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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药苦口,难免还是会苦的。但是吃了药曦姐儿的病就好得快了,等你病好了,我让青蒲教你踢毽子吧,她会好多种花样呢。或者咱们又做荷叶饭吃,做花钿玩”锦朝跟她说。
陈曦有些失落:“我的毽子踢得不好,昭姐儿都笑我”
锦朝安慰她:“谁又是生来就会的,还不是要学来的。我原先绣工也很笨拙,大家都还笑我呢。”
陈曦好奇地看着她,声音小了很多:“会有人笑你吗?祖母说您的女红可好了。”
“人总有这种时候的。”锦朝跟她说话,不知不觉药都喂她喝下了,她从盘里捡了一粒冬瓜糖喂了陈曦吃,笑着问她,“是不是没这么苦了?”
陈曦都没感觉到苦的味道,茫然地看着锦朝。
陈彦允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说话,他还不知道顾锦朝会哄孩子,而且哄得很好。这个场景算不得和谐,有种大孩子哄小孩子的有趣感,两个孩子窃窃私语的,好像他都不能参与一样。
锦朝继续说:“那就赶紧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就不难受了。我让采芙陪你睡好不好?”
陈曦乖乖点了头:“等我病好了,也要学踢毽子。”
等锦朝和三爷回到西次间,丫头们才次第上了晚膳。
锦朝把陈老夫人说的事转述给三爷听,他听后就说:“搬过来也好,芳华阁是原先江宛清住的地方,太冷清了些。”顾锦朝很不了解江宛清这个人,也从没有听三爷提起过。
陈三爷继续说:“曦姐儿不和我亲近,倒是更亲近你一些。你还挺有孩子缘的。”
锦朝笑了笑:“哪里是孩子缘,对谁都是这样的。我也不怎么会照顾孩子,虽是长姐,在外祖母家的时候,我可是最小的一个,一向都是欺负我的几个表哥表姐的,大家私底下叫我‘窝里横’。”
陈三爷笑起来,温和地看着她:“窝里横也好,不让别人欺负自己就好。”
碗箸收拾下去了,锦朝服侍他换了身直裰。抬头看他正揉着自己眉心,不由伸手帮他揉太阳穴。“怎么了?要是太累了就早些睡吧。”
陈彦允嗯了声:“接连讯问了好几个人,又去了大兴一趟”讯问牢房里光线不好,动了刑具,他也觉得有点累了,回来又听说曦姐儿发高烧了,连衣服都没换就去看她。
“您怎么会讯问别人呢?”锦朝有些好奇,陈彦允可是户部尚书,又不是大理寺、都察院的人。
陈彦允笑了笑说:“不是户部的事,如今内阁中势力混乱,需要清理一下。”王玄范在内阁已经太碍手脚了,又一向和他作对,他本想借以大理寺卿的事来打压他。
河盗案的卷宗他看过了,卷宗写得太隐秘含糊。一船的私盐来自何处?一般的私盐贩敢有这么大手脚?除了张陵外,这上面肯定还有个人。陈彦允本来以为是大理寺卿,但是后来发现张陵在和余庆的盐运使接触,他就知道这事远比他想得要复杂,背后的私盐贩运肯定更惊心动魄,牵涉的人众多。
张陵在余庆以偷逃流放的罪名被抓后就立刻从水路送到京城来,等把张陵的口供也对好了,就能核实这件事了。余庆的盐运使应该是个很关键的人物,把这人弄下狱了,会引起南直隶动荡。
而他正好需要这种动荡,要是让王玄范依靠南直隶势力坐大,以后收拾起来就麻烦了。
不过这些官场上的事太复杂,他不想顾锦朝知道。
顾锦朝却抓着他的袖子,轻轻地问他:“会有危险吗?”
她记得他会遇害,却不记得究竟是什么人,估摸着就是几个月以后了。事情太久远了,她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
陈彦允挥手让丫头婆子都退下去,等人都下去了就把她抱起来,往大红罗帐里走去:“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顾锦朝被他稳稳地抱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看到大红罗帐的颜色,总是想起两人云雨的时候,罗帐低垂颜色旖旎的样子,他又抱着她她急急地说,“您您今天也累了!”这样的事可就算了。
陈彦允失笑:“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是真的让你休息的。”揭开被褥把人放上去。
顾锦朝沉默片刻,默默地转过身不说话了。本来是想关心他的还是算了吧!
她生气了?还是不好意思了?
陈彦允把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他,发现顾锦朝还闭着眼睛不理他。
他就无奈地说:“锦朝,你是在耍孩子脾气吗?”
顾锦朝听到他的声音,却没有回话。什么耍孩子脾气,她就是懒得说话了。
陈彦允却断定她在耍孩子脾气了,俯下身一下下地亲着她的脸。两个人的呼出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微热的唇瓣轻轻碰过她的嘴唇,稍微停滞了一下,他低语:“锦朝你还是说话吧。”不能再亲下去了,身体有点躁动了。
顾锦朝看到他一双幽深的眼眸,好像比平时还要专注她低声说:“你还是早些睡吧。”却被自己声音里的沙哑给吓到了,她别过头把他推开,往被褥里缩进去。
陈三爷任由她躲进去,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襟:“你先睡着,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就过来。”看她睡在里面又不说话,被褥鼓起一团像藏了只动物一样。他淡淡地笑了笑,放下罗帐走出去。
顾锦朝用被子盖着耳朵,心跳久久没有平息。她好像面对陈三爷越来越容易情绪化了,两世的经历告诉她这样很危险,情绪化容易让她犯错。也许真是陈三爷太纵容她了,久而久之难免就放松了。
她静静地想着陈三爷说的事,他只隐约透露要清理内阁势力,她心里却很明白。陈三爷估计是不想容忍王玄范了,前世王玄范也是败在三爷手上的。
如今想起来真是蹊跷得很,前世陈三爷在朝堂没有对手,他作为户部尚书,为什么会派去去四川剿匪清扫。他身边高手如云,自己也有自保能力,怎么会死在四川了?
而且他死之后,陈家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后来陈老夫人死了陈家分家,陈二爷分出去后却再也不和三房来往,陈玄青几乎和陈四爷反目成仇。
实在是太蹊跷了。
迷迷糊糊想着,锦朝也渐渐睡着了,无意识之间只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抱着自己。
第二日陈曦的烧才完全退下来。
锦朝让小厨房给她做了一盘精致的兔儿馒头,她果然很喜欢。都舍不得吃下去,犹豫好久才咬掉兔子耳朵。
秦氏和王氏结伴过来看她,嘘寒问暖的。一会儿葛氏也过来了,给陈曦带了松子糖和栗子糕。
锦朝让婆子拿瓷盘装了,放在炕桌上供大家吃。
秦氏看到葛氏过来,就和锦朝说:“三弟妹,跟你说着话我倒是忘了手里有事要做。只能改日再过来了。”又和陈曦告别了,带着丫头婆子先回去了。
葛氏的神情有些黯然。
王氏却捡了栗子糕吃,笑着跟葛氏说:“味道好甜,六弟妹加的是糖霜还是蜂蜜?”
葛氏却笑得很勉强:“加了蜂蜜的。”
王氏说:“我平日都是加糖霜,难怪没有这么甜呢。可要好好请教你怎么做才是。”把这尴尬给盖了过去。
锦朝在旁看着,心想王氏果然是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的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毽子
曦姐儿喝了药又睡了。锦朝就让丫头在后院的小亭子里摆了杌子,请王氏和葛氏过去看新开的睡莲。三爷从皇宫带回来的白色睡莲还没有开花,鹅黄色的睡莲却开了一池,十分漂亮。
有婆子搬着花瓠和长几不断出入,王氏有些疑惑地问锦朝:“三嫂,这是在做什么?”
锦朝说:“曦姐儿以后搬到后面来住,正帮她布置着呢。”
王氏就说道:“这样也好,曦姐儿住在芳华阁孤孤单单的,也是可怜。不过也是你宅心仁厚了,照顾曦姐儿一点也没有芥蒂,我看她倒是很听你的话。”
葛氏开口说:“原来的三嫂还在的时候,总是担心曦姐儿被欺负了。还嘱托我和五嫂多照顾她,眼看着她生病了,我心里也着急,觉得自己辜负了她的嘱托。咱们九少爷就是没姨娘的孩子,又没有收养在二嫂或是娘的名下,看那日子过得连一件新衣裳都穿不上。你是难得的心地好,我看原来的三婶也没有好担心的。”她向锦朝笑了笑。
王氏咳嗽了一声。这葛氏果然不会说话,好好的说江氏做什么。也不怕顾锦朝听了不舒服。
顾锦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葛氏的毛病她前世领略太多了。
端起茶杯喝茶,放下的时候才说:“九少爷我看着也觉得可怜,痴痴傻傻的,婆子要是虐待他了,恐怕都不知道找谁告状去。”
王氏笑着摇头:“要不是痴傻,也不能活到现在了”
话一出,却好像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又补救说:“他姨娘生他的时候本就是难产,当时是舍母取子,生得很艰难五岁那年九少爷高烧,脑子烧坏了,就一直痴痴傻傻的。或许是傻人有傻福,就这样还健康地长大了,没病没灾,如今也有十岁了。”
葛氏脸色发白,手忍不住抠着掌心。
顾锦朝觉得葛氏的表情很古怪,看了她一眼:“六弟妹不舒服吗?”
葛氏忙摇头说:“不是,怎么会呢。”又笑着把一盘花生酥推到锦朝面前,“你试试看,我觉得特别香。”
锦朝心里更狐疑了,葛氏究竟想到什么了?
等王氏和葛氏回去了,她找了孙妈妈过来问话,问她知不知道陈玄越的事。
孙妈妈就说:“奴婢只知道一点,听说是舍母取子生下的。二房就这么个庶子长大了,头两个一个刚出生就没了,还有一个养到四岁去了的。就这个长大的,脑子还有些不清楚听说平时也过得不好,一床被褥洗洗补补,一年四季都不换。”
顾锦朝想起王氏的话来要不是痴傻,陈玄越也活不到现在了。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问孙妈妈:“那舍母取子的话,当初是谁说的?”
孙妈妈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二老爷也有可能,老夫人也有可能,遇到妾室难产的情况,多半都是保孩子的。除非二老爷特地说要保大人要是您要打听,我再给您请个婆子过来,她原先在二房伺候过,现在是针线房的。”
顾锦朝只是这么一问,没真的想惊动别人。
“这就算了,二房的事我们过问太多不好。你就当我什么也没问过。”
孙妈妈应诺,想了想又和锦朝说:“夫人,这宅门里腌臜的事多了,就管也不想管了。都是表面的光鲜,二夫人是个极厉害的,你以后可要小心她。”
顾锦朝第一次听到孙妈妈和她说这样的话,有点推心置腹的味道。
她笑了笑:“我不和她对上就是了。”
孙妈妈叹了口气:“三老爷毕竟才是嫡子,以后主中馈的事肯定要交到您手上。少不了有冲突,毕竟二夫人主中馈这么多年,里里外外都已经是她的人了。到时候您也麻烦”说完笑了笑,“奴婢多嘴说了这些,您且听听就是。”
顾锦朝说:“话糙理不糙,你心里也是为我考虑的。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了就是。”孙妈妈这人很聪明,而且洞察力非凡。
她问陈玄越的事,孙妈妈却说道了二夫人很厉害。不管她是猜测还是知道些什么,她心里都是有底的。
陈玄越要不是痴傻,恐怕也难逃那两个庶子的下场。
孙妈妈笑着点头,问她午膳布置在哪儿。
再过了两天,陈曦的烧才完全退下来。锦朝就准许她下床了,陈曦穿了件豆绿的比甲,跟着青蒲在院子里学踢毽子。踢毽子的花样青蒲会很多种,两个毽子一起踢,还能正踢反踢。陈曦看得目不转睛的。
一会儿后陈玄青过来看她了,手里拿着一个面人。陈曦很高兴,捧着面人跑到庑廊下,笑着和锦朝说:“母亲,你看哥哥给我买的面人,可精致了。”
陈玄青走过来,低头也喊了锦朝一声“母亲”。
那面人还穿着件红袄裙,头上捏了发髻,戴了黄颜色的花,样子笑眯眯的。
锦朝就夸道:“真好看!看得我都眼馋了。”
陈曦想了想,拉着陈玄青的袖子让他弯腰下来,这是要和他说悄悄话。陈玄青有些无奈地弯下腰,听到陈曦在他耳边说:“哥哥,你怎么不给母亲也带一个回来。”
声音虽然压得小,锦朝却也听到了。
陈玄青也小声和她说话:“你是孩子,母亲是大人了。万一母亲不喜欢呢?”
陈曦很认真地说:“母亲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喜欢小兔子馒头,母亲也喜欢。我喜欢的松子糖,母亲也喜欢都是一样一样的。刚才母亲都说好看了,七哥,你是不是没有银两了?明明知道曦姐儿住在母亲这儿,送东西也没有母亲的一份。”她又说,“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