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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基米德-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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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更多的人,听多了谎话,就以为那是真的。”他倏然一笑,“比如你,刚才就在想,是不是有可能,我犯了错,害了人。”

甄爱被他说中,狠狠一怔,她不知道这种想法有没有惹怒他,本想求证,但他已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舞台。

他的眼眸安静又沉默,倒映着舞台上各色的灯光,再也看不清心思。

#

两年前,

纽约市,

Warton高中,

壁球俱乐部更衣室。

“凯利你能不能别抽烟了,熏死人了!”安娜皱着眉,烦躁地挥了挥鼻子跟前的烟雾,涂了厚厚睫毛膏的眼睛愤怒地瞪着他。

凯利顶着一头的红色头发,邪肆地笑笑,偏偏吐了口烟雾到她跟前。

安娜怒极,冲上去就要扑打,被齐墨和戴西拦住。齐墨个子小,戴西又是女孩儿,两人几乎拦不过安娜的力气。

年龄最大的托尼站在一旁,脸色不好,习惯性地训斥:“我说你们能别吵吗?现在警察都调查过来了,大家就不能和气一点,团结一点儿?”

凯利深深吸了口烟,吞云吐雾的:“团结个屁!发现罗拉尸体的时候,我说挖个坑把她埋了,谁听了我的?一个个要报警,这下好了吧?警察来了,说凶手就在我们这几个人里。你要我们团结,是团结凶手哪?”

“你不要这么说。罗拉被吊在车顶的树上时,我们大家都在森林里找她啊!”齐墨脸都白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小声说,“警察怀疑我们,是因为我们没有说出当年林星的那件事。你不要自乱阵脚,中了那个复仇者的计。”

“就你最烦人!”凯利不赖烦地看他一眼,后者立刻低下头不说话了。

凯利吐出一口烟,又说,“那个叫什么S。A。的,昨天好像把壁球俱乐部的名单拿走了,那上面也有林星的名字。我告诉你们,你们都给小心点儿,谁要是敢透露半点风声,就给我走着瞧!”

“可是,”一直不开口的戴西犹豫起来,“他好像已经找过(哈里)帕克谈话了,我还看见帕克脸色很不好。就怕,他是不是已经说出去了。”

凯利冷冷一笑:“不可能!”说着掏出手机,自言自语:“不过说起来,帕克他去哪儿了?约了我们过来,自己却不见人。电话也打不通咦,开机了!”

与此同时,空旷的更衣室里响起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全是恐惧。

好半天后,有人轻轻喊他的名字“Harry?Parker?”,没人理会。

铃声还在唱。

学生们渐渐毛骨悚然。刚才才吵成一团的少年们一个个互相抓紧双手,大着胆子,顺着铃声的方向走过去。

目光最终落到了淋浴室。

一排排透明的玻璃门,只有一个雾气腾腾。

安娜颤声道:“或许只是他在这里洗澡,忘记手机了。”可谁会带着手机进淋浴室呢?

几个人紧紧簇成一团,哆哆嗦嗦靠近那扇雾气蒙蒙的门。

戴眼镜的齐墨眼尖,惊愕地睁大眼:“你们看玻璃!”

众人一看,雾气上再度出现了一个五角星和一行字:你是我的药。

安娜和戴西两个女生腿脚发软怎么都不敢靠近了,齐墨也吓得和她们挤成一堆,拼命在胸口画十字:“他来了,复仇者来追杀我们了!”

凯利听得烦躁,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说罢,冲淋浴房里吼:“帕克你给我捣什么鬼!”一把拉开浴室的门。

和罗拉一样,这次的哈里·西蒙·帕克,光着身子,悬在高高的淋浴喷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wakeup扔了一个地雷

30药,谎言,恶作剧

中央公园的大草地上;成百上千的人汇集于此,目光齐齐望向中央的临时舞台。在指挥家扬起手指的那一刻;万籁俱寂。

台上学生们忘乎所以地演奏着自己心爱的乐器,大提琴;小提琴,长号;钢琴一股股的音乐像水流一般;随着指挥棒在夜晚的空气里回旋;流进听众的心里。

甄爱立在人群当中;满心的虔诚和敬畏。

在这样震撼天际的纯音乐里,脑子里的杂念被驱逐得干干净净,只有沉醉。

起起伏伏的音乐把她感染得欢欢喜喜,扭头去看言溯,他依旧双手插兜,稀罕的是,他嘴角噙着清淡的笑,看上去心满意足。

甄爱心里不动声色地落了一口气。

曲终人散,人群离开。

言溯的步子比来时放缓了很多,依旧面容沉静,缄默不语。甄爱跟在他身旁慢吞吞地走,犹豫着看了他好几次。

浓郁的音乐氛围渐渐消散,她心里对那个未成年案的疑惑与好奇,又升腾上来。可现在并不是问他的好时机。

虽然他看上去总是疏淡有礼非常绅士,但她也清楚,如果真惹了他,指不定会炸毛呢。

又想起音乐开场前他说的那几句话,怎么都像是已经炸毛了。

甄爱兴致全消地低下头,有点儿懊恼当时的嘴快。

而言溯心里也是同样的惆怅,外带浅浅沮丧。

从他阴森森说出那几句话后,一个多小时的音乐会,两人再无言语。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

不然,按平时的相处模式,她这会儿早该说话了。

言溯心里一沉,为什么总是要等着她先开口呢?侧眸看她一眼,她低着头,垂着睫毛,不知在想什么,很是悻悻的样子。

啊,一定是之前他说话的表情不对,惹她尴尬了。

她该不会以后再不问他问题再不说话了吧?

言溯拧眉沉思片刻,冷不丁就说:“既然你那么好奇两年前的案子,我带你去熟悉一下证人们吧!”

“诶?真的?”甄爱原本以为他在生气,思索怎么打破这沉默,没想他突然这么说,当然是兴奋的。一时间,黑白分明的眼睛亮闪闪的。

言溯原本忐忑的心绪一下子蒸腾不见,只觉夜风吹得整个人都畅快了。却依旧语气寡淡的:“嗯,今天不是你的节日么?总该送你一份礼物的。”

甄爱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今天是愚人节。

他边走还边嘀咕:“笨蛋真幸福呢,全世界都给你过节。”

甄爱:。。。。。。

#

甄爱托着腮,望着面前的两个纸盒:“这就是你说的带我熟悉证人?”

言溯脱了风衣,利落地卷起袖子,先腾出一个盒子的东西:“我当初就是这么了解他们的。”

甄爱动动眉毛:“你只看了证据,口供和线索,就破案了?”

言溯瞥她一眼,带了点儿傲慢:“不行吗?”

“我的意思是,程序有点儿奇怪么。”甄爱立刻改口。

毕竟,他大半夜的带她来档案室,已经很合着她的心意了,她总该带着点儿感激。

某人还是很容易被骗过去的,规矩地解释起来:“哦,当时我在协助弗吉尼亚州警查一个连环杀人案,也是恐吓,留下五角星的密码。纽约这边看了这几个学生的口供,以为有联系,就把材料寄给了我。”

甄爱却没听,她无意的一抬眸,目光落在他干练卷起的衬衫袖口,小手臂的线条流畅又紧致,像石雕的艺术品。

她的心咚咚一跳,不受控制地再往上看。白色的罩灯从他头顶落下来,被他额前冷硬的碎发遮住,沉进眸子里,黑漆漆的,像幽幽的潭水一样好看。

她赶紧收回目光,一边平复心情一边道:“那,因为是未成年人,所以录口供都有律师在场是吗?”

“嗯。”言溯已经把笔录和照片都整理好了,放成几堆——

凯利,托尼,齐墨,安娜,戴西,哈里·帕克。

甄爱目光依次划过:“咦,怎么有帕克的笔录?”

“他是在罗拉死后三天才死的。”言溯拍了拍旁边那个空盒子,眸光幽幽盯着她,似乎不满,“注意观察!”

一看,盒子上写着罗拉·罗伯茨,呃。

“都是高官子弟啊!”甄爱先看了案件陈述,莫名脚发凉:“她怎么会被吊死在树林里,还被扒光了衣服。这也太诡异了。”

话音未落,对面的目光冷了冷,声音带着教导:“我带你来不是让你看恐怖电影的。”

甄爱耸耸肩,刚要看卷宗;言溯等不及地开口了:“鉴于我不相信你的快速归纳能力,还是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

“7个学生去海岸度假。结果收到了恐吓,连夜开车回纽约。死者也就是罗拉,和男朋友帕克吵架了,赌气要下车。全车的人都劝她。她却抢了方向盘,汽车偏离公路冲进树林。她跳车跑了。剩下的6人分头去找,约定十五分钟后不管找没找到都回来商量。

十五分钟后,谁都没有找到她。坐到车里后,看见了她的脚她被挂在树上,而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车轮轴承上。”

甄爱安安静静听着,眼珠转转,看看四周。

他竟然把她带到审讯室来看档案,小房间里黑乎乎的,只有他们头顶上的灯光。

真是奇怪,虽然警察和他很熟,也不至于把以前的案子调出来给他看啊,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但不论如何,她很开心他带她过来,了解他过去办过的案子。

对面,言溯闲散地靠着椅背,双手交叉,抵在下颌处。灯光造成的阴影下,他的眸子黑漆漆的,直直看着甄爱。

甄爱一抬头撞见他黑洞般的眼睛,心底一颤,仿佛差点儿给他吸进去,本想说的话全部忘在脑后了。

言溯抿抿唇,声线清温:“有话要说?”

甄爱:“呃”

要说什么来着?忘了!》_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以前的案子,所以推理过程会比较快。

31药,谎言,恶作剧

“不可能吧?”甄爱小声嘀咕着;歪了头;抿着唇左思右想。

言溯慢悠悠看着她拧眉思索的样子,知道她应该是想出什么来了;他也不急;只慢慢等着。

对面的甄爱低着头;白白的手指戳来戳去,像小学生一样一次次从证词上的关键地方划过。女孩眉心如玉;微微蹙着。乳白色的灯光把她的肌肤照得透明,真。。。。。。好看。

言溯默默地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手指。

甄爱认真想了很久,总算是把心里的想法按逻辑顺序梳理了一遍;先后顺序也都想好了。

毕竟;她平常对自己专业以外的东西不敏感;很迟钝,总是被他取笑。她难得发现自己对推理感兴趣,言溯都那么好心地带她过来,她自然希望让他看到自己比较聪明。。。。。。呃,不呆。。。。。。的一面。

“作证的都是高中生,心理年龄较小,单独录口供,证词里带有部分感□彩。证人之间的内容有多处重叠,所以我认为这些证词的可信度,应该在90%以上。”甄爱肃了容颜,很是认真的样子,说着把帕克的证词单独拿出来,指了指,

“但是,帕克的供词很奇怪。其它的人或多或少加入了自己的主观想法和情感,一说一长串;他的供词像是完成任务,很客观,很有条理,没有透露一点儿对罗拉的感情。”

言溯点点头:“我很开心你看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判断供词正确性的常见手法。但并非完全准确。日常比较淡漠或是有条理的人都可以做到。举个例子,假如今天你死了,我作为证人去录笔录的话,我做出的证词会比帕克的这份更加客观逻辑,且毫无错处。”

甄爱:“谢谢你为我的被杀案做出的配配合与贡献。”

言溯:“应该的。”

还应该的!

甄爱瞪他:“我说了,他们不是高中生么?”

言溯反而较真了:“可我读初中的时候也能这样。”

甄爱不爽地眯眯眼,冷冷的:“迪亚兹警官口中的怪胎先生,你要炫耀么?”

言溯再次背脊一僵,愣了愣,木木道:“我不说了,你继续。”

“那我先从最关键的杀人手法上看吧。”甄爱抬起眼眸,见他真的规矩了,才继续,“虽然大雨冲掉了很多证据,但最基本的两个问题,没有被掩盖。”

言溯无限配合地点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甄爱:“第一,上车前大家都没有看见尸体,上车后却看见了。第二,即使是男人,也很难把尸体吊上去高高的树枝,而这几个学生手上没有抓绳子留下的擦伤,附近也没有手套等防护装备或是其他抬尸体的工具。唯一的解释,就只有那辆汽车。”

言溯双手合十,抵在唇前,安静地听着,深茶色的眼眸中时不时划过几丝赞许。

甄爱大受鼓舞,大胆地说:

“戴西的证词里提到过,她中途跑回来看见凯利在挪车。在这一点上,我认为她没有撒谎。不过,暴风雨的晚上,她很有可能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只因为之前开车的人是凯利,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把车内的人当成凯利。当然,这也不能排除凯利的嫌疑。究竟是谁在开车姑且不论,但当时车里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凶手先用绳子把罗拉勒死,绳子一端系住她的脖子,另一端绕过树枝,绑在车底的轮子轴承上。把车倒退几步,车轮的马力就会把尸体吊起来。调整一下高度,遮进树里面。

大家都上车后,凯利开车挪了几米就发现油箱没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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