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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行到山脚下。
客栈大门敞着。
门口两名守卫单膝跪地。
一行人楞在门口,青衣侍卫和小雨见状均就地跪倒,不敢支声。
瓢泼的大雨中,一个孤独的背影跪在院落中央,裤腿高高挽起平静得跪在积水的水洼中,头上的金冠、腰间的玉带和雪白的锦袍早已除下,整齐得叠放在一旁,薄薄的白色短衫紧紧贴在身上,宽肩乍腰的身材毕现,任凭雨水浇个湿透,肆虐的暴雨无情冲刷着他乌黑的长发,豆大的雨点砸向全身,那样凄美,却又无助
冬雨,透骨寒冷,几近冰点。
北风,狠狠刮过,狂虐凌厉。
天寒地冻浑身湿透之下,他的身影却跪得笔直,一如既往的倔强与骄傲。
一时间,静寂无声。
只有大雨哗哗得下着,落在油纸伞上“啪啪”作响,萧倬凡握着的伞有些颤抖。
“少爷!”丁义率先打破了宁静,快步跑到莫如身前,将手中的雨伞撑在孩子头顶,想替他遮挡一片雨,尽管只是杯水车薪。看着孩子被雨水浇得几乎苍白透明的脸,丁义急切得望向萧倬凡,你倒是发话啊,难道眼睁睁看着孩子冻病了不成。
“莫如,快起来,有什么话到屋里说去。”南宫明心疼不已,伸手去搀。
莫如抬起头,嘴唇已是冻得青紫,却哆嗦着摇摇头。
萧倬凡走到莫如身侧,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爹——”莫如低垂着眼睑,恭敬得唤了一声,伏跪在地。
萧倬凡目光只停留了一瞬,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似地,稳稳踱着步子走进了屋。
其他几人再心疼莫如,见当父亲的不吭气也是无奈奈何,跺了跺脚跟在萧倬凡身后走了过去。
莫如目送着父亲一行人远去的身影,暗叹了一声,跪直了身子。
堂屋里燃着四个炭盆,整间屋子春风和煦般温暖,与外面的寒冬格格不入。
桌上托盘里赫然放着干净的衣衫,鞋袜。
萧倬凡除下脚上浸湿的鞋袜,被雨水浸泡过的脚已是一片红色的冻伤。
“二叔,我这里有药。”萧彤从怀里摸出萧家特效的伤药递给萧倬凡。
“不碍事。”萧倬凡擦干脚,跻着鞋,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走到窗前停住了脚步。
如幕如遮的雨帘中,莫如挺拔的身子开始摇晃,偶尔俯下身扶一下满是积水的地面,又慢慢起身跪好。
萧倬凡目不转睛得盯着这一切,指甲深深抠进窗框。
“老萧啊,你这是何苦呢,明明不舍得还嘴硬!真要是不解气把他叫进来打一顿不就完了,这大冷天的冻坏了可没地方后悔去。”南宫明捧着热乎乎的参茶,想到院子里跪在冰雨中的莫如心里暗骂萧倬凡冷血,突然想起什么猛的站起身道:“你别是为了上次那句玩笑话拿孩子出气吧!”
南宫明依稀记起上次他和萧倬凡分手时说的话:
“这种白捡的儿子不要就不要吧,别太往心里去,说实话就这眼高于顶的儿子你要了也管不住。”
“哼, 他敢不服老子就打到他服气为止。”萧倬凡瞪着怪眼反驳道。
“哈哈哈”南宫明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拍拍老萧的肩膀:“确实有理,但你首先得打得过他呀”
萧倬凡一脸通红,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萧倬凡此刻不会是在自己面前存心显摆当老子的权威吧?南宫明急道:“你千万别犯傻,怎能拿孩子置气!”
“瞧你说的,”萧倬凡目光从窗前移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一时冲动、不分青红皂白的。”
“那你还不依不饶的?”
倬凡闷了半天,吐出几个字:“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再过来回话!”
南宫明不解得看向萧彤,萧彤正望向丁义,丁义却低下头搓弄衣角,一言不发。
“发生了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他杀了那个喇嘛?”
萧倬凡不再做声,这个话题他根本不愿提起。
一把关住窗户,黯然走回座位。
他把萧彤叫到身前,“小彤,你可是拿了老爷子的图纸?”
既然萧彤安然无恙,那份图纸又何以会流落江湖。
“二叔,我错了”萧彤赶忙站起身,低下头喃喃不语。
“图纸呢?”
萧彤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递了过去。
打开纸包抖出里面的图纸,萧倬凡展开一看不由皱起了眉头,指着面前崭新的宣纸和清晰的字迹问:“是这份吗?”
萧彤见二叔神色有异,忙凑上前一看,惊得合不拢嘴,“不不是的,原图是画在绢上的,而且放了那么多年没这么新啊。”萧彤走得匆忙,并未细看图纸,但他记得从爷爷房里拿的是一份绢画,并不是宣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萧彤失神道,自己并没有动过纸包,图纸怎么会变了样。
“你都和谁在一起呢?”萧倬凡紧盯着萧彤。
“就和莫如啊”
莫如?萧倬凡拧着眉,“没有其他人吗?”
“哦,还有个姑娘。”萧彤马上想起来了。
“谁?”
“雪儿。”
“他姓什么?”
“嗯,姓独孤,叫独孤雪。”
萧倬凡看了南宫明一眼,南宫明叹了口气,
“独孤雪正是独孤翀天的女儿。”
家法拷问(修)
暮色沉重,骤雨初歇,积水的地方开始结冰。
莫如终于支持不住身体,双手撑地,水在他的膝下结成冰,仿佛连体他的身体一起冻住。冰渣如同无数把尖锐的小刀一般刺破膝盖,寒气逼入体内游走于每一个角落。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耳畔朦胧中传来丁义焦急的呼唤。
抬起头,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漆黑一片,山上狼嚎声声,凄厉绝伦。
“我还好。”莫如费了很大的劲哆嗦着吐出声音。
这种样子能好到哪里去,丁义叹着气,“老爷吩咐你起来。”看着目光中露出惊喜的少年,又不安得侧过头去,“他让你换了衣服到厅堂回话。”
“知道了。”莫如的眼光黯淡下去又渐渐亮起来,该来的总要来,自己本不该投机取巧,自讨苦吃;爹爹又怎会轻易放任自己的胡作非为,他愤怒正说明他还在乎自己。
莫如慢慢起身,膝盖以下早已一片红紫,血点斑斑,腿几乎直不起来,莫如只得无奈得看看丁义,“麻烦扶我一下。”丁义含泪点头,这要强的孩子但凡走得动从来都不让人搀扶,今天只怕伤得不轻。
“少爷,如果老爷下手重了,您就赶紧认个错啊,千万别硬抗着;老爷其实心特软,他心里一直很疼你的。”丁义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心急如焚得支个招。
“是,记住了。”莫如安慰着丁义。
不大会儿,丁义扶着莫如走进厅堂,莫如已经换过一身半旧的衣衫,头发依旧湿淋淋的,额上一层薄汗,乍暖之下,全身如同针扎般刺痛,满脸激得通红。见了眼前场景不由一愣:
萧倬凡挥舞着板子,
萧彤趴在条凳上,裸 露的臀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一边闷声道:
“萧彤错了,再也不敢了 ”听见开门声,羞得顿时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萧倬凡瞥了一眼莫如,抡起手中的竹板加大力气又是一下,萧彤疼得一抽,却死死忍住呼喊。
“大声说!”又一板子准备拍下。
萧彤刚要开口,莫如快速出声打断道:
“他身上有剑伤。”
萧倬凡的板子停在半空。
“小彤,让二叔看看。”倬凡放下竹板,小心得把萧彤扶起,半搂在身前查看伤口:萧彤胸前裹好的伤口因为震动又再次崩裂,血迹已然渗透衣衫。
“傻孩子,你怎么不说啊。”萧倬凡一边忙萧彤提上裤子,一边心疼得替侄子擦着冷汗。
“二叔,小彤让您和爹爹担心了,还弄丢了图纸,确实该打。”想起图纸失踪给家里带来的麻烦,萧彤后悔得直抽自己嘴巴。
“小彤”,倬凡忙捉住萧彤的双手,安慰道:“别着急,会找到的。”
忽又严肃得说:“到时见了你老子和爷爷知道该怎么回话吗?你就说你并非私自离家‘是二叔让你出城的,图也是二叔让你拿的。’记住吗?”
萧彤茫然得点点头,犹豫着问道:“那您怎么办?按爷爷的脾气”
“这你不用管了,二叔自然有办法。”萧倬凡扶起萧彤,对门口丁义道:“你扶他回房,帮他上药。”
“哎。”丁义答应着又颇有深意得看了莫如一眼。
莫如苦笑着点头。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跪在地上的莫如和站在一边擦拭着板子的萧倬凡。
“爹。”莫如放肆得仰起头,贪婪得看着父亲,几日不见父亲明显消瘦了,眼窝深陷,鬓角也现出了几缕银发,都是自己惹的祸,心中不由一阵酸楚。
“是如儿不好,爹,您消消气。”莫如低下头低声道。
“我没生气,真的。”萧倬凡依然语气平静,放下板子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儿子。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莫如长吸一口气,自嘲得笑笑。
想逼供就来试试,原因,绝不告诉你。
艰难得爬行几步,扶着凳子慢慢挪上去趴好将后襟掖起。
“对不起。”抬起头淡然得看着萧倬凡,刚触到那焦虑的目光又不安得避开。
这算什么!挑衅吗?萧倬凡目中精光暴涨,却努力控制着情绪,“你不要故意激我!”
“对不起,无可奉告。”毫无商量余地又重复了一遍,莫如将头埋在条凳上,凳上隐隐还残留着哥哥的体温和星点血迹。
萧倬凡的手开始颤抖,愤怒的目光射在长凳上白衫单薄的背影上。
直觉告诉她,萧莫如软禁自己跑来衡山必然事出有因,此原因必然至关重要,而他必须知道。
他强压心头的怒火,只想心平气和把事情搞明白,可莫如一开口就全然否决,留给自己一个尴尬而冷漠得背影。
“哼!”萧倬凡冷哼一声。
太不像话了!
萧莫如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得挑战老子的威严!
你以为老子不敢揍你吗!
门外狂风呜呜吹着,灌进门里的风摇曳着烛火忽明忽暗,照在萧倬凡铁青的脸上,阴森恐怖。
一只大手探向莫如的腰际。
“不”在倬凡的手刚触到莫如身体的一瞬间,莫如的手已经紧紧按住腰带,他不能,不能像萧彤那样被剥光了挨打,那是他的底线,他的尊严。
“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无论什么原因我都可以不计较!”萧倬凡的手停在莫如腰上,郑重道,他愿意再给莫如一次机会。
莫如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以萧倬凡的脾气居然耐着性子又退了一大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他惊异得猛然抬起头又缓缓垂下自己却只能辜负他了。
莫如闭上眼,两滴清泪无声落在黑漆长凳上,同时,一点点撤开了按在腰上的手。
他做不到欺骗爹爹,又不能坦然相对,谎言固然伤人,实话却更伤心。
能做的只有沉默,也许皮肉的痛苦可以减轻些许负罪感
身后一凉,长裤被一把扯下,从腰至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莫如一阵战栗。
等了很久,板子一直没有挥下来,正当莫如暗自换气之际,“啪~”一板子兜着风拍在大腿根部。
“啊~~~”痛彻心扉,忍不住惨呼一声。
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又一板子打在同一个地方,力度更大,臀上已时肿起一道三寸阔的僵痕,莫如闷哼一声。
萧倬凡这次真的动了气,呼啸的板子声扑天盖地而来,板板用足力气,刚十几板后莫如的臀腿之上已是一片青紫,横七竖八的肿痕叠压交错着,布满血点,比之萧彤挨了四五十板的伤势更重。
莫如的身子不由自主得颤抖,他还从未挨过这等狠打,一边吸着冷气,一边擦着眼泪。
脑中忽然闪现丁义临走时的忠告,虚弱得唤声“爹——”
板子顿时收住,萧倬凡等着他的下文。
“是如儿一时糊涂糊涂了。”
“啪~”
“啊~”这一板比哪下都重,拍在肿痕最密集的地方,血点立刻从破损的皮肤上渗出。
“你会一时糊涂?啊!多想想再编一个!”萧倬凡越着急板子下得越快越狠。
莫如不敢再吭声,只有紧紧咬住拳头。
身后火辣辣的灼痛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麻木,他感觉到有什么液体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头脑越发疼痛,不知这场磨难能否熬到尽头。
不知责打了多少下,“咔嚓”一声,板子从中间一折两断,萧倬凡看着后身满是血的莫如,握住半截的板子楞在那里。
“爹 ”
萧倬凡凑过去,听见儿子气声断断续续说:
“您要是还没消气,如儿帮您再找。。板子过来”
跺了跺脚,狠狠将半截板子摔到地上,萧倬凡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