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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引入了歧途，以便谁也不去遵守他对我所作的信誓；你曾想方设法要把我
的国家出卖给另外一个人。”国王说这番话的时候，教堂外面的那群法兰克
人纷纷嘟哝起来，他们想要破门而入，把主教拖出来，用石头砸他，但是国
王加以禁止。普雷特克斯塔图斯否认国王所控告的情况属实，这时，假证人
出来了，他们把各种各样的贵重东西摆了出来，说道： “这件东西，还有这
件东西，就是你给我们的，其条件是我们必须宣誓效忠于墨洛维。”普雷特
克斯塔图斯回答说： “你们说你们时常从我这里接受酬赠，这是真话；但这
不是为了把国王从他的领土上赶出去。因为既然你们送给我良马和其他东
西，我除了以价值相当的东西来回礼之外，又能怎么办呢？”这时国王回到
他的住处，而我们却仍旧坐在圣彼得教堂的圣器室里。正当我们在一起议论
的时候，巴黎教堂的副主教埃提乌斯突然来到。他向我们问好，然后说道：
“在这里开会的上帝的诸位教士！请听我说：你们二者必居其一，要不现在
就抬高你们的声望，以自己的美名闪烁光芒；要不就由于缺乏大丈夫的气概，
对落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能尽其本分，听任你们这位兄弟死亡，因而你们当
中保准没有一个人今后能够被算作上帝的主教。”他这么说，可是没有一个
主教回答他一个字，因为他们畏惧国王和他那股怒气，正是由于他的煽动才
在进行这些事情。当他们用手指头捂着嘴唇，陷入沉思之际，我本人说了下
面这些话： “上帝的最神圣的教士们，你们这些看来比谁都受到国王信任的
人，请听我言。现在你们要向国王提出神圣的、与主教身分相称的忠告，免
得国王对上帝的一个主教怒发如狂，因暴怒致死，弄得连王国带声誉一概丧
尽。”我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们仍然鸦雀无声。由于他们仍旧保持缄默，我
又说道： “我的列位主教大人，记住先知的话：‘倘若守望的人见到有人犯
①
下罪行而不置一辞，他就要因死去的灵魂而负罪。’因此你们不要保持沉默，
而要把话说出来，把国王的罪恶摆在他的眼前，以免他或许会遭到什么好歹，
① 这笔财产是布隆希尔德被流放到鲁昂，并在普雷特克斯塔图斯的主持下与墨洛维结婚时交给他的。普雷
特克斯塔图斯曾为墨洛维施洗，因而也支持布隆希尔德。
② 主教只能在由主教们参加的宗教会议上受其同僚的审判。——译者
③ 此种教规系法兰克诸王在本国召开的历届宗教会议上就教士的生活守则所作的决定，这些决定汇集成为
一套教士品行准则，用以维持教会纪律。——译者
① 《圣经·以西结书》，第33 章，第6 节。引文与经文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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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们也要为他的灵魂而负罪。再说，难道你们不知道新近发生的事情吗？
克洛多梅尔是如何把西吉斯蒙德捉住，把他投入监狱的；上帝的教士阿维图
斯又是如何对他说的，他说： ‘别捕捉他，这样，你去进攻勃艮第的时候就
能赢得胜利。’但是他拒绝遵从主教的忠告，起程出征，把西吉斯蒙德和他
的妻子和儿子们一齐杀掉，开入勃艮第。在这里，他被敌军击溃，遇害身死。
① ②
马克西穆斯皇帝又怎样呢？当他强迫神圣的马丁 同一个犯有谋杀罪行的主
教成为伙伴，而这位圣徒又同意了这个不敬仰上帝的统治者的请求，冀图借
此使那些被判死刑的人获释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永世之王的审判向皇帝追
踪而来，皇帝遭到废黜，被判处最可耻的死刑吗？”我说完之后，没有一个
人回答，大家都好象是听得发呆、惶惑不安的人一般。其中两个阿谀奉承之
徒——对主教而要用这种字眼，真乃可悲可叹——走去告诉国王，说在有关
他的利益方面，没有比我更大的敌人了。国王立刻从朝中派出一人尽速前来
命我入朝。我到达朝廷的时候，国王正在一座树枝搭成的凉亭近旁站着，右
③
边是贝尔特拉姆主教，左边是拉格内莫德主教， 他们的面前有一条长凳，上
面摆满面包和各色各样的菜肴。国王一见到我就说： “主教啊！你的本分是
不受拘束地对人广施公道，看呀！我在你的手里却得不到公道，我倒是看见
你在赞同不正当的行为，在你的身上实现了 ‘同类不相残’这句谚语。”对
此我回答道： “国王啊！我们当中若是有任何人越出公正之道，您有权力加
以纠正；但是如果您犯了罪，谁人可以谴责您呢？因为我们确实可以同您谈
话，您要是愿意听，您就会听；可是您要是不愿意听，那么除了表明自己代
表真正公道的那位上帝而外，谁会责备您呢？”他回答说 （因为拍他马屁的
人已经煽起他对我的愤怒）： “别人都以公道待我，单单在你的身上我找不
到公道。但是我知道我要怎么做，好让人们知道你的真实面目，让大家都十
分清楚在你身上是没有公道可言的。我要召集都尔人民，我要对他们说：‘你
们针对格雷戈里大喊大叫吧！说他缺乏公道，对任何人都不施行公道。’当
他们按照我的吩咐喊叫之后，我就回答他们说： ‘我本人，一位国王，都不
能在他的手下找到公道，你们这帮更渺小的人物又怎么能够找到呢？’”于
是我说：“我要是不公道，您对此又知道点什么呢？只有上帝了解我的良心，
我内心的秘密是对他公开的。要是人民由于您诽谤了我而针对我大喊大叫，
装作吵吵嚷嚷，这对我是无所谓的，因为大家都会知道这些事情是您搞出来
的。因此，成为他们对之大声喊叫的目标的，不应该是我，倒应该是您。但
是，我为什么还要说下去呢？您有法律，又有教规，您应该勤奋地加以探求；
而且，要是您不遵守其中的训示，那您可要知道上帝的审判就悬在您的头
上。”然后，他以为我没有看穿他的狡猾伎俩，好象是要跟我和解似的，他
转向面前的一盘菜肴，说道： “这些菜是我为你准备的，这盘菜里只有鸡和
一点豆子，别无他物。”但是我了解他巴结人的手法，我说： “我们吃东西
应该是为了执行上帝的意旨，而不是为了拿这些山珍海味来取乐，从而使我
们决不至于违反上帝的戒律。至于您这位指责别人不公道的人，自己应该带
头保证奉守法律和教规，这样我们才相信您是遵循正道的。”于是他伸出右
手，以全能的上帝宣誓，说他决不违犯法律和教规的教导。他宣誓之后，我
① 见第3 卷，第 6 章。
② 原文为日尔曼努斯，应作马丁，其他著作中亦为马丁。
③ 分别任波尔多主教和巴黎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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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一些面包，甚至还在离开以前喝了点酒。
那天夜里，我们唱完夜祷的赞美诗以后，我在我的住处听见很响的敲门
声，我派仆人过去看看，知道是弗蕾德贡德王后的使者们站在门外。他们被
引进来，并向我转达王后的问候。然后她的这些仆人求我不要反对她的利益，
同时，要是我能参与攻击普雷特克斯塔图斯，并因此而使他判罪，他们还答
应送给我二百磅银子。因为他们说：“现在我们已经取得所有的主教的同意，
请你不要单独加以反对。”我回答说： “你们就是给我一千磅金银，我除了
做上帝命令我做的事情而外，还能干别的什么吗？我只答应一件事情：我要
遵循其余的人所同意的道路，只要这条道路是合乎教规的。”这些人并没有
听懂我的意思，道谢而去。第二天黎明，有些主教来告诉我类似的话，我向
他们作了类似的回答。
因此，当早上我们都会聚在圣彼得教堂里的时候，国王也出席了，并且
说道： “要是有个主教因盗窃而被逮捕，那么根据教规，应该撤除他的主教
职务。”我们反问被控告为偷窃犯的主教是谁，他回答道： “怎么，你们已
经亲自看见他从我们这里偷去的贵重的东西了。”事实上，他在三天以前已
经拿出两包东西给我们看，里面塞满价值在三千枚金币以上的贵重物品和珠
宝，还有一口袋钱币，要是以重量来估量，可能有两千枚。国王硬说这些东
西是主教从他那里偷去的。但是普雷特克斯塔图斯回答说： “我不怀疑您还
记得在布隆希尔德王后离开鲁昂的时候，我来见您，并告诉您她把五包属于
她的东西委托给我保管，她的仆人经常来到我处，要求我把这些东西交出来，
而我在没有征求您的意见之前，未肯照办。国王！您本人确曾对我说过：‘撇
掉这些东西，让这个女人的东西归她所有，以免为了这个缘故在我和我的侄
子希尔德贝尔特之间产生仇恨。’因此我回到我的城里，交出一个包裹给她
的仆人，因为他们统共只能拿这么多。他们又来索取其余那些东西，我再次
跟陛下商量，您再次对我指示说： ‘主教，撇掉这些东西，就不致由此而产
生彼此得罪的理由。’因此我又交给他们两包，现在只有两包还存在我这里，
这种情况并非偷窃，而是保管，那么现在您为什么无中生有地指责我，控告
我偷了东西呢？”国王答道： “如果这份东西是委托你妥为保管的一项寄存
物品，那么你为什么要打开其中的一包，把一条金缕织成的束带切成碎块，
把它们分赠给要把我从我的王国里赶出去的那些人呢？”普雷特克斯塔图斯
主教答道： “我已经对您说过我曾接受过他们的馈赠，因此我借这份东西送
给他们，作为回礼，因为我手头没有一点别的东西可送。在我看来，这份东
西多少算是我的，因为它属于我的儿子墨洛维所有，我曾把他从获得再生的
洗礼盆里接受为教子。”希尔佩里克国王这时看到自己不能以无中生有的控
告取胜于普雷特克斯塔图斯，就离开我们，他十分惶惑，内疚神明。然后他
把某些对他阿谀奉承之徒叫到身边，说道：“我承认自己被主教的话击败了，
我知道他的话确属实情，那么为了让王后的愿望能够在他的身上实现，我该
怎么办呢？”他又说： “去对他这样说，就好象是你们自己在向他提出劝告
似的，就说： ‘你知道希尔佩里克国王是个虔诚、心地温厚、很容易动怜悯
之心的人，因此，你要向他卑躬屈膝，承认你确实犯下了他所控告你的那些
过失，然后我们全体都拜倒在他的脚下，为你请求他的宽恕。’”普雷特克
斯塔图斯主教被他们的话哄骗了，他答应按照他们的建议去做。
第二天早上，我们都聚集在平时聚会的地方的时候，国王走了进来，对
主教说： “如果你不过是与这些人礼尚往来，你为什么要求他们宣誓效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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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洛维呢？”主教答道： “我承认我曾经为他去向他们寻求友谊；当时要是
许可的话，我不仅会召唤凡人，还要召请一名天使从天而降去援救他，因为，
正如我一再说过的，从他领洗的时候起，他一直是我的教子。”争论正在继
续进行，这时，普雷特克斯塔图斯主教忽然拜倒在地，说道： “最仁慈的国
王，我已经获罪于天，获罪于您，我是一个大不敬的凶手，因为我当初有意
谋杀您，想把您的儿子扶上王位。”国王一听到这些话，就俯倒在主教们的
脚下，说道： “诸位最虔敬的主教，现在请你们听一听这个有罪的人是如何
承认了他的可诅咒的罪行。”然后我们含着眼泪把国王从地上搀扶起来。国
王当即命令普雷特克斯塔图斯离开教堂。
这时国王返回住处，并从他的住处给我们送来一本教规，内中附有四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