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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满地打滚的两个女人,直到府里仅剩的一个老婢女跟新招的家丁进来,才将她们拉开。
拉了拉开了,可这两人的模样,着实又吓了木景华一跳。
头发散乱,两人脸上被抓了好几道指甲印。衣裳也被扯开了,裙子扯烂了。
即便拉开了,两人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
木曹氏被恭敬惯了,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气的头顶都快冒烟,“景华,快将这个疯女人休了,老娘一刻都不想看见她,这种女人,怎么能进我们木家的门,赶出去,快把她赶出去!”
小青也火了,甩开抓着她的老婢女,掐着腰,冲她吼道:“还你们木家呢,说出来也不嫌丢人,除了这个破宅子,你们家还有什么?以他这个猪脑子,你们败家是早晚的事,今儿咱就把话说明白了,你们准备一千两银子,否则我就把孩子打掉,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这口窝囊气,她憋了不是一时半会了,早就想发,加上单林渊突然失踪,她是又急,又烦躁,不发火才怪。
木曹氏最听不得断子绝孙的话,此时,恨不得把小青毒哑了,“我儿子身强体壮,就算不要你,也断不会没有子嗣,我这就让他把你休了,再娶一个回来!”
小青冷笑,“再娶一个?哼,臭老婆子,你恐怕还不晓得,他身子早就不行了,如今我能怀了,就是你们家祖坟烧高香了,你还敢挑我?是我挑你们还差不多!”
木曹氏闻言愣了,扭头朝木景华看去,木景华却在此时低下头。他这个模样,算是默认了。
木曹氏胸口一堵,头一晕,人就要倒了。
“老夫人,老夫人你可要保重啊,”老婢女及时扶住她。
这种事,被当着外人的面揭开,最难看的要属木景华。
他也不知怎么了,最近半年,身上某个地方,越发不听使唤,往往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唯独跟小青一夜风流的那晚,精神头最足,可是那晚之后,他又是老样子。
往往是心里着急,想干那事,脱了衣服,趴上去,没几下,就蔫了。
这个事,红叶知道,但是红叶从没说过他。
跟小青在一块,小青怎能不知道,之前还会敷衍他,最近几次,压根不理他了。
木景华羞愤之下,怒火憋在心里,发不出来,最后,一发狠,抬脚狠狠的踢在椅子上。
将椅子踢出去老远,随后转身愤然离去。
他走了,两个吵架的女人,却还在吵嚷个不休。
木曹氏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行,本想把木景华抓来求证,可是没想到,一转身,看不见木景华的人影了。
儿子不在,她心里的那口气又咽不下去,那能怎么办,继续吵呗。
小青越骂越难听,越骂牵扯的人越多,很快就扯到祖宗十八代了。
木景华走出大门,站在宅子外边,还能听见里面的吵吵声。
他心中烦不胜烦,拢着袖子,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红叶现在住的小院外边。
隔着高高的院墙,他能听见两个女儿的笑声,萱儿追着小芙,在院子里玩闹。
偶尔还能听见红叶满含母爱的叮嘱声,小院里温馨和睦。
而他呢,隔着这一堵院墙,就成了外人。
木景华苦笑了下,正准备离开,忽然就听见院里有男人说话,不是原先府里的仆人,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他似乎是带着萱儿跟小芙玩耍,把两个小丫头逗的咯咯笑。
木景华记起这是谁了,心里陡升一股怒气,想也没想的冲上去敲门。
门开了,是红叶亲自开的门,见他一脸的怒气,奇怪不已,“你这是要干什么?大晚上的,不回你自己家,跑我家来干什么?”
木景华不语,一把将她推开,径直跨进院子。
红叶的这处宅子,地方不大,院子也不大,栽种了一些寻常的花草,虽寡淡,但在她的打理下,倒也有几分意境。
卫曾就在院子里,木景华冲进来时,他正一手抱着萱儿,身后还背着小芙,带着她们俩玩游戏。
木景华觉得这一幕刺眼的要命,指着卫曾,质问红叶,“他怎么在这,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你怎么能留个男人在家?成何体统,你还要不要脸了!”
红叶冷了脸色,卫曾也不笑了,身上挂着的两个小娃,却没有放下来,三个人,睁着大眼小眼,看着木景华。
红叶冷声嘲讽道:“你是不是走错门了?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木家,再说,咱们俩和离了,你觉得你有权管我吗?”
她只要一句最简单的话,就能把木景华堵死。
木景华也确实被堵的死死的,阴沉的视线在她跟卫曾脸上扫去,最后落在两个小娃身上,“我没有权管你,但萱儿跟小芙是我的孩子,她们身上流着我的血,这辈子,你都别想让她们管别人叫爹!”
卫曾拧着眉,正要说话,红叶对他摇头,随后看着木景华,依旧是嘲讽的口气,“你敢说萱儿跟小芙是你的孩子?木景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脸皮竟这样厚,咱们和离的时候,你可是没有提过一句,她们俩是你的孩子,怎么,现在后悔了?是那个女人肚子里的东西掉了吗?”
“你!你少胡说,总之,不管你怎么说,她们俩个都是我的孩子,既是我的孩子,你便不能带着她们改嫁,”木景华情急之下,也扯不出旁的理由,这个理由虽然牵强,却也是事实。
卫曾终于忍不下去了,面色清冷,“木景华,你多想了,我是喜欢红叶不错,但我不会强迫她,萱儿跟小芙是红叶的命根子,她俩现在不跟你的姓,你也不配做她们的父亲!”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你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她们是我的孩子的事实,卫曾,我之前真是小瞧了你,糊弄妇孺,你还真有几分本事!”木景华笑的有几分狰狞。
可能是他笑的太阴沉,把两个孩子吓的直往卫曾身后缩。
见此情景,木景华气的不行,朝两个孩子招手,“萱儿,小芙,到爹这儿来,爹带你们回家。”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要带她们回家,两个小娃更是拼命往卫曾身后躲,这个时候卫曾比木景华更像她们的爹。
木景华的表情难看极了,质问红叶,“你跟她们俩说了什么?能让她们连亲爹都不要了,要认这个男人做爹了吗?”
红叶走到两个小娃面前,笑容很淡很淡,“木景华,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卫曾清俊的脸上,也有了怒意,“木兄,你应该听过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因是你自己种下的,如今得了果,自然也该是你承受着,你要是个男人,就放过红叶跟两个孩子,她们没有错,红叶更没有错,你让她清静的过日子吧!”
卫曾这一番话,说的很真诚,也是他的心里话。
红叶的艰难他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眼看现在好不容易,能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他不希望因为木景华的再次出现,又将红叶打回原地。
木景华定睛看着卫曾,他从卫曾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不曾有过的执着跟坚定,在这一刻,他觉得在卫曾面前矮了一大截,这让觉得脸有些烧。
“好,我走,”都不欢迎他,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木景华转身离开,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每走一步,他内心都有几分恍惚。
如果此刻两个女儿能叫他一声爹,该有多好。他有多久没听到两个娃儿叫他了?
似乎很久,久到他已经不记得,被自己的娃儿叫爹是什么感觉了。
直到木景华走出红叶家的大门,也没听到有人叫他。
他苦涩的想着,这大概就是古人说的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木景华离开之后,红叶一声不响的上前插上大门。
巧儿将两位小小姐带走了,留下卫曾跟红叶两人站在院子里。
红叶看着墙边,打了花苞的野蔷薇。卫曾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她。
他们俩人的这一层关系,刚刚打破不久,只限于牵牵小手,这还是卫曾第一次抱她,手有些抖,心跳的很快。
虽然有些怕,怕她拒绝,可卫曾知道,红叶此时最需要一个怀抱。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红叶没有推开他,卫曾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直到红叶的身子都被他抱暖了,她才推开卫曾,苦笑一声,“你都看见了吧,我虽然跟他和离了,可仍旧摆脱不了他,这就是我的命,卫曾,你跟我不同,以你的身份,找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一点都不难,何必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了呢!”
卫曾在她要离开时,抓住她的肩膀,逼着红叶抬起头看他。
说实话,卫曾的相貌,不似吴青那样的好看,也不似木清扬那般的俊美无双,但卫曾有他的风骨,一个擅长作画的男人,即便不美不帅,举手投足间,还是别有一番迷人之姿。
红叶头一次跟他离的这样近,也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专注的注视着,瞬间便脸红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别这样,万一孩子出来了……”
卫曾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雾,忽然,他栖近了红叶,温热微湿的唇,紧紧的贴上红叶水盈盈的唇瓣。
他这一举动,把红叶吓坏了,呆滞了好大一会,才猛然惊醒。
“唔……唔……”她挣扎着想推开卫曾,可她越是挣扎,卫曾贴的越紧,乘着她呼吸之迹,灵巧的舌滑进了她的口中。
推拒之中,红叶的发髻乱了,心也跟着乱了。
不知过了多久,卫曾喘着粗气,从她唇上离开,眼神朦胧的看着红叶,“我知道你生气,想打我对吗?你若想打,那便打吧,如果今日我不这么做,你永远走不出他给你的牢笼!”
没错,他就是在逼她,逼着她往前迈一步。
在红叶要将他往外推开时,他心底的怒气,怎么也压不住。
第一眼见到红叶时,她站在店里,镇定自若的化解客人的刁难,当时他就想,这个女子很特别,与他见过的女子都不同。外表看似坚强,**,但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不被人发现的柔弱与孤寂。
后来知道她成了亲,还有两个女儿,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多余的奢求。
直到她的婚姻出了问题,她和离了。
天知道,他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有多高兴。
红叶不敢看他的眼睛,什么都不敢看,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就算我走出来了,咱们俩人也是不可能的,我只盼萱儿跟小芙平平安安的长大,别的事,我不会考虑,卫曾,你的情意,我明白,但真的不行,我不能耽误了你,以后你还是别来了。”
“红叶,才失败了一次,你就害怕了吗?就不敢再尝试了吗?你红叶何时变的这样胆小了,我不管,总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防告诉你,我已经买下隔壁的宅子,明日就从这里开一个小门,你拒绝也没有用,我会天天过来,直到你答应的那一天为止,”卫曾说的认真,眼神更真诚。
红叶承认自己胆子小了,害怕再度受伤,所以不愿尝试。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卫曾,也不能叫她完全信任。人都是会变的,男人更是如此。
她怎知卫曾是不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格外执着。
一旦得到了,没了那份执着,他又会不会后悔。
“你还是走吧,我现在没有心思谈儿女私情,卫曾,你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是你自己在逼自己,我可以等你,等到你相信我为止,”卫曾在她唇上亲了下,扬唇一笑,随后放开她,拉开门离开了。
过了会,巧儿从后院走出来,瞧见她脸蛋通红的模样,笑着道:“小姐,卫大人是个好人,奴婢觉得,他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抓住了,别叫其他人抢了去,奴婢听作坊里的工人说,作坊里好多女工相中了卫大人,拖人说媒,想嫁给他,但都被卫大人拒绝了,奴婢觉得,他是在等您,等您放下包袱。”
红叶叹气,“他的确是个很好的男人,我只怕配不上。”
“小姐,您是糊涂了吧,这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感情这种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巧儿笑着说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红叶琢磨着巧儿说的话,难道她真的是当局者迷,看不清这样简单的道理吗?
巧儿上前搀扶她,“您呀,只管看着,等着,卫大人不是说了吗?他要搬咱隔壁了,既然要搬过来,您正好可以多考察他一段时间,反正也不急,看好了再说。”
“死丫头,你偷听我们说话,”红叶被她调皮的语气逗笑了,伸手要拧她耳朵。
巧儿笑呵呵的躲开,“奴婢这不叫偷听,卫大人说话声音那么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