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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落在波动的水杯里,折射出七彩的光,仿佛浮起一双会变色的眼睛,他盯着她,幽深莫测地说:LittleC,不管你逃多远,我们留给你的印记,一辈子也抹不去。
她怔怔的,本不该存有幻想,她不可能做普通的女孩子。
可,她又想起言溯,那晚立在落地窗前,眼神慌乱又懊恼。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惊慌失措,无助地想要抓她,想要道歉,想要挽留。
她却踢了他的拐杖跑了。
她低下头,兀自难过。
杯里的水温温的,这些天,研究进入尾声,在工作上,她难得的感到安慰,也算是弥补这些日子低落的心情。
这时门外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是她从来没听过的曲子,一下忧伤一下晴朗,一下哀愁一下明媚。
甄爱的心情像成了流水,和着小提琴的曲子缓缓流淌。
她听得入迷,情不自禁起身去开门。
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人。
拐杖放在一旁,他肩上托着白色小提琴,笔直地立在走廊里。一连几天不见,他还是老样子,干净又清逸,即使右脚不便,也是挺拔俊秀。
她开门,他神色安然地瞥她一眼,不紧不慢拉完弦上最后几个音符,才复而垂眸。浅茶色的眸光幽幽静静地落在她脸上,嗓音低沉又缱绻,
“Hi!”
轻轻一声,就着小提琴袅袅的余音,透着说不尽的思念。
《致甄爱》
甄爱扶着门沿,心弦微颤,黑溜溜的眼珠仰望着他,不予回应,也不邀他进来。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立在门线两边,静悄悄地对视着。
她穿着居家的休闲装,小小的白色T恤,深灰色的棉布修身裤子,长发随意挽了个髻,周身都散发着一尘不染的散漫气质。
即使现在她在他眼前,还是,思念成灾。
而好久不见,她也是开心的。
仿佛他有某种神奇的抚慰人心的力量,一见到他,所有的纠结忐忑和阴郁就全部烟消云散。
天空晴朗,太阳灿烂,她突然就开心了。只是这一瞬间,依旧什么都说不出来。即使能够坦然迎视,却不能豁然开口。
虽然不说喜欢,但她还是问:“你来干什么?”
他腿脚不便,扶着拐杖过来,递一封平整干净的信。
甄爱接过,忽然幻想出他坐在钢琴旁,安静淡然写信的模样,认真而隽永。她看见他脚上的绷带,低下头:“送个信么,还自己跑来。”
他盯住她:“本想要Isaac送的,可它话多,我担心它飞到半路和别的鸟儿说话,嘴里叼着的信就掉了。”
“你真不擅长讲笑话,冷死了。”甄爱心里在笑,却瘪嘴,“你怎么不放邮筒?”
“怕弄丢,还是亲自送比较好。”
“什么信这么宝贵?”
“道歉信。”
甄爱一愣:“为什么道歉?”
言溯不经意地拧了眉,看上去随意,其实有点哀伤:“你说你讨厌我。”
他淡淡地可怜兮兮着,甄爱才知当时一句气话,他像小孩一样听进心里去了。这些天估计反反复复记挂着,可劲儿磨得厉害呢!
甄爱于心不忍又懊恼:“没有!”
言溯眉心舒展开,十分不懂见好就收:“那你说不喜欢我也是假的?”
甄爱别过脸去:“哼,‘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属于联言命题。一个假,不代表全部假。亏你还是逻辑学家!”
言溯愣了愣,忽然就笑了。
被心爱的女孩用心爱的学科反驳得。。。。。。哑口无言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他看着她清丽的侧脸,目光缓缓落到那如玉脖颈上,不自觉就抬手覆上去,轻声呢喃:“可我认为,你喜欢我。”
甄爱只觉胸口一烫,惊愕地扭头看他:“你自恋!”
他眸光深深,一瞬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修长的手指从她的锁骨处慢慢摸上去,托住她的下颌:“是吗,再说一遍?”
甄爱一愣,陡然明白。摸颈动脉,看瞳孔扩张,这是CIA最简单的测谎方式。她很早就会防范这招,对他,却不能。
“如果我只是自恋,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靠近你的时候,你脉搏的频率达到了每分钟147?”
这个白痴!
她又羞又气,正想推他,却突然看清他眼中忐忑又紧张的情绪。他在她面前,居然会不自信,所以才傻傻地用他最熟悉最没情商的方法来求证。
她的心一软,舍不得推开他了。
她歪头,红着脸贴贴他熨烫的手心,问:“你呢?”
他没有丝毫犹豫:“我喜欢你,喜欢得很深。”
甄爱的心砰砰地跳,血液都沸腾起来。她呆呆看着他,还没想好说什么,他复而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很书面:
“Ai,很抱歉那天在没有征求你同意的情况,强行。。。。。。亲吻你。对于这种被雄性激素冲昏头脑的愚蠢且不文明的行为,我表示非常羞耻。
对于行为本身,我认为它虽然不恰当,却十分客观地体现了我对你深刻的情感。那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因为我对你的爱慕一天天与日预增。可遗憾的是,由于我对感情领域的不熟悉和缺乏经验,我没有控制好我的行为。
对不起。
可是Ai,你不要因此认为我对你的感情是轻率的。相反,我坚持宁缺毋滥的原则。即使终身孤独一人,也绝不会将就。我已深思熟虑,我很确定,如果这世上真有一个和我心灵相通灵魂契合的人,那就是你。只是你。
我说过,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我知道,你有沉重的过去。可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愿意走进你的世界,也愿意让你进来我的世界。
我愿意牵着你,把你从灰暗的记忆里带出来;也愿意让你牵着我,带我从孤独的世界里走出来。”
她的心又暖又酸,没想到他竟把她的心思全看透。这段正式又严谨,逻辑严密又句式复杂,感j□j彩强烈又文学性十足的话,完全超出了甄爱的承受范围。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全然沉溺进他深深的眼眸里。
他脸色微红地抬起下颌:“另外,作为我喜欢的人,你可以终身无偿享受很多福利。无论智力心理还是身体。
你要是喝醉了或不想走路,我可以背你;你不懂的事,我都会尽心尽力替你解答;
你要是不开心,我会哄你开心。虽然这项还要多多学习,但你知道,我的学习能力很强,一定会学到你满意,哦不,你要求太低,学到我满意为止;
只要你开心,任何时候你都能在我的绷带上写字画画。
还有最大一个只给你的特权,你可以碰我的任何东西,包括。。。。。。我。
咳,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行使你的权利了。”
他的声音像音乐般好听,悠扬地说完,指了指甄爱手中的信封,神色腼腆,带着别扭的倨傲:
“我刚才说的就是这封信里的内容。一字不差,哦,信里有标点符号。你可以再看看,我的字写得很好看。唔,声音也好听。”
说着发现歪题了,又红着脸,骄傲地说,“口头的是承诺,书面的是存档。末尾签了名字,盖了印鉴。中英文。
不过你也不用特别紧张这封信,就算掉了也不要哭。我给它打了“甄爱”“承诺”和“独一无二”的标签,放在脑袋里记得清清楚楚。
我很守信用,不会说话不算话。
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把它扔掉,不珍惜。。。。。。”
“我会好好珍惜哒~~~”
他话没说完,怀里就被软软的她盈满。
她扑过去,偎在他怀里,双臂满满地搂着他。扑面而来他的味道,充实而安全,让她心安。她踮起脚尖,熨烫着脸,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
“言溯,我也喜欢你,喜欢得很深。”
他唇角弯弯,温柔地环住她的腰,低头吻上她粉粉的小耳朵:“幸好。”
#
夕阳从欧式窗外洒进来,古典城堡内一片静雅。
年轻男子立在窗边,霞光在他棕黑色头发上染了层金红的光,男子身形笔挺而颀长,五官俊美,像中世纪的王子。
他有一张和亚瑟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瞳不似亚瑟漆黑,他深黑色的虹膜外边有一层金色,又似透着一闪而过的紫罗兰色。
他还有一双和亚瑟一样白皙修长的手,指尖捏着几张照片。
第一张,漂亮的女孩蹲在一篮篮彩蛋面前,快乐地笑着。他眯眼,略一回想,好像没见过她这样笑,开朗又明媚。
“我就说,A怎么会突然跑去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城市。”他看着照片中的女孩,唇角弯弯,复而抬眸:“K,他的伤怎么样了?”
Kerr科尔肃穆地立在一旁:“B伯特先生,亚瑟先生伤势不重,但心情一直不好。”
伯特垂眸,看着女孩怀里抱着的那一套彩蛋,唇角浮现出一丝奇异的笑:“你告诉他,他送的那套彩蛋,C最喜欢。”
科尔点头:“是。”
伯特继续看第二张照片,更衣室里,穿着兔儿装的女孩羞怯又拘谨地立在镜子旁,玻璃里映着背影,两个角度都是曲线玲珑,身姿妙曼。
伯特意味深长地挑眉,鬼魅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彩:“K。。。。。。我们的LittleC长大了。。。。。。”手指慢慢从照片上滑过,绒绒的兔子耳朵,绯红的小脸,窈窕的胸部,纤细的腰肢,性感的肚脐,勾人心魄的长腿。
他很享受地呼出一口气,“小兔子,最适合她。还真是可爱啊。”
科尔是不敢看照片的,垂眸道:“C小姐从小就可爱,像乖巧柔顺的娃娃。”
伯特眼瞳一暗,科尔一惊,忙道:“对不起,我说错了。”
伯特从阳光中走进阴影,自言自语:“的确,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可爱的娃娃了。”
记忆里,她从来都是惊恐地看着他,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他一碰她,她就吓得尖叫!
“Hi;littleC!”他捏着照片下角,眼里像住了妖精,凑过去在她的肚脐上夸张地亲了一口,“Missyou;somuch!”
找遍全世界,他还是最喜欢她的尖叫声!
61严肃的真爱
甄爱坐在梳妆台前;一丝不苟地编头发。她听伊娃的,在网上搜了一款漂亮的发型。她虽然平日不装扮,但学习能力强,看一眼就会。缓慢又细致地弄了10多分钟,大功告成。
她起身对着镜子左右看看,乌黑柔顺的长发像戴着小花环的瀑布;典雅又温婉。
梳头完毕,对镜化妆。
她记得网上的步骤;一道道像画画,二十分钟后;镜子里的姑娘更漂亮了。细眉弯弯,眼睛黑黑,妆容很淡;像清水芙蓉。
甄爱盯着嘴唇上的色彩,忍住了想舔舔的冲动。
言溯马上要过来接她。
其实,陪他去医院拆绷带的那天,她多看了路边的Swensens几眼,彩色的水果,花花绿绿的冰淇淋。
他见了,牵她进去。
他不爱甜食,坐在落地玻璃窗前安静看她。夏天阳光下,她的脸白皙得几乎透明,欢欢喜喜的。
那时,店里播放着林肯公园出道之初的歌somewhereIbelong我的归宿。甄爱当时就愣了,那歌声像发自心底的怒吼,她记得哥哥很喜欢。
她其实也喜欢。
歌词在唱“过去的都是虚假,早该放手痛苦,现在我已靠近真实的生活,终于找到生命中渴望的人。”
她握着勺子在细想,言溯伸手过来,抚去她嘴角的饼干屑:“下星期纽约有林肯公园演唱会,想去吗?”
。。。。。。
甄爱现在想起,唇边似乎才留着他手指微凉的温度,她不自禁弯弯唇角,换了鞋子下楼等他。
夏天到了,阳光从茂盛的树叶间洒落在身上,她抬头望着树叶斑驳的天空,又绿又蓝,心情很好。
坐在路边的白色长椅上,一会儿看见了言溯的车,她立刻不自觉微笑开。
白色的车停到她身边,他扭头,见她一动不动,乖乖坐在路边,冲他安逸地笑。夏风轻拂,裙角飘飘,美得像是自此刻进了记忆里。
言溯下车,从后座拉出一只有甄爱那么高却胖嘟嘟的大熊,单手搂住它粗粗的肚皮,两三步踱上人行道,在她面前站定。
她看看那栗色的毛茸茸的熊娃娃,脸上闪过一丝欢喜。那天他对她说:“每次见面,我送你一份礼物;每次见面,你都亲我一下,好不好?”从那之后,音乐盒,玻璃球每次都有惊喜。
她抬头仰望他,黑漆漆的眼睛里阳光闪闪。
他70度弯腰,俯身凑近她,嗓音清扬地打招呼:“Hi!”
她怦然心动,抿唇笑:“Hi!”
他一身简单的白T恤浅色长裤,干净清爽得像大学生,手里突然多出一朵七色花的发夹,轻轻别在她发间。
她睫毛颤颤,垂下眼睛。
“在等谁?”
她摇摇头:“没有等谁。”
“那。。。。。。跟我走吧。”他眨眨眼睛,像诱拐小孩子。
她点点头:“好呀!”
他倏然笑开,眼眸一垂,落在她粉嘟嘟的嘴唇上,问:“唔,唇彩是什么味道的?”
她摇摇头:“不知道。。。。。。甜味?”
“撒谎!”他凑过去,啄了一口,舌尖极轻地撩过她的唇间,“我就说吧,没有味道。”
她别过头去:“那你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