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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氏做的帽子都旧了啊
锦朝进了书房。冯氏正在和松香说话,笑得十分高兴。看到锦朝过来了,伸手就招她:“朝姐儿来得正好,快陪我一起去西跨院吧姚大学士家的二公子姚文秀来拜访了,咱也去看看。”
锦朝还记得二夫人说的话,这姚家公子原来是今天就到了。
她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事,顾怜哭哭啼啼地跑回顾家。姚文秀来找她回去。两个人推搡这打作一团,顾怜抓伤了姚文秀的脸,姚文秀踢到了顾怜的腿。顾家的人拉都拉不开。不仅如此,顾怜还要反过身抓兰芝的脸,骂她是贱婢,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那时刚从陈家回顾家省亲。看得真是啼笑皆非。
冯氏换了一件更端正的褙子,让顾锦朝扶着一起去了西跨院。
姚家二少爷拜访过了顾二爷,正在宴息处里喝茶。顾怜也坐在一边,看得出是盛装打扮过的,嫩黄?色流云百蝶纹对襟夹袄。内穿藕荷色上襦,八幅织染月华裙,还配了蓝色的香囊和青色玉坠,脸上仅描淡妆,眉心贴了一枚翠钿,衬得整个人都十分的水灵。
姚文秀则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时更觉俊朗,身量也长,穿了一件青灰色的直裰。
顾二爷问了他的制艺,十分的赞赏:“姚公子下次秋闱,必定能考了举人回来!”
冯氏进了宴息处,几人都给她请安,冯氏先介绍了顾锦朝,姚文秀便对着她颔首一笑,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刻才移开。冯氏又拉着姚文秀说话,问他母亲近况如何。顾锦朝站在冯氏身后,心想面上看这姚文秀倒真是样样出挑的人,他恭敬地回答冯氏的问话,一点也没有仗着身份轻狂。
冯氏和姚文秀说了会儿话,请他去花厅吃些点心。这是要让他能和顾怜说几句体己话,顾怜却觉得十分害羞,提了裙子往外走,说自己稍后过来。冯氏十分宠溺地道:“这孩子竟然还羞臊了。”
姚文秀就笑道:“顾二小姐这是端重的性子,心思单纯呢。”
冯氏也觉得自己的看大的孙女那心性是没得说的,单纯又惹人怜爱。
一行人去了花厅,丫头很快就捧了茶点上来。
这时候顾怜才过来,是拉着顾澜的手过来的,羞羞答答地走在顾澜身后。顾澜穿着荼白色绣缠枝纹的褙子,淡青色的挑线裙子。乌发轻绾,只戴了一支白玉兰花簪,一对明月耳铛。要是顾怜是娇俏可人,顾澜就是清秀雅致,更有几分风韵。她本就适合这样素净的打扮,生生地把旁边的盛装的顾怜都比下去了。
“怜姐儿非要拉着我也过来给祖母请安了。”顾澜屈身行礼,姿态如弱柳扶风。
顾澜一抬头,正看到一个穿青灰色直裰的俊秀男子看着,他背着手朝她们微笑,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姚文秀几步上前来,请了顾怜和顾澜坐下,又让旁站的小厮拿锦盒上来,他给顾怜带了东西过来。
是一对羊脂白玉雕成的镇纸,雕工精湛,玉质温润竟无一丝杂质,是难得的宝贝。
“家父听闻我要来,便从库房里找了这一对镇纸出来,说送给顾二小姐读书写字用。我是不知顾家竟还有两位堂小姐在,礼没有备全,实在失礼了。”
这话说得十分妥帖,顾怜小声回了句:“那你替我谢过伯父吧。”
顾怜的话说得太不妥当了,冯氏笑容一僵。随即让人把东西收起来,又问姚文秀要不要多住几日。
姚文秀道:“本是要在大兴的聚石阁找一方好砚台,多住几日也好。”
顾澜理了理耳边散下的青丝,柔声道:“聚石阁的砚台的确齐全,我曾偶然从那里得了一块冰纹的黄石砚,是墨子石的材质,下墨如油如漆,十分难得。”
姚文秀打量了顾澜一眼,才淡笑着说道:“顾家这位堂小姐还对砚台了解颇深,黄石砚本就难得,其中以墨子石最珍贵。择日有空倒是想请堂小姐拿出赏玩了。”
顾澜被他这样一看,觉得脸上都有些发热,心里莫名发紧。
她总觉得姚文秀看自己的那一眼,是有什么意蕴更深的东西在里头
顾锦朝在旁听着心里咋舌,顾澜不是一向最不喜欢读书的,怎么还能知道砚台如何如何了。她书房里的书落的灰可是一层一层的。再看她那动作,那脸色,分明就是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顾锦朝又看了一眼姚文秀,却发现他看着石桌底下正对着的是顾澜。锦朝不动声色地转身喝茶,果然在石桌下看到顾澜从挑线裙子里,微露出来的一双小巧的缎子鞋。
这位姚家二公子,倒真是个懂得欣赏雅趣的,竟然偷看人家小姐的脚!
冯氏正小声说了顾怜一句话,却并没有注意到顾澜。
说了一会儿话,顾二爷派人过来请姚文秀。他在宴息处给姚文秀摆了一桌筵席。
锦朝随冯氏回了东跨院,顾怜和顾澜则回了二夫人的娴雅堂。
顾怜拿出姚文秀送自己的一对羊脂玉镇纸仔细看,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嘴上却难免要抱怨几句:“送这样的东西过来女儿家多识字不好,祖母都只让女先生教了我发蒙,送一对镇纸我怎么用得上”
顾澜就说:“那姚家公子更是不俗的,别人送女子珠饰,他却送了你一对镇纸。也不愧是姚大学士的公子啊,你得了这样一个好夫婿,可不要再抱怨了。”
顾怜听了果然笑起来:“是他求了伯父说要娶我,他是喜欢我得紧,我才勉强答应的!”却让丫头去顾二爷的书房拿了一刀澄心堂纸过来,她日后也要多练字,别让人家姚公子看低了。
顾澜却还想着姚文秀看她的那一眼,满目含笑,就像多深情一样。
顾怜那样的有什么好喜欢的,恐怕人家姚公子也未必把她放在眼里吧!姚公子是文华殿大学士的公子,又长得风姿出众,谈吐不凡。这样的夫婿却是顾怜的
怎么样样好的东西,都是顾怜的呢?
第一百三十章 算计
锦朝傍晚回了妍绣堂,采芙在小厨房里帮她做了一碗红豆甜汤,放了几勺蔗汁,喝起来格外香甜。锦朝想着等一下父亲下了六部衙门还要过来,恐怕是会饿,又用甜汤给他煮了一碗甜汤汤圆。
顾德昭下了衙门过来果然还没吃饭。
吃过一碗热热的汤圆,顾德昭和长女围着火炉坐下来。顾德昭就关切了几句,问她在冯氏那里如何。
又跟她说:“你祖母一向是性子强的,但是待你还是没得说。有些稀罕的东西,怜姐儿都没有,就先给了你。她向来只是不太会疼人,你习惯就好了。”
锦朝没说话,冯氏待她自然是好,至少比她苛待的那几个庶女好多了。但是冯氏待她的好,和外祖母待她是不一样的,冯氏待顾怜那才是真的好。
锦朝让青蒲把那顶六合帽拿过来给顾德昭,顾德昭接过之后沉默了一下。
锦朝就和他说起三河铺子的事:“我在祖母那儿看到祥云楼的账簿,您手下那些东西,都是祖母管着吧?”
顾德昭不知道锦朝竟然看到了,想了想才说:“咱们毕竟是回了顾家的,父亲手里这些东西也不算多,就当咱们一家的花销了。回了顾家之后,你祖母也是样样没有亏待过我们的。”
锦朝笑了笑:“父亲这话说的,锦朝也不是觉得这东西不该拿出来。但是您也不能完全就放手了。祖母在生意上毕竟不是完全懂,咱们家哪些铺子赚钱,哪些掌柜用得好,还是您心里清楚。铺子赚了钱毕竟还在公中,咱们也不算是独占了不是。”
顾德昭听长女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冯氏那里他都把东西拿过去了,总不可能伸手要回来。
顾锦朝继续道:“就说三河那家祥云酒楼吧,本是个繁华地界,开酒楼是最好。要是依了祖母的性子,想换成书斋什么的,又能赚什么钱呢。那里头的掌柜、管事、厨子,都是给咱们做了一辈子的人,从纪家就跟着过来的,要是不开酒楼了。他们的生计怎么办呢。”
其实顾锦朝心里还有个想法。这些东西的账本在冯氏那里,收益她管着。但是房契田契什么的肯定还在父亲手里,冯氏把酒楼换成书斋,里头的人不就换成她的了,还怕握不住一间小酒楼?
顾德昭当然没忘记,这些人原先是纪家的。这些铺子要是没有纪家的照拂,能是如今的样子?
总不能让人家老仆心寒了。
顾德昭点了点头:“朝姐儿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如今再去要这账簿也不好”
锦朝就笑笑:“却也不必要回来,您只需吩咐掌柜做两份账面,一本送到祖母那里,一本送到您手里,但凡有什么大决定,都写了信给您,让您来决定。平日里的收益,就每月都入顾家的公中,您看是不是这个理?”
当初父亲刚离开顾家的时候,身上又有什么东西?现在的财产都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如今每月的收益入公中也算是他们对顾家的贡献了。冯氏是个靠不住的,那些东西还是握在父亲手里妥当。
顾德昭听后十分赞同,连夜去找冯氏商量,三河那个酒楼还得开下去。
锦朝还想着冯氏说过要打发青蒲的事。她找了徐妈妈和佟妈妈过来商量,冯氏东跨院里小丫头、粗使的婆子不少,拿一些糖酥点心、银裸子之类的买通了,要是冯氏突然找了府里的小厮管事的去看,就过来和她说一声。佟妈妈和徐妈妈刚下去了,这时候外面又有雨竹通传,说三小姐过来了。
顾漪很少到她这里来。
锦朝忙让雨竹请她进来,刚才做的红豆甜汤还有,又给顾漪端了一碗来。
顾漪穿得十分整齐,身上披着一件石青缂丝斗篷,头发因夜露而显得湿润。她人又长高了几分,快要超过锦朝的个头了。
“这几日本来就想来找长姐说说话,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顾漪解下斗篷,旁的丫头立刻接过去,展开在火炉旁边烘烤了片刻,除去水气。
锦朝握着她的手,果然是冷冰冰的,就让青蒲去抱个手炉过来,又说:“这天越来越冷了,你还趁着夜里过来,有什么事让小丫头捎个话就行,也不至于亲自跑一趟。”
顾漪笑着摇头:“夜里二姐没注意,我才好出来。让小丫头来传这些话,我可是不放心的。”
顾漪究竟要说什么?
锦朝起了慎重之心,让采芙去关了东梢间的门扇,里头只留下她们两人。
顾漪这才说起来:“那日宋夫人过来,在正房和二姐说话。我眼见着觉得不对,让丫头去偷偷听着宋夫人和二姐压低了声音说话,却勉强能听到一些。宋夫人似乎是想牵线搭桥,替父亲找一个继室。”
锦朝听着就皱了眉头,父亲还在守制,虽不能娶亲,却可以先定下门亲事来。要是只有一个宋夫人就罢了,如今还有个希望父亲能早日开枝散叶的冯氏。那宋夫人为父亲找的,又该是什么样的人?这个人肯定是对顾澜有利,而对她百害而无一利的。
她是嫡长女,对于一个继室来说,没有什么比前一任留下的孩子更碍眼的了。
要是选个心思狭隘的,恐怕还会存不下作为嫡长子的锦荣。
锦朝心里感叹宋夫人也是个厉害的,她不好插手顾家的事,那她还不能找一个可以插手顾家的人吗?
顾漪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她听了这消息也是有些坐立不安,依照宋夫人选的继室,对她们能有好的吗?却不知道长姐能怎么办。
锦朝缓缓开口道:“父亲要娶继室,这事咱们谁都阻挡不了既然宋夫人想插一手,咱们怎么不能。”冯氏肯定会给顾德昭娶继室的,那不如把主动权握在她们手里。
顾漪没坐多久就回去了。
锦朝却在想父亲娶继室的事,父亲如果要娶继室,那些好点的世家嫡女肯定不会嫁过来的。倒不如在庶女、小家的嫡女里想想。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人选,恐怕宋夫人那边也没这么容易。
等徐妈妈回来之后,锦朝便吩咐她打听一下燕京适龄女子的消息。再留意着宋夫人那边,看她周围是不是最近在看合适的人选。
这样几天的日子过去了,入了十月中,到了可以除下国丧服的时候。
冯氏就在东跨院摆了膳斋,顾家一家人都去吃个筵席,也算是过了这场国丧。
锦朝帮着操持了膳斋,冯氏不喜吃肉,平日爱食豆腐和蔬菜。她在自己暖房里培植了韭黄、嫩黄瓜、扁豆,都长得水灵灵的,一桌素的筵席做得十分精巧。冯氏很喜欢,还赏了锦朝一对梅瓶。
姚家公子也到了要离开顾家,顾怜依依不舍,在筵席上都不怎么活泼了。
锦朝布置了菜色出来,就看到顾怜拨弄着碗里的嫩豆腐,撒娇一般和冯氏说:“锦朝堂姐这些菜做得淡,我都吃不下了,想去水榭走走。”
姚家公子刚才说要往水榭去散步,顾怜这才坐立不安了。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