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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终于明白,这宫里不会容忍美好的“情不自禁”!窥伺宫闱,不管放到哪里都是了不得的大罪,被查出来唯死而已,还要死得不明不白。这皇宫里,享受了外人看不到的荣华富贵就要承担同样的束缚危险。
在她母亲为她创造的济南的美好的家园之外、在福家院墙之外,行为方式与里面截然不同。两情相悦固然美好,可一个男子在目下的环境下跟个女人勾…勾…搭…搭的,你是爱她还是害她?或者,你根本是只顾着自己享受美好爱情,根本没考虑人家姑娘的死
活吧?一人犯错,全家女孩子的名声都要受到连累,这才是现实。
如果规矩是可以随便破坏的,董鄂氏早就是皇后了,如果道德是可以不顾的,夏雨荷就不会在大明湖畔郁郁而终到现在也无名无份、夏紫薇只能是个“义女”了。
紫薇决定一回房就烧了信,装作不知道此事,让她首告福尔康,她还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她与福尔康的爱情,虽然照这些规矩来看并不妥,却没有做下更过份的事情,更何况,福尔康是一心为她着想,为了跟她在一起,求个指婚,想尽办法要恢复她格格的身份的。想到四福晋的眼神,紫薇心里绞痛,出身是心中一道刺,不能被提及,一提就痛,要到什么时候,大家才能接受她?
金锁听了许久,才知道福尔康与紫薇的事十分不妥。
钟茗见紫薇并未反驳,心里颇觉欣慰,如果紫薇在此时再说什么“情不自禁”、“爱情美好”、“阻拦的全是不懂爱的可怜人”之类的话,钟茗绝对会请她去漱芳斋住,圆了一干人等的心愿!那么眼前这样的紫薇,要不要再跟福家混到一处了?
“你跟皇额娘说实话,是不是真的非福尔康那个孽障不可?你们有没违礼之处?”
紫薇心中有事,听到钟茗这样问,“违礼”二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皇额娘,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娘说过,‘不要做第二个夏雨荷’!我一度想要放弃尔康,请他放了我,我绝不会没名没份的跟他在一起!”
“什么叫请他放了你?难道他居然敢提过份的要求?”应该没这一段吧?钟茗忘不清了,只知道还珠的故事里紫薇与小燕子最值得称道的一点,就是没什么这种婚前X行为。刚才问紫薇,也只是伪作不知,装成急于探问状,现在这一问是真的要弄个明白了。
“不是的、不是的,当时”紫薇把与福尔康在幽幽谷里的事说了。
钟茗有些怅然,夏雨荷当时心里怕是已经绝望了吧!夏雨荷教女儿,最有用的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最有用的,只有一句话“不要做第二个夏雨荷!”相反,那些个情情爱爱的歌词,足以让她女儿万劫不复!
“做得好!你娘这句话说得太对了!幸亏你没犯傻,否则——”拖长了调子,摇摇头,“你要是‘情不自禁’了,估计就不用进宫了!咱们要是没发现你,你只能当个没名没份的外宅,或者被送得远远的了,即使被发现了给你讲个故事吧,是以前硕王府的事儿”
“哪怕白吟霜守住了自己,最后也不是这个结局!顶多打发得远一点,寻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好好一个格格”
紫薇的脸色刹白,虽然自己与尔康并非偷龙转凤,可情节依然有相似之处。只此一点坚持救了她,前车之鉴如此凶险,怎能不惊呢?
“可是,尔康并没有向我提出过份的要求。”紫薇仍要一辩,福尔康是她在那段灰暗绝望的日子里唯一的光明,心里委实不愿抛弃。
“虽然福尔康对你没恶意,还为你考虑,可福家人却是犯了忌讳,他们应该在证实你是格格的时候就上报的!不要跟我说什么为了保住小燕子,小燕子跟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保小燕子?作为臣子,发现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就上报的么?心疼小燕子了?难道就不心疼你么?福尔康对你好不假,可你要知道,婚姻是一大家子的事!”钟茗绝对相信紫薇不会把这段话学给福尔康,这简直就是质问了,她要是能把这样的话学出来,跟福尔康也就到头了。学了也不怕,福尔康怎么回答?为了令妃娘娘?为了一个让小燕子冒充格格的令妃娘娘?该轮到紫薇翻脸了。
紫薇哑然,为臣之道,她最近也知道了一些。福伦夫妇先是不同意尔康与她在一起,后来拧不过尔康,才想为她谋身份,前倨而后恭,其心可诛了。
“至于小燕子,她本有机会说出真相,一句她不是格格有什么不好说的?她伤的是胳膊不是嘴!但凡福家或者小燕子,有一个人说了实情,根本无须福尔康来担心你,福家有此大gong ,你又是名义上的义女,指婚很困难么?他们为什么不说!真是莫名其妙!”
紫薇低下了头。五阿哥和尔泰要保小燕子,自己当时,万念俱灰。
钟茗也看出来了,紫薇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一般情况下她的思维很正常,此生魔障,唯一个福尔康而已,这个有点棘手了。福尔康不是不可以,要命的是福家与令妃的关系!
同样的夜里,令妃在延禧宫辗转反侧。今天皇上没翻牌子,令妃低头暗自琢磨。前两天,自己只隐讳地说了一句小燕子礼仪不过关,该另想办法调…教,皇帝的脸上就变得没有表情,看来是不想自己插手后宫的。皇后变厉害了!令妃暗暗咬牙。再想到后宫的形式,令妃的牙咬得咯咯响,一定要再生个阿哥才可以!
钟茗大可以不必太担心福家的问题。福伦借着拜年为由,去了一趟傅恒的公爵府。
傅恒也不好太不给他面子,拔空在书房里见了福伦一面。真假格格的事,傅恒在一旁听了个全场,心里对福伦大为鄙夷。福家人的想法,傅恒不用费力也能猜得七七八八。富察氏因族旺而出皇后,非因皇后才成旺族,傅恒最是知道自己努力的重要。虽然因为满汉不婚的关系,满人并不很排斥后族,相反还会羡慕。但是凭军gong起家的傅恒,却是最不愿意有人说裙带关系这回事的。
看着福家原本还挺上进的,后来居然是跟着个令妃的裙子后头乱转,大是瞧不起这样的人!自己这样的家族,生怕人家以为是靠裙带上来的,儿子侄子一个个地送上战场,福家倒好,死命往个妃子身边贴!没出息的东西!
看一眼福伦一脸老实忠厚相,想着福家原本还算可以。傅恒心里生气,仍念一点当时同僚旧情。看福伦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来求教,傅恒低头想了一下:“福伦,你当时就该直接禀了皇上,薇格格才是正主的。”
福伦嘴里发苦,你说得轻巧,我一禀上去,令妃娘娘可怎么办?!五阿哥不得活吃了我们全家啊?!
像是知道福伦想法似的,傅恒一面端起茶盏拿杯盖划拉着浮叶,一面轻声道:“你是皇上的臣子,当做一纯臣,除此之外不要有别的想法才好。福家也算是以gong劳起家的,何必画蛇添足?”
福伦一凛,正欲再问,看着傅恒已经是一副送客的架势了,只能带着一身冷汗晕晕乎乎地拱手告辞,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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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是最忙的,递牌子请安的人络绎不绝,还有新年大典、乾清宫大宴要出席。钟茗最庆幸的,是今天的年宴小燕子仍然无法出席,不会出来添乱。同样的,紫薇也不能出席,只能窝在坤宁宫里。
紫薇的不好过,除了不能正式参加宴会之外,还因为年前福伦之妻进宫请安,又给她带了礼物,同样的,也夹了一封信。翻出信的时候,紫薇左右为难,金锁的脸上极不好看。
都在发愁呢 。。。
紫薇主仆在为福伦之妻夹递过来的信笺犯难的时候,钟茗正在处置宫务、接见福晋、公主、命妇的空档里为紫薇发愁。
今年老佛爷不在宫中,宫里的大小事务全要钟茗来操心。慈宁宫不能因为老佛爷不在就怠慢了,慈宁宫里的太妃、太嫔都不能忽略了,更神的是,还有一位皇祖温惠皇贵太妃瓜尔佳氏,这位老太太是圣祖康熙亲封的和妃,熬死了康熙熬死了雍正,快八十的人了,到现在还活得挺精神,是后宫活生生的祖宗。可毕竟年纪大了,一月一次的平安脉[1],断不能少,要是让她在这个时候挂了,这年也就过不好了。
纯贵妃那里,倒要好些,她在宫里,随时能宣着太医,且永瑢过继、和嘉将嫁,或许真是“冲喜”的缘故,年前年后倒比往常好了一点。大家心里都有些嘀咕,一般而言,病人如果能熬过冬天,大概就能再拖一年的命。仍然不能放松,可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走”了。还有和嘉,在将嫁之前也不能病倒。钟茗命太医每次给纯贵妃请完平安脉,顺手再给和嘉诊一下——纯贵妃病重,此时虽然好了不少,仍是大意不得,尤其是要过年了,更不能马虎,请脉的次数比瓜尔佳氏还要频繁,和嘉也跟着一起受到这样的“优待”,下嫁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还有令妃,钟茗算是服了她了!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又怀上了!例行的请平安脉,诊出她怀了身孕!从乾隆重新宠爱她,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她居然又怀上了!还有这些太医,可真是厉害,一个半月的身孕也诊得出来!当初钟茗怀十格格的时候,可是将将两个月才发觉的。
老佛爷不在京城,往钮祜禄氏承恩公府上去的赏赐要比往年还丰厚些才好。还有孝贤皇后母族、那尔布府上的都要赏到,傅恒府上的赏要重些才行,给福灵安婚礼的赏也不能薄了,毕竟和嘉马上要嫁过去了。五阿哥侧福晋虽死,索绰罗氏家那里还要赏些东西好好安抚没几天又有消息来,说老佛爷要提前回宫,慈宁宫虽然一直有人留守,年后就要重新布置一回才行
兰馨被诊出有了身孕,可她家明瑞还没从五台山上回来,公爵府里过年又离不开主母,和婉早打发人来告诉钟茗,请求让兰馨回府休养,不要让自己的病气过给了妹妹。钟茗自然是允了和婉所请,可和婉现在也是病人,病得还不比纯贵妃轻多少!光太医就派了三个去,就在和婉的公主府里住下,随时等着抢救——现在和婉也只是熬日子罢了。
和敬虽然也是姐姐,和婉还是养在孝贤皇后名下的,可是她不但是固伦公主,丈夫还是亲王,要忙的事情同样很多。且没有公主病了就非得要皇家
指人去照顾的惯例,不过是因为和婉快要死了,又是卖弘昼面子。钟茗又想让兰馨能四处走走,不要被拘束在府中,才点了兰馨的名。便如和敬,就是有功夫才去看看的——爱新觉罗家人口太多、这种事情太多,根本不可能一一照顾得到。
钟茗便与乾隆商议,让和亲王弘昼嫡福晋吴扎库氏代为照看。乾隆有些不情愿,和婉本是弘昼亲生女儿,被抱养宫中的,现在快要病死了又让人家来照顾,面上不大过得去。钟茗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讲究这个做什么?大家都热热闹闹的过年,和婉也太凄凉了些。”
“和亲王府就不用忙年节了?既养在朕名下,这孩子就只能叫弘昼五叔![2]这个时候让吴扎库氏去看和婉,不妥!名位不正,反易生怨!”顿了顿,“实在不行了,许他们探视罢!不用太担心和婉了,哪家女儿嫁出去,也没有娘家人总是看着的道理!”
钟茗默然,只是觉得亲生骨肉如此分离,都快死了还不让人家多见见面,有些不近人情了。弘昼看着荒唐,实则精明,整日惹事生非却不触及乾隆底线,与福晋两个,自从和婉入宫,直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得极热心——恰是合格的叔婶对侄女一般表示。甚至,有时候还要表现得冷淡一点,不要弄得像是跟皇帝抢女儿,和婉病重至今,探望的次数也是有限。
“皇上说的是,”钟茗小心地道,“或者,让太医院右院判也去请次脉罢!”
乾隆这才点头:“就这么办罢!”
这皇家的亲情,实在是淡漠得可以。钟茗在乾隆走后抹了一把冷汗,一时鸡婆的下场,是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让吴扎库氏照看和婉,实在是个馊主意,自己居然一时忘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揉揉脑袋,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出了昏招。
在这样的一片繁忙中,还能抽出空来想到紫薇,钟茗觉得自己真是超人了。紫薇不傻也不呆,脑子其实还算正常——再情不自禁也没有情不自禁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