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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荷擦了擦脸上紧绷的泪迹,脸色更加柔和,手捧着容恒的胳膊肘,一直扶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依然是伤患的潭缪晨既鄙视又气结。
两个人走在最前头,像是明知道下一个目的地是派出所,也不感到害怕。
来保人的是容家的管家。
似乎是干惯了这档子事,前前后后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把他们三人领走了。
回来的路上,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车里安静得很,潭缪晨方才还哼哼唧唧外加吸气地叫唤,这会儿,离家越来越近,人也一声不吭地陷入了沉思。
容恒的一条腿被苏以荷拨了上来,探在车子中间。被绑上了厚厚的绷带想弯曲都困难,玩下去就别着肉疼。
第一站是容家,苏以荷看着容恒下了车,容家大门是敞开的,容恒推开门,走路的姿势极不自然,慢慢地就消失在车子飞速行驶倒退的背景里。
潭缪晨见容恒下去了,忽而起身扒住开车的管家的座椅靠背,“王叔啊,容伯伯知道么?”
“不知道这车子我能开得出来么?唉,怎么年年这时候犯事儿,今年这么重要,军区里这批新人都开始选拔提干,这都快去首都了又来了这么一出,容首长气坏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去收拾那小子。说说你们这帮子小兔崽子怎么就这么爱瞎折腾,是个平常人家也就罢了,偏偏走得是当兵的路,这要是档案里一记过,那什么提干选优的,你还能沾的上边么。偶尔一回两回也就算了,年年犯低级错误!。。。。唉!”
潭缪晨听了,心里沉了下去,心里头更加怨恨容远那小子。他是无所谓,上军校是一时任性地选择,服完兵役回来了还要直接在自家公司里磨练。可是容恒,早就被容伯伯耳提面命好了直接走军人的路子,这样子下去,迟早有一天遮拦不住要误了大事的。
“王叔啊,我保证容恒他绝对不是故意要去惹事生非的,您看能不能回去后帮着求求情!”
王叔开着车子笑了一下,“孩子,你想得简单,容首长是什么脾气不用我说罢,就在我眼里这打架也是不对的,年年都教训还教训不好,这要是真去求情了,明年指不定还出什么大乱子。再说了,这会儿怕是早就教训上了,哪还等得着我回去,我也是避避,啧——不打不解气,打了让人看着又着实心疼,我是挨不住看那场面。等完事儿了再回去吧。年年这样,今年我还没高兴起来,这不大半夜里电话就响了。你个小兔崽子还在管人家闲事,回去之后,也得让你老娘扒了你一层皮。”
王叔说得很生气,胡子在嘴边随着动作一翘一翘的,苏以荷听得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开,好几次想说话,都被老王抑扬顿挫高低起伏的声调给打断了。
潭缪晨被说得无言以对,确实是年年都这样子犯事的,可是容恒又打死不让提容远的事情,心里又着实担心,容伯伯发起脾气可真是骇人的。
潭缪晨撇了头,看了眼苏以荷,小女孩很镇定地坐在那里,端正地看着路面。误以为那是无动于衷的表情。
于是潭缪晨添油加醋地来了一句,“苏以荷,容恒。。。唉。。怕是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苏以荷眼睛盯着路面更加直了,腰板也挺得更加硬实。
终于连谭家也到了的时候,潭缪晨无奈地看着自家老妈在门口东张西望地等,车子还没停下,人就奔了过来,车门刚打开,谭妈妈就无比快速且准确地揪住了潭缪晨的耳朵,潭缪晨再也来不及管容恒,被自家老妈的手牵着下了车,车门砰地一关,苏以荷看着谭妈妈硬是强装一副严厉的样子,对着比自己高出几头的儿子狠狠地絮叨,可也是担心坏了。
苏家的巷弄前,老王了停了车,久久不见后头有动静,以为是小丫头睡着了,扭过头一看,女孩子就是静静地坐在车后头,坐姿可有精神。
“姑娘,到了。这么短的几步不用我送吧?”老王催促道。
苏以荷盯着老王的椅背,“王叔,我不回家,我去容家。”
老王皱了皱眉,“下去,回家。我知道你什么心思,没用的。”
苏以荷抿了抿唇,继续坚持,“没用的话,我就去看看,王叔,你带我去吧。”
老王也是知道着孩子和容恒的那一层关系在,小姑娘担心,就让她去罢。
苏以荷用王叔的手机打了电话回去,爸爸不在家,是妈妈接的。
三言两语很轻易地就去了。
老王下意识地开了很快,知道也许赶不上那孩子被首长教训了。
苏以荷下了车,明显地感受到了容家里上下弥漫的一种压迫性的气息。
这种压迫性不是人表现出来的,是这种严苛板正的格局,像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圈子套在每一个落脚点。每一步都应该走得很仔细小心。
苏以荷心里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路快速地跑向灯火通亮的大厅。
因为那种鞭子抽打的声音,刺啦刺啦地摩擦血肉,老远地就传了出来,丝毫不给苏以荷任何庆幸的机会。
苏以荷被容恒那种隐忍地表情和姿势硬生生地逼住了夺眶而出的眼泪。
容恒是跪着的,腰杆挺直,丝毫没有任何反抗,毫无怨言地接受长鞭子赤条条地打下。
她喜欢的少年,那么坚强,却又那么脆弱。
那么镇静的表情,仿佛挥下来的不是鞭子,是他必须接受的命运。
容父板正着脸,比初次见的严厉深沉了百倍。
容恒越不挣扎,他就越恼火,鞭子的声音丝毫不减弱。
明明都血迹斑斑了,苏以荷咬着唇,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撒开腿还没等刚跟上来的老王喊住就跑了过去。
不求情、不哭泣、也不说话。。。。。。
死死地抱住跪着地上的容恒,用身子把他遮挡严实了才罢休。
容父没看见突然冲过来的女孩,鞭子来不急回收唰唰地就抽上了。
是那种皮革上套着细长铁锁的鞭子,容家祖上传下来的旧时打马,鞭打犯人用的鞭子。
女孩子细皮嫩肉哪里挨得住,苏以荷死死地咬住唇挨了两鞭,容恒被背后突如其来的温暖撞了一下,被接着背后两声细细的闷哼。
容父睁大眼怒斥苏以荷,“让开!这是你心疼来得!女孩子家站在一旁看着。老子今天不把他的话打出口,就不放过他,到底你到底整天跟什么人混在一起,惹是生非!”
容恒眼神清明了一瞬,低下头掰开苏以荷的手,冷着脸不看苏以荷,对着门外站着的管家“过去!王叔,麻烦您送她回家!”
苏以荷的手刚被拉开又死死地抱住,硬是不愿,“容伯伯,我知道!我知道他和谁打架。”
苏以荷大声地喊,怕被容恒推开,怕鞭子继续在她眼皮子低下抽打少年。
容父看向苏以荷,鞭子指了指。
“唔,你说!”容父横眉转看容恒向,看他没有表情的样子,丝毫不解气,一张岁月雕琢的脸上尽是沉积下来的厉色。
苏以荷明显地感觉到容恒身子一僵。
“苏以荷——”啪——巴掌声响亮刺耳。像是打在苏以荷的脸上。
“你还想瞒住!丫头你说!”容父砰地绕到前面抽了容恒一巴掌,打住容恒即将要出口的话。
本来就青肿的脸上迅速起了一大片红痕,容恒抿着唇,不再言语,眼睛里雾气升腾看不到底,全然没有焦距。
苏以荷看着容恒被打了巴掌,心中一痛,哽咽了一声,眸子沾染了水汽,嘴唇嗫嚅,勇敢地抬头,“伯伯你别打了,你不打了我马上说!”
容父背着手转回身,看着苏以荷脸上一副硬撑着的柔弱模样,还有蔓延到颈项的鞭痕,缓了缓情绪“哼!倒是还没有嫁进容家,就这么护短了!说罢,打不打还是我说了算!哼!”容父偏着头看着容恒,让你老实本分你不听,倒是让你去收了苏家姑娘的心办得还挺迅速,正经事倒是总给我找茬子。容父想想又闷闷地气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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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情之初 。。。
“是我,是我被欺负,容恒为了帮我才打架的!”苏以荷说得干脆利落,丝毫听不出中气不足。
容父眯了眯眼,瞥了容恒一眼,苏以荷说的很老套地揽罪责的戏码。明显地不相信。“呵!这么凑巧的事情让他给碰上了,苏家姑娘你不用为了这小子平白诋毁了自己的女儿身家。”
苏以荷放开容恒,刷地一声拉开自己颈子上的拉链,容父低头看了马上移开头,闭了闭眼睛,咬着牙愤愤地抖了一下鞭子,背着手一言不语地进了里屋,皮鞋踏着地板噌噌生闷,关门声在大厅里生硬地回响。
容恒转过身,冷清着脸,话像是冰珠子一样从嘴里滚出来“苏以荷,谁让你这么笨!谁让你跑来的!谁又让你多管闲事的!谁让你——”
容恒说话的声音蓦地消失,消失在苏以荷止不住流下来的眼泪里,女孩儿盛满了水的眸子看着他,然后低下头,什么话都不说,拽着容恒的胳膊拉他起来。
你就这么爱逞强么!苏以荷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藏着掖着眼泪不哭到底还是抵不住容恒的故作坚强。
泪滴落在容恒的手背上,灼热烫人。
“笨蛋!”容恒声音沙哑,伸出手一直擦着苏以荷的眼泪,越擦越流,越流越多。
容恒叹了口气,索性一下子把她揽到怀里,抱得很紧,感觉肋骨刺痛了才罢休。
苏以荷的脸贴着少年的衣服厚实冰凉的布料上,然后感觉他胸膛的温度诡异地穿透阻隔的几厘米给了她发泄的勇气,忽然就觉得,她只要躲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怕,只管哭就好,把所有的心疼和委屈都哭出来,这样紧重的力度,这样的切实的拥抱,刚刚好地不怕丢脸,不怕被疏远。
少年抱着女孩,让那些泪水都湿在了深色的衣服上,晕开一朵妖艳的花,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花至此常开不败。
苏以荷好像哭了很久,感觉自己的腿都僵硬了,抬起头的时候,容恒正低着头看她。
睫毛还湿嗒嗒地黏在一起,看人都不真切,不然怎么会有错觉。苏以荷揉了揉眼睛再看。
容恒的眼神清明且深重,执着地看着她,然后她还发呆的空当,低下了头,捏住了苏以荷红红的鼻尖,看着她的眼睛,靠得很近,低低嗓音,极为认真的开口,“苏以荷,我这辈子谁都不怕,就怕傻子了。。。。。。。”仿佛就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
苏以荷蹙了眉,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必然邋遢得很,心里一个羞愤,反捏了回去,“你才是傻子!”
丝——
容恒咬着牙吸了一口气,脸上呈现出很痛苦的表情。
“对不起,我忘了。。。。。。”苏以荷马上松开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里都是心疼。
容恒笑了,眼睛都是笑着的,戳了戳苏以荷的额头“还说不是傻子!我是哪里都疼,就是鼻子是唯一完好无损的。不怕你捏的。呵呵。。。。。。”容恒低低地笑出来,苏以荷连还嘴的反应都被那笑容迟滞了。
苏以荷嗔怪地撇撇嘴,看着容恒被她捏红的鼻尖,噗嗤一声笑了,“容恒现在丑死了,满脸都是红的!”
容恒挑眉瞪眼,伸手掐住了苏以荷的腮帮子,揉揉捏捏,“呐,这下还笑!?”
两个红脸,分外眼红。
哪里需要这么折腾。
面皮儿薄的人,少年的轻轻一触碰就可以红遍那张江南风韵。
两个人踉踉跄跄上了楼,推开容恒的房门,苏以荷是第一次进来。
容恒很熟练地摸着打开了屋子里的灯,然后泄了气般坐在床上。
苏以荷鼻子出气哼了一小声,“还以为你是铁打的。”
容恒偏过头,“这不是还没有练成么金刚不坏之身么!那里有药膏。”
苏以荷切了一下,拿来药膏,不轻不重地朝着趴在床上容恒的屁股敲了一下。
容恒石化了一会,感觉苏以荷像是也没有声音,回过头来,正对上女孩子窘迫得红苹果一样的脸蛋。
“下次看看地方。。。。。。”容恒冷着脸说,转回身子嘴角就勾了起来。
“我就是挑了地方的。。。。。”苏以荷小声嘀咕,就是那里还肉多点。。。越想越没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