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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刚要走过去,才迈出两步呢,就听见一道小娃的啼哭声。
“呜,娘,娘,他推我,他推我!”
坐在地上吵闹的是李元宝,站在他面前的,是木朗。看着坐在地上,耍赖撒泼的李元宝,木朗的小脸上写满了鄙视。
木香走过去,刚拉起木朗的手,还没开口说话呢,陈美娥就冲了过来,把李元宝抱起来,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着。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木朗怯生生的望着她,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陈美娥怒了,“啥叫不是故意的,推了就是推了,你都把我家元宝推地上了,还说不是故意的,哎哟,我的宝贝蛋,有没有摔疼。”
“屁股疼,”李元宝弱弱的叫了声疼。
陈美娥担心死了,着急忙慌的就要扒他的裤子。
“娘,不能脱,”李元宝赶紧抓着裤腰带,以防真的要光屁股。
木香烦躁的皱眉,厉声道:“要哭滚你们家门口哭去,不过是推了他一把,你至于吗?屁股上的肉厚着,再来几下也摔不着,你再嚷嚷,我要连你一块踢!”
陈美娥被她一通不留情面的呵斥弄的老脸发臊,幸好现在人都走差不多了,要不然,她非得丑死不可。
“木香,你打人还打上瘾了,老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没王法了,你再敢动手打人,我……我去县衙告你去,”虽是威慑的话,可是陈美娥说起来,一点底气都没有,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随你的便,你**告就去告,要是不认得路,记得找人问问,”木香真是不耐烦了,也懒得再跟她掰扯,拉着木朗就往彩云那边去了。
还没走近,就瞧见刘二蛋挥着拳头跟赵修杰打了起来,彩云不声不响的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彩云怎么了?”木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姐……”彩云突然扑进她怀里,抽着鼻子,哭了。
木香怒了,自打她做了这两个小娃的大姐开始,就真心把他们当亲人看。
那种无法割舍的亲情,或许是跟这副身体有关系,总之,她很珍惜,也很疼**他们。
眼见彩云哭了,木香如利剑似的眼神直往赵修杰身上扫射。
刘二蛋见她来了,也不跟赵修杰打架了,论拳脚,他一直都不是赵修杰的对手。
赵修杰一停下来,就感觉到木香的眼神,真跟刀似的,扎的他浑身难受,恨不得找个东西挡一挡。
“木香姐,都是他,是他胡说八道,惹了彩云,”刘二蛋瞥见彩云趴在木香怀里哭,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心疼。
彩云只是哭,并不说话。
木香冷冷的看着赵修杰,“你说什么了?”
“我!”
“大姐,不要听,不要听他说!”
赵修杰刚张嘴呢,彩云急急阻止他说下去,哀求木香不要听。
木香握住彩云的手,整个人的气场都冷了下来,她看着赵修杰,一字一顿的道:“说清楚!”
不是她非要探听赵修杰说了什么话,她是不想彩云有阴影。能让她哭成这样的,肯定不是啥好事,说不定会成为她心底的一道坎。
赵修杰本来也就心虚了,知道自己说了不能说的话,刚才木香没过来时,他是创倔性在作怪,哪怕是错了,也不肯认错。
可是现在再被木香这么一瞪,他更心虚了,“我也没说啥嘛,况且也不是我说的,是我听我娘说的。”
“那到底说什么了?”看来那个赵家婆子又欠收拾了,真的属于三天不打两天晒网呢。
“就说你们都不是李大山的种,是你们是野……种……”赵修杰心虚的更厉害了,这种话,第一次说,靠着冲动劲,说了也就说了,可真要他再说一次,却是很难开口。
彩云哭着摇晃木香的手,“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大姐,你别信他,千万别信他。”
刘二蛋脸色也难看的紧,“对,不能信,他娘就是个多嘴婆,喜欢编瞎话,她说的话鬼都不信,她前些日子还说村里的二丫头是捡来的呢!”
刘二蛋嘴里说的二丫头,木香没怎么见到过,是个十岁左右大的小女娃,不**说话,跟个哑巴似的,总喜欢躲在树后面看别人。她爹有残疾,她娘精神似乎不好,他们一家住在村子的最北面,单门独户。
一家三口,就守着很小的一块薄田度日。过的很艰难,可他们一家子脾气都不好,所以村里人都当他们不存在。
赵修杰见刘二蛋又质疑他的话,梗着脖子跟他争辩,“二丫头就是捡来的,我娘说她爹是个残废,下半身都动不了,生不了娃!”
“这……”刘二蛋没话说了,那些生娃的问题,他也不懂啊!
木香却在这时开口了,“赵修杰,听说你也在镇上的私塾念过书,既然你识字,就该知道什么叫做以讹传讹,没有被证实的事,你能瞎传吗?”
她继续骂道:“这么大个男娃了,还跟个婆娘似的说闲话,丢不丢人!”
“我!”
“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是亲眼看见二丫被人捡回来的,还是你亲眼看见我们三个都是野种的了?就冲这一点,我觉得你也甭去私塾读圣贤书了,干脆改行去说书吧!”木香打断赵修杰。她实在受不了**嚼舌根的男人。
赵修杰被她说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咬着嘴唇,真想辩解,又不可否认,她的似乎有点道理,一个男娃好像真的不能传闲话。
夫子也说过,‘人言可畏,异说争鸣!’赵修杰觉得脸上有些臊。他是最讨厌他娘瞎传谣言的,可是今儿也不知怎么的,看见刘二蛋跟彩云两人有说有笑,他心里不痛快。胡话,随口就来了。
木香用袖子拭去彩云的眼泪,只对她说了一句,“记着我的话:谣言止于智者,明白吗?”
彩云摇摇头,她不懂。
木香轻声对她道:“就是说,只有笨蛋才会去相信谣言,因为他们不**思考,听到什么,就以为是什么,聪明的人,在听到谣言之后,会在脑子思索一下,排除一下各种可能。”
她给彩云打了个比方,“就好比二丫头家的事,咱们村里人跟他家接触的少,谁也不清楚二丫头他爹究竟残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腿坏了,是不会影响生娃的。”
刘二蛋突然插话,“他就是腿坏了,不过好像也没他们说的那么严重,我有一次从她家门前路过,看见二丫他爹杵着根拐棍在院里走路。”
木香道:“听见没,这不就对了,人家还是可以走路的,就是出来一趟不方便,加上生病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你瞧瞧王喜大哥,他家老爹脾气是不是就很坏,也不怎么经常出来吧,这不就得了。”
第104章 狼狈主仆
赵修杰也静静听着她讲话,只觉得她比私塾里的夫子讲的还好。夫子只会讲大道理,说大丈夫,什么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为。
要不就是成天说什么知礼懂礼识礼,听着就让人想睡觉。可是木香讲的就不一样了,很生动。
木香使劲揉了揉木朗的头,“还有你,听懂了没有?”
木朗扒拉开她的手,护着自己的头发,“好像听懂了,不过,大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揉我的头发,都揉乱了。”
村里小娃都有留长发,梳起来扎个小辫。
木香不喜欢那样的小辫子,洗头也不方便,每一梳起来都很麻烦。所以她就木良剪了个蘑菇头。加之木朗最近也胖了些,脸蛋圆乎乎的,跟他的发型很配。
每回瞧见他的头发,木香都忍不住要去揉一把。她才不管老人们说的,什么男娃的头不能摸,摸了不吉利。
那些不吉利的话,都是对懦夫说的。碰上个天灾**的,找不到原因,就把责任怪在不相干的事情上。
木香看木朗一个劲的理他的头发,好笑不已,“哟,咱家木朗也开始注意发型了,咋了,你这头发还不能给姐揉了?”
木朗见木香盯着他看,犹豫了下,很是委屈的撅嘴道:“你要真想揉,那便揉吧,我等下回去再梳一梳!”
“哈哈!”
他的放,不光把木香逗笑了,连彩云也破涕而笑。
刘二蛋凑过来,满是期望的问木香,“木香姐,你能不能也帮我剪个头发呀,这大冬天的洗头,太冷了,洗了一天都不得干,不洗吧,总是痒痒,你看,我都懒得梳了。”
刘二蛋之所以看上去邋遢,连赵修杰看着都比他讲究,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头发。
赵修杰因为在镇上待的久,所以头发有剪过,虽然也梳着短辫,可是比起刘二蛋快及腰,又乱的跟稻草一样的头发来说,就显得整齐多了。
木香也很嫌弃他的头发,“成,不过你得先把头发洗一洗,我家有洗头的香胰子,你自己去烧水,洗干净了再剪,快去吧,天都要晚了。”
“嗳,我这就去,”刘二蛋屁颠屁颠的,就奔去洗头了。
赵修杰看他们相处的那么好,他很嫉妒,也很失落,见没人理他,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不远处,隐在几棵大树后头,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头发,问身边的壮汉,“爷的发型怎么样?”
壮汉囧,回道:“很好!”
男子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又道:“爷也换个发型如何?”
壮汉再囧,还是回了两个字,“很好!”
男子怒了,“爷跟你说话,你便是这个态度吗?府中茅厕似乎不太干净,你去扫如何?”
壮汉泪奔,“爷,您弄什么发型都好看,因为您有气质啊!”还有一句话没说:因为您是爷,您说好,便是好。
男子还是不满意,“不行,我得过去问问她,那丫头虽然说话不中听,可说嘴里说的都是实话,爷喜欢听实话!”
壮汉默了,心道:爷,您听了她的实话之后,可得受住了啊!
男子领着壮汉从树后面走出来,往木家门口走去。
木家门口留下的人不多,吴青带来人的,都走了,何安也不在。
吴青虽然在棚子里,但在男子靠近时,他突然跑了出来,拦在男子面前,面色严峻,“小侯爷止步,这个地方,小侯爷不能来!”
来人正是安平钰,他在这附近转了好几天了,吴青虽然有所察觉,但安平钰也不是吃素的,行踪有了,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安平钰抬眼扫向吴青,眼中凌厉之色尽现,“为何不能,凭什么不能,别以为就你主子来得,别人都来不得,虽然这里不是本侯的地盘,可是本侯要进的地方,凭你,还拦不住。”
他上前一步,吴青退后一步,却没有让开的意思,“拦不住也得拦,我家将军临行时,下了死令,侯爷如果想进去,只能踏着吴青的尸体。”
安平钰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是吗……”他本就容貌极美,这一笑之下,更是不得了,是个女人都禁不住他这魅惑人心的笑容。
不过好在,这里没女人,只有吴青,以及身后的壮汉——大飞。
吴青的手慢慢握成拳,内力在体内迅速流转,眼中杀气尽现。
大飞要上前,被安平钰挥手遣退了,他也不是泛泛之辈,“打架是吗?本侯好久没打过了。”
内力涌动,周周围的气息似乎都变了。
木朗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溜出来看,这一看不得了,连忙朝院里大喊一声,“大姐,有人打架啦!”
“打架?又是谁打架,他妈的在我家门口打架,本姑娘非揍死他不可,”木香刚进厨房,切只切到一半,听见木朗的喊声,怒火中烧,咋,还没完没了了。
于是,她拎着菜刀就出来了。
等她冲到外面,看见站在那的安平钰跟大飞,愣了下,然后直接绕过安平钰,一副哥俩好的架势,跟大飞打起招呼来了。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来给我干活啊,我告诉你,这回本姑娘大方了,给我干活有工钱拿,跟他们俩个一样的待遇,而且还管吃管住,瞧瞧,多好的工作,上哪找去,不比跟着那个小白脸强!”
安平钰听的嘴角抽搐,他什么时候成小白脸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站在这儿,难道这丫头看不见吗?
还有还有,为嘛他们一出现,她就想着要翘她墙角?
真是叫人忍无可忍,“喂,你这女人,说谁小白脸呢?本侯哪点像小白脸了?”
木香淡淡的扫他一眼,“切,你不像小白脸,那谁像啊,看你脸蛋白的,看你这副身材,不是小白脸是什么?嗳,大飞,你考虑的如何了?”
最近,她美男子看多了,审美疲劳。相比那些没用的皮囊,她更喜欢大飞,瞧瞧人家这肌肉,人家这派头,干活的好手啊!
大飞有点笨笨的,他倒是没注意到自家主子脸色不好,颇有兴趣跟她打听,“那,你能给多少月钱,会比我现在拿的多吗?”
木香晃着菜刀问,“这个……这个嘛,你得这么想,跟着我,不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