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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若凝坐了片刻,打起精神站起来,走向肖倩蓉的厨房,打开冰箱,除了啤酒就是速冻食品,对肖倩蓉的生活状态不太赞同:“你啊,赶稿再忙也不能这样吃啊。”
肖倩蓉是全职的小说作家,经常过着日夜颠倒,三餐混乱的日子。曲若凝每次来,看到她的冰箱都是这样,只有偶尔肖妈妈来过了,冰箱里才会有些鲜蔬。
“你快去洗漱,我煮面,你这样三餐不规律,对肠胃都不好。”曲若凝从橱柜里拿出挂面,对蓬头垢面的肖倩蓉道。
肖倩蓉知道曲若凝一向坚强,并不想让她陪她沉浸在悲伤中,才转移了话题。她便顺了她的意,浅笑了下,站起来应道:“是是是,阿凝,你快比我妈还像妈了。”
曲若凝作势要拿锅铲砸她,肖倩蓉快速闪进浴室。
等肖倩蓉洗漱妥当再出来时,曲若凝正好捞面出锅。
两人说着闲话,把大锅的面全都吃完。
下午,曲若凝拖着肖倩蓉一起将屋子打扫一遍,肖倩蓉平时就属于懒散宅,好好的两室一厅都被她住成了狗窝。
次卧收拾出来后,曲若凝看着窗明几净的样子甚是满意,将行李也一件件整理出来,颇有打算长住的意思。
肖倩蓉倒不介意曲若凝长住在这里,只是很担心曲若凝的状态,这些年她的生活重心全是任少琛,骤然要离婚,她表面装作无视,内心一定很煎熬。
“阿凝,你真的要离婚,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吗?”肖倩蓉斜靠着门框,看着正在挂衣服的曲若凝,认真问道。
曲若凝手顿了一下,这些天以来她虽不动声色,却想了很多,强求来始终没意思。
“你是要劝我吗?”曲若凝继续挂衣服,勉强地对肖倩蓉浅笑了一下。
“我只是觉得你要仔细考虑。”肖倩蓉走过,搂住她的脖子,下巴抵靠在肩上,义气道:“不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曲若凝弯了弯唇瓣,握住肖倩蓉的手,庆幸着她拥有的这段友情。
第七章。不在身边
晚上十点,任少琛刚加完班回家,走进房子安静地没有任何气息的样子,他紧皱了眉心快步进卧室打开灯,没有看到曲若凝的身影,又转身开了次卧的门,只见一床被子叠得十分整齐,孤零零的摆放着。
屋子里到处都找不到曲若凝,他出声唤她,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才不得不信曲若凝不在家中。
他回到主卧,开了更衣间的门,见曲若凝大部分的夏装都已经不在了,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有些焦躁起来,他看得出来曲若凝这回不是耍小性子那么简单,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他一直知道曲若凝温顺柔和的外表下,隐含了决绝坚韧的内心。她想要的得到某件东西时便会百折不挠,想要丢弃时则完全决绝无情。
离婚这件事,恐怕棘手了。
除了唐菱,他和曲若凝之间还存在着问题,关于这一点他是知道的。这两年来,他的工作越来越忙,对曲若凝也确实疏忽了,但他总是想等过了这一阵,就可以对她有所补偿。然而一阵接着一阵,不知道从何时起,曲若凝已经不像往常一样等他下班和他家长里短的说话。
慢慢地,他们即便有摩擦,也都以冷战结束,后来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少的时候可以一周不说一句话。
他偶尔也会觉得倦怠,工作足够烦心,回家面对无话可说的曲若凝也会烦心,他甚至不想回家。自从两年前流产那件事之后,她变得敏感多疑,情绪多变,初始的时候,医生说是抑郁症所致,他自责,他知道那件事,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隔阂着,要不然也不会压抑地得抑郁症。
一年多前,她的抑郁症才算治好。只是那之后,曲若凝远不像以前那样活泼,爱说话,常常一个人呆在家里,不愿出门。
这样的变化,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那件事,渐渐地他也越来越淡漠。
任少琛想着想着,就更加烦躁,边松着领带,边拿出手机滑开锁,他白天打过三个电话给她,她都没有接,现在也没有来电。他了解她一向倔强,她有心躲他,就算再打过去,她也不会接听。
任少琛翻看通讯录,打给她最有可能找的人。
肖倩蓉接到任少琛电话的时候,曲若凝正在浴室里洗澡,她看了眼浴室门,走到阳台处接起电话。
“工作忙完,这会儿想起找若凝了?”肖倩蓉戏谑道。
“她还好吗?”任少琛一听肖倩蓉这话,便知曲若凝在她那里,不管她戏谑的态度,他只关心曲若凝现在的状态。
“在我这当然很好。”
“我想和她谈谈。”
“她在洗澡。”肖倩蓉倚靠着阳台的栏杆,又侧头看了浴室的门,沉声对任少琛道:“你最好想清楚解决方法再来找她,现在让彼此先冷静几天。”
肖倩蓉其实并不太喜欢任少琛,在她看来他既不温柔又不懂体贴,奈何曲若凝就是爱他,作为朋友,她自然是希望曲若凝能快乐的。
“我知道了。”任少琛抿了抿唇,顿了下,又开口:“那麻烦你照顾。。。。。。”
他话音未落,肖倩蓉听见浴室门打开,立刻慌张挂了电话。
任少琛听着忙音,垂下手臂,按了按眉心。
这偌大的双人床,平时倒是不觉得这么空旷,今晚似乎才发现它都可以横躺着睡了。
任少琛闭目,脑子里一直转着曲若凝今天在民政局外看他的眼神,越想越头痛,索性起来进书房工作。
期间手机响了很多次,任少琛只看了一眼来电是唐菱,便都没有接听。
他对唐菱除了上司下属,根本没什么感情,在那晚事情还没搞清楚状况前,她出车祸,他出于道义照看了几个小时,没想到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他更没想到唐菱还找过曲若凝。
现下看来那晚可能真的是被算计,肖倩蓉说得对,他确实要先解决完再去找曲若凝。依曲若凝的性子,决定了事情就都油盐不进了,尤其还是气头上的时候。
任少琛捋好思绪,焦躁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夏日的夜晚,清风徐徐,虫鸣作响。
曲若凝洗完澡,懒得吹头,就到阳台上吹风让它自然干,躺在躺椅上,发呆状的看着满天繁星。
“要不要喝啤酒?”肖倩蓉冲完凉出来,一身清爽,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走到曲若凝身边,将其中一罐递向她。
曲若凝摇了摇头,她昨天才胃溃疡,并不想自虐,何况借酒浇愁,愁更愁。
肖倩蓉放了一罐在矮几上,自己打开另一罐,坐到曲若凝旁边的躺椅上,一同看着漫天繁星,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曲若凝随着她的胡话,心情渐渐开朗,久违地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说起来,我们好像都没有按照预想的轨迹走。”曲若凝随着肖倩蓉的话,也漫无边际地想起以前在寝室窝在一张床上的事情;幽幽道:“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我们说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肖倩蓉手无意识地转动着酒罐,脸上已经微微红起,有些迷蒙,想不起来了。
“我们说要一起开个设计工作室,成为做出色的室内设计师。”曲若凝见肖倩蓉似乎是忘记了,便提醒道。这是曲若凝曾近的职业梦想。但是后来任少琛成为了她所有的梦想,她的一切都围绕着他转。
“是啊,结果我们完全没有在这条路上启程过。”肖倩蓉轻叹了一声,这声叹不是了自己,而是为了曲若凝。她读书的时候专业成绩本来就平庸,后来还找到自己真正的兴趣,倒也不算可惜,但曲若凝则不一样,一直是教授青眼有加的学生,她在这方面的热忱和能力远超于她。
“也许我快启程了。”曲若凝侧向肖倩蓉,灿然地微微一笑。
肖倩蓉迷蒙半醉,没有听清她的话,便阖眼睡去。
曲若凝见她睡着,重新转头看天,天空开阔,星辰闪耀,一道流星划过。
第八章。酒吧艳遇
曲若凝在那日撞见唐菱和任少琛之后,不动声色的那些日子里并非无所事事,她在招聘网上投了上百封简历。
由于不是应届毕业生,且毕业五年都没有室内设计相关工作经验,所以她能得到的面试机会也甚少。
不过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几天前的那场面试顺利通过,今天那家公司通知她下周一就可以去上班。
曲若凝心情大好,和肖倩蓉晚上约去庆祝。
两人吃完晚饭,肖倩蓉提议去酒吧喝一杯,曲若凝住在肖倩蓉家这段时间胃也养好了,趁着高兴便也同意了。
晚上十点,酒吧里正是最热闹喧哗的时候,摇滚乐激荡,舞池里身姿摇曳。
曲若凝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这种地方了,刚进去还稍有些不适应,肖倩蓉最近为了写书取材倒是常来,她拉着曲若凝直接到吧台坐下,熟稔地和酒保打招呼。
两杯甜酒下肚,曲若凝渐渐放开,和肖倩蓉也大声说笑起来,似乎连日里的烦恼都在高昂的音乐中消散。
今天她是真高兴,已经很久没有那么高兴了。得到这份工作,她觉得好像一切都可以重头开始了,她可以从这些年的自我压抑中解放了。
肖倩蓉见她心情很好,也就放心来,拉着她上舞池跳舞。
曲若凝是个肢体不协调的,只跟着肖倩蓉慢慢扭动,换曲子的时候,马上从舞池退下来,坐回吧台。
“阿凝,我去下洗手间。”肖倩蓉回来对曲若凝说了句,便起身向卫生间去。
曲若凝坐着看别人跳舞,慢慢将最后一口甜酒喝完,回头看了看吧台摆放着的颜色鲜艳的酒水,指了其中一杯对酒保道:“我要那杯。”
那是一杯色彩对比鲜明的鸡尾酒,紫红的底色,上面漂浮着一层白色泡沫。
她话音刚落,酒保还未回应,一只手已经将那杯酒端起,曲若凝顺着酒杯望去,是一个面容俊秀,身材挺拔的男人。
他端着那杯酒,走到曲若凝身边,将酒放到她手边,弯着薄唇浅笑:“我有幸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这是搭讪,赤果果的搭讪。
曲若凝诧异了下,立即回神,开口直接拒绝:“不好意思,我有伴了。”
“那真是可惜。”男人耸了下肩,惋惜道。
话到此处,他也不再纠缠,转身回自己的包厢。
曲若凝看着他离开,低头捏起细长的杯脚,微微摇晃了下,抿了口酒液。
清清淡淡的味道很好入口,没一会儿,一杯便喝完了。
曲若凝坐等了会儿,头开始有些晕眩,肖倩蓉还没有回来,她便晃悠着去卫生间找她,却没有看到她人影。
刚刚那杯酒的后劲很强,曲若凝头有些不太舒服的抵在瓷砖上,包内手机铃声响起。
曲若凝拿出手机,眯着眼看,是任少琛打来的电话,她犹豫了下,还是接起来。
这几天她也渐渐冷静了,她想要离婚,这样一直躲着任少琛也不行,不如干脆说清楚。
“你在哪里?”任少琛听到她身后的背景音很杂,不禁蹙了蹙眉。
“夜色酒吧。”曲若凝头晕晕的,又找不到肖倩蓉,便报了地址给任少琛。
“你等着,我过去找你,我们谈谈。”任少琛说完,挂了电话,转了下方向盘,直踩油门。
曲若凝收起手机,见卫生间门口人来人往拥挤的很,便举步向外走。
刚到外头,夏日凉风一吹,似乎清醒了一点点,她靠着墙站着,拨了电话给肖倩蓉,铃声响了几下,手机就自动没电关机了。
曲若凝闭了闭眼睛,胃里一阵翻腾,某些东西冲上喉头,压都压不住,直接吐了。
吐完舒服了很多,人也清醒了,曲若凝扶墙起身,一块黑棕色格子手绢映入眼帘。
曲若凝疑惑转头,是刚刚在酒吧里和她搭讪的那个男人,他带着和善的笑意,将手帕又往她手边送了送。
“不必了,谢谢。”曲若凝不善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尤其是陌生男人的,还是一个在酒吧随意搭讪的陌生男人的好意。
说完之后,曲若凝不想给男人多做纠缠的机会,直接越过他向大路走去。
可惜很倒霉的是她的三寸高跟鞋跟竟然卡在了下水道的井盖上,拔了几下都拔不出来,只能狼狈地先脱下鞋来拔。
男人蹲下来帮曲若凝,结果拔倒是拔出来了,鞋跟却还留在井盖里,男人歉意道:“抱歉,把你的鞋子弄坏了。”
曲若凝拿过鞋子穿上,道了声谢,一拐一拐地向外走,男人追了上去,拉住曲若凝的手腕,曲若凝本来就重心不稳,侧身往后倒了一下,扑进了男人怀里,男人连忙扶住。
曲若凝不自在地正要推开他,男人开口道:“我送你回。。。。。。”
话音未落,不知何时,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