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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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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喷喷的果馅味儿,从饼里透出来,染得篷车内都是。酥饼做得不比官家厨子做得差,果馅甜而不腻,揉面力道均匀,进炉烤制时也用心,才能烤得外皮顶起,薄皮一层又一层,嚼之有层次,香酥可口。

    但是,面对这上等酥饼,她却只吃了半个,剩下的就整盒搁在角落,连碰都没有再碰一下。

    换作是平时在家里,这样的果馅酥饼,她能吃上半盒呢!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跟在他身边,她连平日最爱的食物,都会觉得食不下咽。

    当天傍晚,篷车又驶离大道,往偏僻小径行去。

    她已经熟悉了,他的行为模式,知道他看似粗犷,但是在安全细节上,绝对没有一丝的马虎,挑选休憩过夜的地方,绝对都是以人烟稀少,为最首要的选择条件。

    大概是中午吃得多,那天晚餐他没再去张罗,就掏出干粮来啃,而她就继续吃着,那剩下来的半个果馅酥饼。

    瞧她吃吃停停,徐厚终于开口了。

    “怎么不吃了?”他问。

    “我吃饱了。”她玩着手里的酥饼,剩着最后一口,始终就是塞不进嘴里。某种情绪顶着她的喉咙,让她不论是什么东西都吞不下去。

    “你吃得太少了。”他拧着浓眉,看着这些日子来,明显憔悴些许的小女人。“再多吃一点,不然风刮大一点,就会把你吹跑了。”

    “嗯。”她心不在焉的回应,还是没有吞下那口酥饼,反倒是把盖子搁回去。“我晚一点会再吃。”她说谎。

    即便徐厚也知道,她答的是谎言,他却也没有点破,只是拧着浓眉瞪着她好一会儿,烦躁的咬牙切齿,最后才狠狠丢一下句话。

    “随便你!”

    “嗯。”她低垂着头。

    瞧她那没精神的模样,他心里气闷,好几度都想要亲手抓起食物,撬开她的小嘴,往她嘴里头塞,但是又实在担心,自己一碰着她,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最后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眼不见为净!

    他转过身去,朝着休憩处旁的河流走去。“我去洗澡。”

    这回,身后连应声都没了,只听得见她慢吞吞的,在收拾饼盒,拿出睡觉用的毛毯的声音。

    他紧咬牙关,粗鲁的脱掉衣裳,边走边丢,赤裸的走进河流里头,用冰冷的河水,平复心上的焦躁。

    直到徐厚踏步离开,原本低头不语的秋霜,才猛地抬起头来,双眸闪闪发亮,异常的有精神,憔悴的神情全都一扫而空。

    一个主意在电光石火间,闪过她的脑海,也提醒了她,这次离家的目的。

    真是的,这阵子心烦意乱,她居然把真正目的给忘了!

    刚刚低头瞧着饼盒的盖子,看着上头的饼铺名称,还有偌大的地名,她才赫然惊觉,他们已经接近京城,顶多再过几天,就要踏入京畿地界了。

    主意既定,她偷偷摸摸的站起身来,转头望向漫无边际的荒原。今晚,月光明亮,他们中午才刚离开那座城,而她又记得来时的方向,简直是万里挑一的好机会。

    唯一的阻碍;还是徐厚!

    她心里忐忑,想了好一会儿,才朝着他离去的方向爬去,在茂盛的秋草中摸索,直爬到了河边,想亲眼确认他真的在洗澡,而不是设下圈套,等着她再次轻举妄动。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等她真的到了河边,瞧清了眼前的景况,整个人却陡然呆住了,嫩红的小嘴半张,半晌都闭不起来。

    月光下、河流里,徐厚正赤裸着健壮的身躯,在尽情洗浴。

    不知不觉的,秋霜咽下一口唾沬。

    那日清晨,情况太紊乱,他们都太过惊愕,她虽然意识到他浑身一丝不挂,但是却没有心神多看,只记得他惊慌失措的神情,跟光着屁股逃走的背影。

    然而,眼前月光之下,徐厚他精壮的男性身躯,被她一览无遗。

    他捧起河水,正在往胸前泼洒,河水冰寒,但是他体质强健,不觉得冷,湿淋淋的水珠从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滚落,而他褐色的乳尖,也因寒意而紧绷。

    只到腰部以下的水流,遮掩不了他的胯下,流水在他腿间荡漾。随着他的动作,他双腿之间的“那个”,就如蜻蜓点水般拍击水面不!不是蜻蜓!

    她又吞了一口唾沬,滋润干渴的喉咙,在心中纠正自己。

    他的“那个”地方那么的大,简直像是沈睡中,尚未被惊醒的巨蟒,除了形状相似之外,论起尺寸大小,跟蜻蜓可是天差地远。

    那日清晨紧抵着,她腿间温润的,是不是就是他的那一处?她清楚的记得,那处的热烫、刚硬,就在她最娇嫩处,反复揉擦,威胁着要进逼,教她全身发麻、战栗不已

    这幕猛男出浴,竟让秋霜一时看得呆了,忍不住紧盯不放,着迷的全然忘记,自个儿是来勘查“敌情”的。

    可恶,她不能再看下去了!

    娇小的身躯缩回草丛里,刚刚才要后退,站在河水里的男人就开口了。

    “你要去哪里?”

    哇,他发现了?什么时候发现的?难道,他一直都知道,她就蹲在草丛里头,对着他洗澡时的裸体猛流口水?

    “呃”心虚的她又羞又急,眼睁睁看着他转过身来,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看就要走上岸来。

    那健硕的男性身躯,雄壮威武得让她频频后退。

    “我、我”她心里发慌,我我我我我我的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下文来。

    他愈走愈近了。

    而且,他的身躯也起了变化,巨蟒被惊醒,逐渐有抬头之势,而且还不可思议的愈变愈大

    “我要去解手!”面临巨蟒威胁,她急中生智,急忙大叫。

    徐厚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抬了抬方正的下颚。“去吧!”

    她如蒙大赦,捧着跳得乱了谱的心,头也不回的奔进草丛深处,只想着离那条“巨蟒”愈远愈好。

    看着那娇小的背影,徐厚好一会儿都收不回视线。

    虽然,打从见面的第一天,他就听过这个小女人,在草丛里解手的动静,甚至还故意作弄过她。但是过了那日清晨之后,原本他习以为常的事情,却逐渐变成难以忍受的酷刑。

    每当她钻入草丛时,他听着她发出的声音,就会难以自拔的想起,她那身曾经被他搂抱入怀的柔软,更会想起她的娇吟、她的温润

    脑海中的遐想,愈来愈是鲜明,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只能咬牙,不敢去听她的动静,还大声的唱起,在大风堂里流传已久,人人都能琅琅上口的歌谣,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歌声在河面上迥荡着。

    “过了一个大年头一天,我和我的莲花妹妹去拜年,一进门呀把鞋脱,再进门呀把衣脱,唉呦咿呀喂,莲花妹妹,你怎么会有小鸡鸡呀喂?”

    他听不到!他听不到!

    徐厚愈唱愈大声。

    “过了一个大年头一天,我和我的莲花妹妹去拜年,一进门呀把鞋脱,再进门呀把衣脱,唉呦咿呀喂,莲花妹妹,你怎么会有小鸡鸡呀喂?”

    听不到,听不到,他什么都没听见。

    他没听到她走路的声音、没听到她蹲下的声音、没听到她解开腰带的声音、没听到她褪下外裤的声行、没听到她褪下亵裤的声音,没听到她

    河水冰寒,他却硬得发痛。

    “过了一个大年头一天,我和我的莲花妹妹去拜年”

    他听不见,她柔软的皮肤与细草摩擦的声音。

    “一进门呀把鞋脱,再进门呀把衣脱”

    他听不见,她拨开草丛,往营火方向归返的声音。

    “唉呦咿呀喂,莲花妹妹,你怎么会有小鸡鸡”

    破锣嗓子在拔高音调,唱出整首歌谣里头,最隐讳成谜、令人难以理解的名词,还没吐出最后“呀喂”二字时,蓦地陡然一停。

    等等!

    徐厚全身一僵。

    他是真的没听见,她的任何动静。就算他竖起耳朵,用最好的听觉,努力的倾听,草丛深处静悄悄的,却连一丁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喂,你跑哪里去了?”顾不得裸体,他湿淋淋的走上岸,在草丛里搜寻着,却处处都找不着她的行踪。

    “女人,出声啊!”

    四周寂然。

    他搜寻了好一会儿,确定四周都找不到她后,才瞪着茫茫秋草,缓慢的收紧拳头,咬牙得到最后结论。

    她逃走了!






第七章

她逃出来了!

    为了把握机会,这次她连夜明珠都放弃,快快脚底抹油开溜。

    在秋草之中连滚带爬,奔跑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秋霜终于走上平坦的道路,还极为幸运的遇到几辆送亲队伍,因为路上耽搁了,所以连夜赶路,正要往城里的方向走去。

    轿夫跟随嫁的丫鬟奴仆等等,虽然被她突然的出现,吓了好大一跳,但是瞧见她打扮成清秀的少年,谎称在荒野里迷路,好不容易才找到道路,正愁着没办法进城,对方倒也不多加怀疑。

    坐在花轿里的新娘,心地好得很,听了她的谎话,就不疑有他,吩咐车队把她也给带上,一并往大城的方向而行。

    照理说,夜深之后,城门已关,是没办法再进城了。

    但是新娘所许配的人家,正是城里的高官,正在伸长了脖子盼望,一看见送亲队伍到了城门外,立刻开启城门,放一行人入城。

    搭了顺风车的秋霜,担心送亲队伍太过招摇,一进了大城之后,就连忙溜出马车,谢过好心的新娘,就借口要去找寻亲戚,跟送亲的人们告别。

    眼看着送亲队伍,走过白昼里热闹非凡,深夜里却寂静无声的大街,一路到了大街尽头,一处偌大的宅邸旁,最终消失在朱红色的大门后头。

    安安静静的大街上,只剩下秋霜独自一人。白昼忙碌的人们,这会儿大都睡着了,就算没睡着的,也窝在温暖的火炉旁,喝着热酒、吃着宵夜,没人愿意冒着秋夜寒风,到路上溜达。

    偶尔,就是溜过去一、两只,小猫或是小狗,瞧见她的时候,先是停顿了一会儿,眼睛警戒的睁得又圆又大,然后一溜烟又跑了。

    自由。

    她真的自由了!

    只是,为什么摆脱了徐厚,得到企盼已久的自由,滋味却远远比不上期待时美好,反倒觉得一颗心,还被牵着千丝万缕,离得他愈远,就觉得被扯得愈难受呢?

    没了他的陪伴,她收紧双臂,环抱着自个儿,觉得秋意在今晚特别的浓。

    冷冷的秋风,吹得她眼儿发涩,好几次听到身后有动静,她就匆匆转过头去,以为是他追来了。

    但是,当她发现,那只是路过的猫狗,或是自己疑心过重,引起的种种虚无臆测时,惆怅竟比秋风更难忍,让她的胸口紧缩,一阵一阵的痛着。

    讨厌,她必须把徐厚抛在脑后!

    秋霜下定决心,加快了脚步,不再回头探看。她找到大街中央,旅店林立的那一区,选中了其中一间就上前去,咚咚咚咚咚的猛敲着紧闭的大门。

    “请开门。”她小声喊着。

    店里头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动静,她一敲再敲,敲得手儿都觉得有些痛了,里面才发出丢盆砸碗的惊响,接着是恼怒的咒骂声。

    “做什么的,三更半夜吵什么吵?,”

    那不善的口气,让她略微迟疑,但还是勇敢的喊了一声。

    “我要住店!”

    “都睡下了,找别家去!”

    “但是”

    “滚开滚开,再不滚,拿冷水泼出去!”

    怕被冷水泼得一身湿;她急忙后退,只能放弃第一家客栈,往第二家走去,再度咚咚咚的敲门,然后再度被咒骂、再度被威胁,只是这一次对方说要泼出来的,是灯油而不是冷水。

    深夜时分,客栈里的人们都警戒着,不愿意随便开门,加上被窝暖呼呼的,不论她找了多少家旅店,还是一再的碰壁,找不到可以投宿的地方。

    就在她以为,自个儿必须找个墙角避风,熬过这个寒意沁人的夜晚时,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语音藏笑的问着:“美人儿,夜深人静的,你不在家里乖乖睡觉,是急着要赶到哪里去?”

    秋霜蓦地一惊。

    听着那陌生的声音,她就算是不回头,也能够知道,身后的男人绝对不是徐厚,而是另有其人。

    而且,这个男人还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她慢吞吞的转身,瞧见身后的男人,穿着一身夜行衣,一张脸长得人模人样的,剑眉朗目,高挺的鼻下,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正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对着她邪笑着。

    “我、我要回家。”她壮起胆子说谎。

    “回家?”那男人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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