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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道听途说豪门恩怨和现场侧耳聆听完全是两回事。
宋之任那脸色摆明了不希望当着外人的面处理家事,不然为何迟迟不开口?
所以靳昭东这么一开口,宋之任便立刻接话,点头客气了几句:“那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宋翁过谦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三三两两的寒暄里,靳子琦也起身跟着宾客退场,在走出门口时,不由地缓下脚步看向还坐在那里的宋其衍。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宋其衍也恰巧转头望过来,对上靳子琦流露着担心的眼神,本就幽深难测的眼眸愈加地深邃。
靳子琦匆匆地错开眼,不再多加停留地走出宴会厅,她隐约听到宋之任饱含沧桑的一声感叹:“你在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您?在我和外公出海遇难之后,要不是您一直兢兢业业打理着蓝氏,我现在还能不能有机会看到蓝氏的大楼也是个未知数。”
她听到了宋其衍语调随意的回答,回过头,看到的却只有一扇缓缓合拢的大门,隔绝了宴会厅内所有的情景。
靳子琦回到房间便有些微弱的头疼,快速从行李箱里拿药吃了才好转过来。
四年前车祸,她的头部受到重创,丧失了记忆,还有偶尔发作的头痛后遗症。
倚靠在床头,闭眼揉着太阳穴,昏昏沉沉地要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铃被按响,靳子琦去开了门。是靳昭东。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不要请游轮上的私人医生过来看看?”
靳子琦轻轻摇头,替靳昭东倒了杯温水:“只是有点累,不想麻烦医生了。”
望着靳子琦略微苍白的脸色,靳昭东似乎不太放心:“医生刚巧就在旁边给你琴姨诊断,过来一下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靳子琦倒水的动作一滞,诧异地看向靳昭东:“琴姨刚才不是好好的?”
“你也说是刚才了。”靳昭东叹了口气,扫了眼端起水杯的靳子琦:“我们离开后宴会厅好像就吵起来了,你琴姨是被服务员抬出来的。”
气得昏厥过去了?靳子琦好奇地一挑眉,却没真的问出口。
她抿了口水,稀疏口中的苦涩感。
靳昭东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沉吟了一会儿,才看着靳子琦开口:“你和宋其衍认识多久了?”
“没有多久,大概就是您得到的资料上显示的时间。”
靳昭东应该是得知了她和宋其衍之前的事才会这么晚上门来验证虚实的。
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坦诚相告。
靳昭东对她的回答没做什么评价,喝了口水,沉默了片刻才道:“宋其衍是宋家长子嫡孙的消息明天就会传遍本城圈子,到时宋家免不了一场争斗。”
靳子琦低头默不作声,靳昭东幽幽地说:“你应该也好奇我昨晚为什么会带仅仅认识半天的宋其衍上船吧?”
她抬头看去,靳昭东只是一声重叹:“这几年房地产这一块处于低阶段,垮掉的房地产企业不知道有多少,靳氏也未必还像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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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是大家都想看的嘿嘿
☆、038靳子琦,考虑和我结婚吧!
“地处郊区和城区交界处的那块地,我前晚才知道竟然是在宋其衍名下。”
那块地的抢手程度靳子琦也略知一二,本城房地产商都争着想买下开发。
二环和三环交界处如今交通便利,商品房一旦建成,房地产商定能大赚一笔。
可是那块地的拥有者一直是个谜,如今谜底揭晓竟是宋其衍,确实出人意料。
“我以为那不过是个巧合,但经过今晚宋家这事,我才觉得事情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靳昭东稍作停顿才道:“我让侦探公司调查关于宋其衍的资料,结果他们给我的是一纸空白!”
“单凭这一点就说明他这三十年过得绝不是普通人的日子,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若非他自愿放出消息,恐怕没人会知道那块地是他的。”
靳昭东后面加上的这句话,让靳子琦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话题。
她望向面色凝重的靳昭东:“爸希望我怎么做?”
靳昭东沉思了下,攒着眉头意味深长地直视着靳子琦:“虽然昭儿会和珩风结婚,但我依然不希望靳家卷入宋家的家族纷争里。”
靳昭东希望她对宋其衍这号危险人物避而远之,是这个意思吗?
靳子琦的眼神一忽闪,抿起嘴角微微一笑,点头:“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你明白就好,早点休息吧。”
送走靳昭东,靳子琦却已没了睡意,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她决定去散个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一路漫无目的地走在甲板上,耳畔挥之不去的是靳昭东循循善诱的告诫。
路过游轮上的泳池,听到一阵水滑动的声音。
宽大的露天泳池,在皎洁的月光下,清澈透明,波光闪闪,池底一道来回遨游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等靳子琦收回目光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池边。
几乎一眼,她就认出了在水中发泄般不断来回畅游的男人,正是她父亲口口声声让她远离的宋其衍。
水面被他精壮的麦色手臂拍打起好几个旋涡,宋其衍肌肉线条清晰而有力的修长身躯在水中一沉一浮,散发着男性性感的魅力。
靳子琦静默地凝视了一会儿,搂了搂发凉的手臂,准备转身离开。
可能是意识到岸边有人,宋其衍停止往前游去,倏然从水里钻了出来,水珠朝着四周肆意飞溅,好似美人出浴。
乌黑的发尖凝聚着一颗颗闪亮的水珠,沿着他深刻的五官轮廓往下滑落,在看到池边屹立的纤影时,俊脸上的冷意被诧异所取代。
此刻的靳子琦还维持着四十五度偏身的姿态,一头及腰的黑发被编成麻花辫随意地垂至胸前,一袭过脚踝的白色雪纺长裙,粼粼的水光朦胧了她的身影。
宋其衍望着靳子琦流露出被发现后窘迫神情的小脸,喉结一阵耸动,却没发出声音,豁然又扎进了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靳子琦忘记自己是要离开的,只是驻足在原地,看着宋其衍朝自己游过来。
宋其衍泼水而出的时候,溅湿了靳子琦的裙摆。
她稍稍地后退,略微狼狈地用手背擦拭着颊边的水滴。
再抬头时,宋其衍已经穿着四角泳裤站在了她的面前,精壮的胸膛因为运动而微微地起伏,小麦色的肌肤时而有水滴滑过。
几缕湿漉的头发垂下,遮挡了他上扬的眉梢,低头视线锁着眼神四下飘忽就是不肯看他的靳子琦,勾起嘴角笑了笑:“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他离她太近,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滚烫了她的双颊,靳子琦不自在地转开头,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轻声道:“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
宋其衍哦了一声,刻意地拉长了尾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是浓浓的笑意:“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来了?”
靳子琦突然觉得羞恼,感觉这一刻在宋其衍面前,自己变得像个笑话。
她抬起头迎上宋其衍促狭的眼神,优雅地颔首一笑:“不打扰你了,再见。”
靳子琦说完便欲走,宋其衍却纹丝不动,依旧挡在她要离开的路中间,一语不发,静静地垂眸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火般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皮肤燃烧。
她的心头就像被一团麻线缠住,剪不断理还乱,她努力让自己忽略宋其衍的注视,既然他不让开,那她绕道总行了吧?
靳子琦一时不注意,转身的幅度太大,沾湿拖地的裙摆绊倒鞋尖,加之她的身体轻盈,鞋底一个打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宋其衍本噙着笑望着靳子琦,没料到会徒生变故,靳子琦整个人一头栽进了泳池里,一把丢掉手中的毛巾,纵身一跃,跳进了泳池。
“靳子琦!靳子琦!”
宋其衍面色苍白而慌张,朝着在水中拧紧眉头挣扎、浮浮沉沉的靳子琦快速游过去,揽过她的腰肢把她拉起来。
靳子琦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地圈住宋其衍的脖子,十指牢牢地扣住,趴在他的胸口大口地喘息,卷翘的睫毛扑闪着晶莹的水滴。
“没事了,没事了”宋其衍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柔声低喃。
靳子琦的眼角还残留着泪迹,她无法去否认,她畏水,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想到刚才池水灌入口鼻耳的难受窒息感,靳子琦愈发贴近宋其衍。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湿透的身体不住地轻颤,脸上找不到一丁点血色。
涟漪泛动的池水堪堪地淹过她的胸部,水浪一拨一拨打在她的背上,她的双臂更加缠紧宋其衍的脖颈,稍许的寂静过后,耳畔响起低沉的男声:
“靳子琦,考虑和我结婚吧!”
☆、039 他叫他伯父?!
“靳子琦,考虑和我结婚吧!”
靳子琦蓦地抬头,于光影交错中与那双黑眸的视线重合。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宋其衍圈住她依附着自己的身体,幽深的眸底难掩笑意。
两个人的胸口贴在一起,湿透的裙衫挡不住宋其衍那灼热的温度。
靳子琦在那一瞬间几欲沉沦在他嘴角的那一抹笑容里,望着他那一排皓白的好牙,攀在他后颈的手指揪紧:“你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的样子是在开玩笑吗?”
水滴滑过脸颊,影影绰绰的水光里,眼前的男人显得有些诡异得不真实。
靳子琦被反问得答不上话,她撇过头,却发现岸上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
乔念昭的脸上满是诧异,不敢相信水中和男人搂搂抱抱的女人会是靳子琦。
“姐,是你吗?你怎么”欲言又止,有时候比直言不讳更具杀伤力。
至于苏珩风,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他只是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乔念昭身边,静静地望着泳池里紧紧相缠的身影。
宋其衍在听到乔念昭的声音时,也循着靳子琦的目光瞧去,眼底闪过幽冷的芒光,带着湿气的黑眸上扬地眯起。
“看来大家都是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
靳子琦扭头回视向宋其衍,他感应到她的注视,低头望着她,唇角微微一勾。
他带她游到无人的另一边,才送她上岸,然后自己也一跃而上。
在那两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拿了躺椅上的大毛巾,披到靳子琦身上:“晚上寒气重,要是着凉可就不好了。”
靳子琦抬起眼望着他,他的笑容里氤氲着令人误解的暧昧,突然抬手撩起她颊边湿漉的一缕头发拨至耳后:“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靳子琦没有任何的异议,拢了拢裹身的毛巾,正欲提步离开。
宋其衍的大手却握了下她的削肩:“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
然后在她怔愣的眼神下,他率先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去理会旁观的两人。
乔念昭和苏珩风还伫立在那一边,只是不动声色地望着这边。
靳子琦也懒得去搭理,她兀自转身,却听到乔念昭略带着急切的询问声。
“姐,你和宋宋先生刚才在谈什么事?”
--叫出宋先生三个字,是万分不情愿的语调,却也情理之中。
泳池的大理石上已经响起哒哒的高跟鞋声,就像它的主人那般,迫不及待。
“姐,你不是怕水吗?刚才要不要紧?”
靳子琦望着追到跟前的乔念昭,那一脸无邪的关心当真能迷惑人心。
挑眉眼角掠过那头站着的苏珩风--
今晚对他们来说的确算是个不眠之夜。
她抿嘴浅浅一笑:“如果有人肯教,学学也不错。”
说完,不去看乔念昭略略僵硬的脸色,越过她径直离开。
宋之任三天四夜的海上七十岁寿辰因为一场认亲无疾而终。
当游轮到达港口时,港口的小卖部已在出售刊登了宋家嫡子新闻的报纸。
仅仅一天,S城,宋家已亡第一顺序继承人死而复生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不可不夸赞一句:现今传播媒介的办事效率当真快得令人咋舌。
靳子琦下班回家,车子开进靳家别墅的车库前,不由地慢下了车速。
她发现隔壁的别墅门口停了一辆亮黑色的迈巴赫62S。
那是今年刚刚上市的最新款。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靳家隔壁住的是本城另一位姓林的富商,以他七十五的高龄,靳子琦无法相信他开着这辆高调奢华的轿车出去兜风的样子。
当然,也不排除是有人来他们家做客,所以把这辆迈巴赫停在了门口。
能开得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