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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穿一袭绣银色云纹的月色锦服,腰间白玉带,白玉带下垂着一块莹白色的麒麟玉佩,与南瑝交谈之时,他时不时的摇两下玉扇,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华贵气息。
刘瑜身上辐射出的气场,神秘难测,疑似从坐卧于林间的雄狮身上发出,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强大存在感和丝丝缕缕令人难以逼视的威慑感。
他就是弟弟霍青山化身于刘禅的后裔!
两个女婢退下,太子方注意到南瑝身后立着的妙龄少女。
这妙龄少女罩着一袭长及膝下的白纱斗篷,整个面容大半罩于白纱斗篷之下,依稀可见到她白皙尖巧的下颚和粉色娇嫩的唇瓣。
不近女色的表弟身后竟跟着一位女子。。。这可是一件稀罕事。
太子一摇手中折扇,望着他身后的女子,笑问道“瑞表弟,这位是——?”
南瑝灰色眸色一闪,伸手握住霍青玉的一只玉手,温柔的看向她,对太子介绍道,“这位是我中意的女子。青玉,还不快拜见下我的表哥?”最后一句话,他自然是对着霍青玉说的。
既然是拜见“表哥”,就无须行大礼。
南瑝话音未落,霍青玉便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如有实质般投射在她身上。
那厮掳走孩子设计她的同时也激怒了南瑝。
南瑝是故意说给张明岘那厮听的吧。
如此的话,做戏就做全套!
霍青玉娇羞无比的看了南瑝一眼,抽回自己的手,素手扬起,撩开斗篷,露出清秀端庄的容颜,微一福身,轻声道“青玉见过表哥。”
见女子姿容不俗又挽着妇人发式,太子轻笑一声,手中扇子一指南瑝身旁的空位,说了一句“请坐!”后便笑望着南瑝,揶揄道“瑞表弟,三年未见你,你变了不少。”
待得霍青玉坐下,南瑝便将自己面前的茶盏端于霍青玉面前,亲昵的叫着她的闺名,“青玉,渴了吧,这茶水不冷不热,你喝点茶润润喉。”
骑快马奔波了大半夜,霍青玉是感到点一些饥饿和口渴。她接过茶盏,含羞带怯“恩”了一声,便低首喝起了茶。
南瑝抬首望向他身后立着的张明岘一语双关的道“三年未见表哥,表哥也变了不少。”夜深之微服私行出现于臣子家,可谓是行事诡秘。
太子轻摇着手中折扇,一脸的漫不经心,问道“据我所知,你从十岁起便在外方山,不轻易出山一步。瑞表弟,何事出得外方山?”
南瑝将一碟子芙蓉糕移到霍青玉面前,方叹息一声,貌似无奈的答道“我身为五毒教朱雀殿堂主还能为了何事出山,当然是为了青鸾女一事。”
没料到他会毫无避讳说出这话的太子,手中一顿,叠起扇子,朝着身旁的张明岘使了个眼色,下令道“你和雨五退下。本王与瑞表弟有话要说。”
“是,属下遵命。”张明岘答道。
答完话,他特意的瞄了南瑝身边的霍青玉一眼,对南瑝道“世子,属下有一空的小庭院“寒玉苑”就离此书房不远,寒玉苑环境幽雅正适合女眷歇息。”
寒玉苑?见他说得光明正大,霍青玉心头报以一声冷笑。
小花可以找到阿南阿阳,这一秘密普天之下唯有她和南瑝知晓。
“小花,快点来吧,我等你!”霍青玉正了正心神,暗自祈祷了一句,亦伸出一手握着南瑝的一只手按了按,面露一抹倦色,对着南瑝娇声道“世子,你与表哥谈正事吧,妾身正好歇息会。”
她青鸾女的身份还没过明路没到自爆身份的地步!
她和南瑝既已入张府,自动迈入张明岘的地盘,自动落入张明岘的布局之中,张明岘这厮又岂会轻易的放过她。
为了阿南阿阳,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小花的到来,她避无可避,注定要单独面对这厮一次。
张明岘请来太子,牵绊住南瑝又如何?太子的出现,对于他们敌对的两方而言,都是利弊各半。
虎毒不食子!身为阿南阿阳生父的张明岘,为了阿南阿阳,为了他自己,他只要还存有一份理智就不会自曝她的身份和与她之间的复杂关系!
霍青玉深信她目前被动的情况不过是暂时!
南瑝感觉到握住他手的软绵小手按了按他和她投来一记请他稍安勿躁的柔和眼神后,心里闪过一缕恼恨,此时此刻的情势惟有静观其变方是上上策。
她说过的,小花一旦恢复了精神便能助她找到阿南阿阳!
这话,他信!唯有找到阿南阿阳才能解去他们目前投鼠忌器的困境。
南瑝松开她手,道“你也累了,就去歇息一下吧。”
他转首朝书房外,对着立于门外的熠吩咐道“送夫人去寒玉苑。”
熠一抱拳,道“属下遵命。”
夕颜手提着一盏精美的菱形玻璃灯笼在前缓步引路,熠和张明岘雨五三人走于她身后三步外护送。
五人近寒玉苑之时,一名身穿粉色衣裙的婢女从院外兴冲冲地奔到张明岘面前,喘着气报喜道“启禀大少爷。。。唐妈妈要奴婢来告诉大少爷,阿南阿阳两位小少爷找到了,他们就在正院偏房。。。”这位年约二八年华的婢女在看到霍青玉面容时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一脸的惊骇欲绝,像是得了失心疯般尖叫一声“鬼啊。。。”之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冲出门。
被人当成鬼的霍青玉呆愣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个冲出去的小丫鬟是谁,是香蓉。
香蓉是四姨娘任朝霞身边侍候的一等丫鬟。
香蓉在老夫人房里侍候了?!香蓉见到她就尖叫一声“鬼啊”扭头就跑,这是为了那般?
同样不知香蓉发疯为那般的张明岘一脸怒色,望着香蓉消失的方向骂了一句“不懂规矩的东西!”便对着雨五下令道“封了她的嘴。”
“是”雨五一抱拳,领命而去。
霍青玉的心神回到孩子身上,想起香蓉适才说的话,眼中闪过讽刺之色。她心下一思量,马上朝熠下令道“你过去看看,雨五封住她嘴之前,你给我问问她,为何把我当成鬼?”
熠微一迟疑,方一抱拳,道了一声“是”就尾随雨五身后而去。
雨五和熠一走,提着玻璃灯笼的夕颜亦对着霍青玉一福身道了一句“奴婢见过五姨娘”便在张明岘一挥手的示意下将手中的灯笼交予他手里后机灵的退下。
这偌大的寒玉苑,在霍青玉和张明岘有意屏退身边人之下,终于剩下他们二人。
“玉儿。。。“张明岘轻唤她一声,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揽上她腰际,唇角带笑的问道“阿南阿阳想你了,你可要去正院看一看他们?”
正院的阿南阿阳,是她的孩子吗?那明明是千寻依她之令还过去的一对冒牌双生子。
这厮是明知故问,故意在她伤口上撒盐!
晕黄的灯光照耀下,但见这厮头束白玉冠,着一袭青底绣水纹长袍,身姿挺拔,面容精致如画,最醒目的是,他凝视她的一双黑眸温柔多情,唇角勾起的笑意明晃晃的看似无恶意却像是一把刀子扎进她的心底。
感受着腰上忽然多出的一道温热的力量,霍青玉垂下眼睑,掩饰住眼底更甚的讽刺之色。
他要演戏,那就陪他演戏。
先前与南瑝演的一出戏只是热身而已,小花未到来之前,那就和他也演一场戏。
她娇躯一软靠入他怀中,低语道“我累了,歇一会再去看阿南阿阳他们。”
软玉温香满怀,嗅着久违的令他熟悉到魂萦梦绕的属她独有的馨香之气,痴看着怀中秀美无瑕的娇颜,张明岘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亦迅速的恢复正常。
怀中的女子,狡狯多变狠心冷情的性格他不是没领教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难以放手。
怀中的女子,自从她出现后,他便对身边所有的女子失去了兴致。
怀中的女子,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的生母,也是他这一生中所遇到的无数女子中唯一能牵住他心神,勾住他身体本能引发他兴趣的女子。
他不能放手,一旦放手,他的这一生活的还有何乐趣?
记得三月前,他把玉儿母子三人接到寒玉苑的第一天,他因她的冷淡黯然神伤之际,雪四为了开解他,曾今对他说过一番话,“。。。世间女子的心思雷同,谁都希望与自己心悦的男子,结发为夫妻,一生一双人,恩爱两不疑。”
雪四的话,与师父苟道子常说过的话全然相反。
自他懂事起,他就经常看到师父在深夜里迎风独坐,把酒狂饮,喃喃着“世间女子多负心,见异思迁。水性杨花,不可恋不可慕不可思。。。”
可是,师父临终之前,却留下一道匪夷所思的遗言,要他去寻找五十年前抛弃过他的女子,毒娘子姚水仙。
姚水仙若活着,就杀了她葬于他墓碑旁。姚水仙若是已死了,就挖出她的尸骨葬于他的墓碑旁。
然而,世事多变幻,物是人非事事休。他花了三四年的时间,才查到毒娘子姚水仙早已病故三十四年。不知何故,她的棺木打开,却是一副空棺。
姚水仙留于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她的外孙女黎秋云也在数年前郁郁而终。
黎秋云乃是四川四大家族之一黎家的长子长媳,唐妈妈亦是侍候过黎秋云多年的女婢。
雪四的话,过于儿女情长,当时他便问雪四,他的话是从何处听来?
雪四含糊的答了一句“属下从天香楼的花魁那听来。”
此时想来,雪四当时是骗了他吧。这样的话,他定是从冬儿嘴里听来的吧。
雪四为了冬儿为了冬儿肚里的孩子背叛了他,他张明岘能否为了她为了阿南阿阳做低伏小一回,试试她的真心有几何?只要她对他有一丝真心,他不妨。。。
若是她最后仍是对他冷情冷血。。。思及此,他深幽的眸底掠过一抹痛楚和决绝。
他的女人,他绝不会让给人任何人!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四千字未修改,晚上十二点之前发
o(∩_∩)o谢谢
☆、第89章
张明岘一把抱起霍青玉;道“玉儿,你累的话,我们回房。”
寒玉苑与南瑝所在的厢房虽隔了一段距离;可她若是高呼一声,南瑝必能听到。南瑝说过;他的视力不及常人;可他耳力的灵敏度却是常人的数倍。
这厮与她在一起也好;方便千寻行事。
霍青玉轻不可闻的“恩”了一声,亦合上眼眸不再言语一句。
这厮的动作温柔;嗓音更是迷人。
如果不是了解这厮有着比毒蛇更歹毒三分的阴狠秉性;她要是一般女子的话;怕是早已沉沦于他出色的皮相下和温柔多情的攻势之中了吧。
女人,在他眼里;不算是人,只能算是玩物和器具!她,也许是他眼中最高档的一个玩物或是器具?!
人类的爱恨是一种深刻的情绪,厌恶到极点的情绪也是一种深刻的情绪。
寒玉苑,她住了两个多月,苑内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她都较为熟悉,而她最熟悉的,是抱着她的男人,张明岘!
霍青玉闭着眼睛也能知道,这厮抱着她穿过了庭院,经过了大厅,路过了南书房,来到了东厢的卧室。
张明岘舍不得放手松开他,他抱着她坐于大床上本是揽住她肩的热烫大手移到了她的秀颜上,他拂去沾于她光洁额头上的一缕乱发,碰触着她滑腻的肌肤,他圈着她纤腰的健臂收了收,使得她更贴近自己几分。
“玉儿,睁眼看看我吧,与我说说话,你要什么?我可以做到我都为你做。。。”他说着,低下首,以唇代指,吻上她白皙的额头。
青鸾女的身份真好用啊!
她这镀了金的玩物,金贵到他再也不能随意毁坏的器具,可以得到他这般的迁就与小意对待,她是该得意还是该失意?
睁眼看看他?外表似美玉,内里是丑陋黑石的他,多看一眼她都嫌脏了眼。
这屋里虽没点上蜡烛,但这厮有武艺在身,夜能视物,她可没他那么好的视力。
意大利艺术大师达芬奇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意思是说眼睛是可以表达思想感情的,甚至用语言难以表达的微妙的感情,都能用眼睛表达出来。
过去,约莫一年的光景里,她与这厮度过许多白昼和夜晚,不论她的演技有多精湛到位,这厮始终没有相信过她。
他运用自己手中的权利,人力,财力和逼她发下恶毒的誓言层层束搏着她,如今他又估计重施,妄想用孩子来逼迫她,逼迫她再次回到寒玉苑,再次重返他的怀抱。
炎热的男性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额头点点润湿的轻吻从她额头游弋到她的鼻端,再进一步的话,这厮亦要吻上她的双唇。
霍青玉推开他,缓缓睁开眼眸,神色淡然的看向咫尺之间不辨五官的面庞,冷冷的道“我要你解去我身上的醉花蛊毒,马上,立刻!”
张明岘眼里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