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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巧,那汤碗竟泼到了他自己身上。
“啊,妾身该死,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这就给您擦干净,”舒良娣慌忙跪下,用手帕想把汤水擦干净。
可是那汤水泼了夙昱一身,舒良娣在擦拭之时,有意无意的碰到他的身子。
这个女人不愧是被唐昊,宠幸最多的,手段也最是高明。
在看到夙昱身上湿了那么一大片时,她小脸红了,“不如,不如亲身为殿下,再仔细擦拭可好,妾身记得以前常用的法子,殿下最是喜欢,如今殿下伤势刚愈,不宜过度劳累,就让妾身代劳可好?”
如果此时的夙昱是真的夙昱,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舒良娣赶走,因为真的夙昱,也是真的喜欢上官芸儿。
可惜他不是啊,既然不是,又怎能抵抗得了美人别样的邀请。
有的人,是注定要毁在女人身上的。
木香进了宫,在皇宫门口时,遇见军中两位副将,他们二人早先便得了襄王的命令,只要夫人进宫,他们必须陪同。
“末将,薛之远!”
“末将,廉敬,见过襄王妃!”
木香此前也见他们二人,在朝中武将之中,他们二人是个中翘楚,也是赫连晟最忠诚的部下。
木香挑起马车帘子,“不必拘礼,劳烦你们跟随本妃跑一盐趟了了。”
“王妃言重,保护王妃,是末将该做之事!”
这话也是出自他们二人肺腑之言,木香宫中所做所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就一个字:服!
虽说在他们男人眼中,尤其是当将领的男人眼中,娶妻大多会选择淑女一类的,谁让他们骨子里都有大男子主义的情节。
可是当木香出现在主子身边时,他们忽然就明白了。
这样一个雷厉风行,做事果断,撑得起家宅,能给主子一个强大又稳固后盾的女子,才是最合适主子的。
否则主子,哪能放心的去边关。
薛之远与廉敬走在木香的马车边,因为木香身份特殊,马车可以一直行驶到宫殿门口。
木香先去拜见过唐皇,却见唐皇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了。
寝殿外跪了一片太医,这群太医也够倒霉的,刚医好了太子,皇帝又病了。
在寝殿外,木香还碰上窦皇后了,以及皇帝的一大堆妃嫔,哭哭啼啼人的跪在那。
几位皇子,跟亲王都守在殿外。
乍一见这阵势,木香只觉得头皮发麻,额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跃。
薛远之跟廉敬始终站在木香身后,见她面露疑惑,便解释道:“皇上是刚刚突然暴疾,正准备要去宫外通知您的,几位皇子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与您一前一后到的。”
木香瞄了眼殿中坐着的诸人,神情未表现出什么异样,“太医没诊出什么问题吗?也没开方子吗治疗吗?”
“开了,但是太医说,皇上病已入五脏六腑,眼下只能尽力延缓,不能根治,”薛远之如实回禀道。
廉敬提醒道:“王妃,您要谨慎再谨慎,殿里的人,都在看着您。”
木香抬头一看,还真是如此。都看着她干嘛?她又没什么好看的,只怕他们看的是赫连晟。
王海从后殿走出,清了清嗓子,宣道:“皇上有旨,宣襄王妃面圣。”
唐鑫忽然跳起来,“为何只宣她,本王跟皇兄们也很担心父皇的安危,为何不让我们进!”
王海不冷不热的回道:“老奴是奉皇上的旨,诸位皇子也不必着急,兴许皇上见过襄王妃,便会召见各位,襄王妃,请吧!”
第201章 宫内决战(一)
木香理了理裙摆站起来,“臣妇尊旨!”
转眼扫了唐鑫一眼,不过是皇上召去说个话,这小子至于把握他当仇敌吗?
她都已迈步走了,可又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盯着,转头望向唐鑫,浅笑着着问道:“六皇子这样看着本夫人,是想吃人吗?你若不满意皇上召我,那好,我让你先进去,你去问一问皇上,为什么非召我说话不可,请吧!”
连唐焱都不敢如此对待她,他又凭什么?真把自己当皇位第一继承人了吗?
就算唐昊死了,太子之位也不是非他不可。
“你!”唐鑫被木香将了一军,稚气未脱的脸上,怒气藏都藏不住。他是对父皇先召她进殿,愤愤不平,却也不敢真的去质问,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为了给他难看。
唐焱苍白的脸色,变的更苍白了,他拽住唐鑫,急忙起身对木香歉意道:“我六皇也是担心父皇的安危,他还是个孩子,说话难免有不妥之处,还请王妃莫要介意。”
木香的笑容更冷了,“孩子?他是没断奶,还是没长牙?既然能站在这里,就要为自己的所言所行付出代价!”
甩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进了内殿。
薛远之跟廉敬都是一脸的愤怒,同时,也为木香说的话,感到痛快。六皇子咄咄逼人,已不是一次两次,在朝堂上,更是处处针对他们。
他与唐焱的性子截然相反,真不知道这二人怎能是一母所生。
唐焱跟唐鑫,被木香一句话堵的十分难堪。在木香进去之后,他将唐鑫拉到外面,找了一个无人之处,神色严厉的看着唐鑫,“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兄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切莫义气用事,无论你心里有多么恨她,多少讨厌她,脸上都不会表现出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日后如何为君!”
唐鑫心中也有气,“她不过是个乡野村姑,我是皇子,她凭什么可以站在这里顶撞我,今日彩云已经不去学堂了,一定是她从中作梗,皇兄,今日你就帮我去襄王府下聘,我要跟彩云定亲,只要咱们能定下这门亲事,你还怕日后她不肯帮我吗?”
唐焱看着他倔强的神情,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对唐鑫的管教,是不是做的不够,竟养出了他骄傲自满,目中无人,缺乏诚府的性格。
他叹气了道:“六弟,你这样顶撞她,你觉得她会同意你跟彩云订亲一事吗?”
唐鑫的火气终于退下去一些,人也理智多了,“她不答应又如何?只要彩云同意就行了。”
唐焱为这个弟弟伤神不已,感情上的事,哪有他想的那样简单,“那彩云同意了吗?”
这一句话把唐鑫问住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着话不对,“她为什么不同意,我有哪点不好吗?别的不说,眼前她只要跟我定亲,日后就是明正言顺的六皇子妃。”
唐焱简直要抓狂了,一张脸也急出了红光,沉思片刻,他再问:“那你喜欢彩云吗?”
“喜欢,当然喜欢,皇兄为何这样问,旁的我可以不管,但是正妃必须是我喜欢的,至于以后该怎么做,我都明白的。”
他这话是清楚明白的告诉自己,也告诉唐焱,日后不管他是否能继任皇位,都不会只有一个正妃,这也是唐焱最担心的。
“她跟她姐姐一样,受她的耳濡目染,断然不会接受三妻四妾,如果让木香知道你有三妻四妾的想法,再跟她提定亲这种事,她一定把你踢到天边去,六弟,这些话皇兄之前都跟你说过,也叮嘱过你,凡事都要以忍为先,如今她与皇后斗的水火不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可你还是得忍,没有兵权,没有朝中半数以上大臣的支持,你我都无可奈何,懂了吗?”
好不容易说了这么长的一堆话,唐焱的力气也用完了,身子一软,坐在了围栏上。
面前是红砖绿瓦,高高的宫墙,他虽身在病中,可也知道这宫墙之内的险恶与勾心斗角何其凶残。
他偶尔会后悔,他一心想让唐鑫坐上太子之位,究竟是对还是错。
若是对了,他将一辈子困在这红砖绿瓦垢的宫墙之内,每天面对与人斗,与鬼斗,与同床同枕的嫔妃们斗,一个不小心,就会如此时的唐皇一样,被自己的结发妻下了毒。
这样的人心,何其可怕。
可是若唐鑫坐不上那个位置,他更担心,新皇继续,会视他们这些先皇子为后患,欲除之。
唐鑫的性子还不够沉稳,还需历练,可是他的身子……
“皇兄,是我错了,我太过急功近利,你莫要生气,身子要紧,从现在开始,我会多花些心思在彩云身上,也尽量不跟襄王妃顶嘴,”看着唐焱愈发消瘦的身子骨,唐鑫心中也有自责。
“你明白就好,襄王妃是个爆脾气,你只能顺着,可千万不能逆行,咱们出来的也够久了,赶快进去吧!”
唐鑫点了点头,扶着他回到殿里时,脸上的神情平静很多。
唐墨看着他们二人进来,看着他们二人坐下,不言语,也没什么表情,一副置身事外,与他无关的表情。
木香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谁也不知道唐皇跟她说了什么。
只见她出来时,表情凝重了不少。
凝重这个词,用在她的脸上,怎么听怎么觉着怪。
窦皇后跟众妃嫔都在另一个宫殿,否则这会看见木香从殿里,非要上去盘问不可。
木香出来之后,并不想多做停留,抬步便要走。唐鑫嘴巴张了张,如果搁在以往,他一定追上去盘问了,但是在有了六皇子的叮嘱之后,要问之前,他看了下唐焱。
唐焱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站起身,拦住木香。
他一拦,薛远之与廉敬立即就进入战斗状态,警惕的瞪着他。
唐焱心中惊叹,这女人收服人心的本事,真是太可怕了。
这两人虽是赫连晟的人,但他们跟赫连晟一样,都有心高气傲的毛病。如果只是为了遵从主子的命令,他们二人的眼神,绝不是如此。
“本王不过是有话要问王妃,二位何需紧张,”唐焱笑容可亲。
木香挥了挥手,让他们二人退到一边去,“有什么要问的,是问唐皇的病究竟怎样了,还是想问唐皇对我说了什么?不管你问哪个问题,我都不会回答你,因为我没这个义务向你说明情况。”
唐焱的笑有些凝固,“看来襄王妃对本王有误会,没错,我的确想问这些,王妃不想回答,那就算了,只当本王没有问过,王妃路上小心!”
木香重重哼了声,甩袖离去。
她一走,整个殿内,立刻就显的更加空旷了。
唐鑫在她走后,脾气完全暴露,怒声道:“为何不能说,里面躺着的人,是我们的父皇,她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耍横!”
唐墨冷冷的看他一眼,“她自有她的权利,你却干涉不了,有本事你也让父皇召你进去,让父皇把刚才跟她说的话,也原封不动的跟你说一遍。”
唐焱拧眉看着唐墨,今天的唐墨似乎很不一样。
“与其在这里像个市井小民似的嚎叫,还不如想想咱们接下来该如何,隔壁还坐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女人,连两个女人都斗不过……哼!”他也拂袖而去。
唐鑫脸色铁青,却又无法否则他的话。
唐焱叹气,“确实比较棘手,待会让人去探探太医的口风,就怕他们也不肯说实话,你出宫去吧,这里有我看着,有什么事,我会差人通知你。”
“皇兄,你身子不行,还是我留下,你回府。”
唐焱直摆手,“别争了,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莫要在这里干等着,你嘴太直了,怎能留在这里,还是我留下,你赶紧回去!”
唐鑫拗不过他,出了宫门,想了想,要命马车去了京城最大的首饰店铺。
木香虽出了唐皇的寝宫,却也没能真的出宫,想想看,窦皇后怎能放她走。
在木香迈出唐皇宫外时,早已有几名身强力壮,气息沉稳的婢女候在那里。
“襄王妃留步,皇后娘娘有请您在宫里用过午膳再走,”一婢女低垂着头,声音僵硬的说道。
“哦?皇后娘娘请我吃午饭,这可真是天下间最稀奇的事了,我要是不去呢?”木香轻抚着赤貂的毛,笑看着那宫女。
虽是笑,可这笑如同浸在冰里,刺骨的冷。那宫女虽未抬眼,但也已感觉到了这股寒意。
她再道:“皇后娘娘有令,请王妃移步偏殿。”这一句,明显多了敬畏之意。
薛敬之紧张的拦住那婢女,一脸担忧的对木香道:“王妃还是回府用午膳吧,属下等还有要事禀报于王妃!”
有没有事,这并不重要,只要能拦下木香,不让她去皇后宫中,这就足够了。
宫女并不意外有人拦着,再一次说道:“皇后娘娘还有令,若是有人阻拦,便当抗旨的罪名论处!”
薛远之急了,“这叫什么道理?皇后娘娘请了,就非得去吗?如今我南晋正是危急关头,微臣真的不知,皇后娘娘如何还能吃得下去饭!”
旁边的廉敬也是一脸的冷笑,“远之兄,你错了,皇后娘娘不光能吃得下饭,夜里睡的更是香,早晨太医来报皇上病重,皇后娘娘足足磨蹭了一个时辰才出现,如何能急。”
“放肆,皇后娘娘岂是你们可以随便议论的,”这宫女不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