒保微扬下颚,对方立刻点头,明白主子要的是什么。“那根本算不了什么创意。”“问题不在书法不书法,而在于这份空灵感!”
“很神秘对不对?这是阿努的idea,而且是从他老爸的收藏品挖掘出来的创意!”蔻妮匆匆追上,硬是欣然切入。“我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电影《卧虎藏龙》里的那种气氛。”
晨晨干笑,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聒噪。”
阿努比士的这句法语轻喃,怔住了她俩;一个听懂了,一个听不懂。
“妳的下文。”他垂眸咬着酒杯里的黑橄榄,依旧以法语交谈。
“什么?”晨晨反倒一时脑筋转不过来。
“问题不在于书法,而在于空灵感。所以呢?”他仍在洗耳恭听。
“大部分运用书法在建筑上的,都太黑白分明,用得很硬,显得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