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边终于传来一阵踢踢嗒嗒脚步走动的声音,接着一把漫不经心的女子声音传来:“哪位?”
第十四章
十月十四号这天是林婉的二十六岁生日,下午她接到了苏可的电话。
“没办法,临时出差,明天才能回来,不能陪你吃晚饭了,礼物上次去香港已经买好,改天拿给你。”
林婉说:“你们怎么都这样啊,全赶在我生日出差,真过分!哦,对了,苏可,我昨天碰了个希罕事儿。”
苏可说:“对你来说,芝麻绿豆大点事也是希罕事,这次是什么?不是被鸟粪砸到了吧?”
“不是!我跟你讲,上次那个在展览馆遇到的女人,我跟她一起吃饭了。”
“吃就吃呗,哪个不是每天都吃饭的,反正不是跟这个吃就是跟那个吃,她又跟你吹什么了?”
“她根本就没吹过好不好,人家昨天拿了个爱马仕的包包,拎在手上就像家庭妇女拿个菜篮一样随便,是你自己有仇富的心理。昨天她在金钰楼订了极品血燕盏打算跟她老公一起去吃,结果因为事先没预约,她老公有事去不了,在家里生气呢,正好赶上我打电话给她,就叫着我一起去了。”
苏可说:“有没有搞错,跟老公吃饭还要预约时间,他老公干吗的?啊,等等,金钰楼的极品血燕盏,那玩意儿按克算的,比黄金还贵,她请你?”
林婉支吾了一下:“她说她请的,不过后来发现没带钱……”
苏可差点没跳起来:“这不摆明坑你么?后来呢?”
“后来,她拿我电话说是找人来付钱,结果就没回来了。”
苏可大怒:“靠,我就说你被人骗,你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女人用一张可以冲洗无数次的照片骗了你一餐几千块的饭外加一个四千块的新手机!我说林婉,你有没有脑子的?你真是退化了,这么拙劣的江湖骗术都能把你骗倒!”
林婉得意洋洋地回答:“我就知道你会骂,不过还有下文呢。”
这整件事情的发生非常诡异,几乎像演电影一样,昨天中午两个女人在雁城最昂贵的中式酒楼里大快朵颐之后,林婉打算买单,虽然她知道肯定价格不菲,拿钱包的手也有些发软,但还是豪气干云,毕竟接受了人家的礼物,买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结果那个叫方静言的女子一把把她的手拍开:“你陪我吃饭,怎么能让你买啊,我来!”
她一边低头把手袋打开一边说:“林婉,你跟我家小妹妹真像,神态、气质、语气一摸一样,连年纪都一般大,都是二十六岁……咦……”她把包翻过来又翻过去,最后终于停下来,抬头看看林婉,眨了眨眼睛:“出来得太急,忘带钱包和电话。”
林婉傻乎乎地看她一会,接着醒悟过来:“那我来买。”
静言再次把她的手推开:“不用!把你手机借我,我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
她的语气和动作都很霸道,林婉只好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昨晚我住娘家了,没充电,可能说几句话就要断。”
静言说:“一句话就够了。”
她们订的是金钰楼一间最小最清静的包间,四处都是木栏杆的隔断,虽然幽静,但是因为太靠里所以信道不太好,静言对林婉做了个手势,推门出去打电话。林婉就呆在包间里等她,结果喝了三杯茶以后,也不见她回来。她心中有些纳闷,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头,再走出去瞧瞧,过道上也没有人,只好拉住门口的服务员:“请问你看见刚刚那位打电话的小姐了没有?”
一直守在包间外的服务员回答:“那位小姐一边讲电话一边跑掉了。”
林婉大吃一惊:“跑掉?!”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拔腿去追,结果被服务员一把抓住:“诶,小姐,你们这里的帐还没结呢。”
林婉被迫接过迎面而来的帐单,那数字让她一阵眼花,四千块!董翼不在家的时候,她懒得做饭,有时候就是一碗面把自己打发了,什么时候自己买过四千块的饭局啊。这么不像骗子的人竟然是个骗子,真是没想到!林婉暗骂自己瞎了眼,她花钱买下那幅照片没问题,可是这样被人当凯子血淋淋地宰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她怒气冲冲地回到家,拼命打自己电话——关机;又想找头先方静言给的电话,结果发现早已经扔掉,顿时心里郁闷得几乎要吐血;最后打算报警,可仔细一想想,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贪小便宜,只好硬生生又把手缩了回来。
以前看新闻,说有农民假冒高干子弟骗了知识分子的钱,一直都是当笑话看,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觉得简直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婉恨恨地想:“这些钱当是给骗子买药吃!”也亏得她有这种阿q精神,好容易才把自己安慰下来。
更神奇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早上,她一早被门铃叫醒,打开门竟然是昨天送照片过来的司机。
林婉刚要发脾气,人家就把手机递了过来,还对她点头哈腰地道歉:“夫人让我跟您说不好意思,昨天她打电话回家,得知家里临时出了急事,来不及跟您打招呼就直接去机场了。”
林婉本来以为这件事完全是个骗局,没想到竟然还会柳暗花明,心中一阵欣喜,但还是假装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司机摇摇头:“这个不太清楚,应该是挺急的,先生嘱咐人订回加拿大的机票时一路在骂人,连夫人都因为不带通讯工具被一并责备了。”
林婉知道自己此时不应该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但还是很好奇方静言那样骄横的女郎挨骂的样子,想到她也有吃瘪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阵兴高采烈。她送走司机之后,长长舒了口气,知道自己没有被骗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因为这不仅关乎到钱,还涉及到她的自尊心和智商问题。
她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讲给苏可听,苏可也觉得挺奇怪:“那女人倒是蛮有意思的,看来真不是骗子了。”
林婉笑嘻嘻地说:“哪里那么多骗子,根本天下无贼嘛!”
苏可好气又好笑:“你就现在嘴硬,人家要是没还你手机,估计你现在早跳到屋顶上生气去了。对了,今天董翼真的不回来?”
林婉唔了一声。
“不会连个电话都没有吧?那也太夸张了!”
林婉闷闷不乐地说:“没有。”
见她不开心,苏可放柔声音安慰她:“男人,总是以事业为重的,他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养家。”
林婉说:“我宁愿不要那么多钱。”
苏可叹了口气:“这话也只有钱有多的人才敢说,我要挂电话了,你今天就乖乖呆在家里跟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吧。董翼打电话给你的话,告诉他一声,刘氏的老板刘之牧昨天突然离开雁城回加拿大了,好像有什么急事——所以城东那块地,他如果想要的话,应该是稳操胜券。”
林婉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我回头告诉他。”
挂了苏可的电话,她给董翼打电话——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电话那边还是千篇一律的女声: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恼火地踢了沙发一脚,董翼到底干什么去了啊?如果有哆拉A梦的任意门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步跨到他身边,看他在干什么。
如果林婉真有这么张任意门,而她又真的跨了过去——那么她所听到与看到的,一定会让她后悔……
此时此刻的董翼,正身处北京一所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内,房间在酒店顶楼,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各种各样辉煌的建筑物。他合抱双臂,斜倚着窗户出神,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因此显得光线有点暗,窗边的他在这种光影下越发显得身影欣长。
北方的建筑和南方的相比,更加大气雄伟,却少了一些精致灵巧,不知怎地让他想起林婉,林婉比起北方佳丽也少了那份豪爽大气,尤其耍小性子的时候简直像个孩子,每次她一嘟嘴,就让他有种想拿个玩具去哄她开心的冲动。他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娶个像小闹铃似的妻子,可是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竟然这么不热闹,哪怕身外就是软红十丈的喧哗尘嚣,也依然让人觉得寂寞。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即使有人进来也不易让人察觉,但是董翼突然头也不回地开口:“事情办好了?”
进来的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的健壮年轻人,他点点头,将手中一个信封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哥,您要的机票,是晚上七点半的。”
董翼依旧一动不动地靠在窗边:“阿仁,你去准备下车,待会送我去机场。”
那个叫阿仁的青年微微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董翼说:“不方便?”
阿仁挣扎一会,终于说:“大哥,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他偷眼看一下董翼的背影,似乎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终于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现在您身份已经和以前不同了,可是公司里出了事,兄弟一场,您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啊。”
董翼缓缓转过身来:“谁说我要一走了之?我只是回去办点事。”
阿仁低声说:“那您连电话都关了,不就是想二哥找不到您么?”
董翼微微笑了笑:“柳二要找我,天涯海角都找得到,关电话什么事,我只是不想被除开他的其他人找到。”
门口传来一声长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阿仁看到来人,惊喜地唤了一声:“二哥。”
大步进来的男子与董翼年岁相当,五官轮廓如雕刻般分明,眉目间隐隐流露出一股霸气,他做了个手势,阿仁便退了出去。
董翼看他临走时谨慎地关上门,不由得谓叹一声:“我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柳二说:“当时你执意要走,最伤心的就是他,他可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对他来说亦师亦兄。”
董翼不在意地说:“天下哪里有不散的筵席。”
柳二看了眼茶几上的机票:“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中午之前,我已经让雁城那边帮我定好了最早的一班机票。雷爷摆这个宴,请的不止是你,还有我,我一定来!”
“奔波几千里,也就呆几个钟头,什么事非得你亲自跑一趟?”
“一年就那么几个重要日子,呆几个钟头也是好的。”
柳二看着他乌黑的眼睛,顿了顿,慢慢说道:“按理说,你当年拔了自己的香头,就已经不是公司的人,公司再有事找你,是不合规矩。你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又这么忙,完全可以拒绝。”
董翼掏了只烟叼到嘴里,正要拿打火机,柳二已经上前一步,把手中的打火机“叮”一声打燃,递了过去。
董翼道了声谢,把头微微一侧,就了火,缓缓吸了口:“我说过,我欠你一份人情,只要柳二哪天说用得着董翼,董翼就是两肋插刀,也会帮这个忙。这话是我十五年前讲的,落地成声——别说只是十五年,就算过了五十年,只要我还活着,就依然会兑现。”
柳二道:“可是你现在已经有头有脸又有了家室,换做是别人,不见得肯来趟这趟浑水。”
董翼说:“那又怎么样,没有过去的我又怎么有现在的我。”
柳二唇边漾起一抹微笑:“我知道不会看错你。”他轻轻叹口气:“当年如果不是你执意要走,现在只怕已经是公司的龙头老大,那时候大家都服你的气,雷爷最看重的也是你,谁都知道他想把位子传给你。”
董翼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地说:“你做老大比我好,该狠的时候狠,该怀柔的时候又懂得软,不像我,蛮干的时候多,可要真碰上身边的人犯了事,又狠不下心。这次如果我换成你的位置,只怕早悄悄把小乔送出国了,毕竟是自己的小舅子。”
他笑一笑又说:“幸亏我老婆是家里的独女,没这么些不争气的小姨子小舅子。”
“听说弟妹年纪不大?”
董翼摇摇头:“说小也不小了,今天刚好满二十六,我到现在还没给她个电话,可能正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呢。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次牵着她的手出去,都觉得自己像带着个小朋友,生怕她在哪里磕着碰着,不放心得很。”
柳二笑道:“不是吧,阿翼,你什么样的莺莺燕燕没见过,也有过不了美人关的时候?”
董翼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原来的日子也真是觉得荒唐,你还别说,这人生在世啊,不管你觉得自己多本事,也还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他看着柳二,面色一正:“老二,我欠过你的人情,所以你这次让我来,我毫不犹豫地就来了,你不方便做的事情,我也已经代你解决。小乔现在在你手上,他做的错事,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