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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卧室的门就打开了。
靳子琦回头,就看到一抹白色从卧室里缓缓走出来。
香肩半露,月匈前是一条点缀满细钻的锥形项链,散发着璀璨的光晕,长长的同款钻石耳坠随着轻移的莲步缓缓而动,更衬得她的肌肤如凝脂一般。
弧形优美的抹月匈让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高绾的发髻与胜似白雪的婚纱相得益彰,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白金钻饰和刺绣花朵,既显示出婚纱的华贵,又展示了别具一格的中国风。
“怎么样?这是我特地从法国定制来的。”
简在宽敞的办公室里优雅地打转,化着精致淡妆的脸上是幸福的笑靥。
她看向靳子琦:“第一次结婚我没穿上婚纱,这一次,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靳子琦看着如此偏执的简,莞尔:“希望能如你所愿。”
“当然!”简自信地抬高下颚。
“简,我没空跟你拐弯抹角,青乔在哪里?”
简扬了扬秀雅的眉角:“这你该去警察局问,来这里做什么?”
“你还要跟我装傻吗?”靳子琦往前一步,眉目渐冷:“除了你跟韩闵峥,我再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没证据,不代表别人是傻瓜。”
“你也说没证据了,又怎么证明人是我绑走的?”
简摊了摊戴着白手套的手,背过身,声音悠扬而自得:“我不接受任何诽谤。”
靳子琦心中气急,握紧了双手,但还是冷静地抬头看着简。
“你已经跟韩闵峥在一起,青乔在你面前不过是个失败者,你何必再为难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简玩着自己的指甲,唇边噙着笑:“那你觉得你是个failer吗?”
靳子琦眉心一紧,那边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韩闵峥一身西装笔挺、面色沉静地站在门口。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跟庄董他们吃完午饭才回来。”
简笑吟吟地就挽着裙摆走过去,挽着韩闵峥回头看靳子琦:“宋太太来了呢!要不,我去订个餐厅,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你觉得我们看着对方吃得下饭吗?”
韩闵峥看着靳子琦,话却是对简说的。
三个人自己心照不宣,但没想到韩闵峥居然把话挑得这么明白。
“那我去给你倒杯咖啡,你们好好聊。”
简似笑非笑地瞟了眼靳子琦,去卧室换了衣服就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啪”地一下合上,只剩下靳子琦和韩闵峥两个人。
韩闵峥绕过靳子琦,直接在办公桌后的转椅坐下。
“有什么事说吧。”
韩闵峥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十指在键盘上敲击,整个办公室都是敲键声。
靳子琦直视着韩闵峥,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青乔,放了青乔。”
韩闵峥敲键盘的声音一顿,抬头看靳子琦。
靳子琦平静地说:“让你和简有怨恨的人是我跟宋其衍,青乔是无辜的,你已经利用完了她,既然她对你再也没有别的价值,放了她。”
见韩闵峥无动于衷,靳子琦深吸口气道:“如果你对她还有一点感情!”
韩闵峥猛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似乎不想再听她说话。
靳子琦一时心急,不觉跟了过去:“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了她?”
“你就认定是我绑了人?”
韩闵峥转回头,眯着眼睛看她,淡淡地反问。
靳子琦一怔,看韩闵峥的表情,好像他真的没有参与青乔被绑的事情。
但靳子琦闭了闭眼,上一次,自己不就是被他无害的样子欺骗了吗?
“即便不是你出手绑的,也跟你脱不了关系。”
韩闵峥静静地对视着靳子琦咄咄的目光,没有躲闪,也没有任何心虚。
“难道你眼睁睁看着青乔有危险,连帮一下都不愿意吗?”
“韩闵峥,比起有些真小人,你这样的伪君子让人更觉得恶心。”
“既然这样,我们之间没话可说。”
靳子琦转身就走去门口。
“咯”的一声轻响,她握着门把手用力转,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靳子琦回身怒视着韩闵峥,冷冷地说:“开门。”
“靳子琦,永远是这样心高气傲,就算是来求人,也没学会低声下气。”
韩闵峥慢慢走过来,低沉的声音不知是感慨还是讽刺。
“没错,我就是伪君子,不像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怎么可能去做一个真正的君子,况且,你们圈子里你敢说真的有君子吗?”
韩闵峥嘲讽地看着靳子琦:“你跟我来要青乔真的找错人了”
“你!”靳子琦没想到他居然到了这么无耻的地步!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样泯灭人性?即便是到现在,我都不认为宋其衍、蓝家欠了你什么,你想报仇、想讨个说法,宋之任在世的时候你每天都有机会。可是,你却在他过世后打着为自己为你母亲正名的旗帜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觉得无耻吗?”
“无耻?”韩闵峥嗤笑了一下:“我跟我母亲所遭遇的一切,难道就是罪有应得吗?”
靳子琦眸光一闪。
根据宋其衍曾经告诉她的,韩闵峥的母亲也是被宋之任欺骗,虽然宋其衍的母亲才是宋之任法律上承认的妻子,但韩闵峥的母亲却早就跟宋之任有了夫妻之实,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这其中的孰是孰非又怎么说得清楚?
“像你这样作为正房的孩子,堂堂正正出生的孩子,又怎么会明白私生子的心情?”
韩闵峥眺望着窗外风景,幽幽道:“我的母亲跟宋之任青梅竹马,可是她换来的又是什么?她这辈子,直到死,都没有一个宋太太的名分,而她的孩子,永远都被冠上私生子私生女的头衔。在地震发生的时候,是她用生命把我护在底下,我才得以死里逃生。”
“我后来被韩家赶出来,你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在孤儿院受到排挤,每天都吃不饱,每天都怀着一个信念靠捡塑料瓶换钱,然后去买一个包子填饱自己的肚子。我这样整整过了六年,直到被宋之任看中作为他的栽培对象。”
“知道我第一次见宋之任,他在做什么吗?”
韩闵峥看着靳子琦,笑得格外愉悦:“他在打市内高尔夫,就在这个办公室里。他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我跟我母亲呢?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下决心要找到我们,他穿着世界上顶级定制的皮鞋,而我脚上穿的是路边摊几十块的鞋子。我忘不了从小到大所受的屈辱,就在那一刻,我就暗暗发誓,迟早有一日,我要坐在这个位置上!”
韩闵峥指着办公桌上的名牌,冷笑:“丧心病狂又怎么样?厚颜无耻又怎么样?如果我像个正人君子地活着,也许我现在正在路边扫地,你表妹怎么可能还看得上我?”
“这并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靳子琦淡淡地插话:“宋其衍的母亲,当初被你的姐姐害死,他自己又被海啸折腾得三十年漂泊在外,而自己外祖父的家业却被外人霸占,可怜他的母亲到死才知道自己的真心付诸了一个虚情假意之辈。”
“你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你,那宋其衍又做错了什么?他错在他有个家财万贯的好外公,引得豺狼觊觎从而殃及了他深有残疾的母亲?错在他外公一时心慈手软,没把你跟你姐姐、你母亲赶尽杀绝,去给他女儿做陪葬?”
“韩闵峥,你心里的那点心思需要我点破吗?你煞费苦心,潜伏这么多年,其实就是看上了宋之任从蓝家夺来的那点儿丰厚的家产,就是削尖脑袋往那个愚蠢的人群里钻,就是等着以后生出的孩子可以正大光明去嘲笑别人的私生子。”
韩闵峥的俊脸扭曲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笑意。
“我从没想过要为自己找开脱的理由。我把宋其衍害成这样,理由很简单,我就是嫉妒他,我就是想看他穷困潦倒的模样,我就是想让他尝一尝我这些年以来,尝过的滋味!”
“韩闵峥,那你现在得到满足了吗?当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你高兴吗?”
韩闵峥一怔,神色清冷寡淡:“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你高兴就好,得到了权和势,又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恐怕连梦里都会笑醒吧?也许你更该得意,曾经有个傻女孩,愿意为了你抛下自己去千金小姐的身份,甘愿从宋氏最底层做起,只为每天都能见你一面。是呀,她不算什么,在你猎艳精彩的生活里,她不过是提起你一时兴趣的玩具,后来,也成为了你博得我们信任的最好工具。”
韩闵峥的脸色略显青白,他轻笑了声,“靳子琦,你以为用这些话激我,我就会乖乖地给你去找虞青乔了吗?别那么傻了”
“是吗?”靳子琦冷笑:“那我祝你跟简百年好合,幸福恩爱一辈子!”
“已经走了?”
简端着咖啡进来,就瞧见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窗前的那抹身影。
她把咖啡搁在桌上,走过去,从后抚上他的肩膀。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下一刻,简的手腕就被反扭,紧紧地扣住。
她痛吟一声,责备地看向面无表情的韩闵峥:“你做什么?”
“人呢?”韩闵峥的声音犹如冰雹般又冷又硬。
“什么人?”简拧紧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还要跟我装傻吗?”韩闵峥冷笑:“别忘了我们是盟友!”
简定定地望着他,忽而一笑:“放心,等我们举办了婚礼,人我会安然无恙地放回去。”
“最好如你所说。”
韩闵峥说完,就甩开她的手转身进了卧室。
夜晚,靳子琦站在阳台前,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
直到一阵寒意袭来,她才喝光了所有的酒,然后回到了卧室里。
爬上床没多久,她的后背就贴上了一道温热结实的月匈膛。
靳子琦没有惊醒,闭着眼,辗转了个身,主动趴进了他的怀里。
“我还以为看到我回来你会很高兴!”
靳子琦把头在他怀里蹭了蹭,“高兴不起来”
“怎么了?”宋其衍抬起她的下颌,微蹙着眉头,黑眸紧盯着她。
靳子琦没睁开眼,喃喃道:“已经好多天,青乔还是没找到”
“我已经让一辰暗地里派人在找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
靳子琦这才睁开眼,望着他:“你保证?”
月光下,宋其衍的脸半明半暗,轮廓深邃,宽阔的月匈膛,像一堵结实的墙,将她包围。
“我保证。”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对了,我今天在宋氏发现宋家有个亲戚做了投资金融部的副总。”
靳子琦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得来的这个可能有用的消息告诉给了宋其衍。
“想要彻底扳倒韩闵峥,就得把他从宋氏赶出去。”
宋其衍沉吟了片刻,看着靳子琦,嘴角上勾:“好像韩闵峥没那么蠢。”
“但他有猪一样的队友。”靳子琦莞尔,心情也好了几分。
宋其衍扣在她腰际的手一用力,俯首,薄唇掠过她的脖颈、肩头,眸色渐深。
“老婆,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他从身后悄然抚上她起伏的曲线,开始无声而强势地流连。
靳子琦整个人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然后仰起头主动贴上他微凉的唇瓣。
宋其衍只觉得全身血脉都要为之沸腾。
他翻身将她平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躯重重覆了上去。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宋宅里安静一片,犹如沉寂下来的猛兽。
宋其衍让梁一辰调查罗玉兰的丈夫,三天后,靳子琦就得到了相关资料。
罗玉兰的丈夫宋之博,宋之任最小的堂弟,如今宋氏投资金融部的副总。
至于韩闵峥请他回来就职,很大程度上是想自己宋家子孙的身份得到认可。
但韩闵峥也没特别信任他,最起码把他调到投资金融部的时候上面还有一个总经理压着宋之博,而总经理是直接听命于董事长的。
“宋之博这人没什么宏图大志,有了钱喜欢享受,是一些高档会所的常客,以前还经常去澳门赌钱,后来被赶出宋氏后戒了,不过据说最近又包养了一个大学生。”
靳子琦从牛皮袋子里拿出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里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相很甜美,穿着校服,眼神清澈,确实很容易让那些在明争暗斗的名利场上待累了后的男人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