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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他形式的国家行为更能够激发起一国的上下一心之感,因为它们在国家疆界之外进行,给人的印象是更多地代表着全体国民而非其中一小部分的利益。与此相联系,有意思的是,德国海军联盟的一百多万成员中,有四分之一来自于地处内陆的萨克森王国。和国家的工业成就相比,一支巨大的商船队或舰队更是国家权力的象征。
上面这句话尤其适用于德国。在这个国家,海军还是一个崭新的组织,而统一的实现,即从一个令人向往的理想化为活生生的现实,也是不久之前的事。就统一而言,今天的德国和1789年至1812年间的美国很相似。在一个洋溢着民族激情的时代,统一自然为人所拥护,尚处于独立战争之中的北美殖民地上的情形就是如此。如今,德国的统一已被写入了成文的德国宪法,成为了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而这部宪法经过一代人时间的考验,业已为德国人所认同,将来的情形也不会有什么例外。不过。在依然存在着不尽一致的地方或集团利益的背景下,在德国还多少存在着“独立主义”情绪这个德语词在我们这儿可理解为强调各州的权利,它在一定程度上再现了美国独立之初时,各自为政的几块殖民地之间的猜忌所导致的局面。推动美国宪法的起草与颁布的只是各个殖民地的物质利益考虑,1812年的美英战争及伴此而来的对于一个共同的外部威胁的集中认识才使美国人形成了国家观念,联盟的理想才深入人心。对南北战争之前的动荡年代还有着记忆的美国人不会不知道“联盟”这个简单的词所体现的情感是多么炽热;那时,无论是对奴隶制的憎恶还是利益的刺激都不能象国家团结这个观念那样不容置疑、有着永恒的意义。
能带来明显经济利益而得以建立的德意志邦联一个关税同盟先于德意志政治同盟出现并促进了后者的产生。尽管如此,德意志统一的最终完成不能没有超越物质利益的另一种推动力。这种力量可以在统一的德国对其当前国际地位以前的多个世纪的分裂使德意志一直处于虚弱状态,承受着外来干涉和压迫给自己带来的屈辱的自豪中看到,并且集中地体现为德国的自我激励精神。这种自我激励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国际舞台上的新来者所具有的敏感,它实在是由于初登今日这样的显赫的地位,以至于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其他国家会给予这个地位应有的承认。美国人应认识到曾几何时这种特点也显现在他们自己身上,它发端于一种不安的感觉,即其他人不会象我们自己那样子我们以充分的估价,从而也不会给我们以应有的重视。
因此,德国和美国的政策中的确包含着颇具进取意味的自我激励成分。若干年之前,德国首相比洛曾说:“我们不会容忍被剥夺与其他强国在权利上的平等,我们也不会允许我们与他国同样享有的在世界上的发言权受到异议。我们已成为一个伟大的强国,我们希望在上帝的佑助下能永远强大。”作为美国对外政策的象征的门罗主义在产生之初并不为他国所喜欢,今天的德国对外意图也是如此,该意图明显地反映在了当前德国海军的壮大上。一国完全出于防御目的采取的行动有时在其他国家看来其势也咄咄逼人。防止欧洲国家对美洲大陆的侵吞行为对一个美国人来说是出于再简单不过的、合理的自我保护需要,可是在他国眼中或许就超出了防御的范围而有政治及军事意义上的“冒犯”之嫌。门罗主义实践的早期历史的确呈现出这种局面;不过,今天各国已经习惯、容忍了美国的主张。在此必须指出,美国巨大的潜在实力使他国不能不对它谨慎有加。
但是,这种实力只有得到适当的调配才能充分有效地发挥作用。财力的大小是一个国家物力的具体表现;勿庸赘言,一个国家也可能象一个人那样滥用其财富,因照顾不周而使其白白浪费或因使用不当而使其不能充分发挥效力。门罗主义和适用于远东的门户开放是当前美国对外政策的两大原则。对于欧洲,美国由来已久的政策是消极而非积极的不干涉,它是和门罗主义相呼应的。可是,不插手欧洲国家间关系并不意味着我们应对影响到我们在整个世界上的利益及权力的欧洲均势的变动漠不关心。这个道理眼下适用于德国和英国之间的竞争;这两个国家间在经济和海军力量上的差距虽然仍相当地存在,但正日益缩小。
尽管美国和几个欧洲国家之间可能有着多种多样的外交议题,但是对于表现为三国同盟与三国协约之间的力量抗衡的欧洲体系,我们关心的只是这种不稳定的平衡关系的变化对我们的两项主要对外方针的影响。就这种平衡关系眼下的状况而言,门罗主义不象门户开放原则那样易遭受不利的影响未来的情形是否如此尚不能肯定,因为美洲的每一寸土地,如今都为一些主权国家所拥有,而它们的权利得到了国际法的认定,不可被随意侵犯。中国自然同样是一个主权国家,可是组织方面的无力使它治理不当,缺乏军事威力。这招致了其他国家对中国的频繁干涉,它的主权也因此不断地遭到侵害,尽管就人口和资源而言,中国有着巨大的潜力。这种局面降低了中国所享有之权利的有效价值,它们在实质上已沦若无物,即便在字面上尚非如此。中国的地位究竟会如何既取决于它有多大的力量以保护自己的权利,也取决于其他国家欧洲国家、美国和日本之间关系在中国的利益交锋。这种状况也适用于去年革命之前的土耳其帝国。这场革命的影响还有待观察,不过我们所知的两个直接后果就是保加利亚的宣布独立及奥匈帝国对波斯尼亚与黑塞哥维那的吞并。这些情形产生于当地的土耳其统治的不稳定。在土耳其境内,出人意外的事态一直层出不穷,正如保加利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状况所表明的。克里特岛也是一个难题所在;在这里,居民的天然而成的意愿受到了几个保护国的政策的抑制。克里特的状况由几个强国共同保证是由土耳其当初的一意孤行所致,后者如今对于保加利亚的独立和奥地利的吞并也只能予以默认;换言之,它迫于压力不得不接受现状。这些情形给国家间关系带来了一种不安全感,而且它可能突如其来地变得十分强烈。
和门罗主义一样,门户开放原则目前还停留在美国国家政策的地步,未成为国际法的一部分。当然它可以被写入某些国家之间的协定,并在协定的有效期内对有关国家有约束力,不过它能否得到实际的遵循还取决于国家间的力量对比。没有什么既定的东西能要求一个不同意门户开放的国家也服从于这个原则,相反它尽可以置之不顾,除非迫于压力不得不遵从之。和美国的其他政策尤其是门罗主义相似,门户开放原则也是形势的必然产物;形势已经发展到了一个转折点,一个瓜熟蒂落之时。这两项政策的提出表明,若干长期不受阻碍的过程已发展到了这样一个阶段:需要对它们说,只应走这么远,不能再远了。门罗主义一直对欧洲国家在美洲的殖民活动作此告诫,直到后者不再对其提出异议为止。门户开放则对更远地区的扩张活动作类似的警示。这种扩张以政治或军事干涉为手段,借助于吞并或以实力为后盾的影响这简而言之也是对领土的实质性侵占,不管伪装得如何巧妙,以谋求对东方市场广义上包括所有的金融和商业机会的外来控制。
借助吞并或建立势力范围以获取地盘从而使一个国家的市场为外来者所把握的状况已沿续了三个世纪。今天的英属印度、荷兰和法国在远东的大片领地、朝鲜、满洲和菲律宾都呈现这般情形。昔日处于欧洲统治之下的美洲大陆与它们也并无二致。美国的门户开放政策的眼前目标就是阻遏其他强国沿着有四亿消费人口的中华帝国的边境地带发起的推进。与此相联系,中国必须保持完整。美国或任何支持门户开放主张的国家都关心中国的完整,这不是出于慈善动机,而是因为它对于中国市场的完全开放至关重要,这个市场只能为对所有外国一视同仁的中国人自己的政策所规范。即使中国在无助的情况下无力维护自己的统一,至少中国的完整作为一个原则也会随美国关于中国市场上的平等权利的声明顺应而生。门户开放方针的执行究竟会在多大程度上促使有关国家采取重大行动以支持中国的完整仍然有待观察。不过,只有在某些国家以据有的地盘为依托,借助于优势力量或阴谋诡计,无视其竞争对手,以谋取在华主宰地位,从而破坏了门户开放必需的各国间平衡的情形下,才有必要采取公开行动。有了平衡,局势才能保持平静。门户开放主张原则上已为西方国家所接受才不会成为一个孤零零的、与他国毫不相干的东西,而会成为一种影响不管其程度如何不易为人所察有关国家关于东西方间接触的一般政策的积极的、条理清晰的认识。
门户开放是新出现的一项国家政策,它旨在人为地维护各国间的自由竞争或商业机会的均等,在有关地区防止今天的多数国家在其所控制的疆土之内为它们自身的工业谋取好处的现象。在当今的太平洋地区,门户开放是最引人注目的政策,且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个政策的目标在本质上是商业性的,因为当今时代归根结底是一个商业性的时代。不过,从决定着进步的特征及程度的那些力量之间的相互作用来看,工业和商业能否顺利、和平地发展还是取决于国家间的实力对比。经济状况的好坏左右着战争的胜负,而对战争做好准备又会使经济运行过程免受外来之扰。海军的保护确保了英国的平安无事,从而铸就了英国经济实力的超群地位。类似的和平局面也体现在美国身上,它远离欧洲的你争我夺,何况欧洲国家的行动还受制于其间的均势状况的变动。因此,英国和美国这两个英语国家如今都成为了世界上最富之国。所以,要使门户开放发挥有益作用,作用于太平洋地区尤其是西太平洋地区的各种力量彼此间必须达成平衡,以便它能够稳妥地得以贯彻,免受诸多干扰。
接下来再考察一下太平洋地区的力量平衡它和门户开放的推行息息相关,看来是令人感兴趣的。对美国来说尤是如此,作为一个地理上的太平洋国家及门户开放的倡导者,它对于上述问题有着特别的关注。另外,在运用它可以找到的有组织的物质力量以推行美国的主张方面,美国还有着与众不同的机会和优势。就在太平洋的前沿占据的地盘而言,美国和欧洲强国站在一条水平线上;可是后者的地盘尽管有着军事或商业意义,却与本土非常遥远,其间的漫长交通线在多处易受可能的敌人的袭扰。而且,如前所说,欧洲国家的海军力量对比正趋于平衡,这使任何一国都越来越难以从本土向远方派遣一支大的分遣舰队。这里我们又看到了欧洲的国际关系对美国利益的影响。
对美国来说,考虑在太平洋取得霸主地位这个多少令人觉得遗憾的词被如此频繁地使用以至于人们单单听到它就会产生抵触情绪不符合美国的利益。不过,确保对自己拥有的地盘及通向它们的道路的控制则是美国的合理之举,不对任何他国产生危害。因为没有哪一个国家相对于美国座落于这样一个地理位置,以至于它的东方领地和其本土港口之间的交通处于美国的强大海军的威胁之下,而英国海军正是这样针对着德国。可是,英国的困难在于它必须用海军来控制出入德国的通道,而海军对于作为一个一流国家的英国的自身生存又必不可少。美国就没有这样的问题;而且,由于它的地理位置,出于它与巴拿马运河地区及远东较近,它所拥有的军事力量对于这两个地区有着相当的影响力。当今的情形即是如此,虽然巴拿马运河尚未开通。假如美国能在其太平洋海岸做好必要的长期性准备,必要时它的舰队就能被很快地部署于此,以弥补美国舰队先前的远在他处所导致的损失。这要求美国将其战列舰集结到一处无论是在大西洋还是太平洋,这是对它们的唯一适当的安排。不管美国舰队的规模如何,只要它被调配得当,再加上距东方较近不仅便于美国采取行动,而且减少了其派出分遣舰队的必要。它就能够具备某些优势。
德国海军的近来发展对于美国在太平洋地区发挥作用有着最积极的影响。八年之前,也就是在英国和日本达成第一次同盟条约前不久及日俄战争前两年,我写了一篇论述各国海军的趋向的文章,探讨了相互对立的英日同盟及法俄同盟所面临的困难和必要的对策。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