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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抽了别人四个耳光,现在就没声音了……嗯?那骆丘不赖嘛。”肖锦瑟抿着酒转向台上两人。
“骆丘可是个全才,那把白玉笛既能当装饰用又能当刀当剑使,看来苍小者要费些功夫才能挡得住他哦。”琼英倒是笑得没心没肺的。
“要不也给你打一把?”琼华摇起扇子,一脸看戏似的表情看着苍者在下面瞎蹦跶。
“你上哪儿去弄第二块那么大能打出一把笛子的千寒玉?”
“谁说要用千寒玉了,作梦吧你。”
眼看琼英的剑已出鞘,肖锦瑟一粒花生又将它推了回去。
“每次都动刀动剑烦不烦啊?到底是看苍者打还是看你们俩上演一出兄妹恩怨?”
琼英瞪一眼肖锦瑟,拉起岳玲荷坐到敬天祥那一桌去了。
“骆丘那么难对付,可也不见苍护法有动真格的打算……”一直不参与这边谈话的敬天祥看着下面顺口问道。
“有道是宫主之命不可违啊。”琼英剥起花生,从中掰开一见红衣就用内力震出,第一颗落到自己嘴里,接着第二颗转了一个弯直射肖锦瑟拿在手上的瓷杯。
肖锦瑟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手势一高抿口酒,花生贴着杯低划过又向着琼华去了。
琼华挑起眉,扇着扇子,姿势不变就借着扇出的风将花生的轨迹再次变了。
苦命的花生在半空折腾了一圈,好不容易能消停也是碎成了粉末。因为琼华那一扇,把它给扇到了从头到尾一声没吭的南宫令那里,他支手撑着头喝喝茶看看苍者,嘴边抿着一抹浮花盛开般的漫笑,他甚至都没动,花生还没挨到他多近就英勇就义了。
“对了,容小姐想和哪个交手?”琼英继续剥着花生问道。
“交什么手?”
“怎么你不打算下去比一场?”
“一个小人物随便说一句什么我也要比,那我岂不是要累死?”
何况他已断了手指,其他人也暂时不敢乱说话。我瞅了一眼南宫令,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刚刚出手的肯定是他。
“小人物?那可是桃花谷陶谷主的得意门生。”敬天祥身边的是他的三师弟,林乾图。
“陶知秋的得意门生不是严孤鸿?”我反问。
“那不算,严孤鸿算是严坞堡的人,正式的徒弟而且上得了台的是李千。”
我不禁要开始笑,这也叫上得了台?这不还没上台就被南宫令取消了资格。
第 25 章
“莲儿。”蹬着梯子上来的是封莫如,看到他和南宫令出现在同一处,我心口没来由的抽紧了一下。
南宫令转过头看封莫如,凤眼儿一眯是勾的周围繁华风景都成了陪衬。
“莫如兄有何事?”他轻轻的问了一句,只这一句霎时我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以为他就像平日里那般喜欢不声不响的在一边看着戏,却不曾想他在生气,可什么人能像他这般厉害,竟是极怒也能表面波澜不惊到无人察觉。怪不得他一声不吭,一说话就破了功。
“我要带莲儿过去封家。”封莫如答得不卑不亢,朝我走了过来。
“是想让她换个位置观赏吗?”声音越发的轻飘,快到极限了。
“不,是要入封家的门做二少夫人。”
南宫令的眼里已没了笑意,我看了心一寒,正好封莫如伸出手要牵住我,没及细想我就往后缩了一下。
“看来人家不太愿意呢。”忽然南宫令的声音里就有了笑意。
封莫如愣愣的看着我,眼神有一瞬的黯然。
“不过就算她愿意,我也不会放人。”南宫令站起来,他身形本就挺拔修长,又一身的绫罗绸缎,就是连我都要忍不住赞叹他的雍容贵气。“先不说她现在是我无月宫的人,是与我有婚约的人,这等顽劣之人怕是一个封家容不下她吧。”
“南宫令你何必做得如此绝,要把莲儿逼到这种地步?”
南宫令耸了耸肩走过来,“随我高兴。”
“……打一场?”封莫如握起了拳。
“不好。”他果断的拒绝,伸出细长白净的手替我顺起了额前的碎发,“天太热,我不喜欢出汗。”
我以瞪眼来表示我的受宠若惊,有没有搞错?这个天下人都知道因为不喜欢容莲而一手将容家摧毁的男人,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出这等举动,这猪没飞螃蟹也没上树啊!
“那你说如何?”咬牙切齿的封莫如此刻已经是恨不得冲上来了。
“不如何,要么你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好了。”
嗯,虽然不知道南宫令刚才在生什么气,但我肯定他一定是气糊涂了。
“简直欺人太甚,南宫令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你愿的!”
“你是因为现在不如愿所以这么说?”南宫令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何况本来就是容莲自己不愿意的。”
一时手快,四个耳光居然抽出这么多事。
至于封家我倒是真不愿去的,那个封夫人那么疼自己的儿子,我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我这性子她都不用花心思去挑毛病,反正贤良淑德没一个我沾得上边的。再说了总不见得让我天天看封莫如在那里写字作画吧,他那样还不闷死我,才不要自己挖了坟墓自己跳呢。
封莫如看过来,眼神别提有多复杂了。
“你真不愿意?”
我如实点头,无论什么地方都没容家来的好。
受伤的情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好,我不勉强你,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入我封家门的。”
他负手而立,眼神坚决。
这个人看起来淡漠却其实是个死心眼,认定了一件事就不知道放手。
我还是瞪起眼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郁闷的不行。
“看他那么执着我倒有些于心不忍了。”南宫令看着我的眼神变幻莫测,“也许嫁过去会不错,封莫如这么紧张你总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
又是没来由的,我听着升起了一股火,“你有毛病啊,刚才不说现在说,搞什么马后炮!还说什么于心不忍那么恶心的话,我告诉你就是你点头我也不会点头,要嫁我早嫁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我知道敢这么大声对着南宫令吼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可你们也不至于用这种同情的眼光看人吧。
“那以后呢?”南宫令倒是不怒。
“什么以后?”
“保不准往后你又后悔了。”
他垂下眼,我只看到他浓密卷长的睫毛,看不到他的眼神。
“不会也不可能。”
“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再抬起眼时他眉眼带笑,如梦似雾,竟能叫人看得痴了。
他拉着我挨着他边上坐下来,我看到岳玲荷一瞬间奇青的脸色。说没有成就感是骗人的,所以我也心安理得的坐着。
可也没看多久我就开始犯困,这一放松下来倦意就如洪水般挡都挡不住的涌了上来。
“怎么困成这样,昨晚没睡好?”
在我困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我感到身子飘了起来,隐隐约约还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别吵,再吵拔了你的舌头!”我闭着眼挥起手要打掉那个声音。
“别动!你想摔地上不成?”
腰上有个力道猛然收紧,我吃痛一时也忘了要吼回去。
后来还是周公的魅力太大,也不管身在何处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就一头扎进睡梦里了。
第 26 章
话说骆丘和苍者这一次交手,打得是风云变色、精彩绝伦,原本两三天就能解决的事愣是被他们又拖了些时日。
“怎么样?”琼英拉着苍者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今天晚上严肃青群宴天下豪杰,里里外外算起来摆了百桌有余,热闹自是不必说可我就觉得难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之不管我做什么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那些眼神飘忽不定着又动着窃窃私语,这能舒服得了吗?
“那小子身手是不错,本以为拿笛当剑多少会有缺陷或破绽,可他居然都能接着笛子短小灵活的长处弥补掉,一度使我陷入窘境不说还差点把我搁下台,要不是宫主事先有命……”
“得了吧!”琼英一巴掌拍上苍者的脑门,“明明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我看八成是宫主慧眼识狗熊早知道你不行,给你个台阶下而已。”
“有本事你去和他交一次手看看?”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宫主让肖某人去比下一场了,没我什么事。”
“切!不做事的人别来挑我刺,免得我忍不住把你剁了!”
“啧啧啧,没见过肚量这么小的男人,再说了谁剁谁还不一定呢。”
我在旁边看他们竖眉毛瞪眼睛的样子看得不亦乐乎,转移了注意力感觉就稍微好点。我还记得当年爹还是武林盟主的时候,这种场合上堂的位子不是爹的专座而是我的,那时候接收到的目光只有羡慕和憧憬,下面的人是连嫉妒都不敢露出来的,可如今看我笑话的眼神却随处可见,我能自在的起来吗?
夹了口菜塞进嘴里,我皱了一下眉,是这菜的问题还是我心情的问题,怎么就和这两天吃的差这么多呢?
“不合胃口?”身边的人从头到尾只喝酒不碰菜。
“你不会觉得味道差太多了吗?”
他抿了口酒只是笑,“不想吃就别吃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好东西。”
有这么好?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喜怒无常的厉害,说怒就怒还不带让人看出来的。
“不会又有什么条件吧?”
举杯的手一顿,他有些好笑的看了我一眼。
“本来是没的,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辜负你的期望了是不是?”
自掘坟墓说的就是我这种人,我只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这样吧,我这两天老睡不着,干脆再吃一顿宵夜如何?”
这顿宵夜一定是吃到天亮的,我能说不吗?
“主子。”这个时候在各桌转了一圈的琼华回来了。
“什么?”
“跟您打个商量。”
“说。”
“您赶紧撤吧,我每桌都去看了一遍,没一个姑娘是不把视线往这里放的,那眼神叫一个如狼似虎啊,您也知道您的样貌和身价,除了我们家迟钝到不能再钝的妹子是没人能抵抗得住的。”
不对,这边不是还有一个……还是不对,我要说我抵抗得住岂不是自己说自己迟钝了?
南宫令淡淡一笑,眼神清透,表情略带些玩味。
“是你看上了哪家倒霉的孩子?想支开我不用拐弯抹角的,只是,我为什么要顺你意?”
琼华理直气壮得很,一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这好办,出了严坞堡往东走一刻左右就能到镇上了,那里有一家四喜堂,里面的酒菜很有特色,绝对比这大锅菜精致好吃的多了。”
原本这严坞堡的饭菜相对普通人家来说已经算得上好的了,武林人士又大多是不拘小节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可这南宫令不一样,人家可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少爷,有洁癖又挑剔,是宁愿饿着也不会碰他看不上眼的菜的。
第 27 章
今晚的月色不错,南宫令踩着优柔的步伐慢慢地走着,我在他后面不自觉的也踩着他的步子走。夜色如墨,明月如盘,倒都是挺能衬他的,原本他身上就自带了一种尊贵之气,看他总是漫不经心什么事都好像无所谓的样子,总喜欢靠在一边支着头不多话,安静而又矜贵,好似一轮明月孤照着茫茫夜色般,看着万里河山看着眼前一出又一出的戏,他却能在这红尘俗世中保持那一抹的清清白白。
我揉了揉眼,一定是今晚月色太过好,我才会有这种想法的。
“你怎么没叫上岳玲荷?”
“嗯?”他回过头,伸出一只手。“外面太危险了。”
月光打在他骨骼细致骨节分明的手上,白皙的好像透明,许是太过漂亮一时我无法抗拒也伸出了手。
他的手光洁柔滑,触感仍是那样的细腻,微带点冰凉仿若丝绸一般。
“堡内就不危险了?”
“有师兄们在。”
“那我就要身赴险境?”
他轻轻一笑,“有我在你不觉得会更安全吗?”
大言不惭,我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有什么说不出的情绪撞上了胸口,想要抓住它又稍纵即逝,然而就是这么一耽搁错过了说的时机。
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人都没再说话,却是难得的静谧美好。
没走多久眼前渐渐有了灯光,是该到了镇上了吧,说起来我有多久没逛过市集了?
“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啊?”
“上次给你的那套衣服没见你穿过,是不是不喜欢?”
今天的南宫令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了?
“那种衣服现在不适合我。”
“现在倒会在意适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