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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一十+列传第一百三十六-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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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失援而溃,降三官。

  河北贼张迪掠浚州境,诏光世讨之。光世曰:「贼乌合,非有纪律,佯北以邀之,其乱可取也。」即麾骑退。贼竞进,光世引骑贯其中,贼大溃。复承宣使,充鄜延路马步军副总管。

  靖康元年,金兵攻汴京,夏人乘间寇杏子堡。堡有两山对峙,地险厄,光世据之,敌至败去。擢侍卫马军都虞候。金再攻汴京,光世入援,闻范致虚传檄诸路,议引兵会之。会有诏止勤王兵,光世以为宜速进,不可以诏示众。既而溃兵至,具言京城事。众惧,光世矫以蕃官来自汴京,谓二帝决围南去,众稍安,进屯陕府。致虚欲合五路兵进与金战,光世难之,别道趋虢,遂至济州谒康王,命为五军都提举。

  王即皇帝位,命为省视陵寝使,寻为提举御营使司一行事务、行在都巡检使。斩山东贼李昱,迁奉国军节度使。平镇江叛兵,改滁濠太平州、无为军、江宁府制置使。讨张遇于池州,遇望其阵曰:「官军不整,可破也。」时湖水涸,贼越湖出官军后,官军乱,光世几被执,王德救之得免。遇循江而上,光世整兵追至江州,断其后军破之。遇复东下,又追击于江宁。

  二年,以功加检校少保,命讨李成。光世以王德为先锋,与成遇于上蔡驿口桥,败之。成收散卒再战,光世以儒服临军,成遥见白袍青盖,并兵围之,德溃围拔光世以出。下令得成者以其官爵与之。士争奋,再战皆捷,成遁,执其谋主陶子思。加检校少傅。

  帝在扬州,金骑掩至天长,光世迎敌,未至而军溃。帝仓卒渡江,命光世为行在五军制置使,屯镇江府,控扼江口。寻加检校太保、殿前都指挥使。

  苗、刘为乱,素惮光世,迁光世为太尉、淮南制置使。张浚在平江,驰书谕以勤王,光世不从;吕颐浩遣使至镇江说之,乃引兵会于丹阳。兵进,光世以选卒为游击,仍分军殿后,遇苗翊、马柔吉军于临平,与韩世忠等破之。至行在,迁太尉、御营副使。光世遣王德助乔仲福追傅至崇安县,尽降其众,傅仅以身免。逆将范琼被执,张浚使光世抚定其众,又招贼靳赛降之。命光世为江东宣抚使,守太平及池州,受杜充节制。光世言受充节制有不可者六,帝怒,诏毋入光世殿门,光世始受命。

  隆祐太后在南昌,议者谓金人自蕲、黄渡江,陆行二百里可至,命光世移屯江州为屏蔽。光世既至,日置酒高会。金人自黄州渡江,凡三日,无知之者。比金人至,遂遁,太后退保虔州。冯楫贻书光世,言:「贼深入,最兵家之忌。进则距山,退则背江,百无一利,而敢如此横行者,以前无抗拒,后无袭逐也。太尉傥选精兵自将来洪,而开一路令归,伏兵掩之,可使匹马不还。」光世不能用,自信州引兵至南康。郦琼围固始县,光世遣人招降之,又遣王德擒妖贼王念经于信州。

  时光世部曲无所隶,号「太尉兵」,侍御史沈与求论其非宜。会御营司废,乃以「巡卫」名其军,命充御前巡卫军都统制。召赴行在,授浙西安抚大使、知镇江府。光世言:「安抚控制一路,若但守镇江,则他郡有警,不可离任。望别除守臣,光世专充安抚使,从便置司。」时光世虑金人必过江,故预择便地,帝觉之,止许增辟通判。右谏议大夫黎确疏其择便求佚,中外所愤,帝释不问,加宁武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以遣之。光世乞便宜行事,不许。时韩世忠、张俊兼领浙西制置使,光世复言本路兵火之余,不任三处需求,遂罢世忠、俊兼领。

  时金兵留淮东,光世颇畏其锋,楚州被围已百日,帝手札趣光世援楚者五,竟不行;但遣王德、郦琼将轻兵以出,时奏杀获而已。楚州破,命光世节制诸镇,力守通、泰。完颜昌屯承、楚,光世知其众思归,欲携贰之。乃铸金银铜钱,文曰「招纳信宝」。获敌不杀,令持钱文示其徒,有欲归者,扣江执钱为信。归者不绝,因创「奇兵」、「赤心」两军,昌遂拔砦去。

  绍兴元年,金人渡淮,真、扬州皆阙守,命光世兼淮南、京东路宣抚使,置司扬州,措置屯田,迄不行。张俊讨李成,又命光世分兵往舒、蕲捣其巢穴,光世以江北盗未平为辞。命兼淮南宣抚使,领真扬通承楚州、涟水军。郭仲威谋据淮南以通刘豫,光世遣王德擒之,并其众。范宗尹言:「光世军多冗费,请汰其罢软者。」帝曰:「俟作手书与之,如家人礼,庶几不疑。」

  光世以枯秸生穗为瑞,闻于朝。帝曰:「岁丰人不乏食,朝得贤辅佐,军有十万铁骑,乃可为瑞,此外不足信。」淮北人多归附者,命光世兼海、泗宣抚使以安辑之。五湖捕鱼人夏宁聚众千余,掠人为食,郭仲威余党出没淮南,邵青据通州,光世皆招降之。光世请铸淮东宣抚使印,给钱粮,增将吏,皆从其请。仍给镇江府、常州、江阴军苗米三十七万斛,为军中一岁费。

  二年,复命移屯扬州,时至镇江视师。光世不奉诏,入朝言:邻寇有疑,或致生事,愿仍领浙西为根本计。右司谏方孟卿劾之,乞召宰执与议,使之必往,光世犹以乏粮为辞。光世之来,以缯帛、方物为献,帝命分赐六宫,中丞沈与求以为不可,命还之。

  吕颐浩与光世有故怨,颐浩将出视师,首言光世兵冗不练,乞移其军还阙。帝曰:「光世军粮不足,若骤移,必溃,先犒军而后料简可也。」颐浩至镇江,光世军果告乏,颐浩奏光世军月费二千万缗,乞差官考核。诏御史江跻、度支胡蒙至军点校,终不得实。帝方倚其成功,寻诏两漕臣措置镇江酒税务,助其军费;又罢织御服罗,省七百万缗以助之。加宁武、宁国军节度使。光世奏部将乔仲福、靳赛防江有劳,诏进一官,许回授。

  光世固乞转行,给事中程瑀持不可,又言光世兵未渡江,金人或渡淮,江、浙必震。光世方遣人按行宜兴湖洑之间,以备退保。诏以章示之,光世迁延如故。

  三年,命光世与韩世忠易镇,同召赴阙,授检校太傅、江东宣抚使。世忠既至镇江城下,奸人入城焚府库,光世擒之,皆云世忠所遣。世忠屯登云门,光世引兵出,惧其扼己,改途趋白鹭店。世忠遣兵袭其后,光世以闻。帝遣使和解,仍书《贾复》、《寇恂传》赐之。命为江东、淮西宣抚使,置司池州,赐钱十万缗。

  刘豫将王彦先扬兵淮上,有渡江意。光世扼马家渡,遣郦琼屯无为军,为濠、庐援,贼乃退。光世奏鄜延李佾充阁门祗候,言者论其涉私,罢之。金人、刘豫入侵,时光世、张俊、韩世忠权相敌,且持私隙,帝遣侍御史魏矼至军中,谕以灭怨报国。光世乃移书二帅,二帅皆复书致情。光世始移军太平州以援世忠。金兵退,光世入觐,迁少保。帝曰:「卿与世忠以少嫌不释,然烈士当以气义相许,先国家而后私仇。」复谕以光武分寇恂、贾复之事。光世泣谢,请以所置淮东田易淮西田,给事中晏敦复言其扰民而止;又请并封其三妾为孺人,南渡后,诸大将封妾自此始。会改神武军为行营护军,以光世所部称左护军。刘豫筑刘龙城以窥淮西,光世遣王师晟破之,加保静军节度使,遂领三镇。

  张浚抚淮上诸屯,刘豫挟金人分道入侵,命光世屯庐州以招北军,与韩世忠、张俊鼎立,杨沂中将精卒为后距。刘猊驱乡民伪为金兵,布淮境。光世奏庐难守,密干赵鼎,欲还太平州。浚命吕祉驰往军中督师,光世已舍庐州退,浚遣人厉其众曰:「若有一人渡江,即斩以徇。」光世不得已,驻兵与沂中相应,遣王德、郦琼领兵自安丰出谢步,遇金将三战,皆败之。张浚入对,言光世骄惰不战,不可为大将,请罢之。帝命与赵鼎议,鼎曰:「光世将家子孙,将卒多出其门,罢之恐拂人心。」遂迁护国、镇安、保静军节度使。

  右司谏陈公辅劾其不守庐州,张浚言其沈酣酒色,不恤国事,语以恢复,意气怫然,乞赐罢斥。光世引疾请罢军政,又献所余金谷于朝。拜少师,充万寿观使,奉朝请,封荣国公,赐甲第一区,以兵归都督府。公辅又言光世虽罢,而迁少师,赏罚不明;中书舍人勾龙如渊又缴还赐第之命。帝曰:「光世罢兵柄,若恩礼稍加,则诸将知有后福,皆效力矣。」卒赐之。初,光世麾下多降盗,素无纪律;至是,督府命吕祉节制其军。郦琼杀祉,驱诸军降刘豫。

  九年,用讲和恩,赐号「和众辅国功臣」,进封雍国公、陕西宣抚使。弟光远疏其短于言路,如渊时为中丞,再论光世不可遣而止。十年,金人围顺昌,拜太保,为三京招抚处置使,以援刘锜。光世请李显忠为前军都统,又请王德自隶。德不愿受其节制;显忠行至宿、泗,军多溃。进至和州,秦桧主罢兵,召还。光世入见,为万寿观使,改封杨国公。疾革,乞免其家科役,中书舍人张广格不下。卒,年五十四。赠太师,官其子孙、甥侄十四人,谥武僖。乾道八年,追封安城郡王。开禧元年,追封鄜王。

  光世在诸将中最先进。律身不严,驭军无法,不肯为国任事,逋寇自资,见诋公论。尝入对,言:「愿竭力报国,他日史官书臣功第一。」帝曰:「卿不可徒为空言,当见之行事。」建炎初,结内侍康履以自固。又蚤解兵柄,与时浮沉,不为秦桧所忌,故能窃宠荣以终其身,方之韩、岳远矣。

  王渊,字几道,熙州人,后徙环州。善骑射。应募击夏国,屡有功,累迁熙河兰湟路第三将部将、权知巩州宁远砦。诸羌入寇,经略司讨之,表渊总领岷山蕃兵将,兴师城泽州。羌悉众来争,渊奋击,大破之,追至邈川城。移同总领湟州蕃兵将兼知临宗砦,坐法免。

  宣和三年,刘延庆讨方腊,以渊为先锋。贼将据钱塘,势张甚。渊谕小校韩世忠曰:「贼谓我远来,必易我。明日尔逆战而伪遁,我以强弩伏数百步外,必可得志。」世忠如其言,贼果追之,伏弩卒发,应弦而倒。逐北至淳安,贼据帮源峒,遂围而平之。授阁门宣赞舍人、权京畿提举保甲兼权提点刑狱公事。

  继从延庆攻契丹。重兵壁卢沟南,遣渊等数千人护饷道,战败为敌所获。已而逃归,犹以出塞迁武功大夫、果州团练使。又从杨惟忠、辛兴宗破群盗高托山等,迁拱卫大夫、宁州观察使。

  靖康元年,为真定府总管,就迁都统制。吴湛据赵州叛,渊讨平之。金人攻汴京,河东、北宣抚使范讷统勤王兵屯雍丘,以渊为先锋。寻以所部归康王府。

  明年,张邦昌僭立,康王如济州,命渊以三千人入卫宗庙。渊至汴都,以朝服见邦昌,纳谒曰:「参冢宰相公。」邦昌始易紫袍延之政事堂,渊恸哭宣教。康王即皇帝位,渊与杨惟忠、韩世忠以河北兵,刘光世以陕西兵,张俊、苗傅等以帅府及降群盗兵,皆在行朝,不相统一。始置御营司,以渊为都统制,扈从累月不释甲。帝如扬州,授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寻改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进保大军承宣使。

  时群盗蜂起,以渊为制置使平杭贼,提兵四出,所向皆捷。平军贼赵万于镇江,诛杭贼陈通于杭州,降张遇于杨子桥;期年,群盗略尽。迁响德军节度使。惟赵万、陈通等已招其降,而复尽诛之。

  建炎三年二月,金人攻扬州,帝仓卒渡江,渊与内侍康履从至镇江。奉国军节度使刘光世见帝泣告:「渊专管江上海船,每言缓急决不误事。今臣所部数万,二千余骑,皆不能济。」渊忿其言,斩江北都巡检皇甫佐以自解。中书侍郎朱胜非驰见渊督之,乃始经画,已无所及,自是渊失诸将心。

  帝欲如镇江以援江北,群臣亦固请。渊独言:「镇江止可捍一面,若金人自通州渡,先据姑苏,将若之何?不如钱塘有重江之险。」议遂决。命渊守姑苏,言戎器全缺,兵匠甚少,乞括民匠营缮。寻自平江赴行在,拜签书枢密院事,仍兼都统制。命下,诸将籍籍。帝闻之,乃命免奏事签书,仍解都统制,以慰众心。

  先是,统制官苗傅自负世将,以渊骤用,颇觖望;刘正彦尝招巨盗丁进,亦以赏薄怨渊。而内侍康履颇用事,及渊入枢府,傅、正彦以其由宦官荐,愈不平。俟渊入朝,伏兵杀之,并杀康履,遂成明受之变。渊时年五十三。

  渊为将轻财好义,家无宿储,每言:「朝廷官人以爵禄足代耕,若事锥刀,我何爱爵禄,曷若为富商大贾邪?」初,帝在南京,闻渊疾,遣中使曾泽问疾。泽还,言其帷幔茵褥皆不具,帝辍所御紫茸茵以赐。然其平群盗多杀降,与康履深交,故及于祸。赠开府仪同三司,累加少保,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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