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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朝眼眶微热,笑着点了点头。
顾锦朝和纪尧的亲事只能暂时搁浅,幸好两方并没有来得及交换庚帖,定下亲事。这还不算麻烦。
长兴候府里,叶限刚看完一宗卷。
之书过来服侍他洗漱,嘟囔着说:“世子爷,您总在睡前看这些东西,这晚上要是睡不好怎么办您上次和奴才说那起灭门惨案,奴才回去整夜都梦到尸首”
叶限说:“我还怕梦不到呢”把手中的卷扔到一边,闭目养神,“都是一帮狗官,这样的案子也能判了妇人下毒杀子,还要上报批了斩首”他语气有些不屑。
之书小声问道:“世子爷觉得那妇人是被冤枉的?”他又没审案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叶限点头道:“他们怀疑孩子中毒身亡,将内脏浸入水中,肺脏下沉,那说明孩子在出生前就死了的,妇人诞下死婴,却被诬陷毒杀亲子,也是件奇冤了”
之书恨不得把耳朵给堵上,愁眉苦脸地听世子爷说完了,才小声道:“刚才李侍卫过来传话,说顾家和纪家的亲事最后没定下来纪家收养了那个孩子。那个王家的夫人又向通州知府徐大人提亲”
叶限听了之书的话后沉默片刻,手指轻敲着书案。
纪家是真的放弃提亲,那他们还不算太过分。但是顾锦朝的亲事始终是一个问题,她也满十六了。这个纪尧不行,要是没有合适的呢?他看她们顾家老夫人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她虽然说不要他管,但他怎么会放手不管呢?
他望着漆黑如墨的夜色,静静地思索着。
第一百五十五章 顾怜
过了小寒节气,大雪接连不断地下,北京城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
顾锦荣知道她的亲事不成了,很是觉得可惜。傍晚来找她下棋。
顾锦朝本来就不擅长棋局,顾锦荣让了她三子了,还是走进了死胡同里。夜色寒冷,两人围在火炉边下棋,最后还是顾锦荣放弃了,犹豫一下才下定决心说:“长姐,要不我陪你画画吧!”
他的画技很是不佳。
顾锦朝哈哈笑起来,让青蒲端一碗桂枝熟水进来给顾锦荣暖暖胃。
顾锦荣哼了一声:“我都还没有笑您呢,你倒是笑起我来了”他还不是想逗她开心。
锦朝像哄孩子一样安慰他:“我知道!你喝了熟水就回去睡吧。”两人年纪大了,总要避讳着。
顾锦荣还要跟她说事:“长姐,我想等开年了到国子监去读书。以后还可以每月回来一次余家族学的先生也说了,我要是先参加春闱,到国子监进学比在余家合适。”
她听后点点头:“举业的事,你明天找父亲说明白。我是帮不上忙的。”
顾锦荣就去和顾德昭说了,顾德昭找顾德元商量了这件事。为了不耽误顾锦荣的学业,还是让他去国子监读书好。余家族学如今着重放在两个公子身上,人家可都有举人的功名了,是不太适合顾锦荣。
顾锦朝便派了人去把顾锦荣留在适安的东西取过来。
除此之外,纪家提亲的事大家都当做没发生过,顾锦朝照旧给冯氏晨昏定省。
眼看着年关就要近了,不仅要忙年关的事,还需要忙的是顾怜的及笄礼,她及笄正好在年前八天。府上都暂时顾不得顾锦朝的亲事,而是要忙着顾怜的及笄礼了。
毕竟顾怜及笄才是顾家的大事,她以后可是要嫁给姚家二公子姚文秀的,及笄礼也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这天早上锦朝去东跨院,冯氏正在和顾怜说她的及笄礼,屋子里还有顾澜、二夫人和五夫人在。
二夫人看到顾锦朝前来,召她过去同坐,笑着说:“朝姐儿来得正好,你祖母正说要找你呢。”
顾锦朝行了礼坐下来。
冯氏拉着顾怜的手,笑得十分慈祥:“及笄礼之后,你就要嫁去姚家了,这事情可要好好操办。你说你不喜欢咱们给你准备金簪和笄,就依你说的,自己去玉照坊把东西选好我让你大堂姐、二堂姐陪着你一同去。不过及笄用的礼服褙子,可不能挑三拣四的”
顾怜脸蛋红红,眼睛却十分水亮。声音又娇又软:“祖母,我都知道!您还说这么多”
冯氏点了点她的额头,“鬼灵精!祖母不多说点,你又忘了怎么办!”
冯氏又让顾锦朝和顾澜过来说话:“你们两个是做堂姐的,怜姐儿的及笄礼你们可要帮衬着。明儿陪着她去玉照坊一趟,挑些喜欢的物件儿。”又特地招锦朝过去说,“祖母是信得过你的眼力的,好好帮怜姐儿看着。”
顾锦朝本还想由她来说的,她正想借着顾怜及笄的由头出去一次,见了罗永平。没想到冯氏自己提出来了。她就笑了笑接到:“玉照坊里首饰铺子多,我看不如再给怜姐儿添置几身衣裳,我再陪她去德众坊看看,听说那里新开了几家绸庄。”
冯氏点了点头,找了管事婆子进来吩咐事情,明儿要安排多些仆人和侍卫跟着。
顾澜笑着和顾怜说:“瞧着时间多得多快,你也要及笄了,不知道赞者可找好了?”她和顾怜的关系好,若是选家里的姐妹当赞者,她肯定要当的。
顾怜点了点头:“选了我长姐婆家的三小姐,还有和咱们家交好的樊家六小姐。你到时候来看着,我介绍她们给你认识,她们在燕京可是有头有脸的,还没及笄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家上门提亲了,别人可比不得她的”
顾澜的笑容僵了片刻,随即在心里自嘲,她怎么忘了。人家冯氏和周氏一心盼望顾怜飞了枝头做凤凰,及笄的赞者肯定也是身份不一般的。不仅是她没有资格,顾锦朝也休想。
况且顾怜这话也有嘲讽顾锦朝的意思,她不是刚黄了亲事吗。
她看了一眼顾锦朝,却发现顾锦朝正在低声和冯氏商量出行的事,似乎一点都没有听到顾怜的话一样。
顾怜见顾锦朝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撇嘴拉着顾澜的手,跟她说及笄礼请了哪家哪家的夫人小姐过来,冯氏又准备帮她购置什么。说得十分热闹。
顾锦朝和冯氏商定好了事情才回了妍绣堂,提笔给罗永平写信说她要去新开的绸庄。
采芙过来帮她掌灯,小声说:“给您备下了明儿穿的冬袄”
顾锦朝嗯了一声,写完之后收了信封封蜡。
采芙又继续道:“今儿下午怜小姐说话也着实过了些,太夫人和二夫人竟也不说她奴婢看着真是心疼您。”
顾锦朝笑了笑道:“这样的人才不必怕,最是简单不过了。她如今要及笄嫁人了,还嫁的是姚阁老家,你看阖府上下谁敢说她一句,恨不得把她哄得舒舒服服的别管她就是了,就当没听到。”比这难听无数倍的话她都听过,还怕这一两句不痛不痒的不成?
顾怜这个性子不改,以后嫁到姚家有得她吃亏的。
顾锦朝让采芙把信交给徐妈妈,青蒲才端了碗当归生姜羊肉汤进来:“天儿冷着,您喝了羊肉汤热身子。奴婢给您灌了汤婆子,一会儿您抱着看书。”
顾锦朝接过喝了,跟她说:“今儿就不看书了,你帮我准备了观音像前面供奉的香炉,我明天带着出门。”她这是守制在外,得带着供奉的香炉才成。
等到了第二天,顾锦朝穿了件蜜合色折枝纹冬袄,湖色挑线裙子,头上只戴了一只莲花纹羊脂玉簪子,周身再无饰品,打扮得清爽又干净。青蒲捧了香炉跟着到了影壁。
顾锦朝先上了马车,一会儿后顾澜和顾怜先后来了,领着他们的是冯氏身边的陈永媳妇,一直在冯氏身边伺候冯氏梳妆,特地派给顾怜参考着。上车之后给几位小姐行了礼,才催着马车出发了。
大兴是京畿重县,也是个十分繁华的去处,其中玉照坊更是小姐夫人爱去的地方,里头有多家成衣铺、估衣铺、胭脂水粉、珠宝玉器的店铺,还会特地给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女眷辟了干净敞亮的地方选东西。不过顾锦朝陪着顾怜来,也就是应个景儿,她要是真指手画脚地去帮顾怜选东西,她可反要嫌弃她多事的。
买好了金簪和木笄,还要去德众坊给顾怜置办衣裳。德众坊和玉照坊不一样,那头都是大商铺绸庄,还有闻名遐迩的六合酒楼在。顾怜虽是顾家的嫡小姐,但这些东西她可是见都没见过。因此顾锦朝提议要来德众坊,她才没有当面反对下来。
罗永平新开的苏杭罗缎庄就在德众坊,顾锦朝一来德众坊,就笑着和顾怜说:“我听永阳伯家的小姐说过,苏杭的罗缎做得最好了,衬得人颜色好极了。”陈永媳妇也觉得可以去看看,顾怜才应下来,大家就坐着马车到了罗缎庄上。
罗永平作为大掌柜,本来不用亲自接待她们,但这可是顾锦朝吩咐过她要来的。因此罗永平早准备好了,换了件簇新的宝蓝色团花纹冬袄等在门口,又不动声色请她们进去喝茶。
顾锦朝环顾了一番,德众坊人来人往,这个铺子生意兴旺,往来的达官贵人也不少。
顾怜挑了两匹布,这一合计下来竟然就有九十七两银子,她示意陈永媳妇帮她看看。就是她用钱不节制,这两匹布也着实贵了点,陈永媳妇懂货,能帮她看看值不值得起。
陈永媳妇看了一眼,小声回道:“从苏杭运来的罗缎是这个价,咱是没得讲的二小姐要是嫌贵了,只要一匹就是了,毕竟罗缎咱们府上还是不缺的。”
顾怜才捡了一匹茜红色月季花样的出来,四十八两银子,她不由小声和顾澜说:“这样的铺子,一年也不知道能赚多少,实在太贵了”顾澜眼皮子动了动,这里头的东西她一件都拿不起,她可不是顾怜。
顾怜见顾锦朝似乎还依依不舍地挑着,不由笑了笑,“堂姐您在这儿慢慢看着,我和澜姐儿去外面多逛逛。”顾锦朝拿着一匹鹅黄绣葱绿柿蒂纹的布左看右看,闻言就笑着让她们先去:“我多看看,随后就过来。”
等她们一离开,罗永平就迎她去里头挑选,立刻让小厮上了茶,垂着手恭恭敬敬地道:“大小姐,您看这铺子如何?”
顾锦朝点点头,罗永平是个脑筋灵活的生意人,这些东西交给他没错。她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跟罗永平说:“我来找你也不是说这店铺的事”她是来谋划自己亲事的,既然要嫁,那她就要嫁一个她能掌控的人。
她和纪尧的亲事不成之后,父亲觉得很惋惜,已经在看他觉得合适的后生了。顾锦朝也想让罗永平和曹子衡暗中看着,她这边也得找合适的人,不能把主动权放在别人身上,可不能再让王瓒那样的人有登门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私自
罗永平听了顾锦朝的吩咐,都暗自记下来。这些事交给曹子衡比交给他好,他打算和曹子衡商量着来。他虽然没有签卖身契,但他也算是顾家的家奴,更明确的说,他就是顾锦朝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顾大小姐以后嫁了个不好的人家,他们这些人也好过不了。
顾锦朝喝了口茶,打算等顾怜她们过来再走。罗永平便下去拿了新罗缎庄的账本给她看。顾锦朝看着窗外,发现正有一辆青帷马车驶过干净的青石道,停在了六合酒楼前面。马车车头挂着一盏犀花纹羊角琉璃灯,驾车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
顾锦朝立刻认出这是陈家的马车,陈家的马车都用了犀花纹羊角琉璃灯,十分稀罕但是陈家不是在宛平吗,怎么会到大兴来?
这个来大兴的又究竟是谁?
她挑开了蓝色细布的窗帘细看,马车停下来后,那汉子就撩开了车帘,一个着灰色大氅,蓝色直裾的男子从车上下来。男子长相俊朗又儒雅,一双眼眸更是幽深不见底。他下来之后大汉立刻放了车帘,恭敬地请他往六合酒楼里去,一旁有个穿黄褐色程子衣的中年男子迎了上去。
顾锦朝看得眼皮一跳,陈三爷怎么会到大兴来?那穿黄褐色程子衣的男子她也认识,常帮着陈三爷办事的卫指挥佥事江严。她想看得真切一点,又把窗帘挑开了一分。
陈三爷却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隔着一条人流,往这边看了一眼。
顾锦朝立刻放下窗帘,陈三爷出门一向不喜欢众人围拥,也不带侍卫。他那个马车夫胡荣是个练家子,能徒手劈断碗口粗的大树。但他堂堂阁老,户部尚书二品大员,会闲着无事跑到大兴来喝茶?顾锦朝看了一眼,那六合酒楼面前还停着几辆马车,她招了一旁的伙计过来吩咐了几句。让他去六合酒楼打探一番。
伙计很快就跑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跟她说:“大小姐听小的细禀,小的们和六合酒楼的伙计时常说话,人都混得熟。小的去问他们却不肯说。小的去看了马车,那作陪的是咱们大兴的郑大人,还有好几辆看着不寻常的。小的猜测,这应该是京城里来的大官”
这绸庄的伙计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