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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相信着您,我相信您本性并非如此。我相信只要有朝一日,您能想清楚这简单的道理,您还会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愿有一天您能找回本性,希望到时我们还能再相逢。
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够对您的心意同等相待。
愿上天赐您一世幸福。
姜禾秋
1940年10月22日
温舍有些失神地驱车回到自己的公寓楼下,然后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这封信,静静地看完。
他想让恩什看到这封信,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但是邮差似乎到不了恩什那里。
他又开始想念阿翁。虽然刚刚见过面,但他却觉得像是离开了很久很久,因为他知道或许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埃斯大街的扬声器又用最大的音量播放着元首的演讲:“我愿用我的生命保护我的国家,我愿用我的灵魂带领你们重新赢回德意志的自由与荣光,我愿德意志的铁骑将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和那些丑恶的民族踏为灰烬!”
温舍看着高高的扬声器,就好像从那喇叭里看见了元首的身影。
“因为元首本就是人性的反面。”
“希特勒和纳粹党就是德国的兴奋剂。”
“如果他要的是只是欧洲,我还不会这么确信他的失败。”
“直到德国投降了,中国也不会投降。”
“为了荣耀、为了开疆就能屠杀一整个民族的国家,就算灭亡又有什么可惜?”
“如果屠杀犹太人真的正确,为什么还要试图秘密进行呢?”
阿翁说过的话回响一样地漂浮在空气中。
是元首走错了吗?或许直到这一刻,温舍才终于有勇气把阿翁的话听进心里去。
温舍抬起自己的双手,总觉得能嗅到血腥味。他看着高高的喇叭,终于颤抖着在演讲声中,缓缓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阿翁、禾秋还有凡此时已经见到了禾秋联系好的一个运货司机,禾秋给了司机一些钱,司机答应顺路把他们三个送到切费塔尔去。
那是奥地利边境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过了那里就到了瑞士。
“早在1815年的维也纳会议上就通过了关于瑞士永久中立的声明,瑞士已经被确定为永久中立国,我想那里会是一片比较和平的地方。”禾秋一边爬进货车车厢,一边说道。
阿翁扶了凡一把,由禾秋接应着把凡拉上去之后,自己才边爬上去边说:“那可不见得,瑞士很久以前就是德意志第一帝国领导的小国,我看过德国的出版物上写着‘所有以德意志人为始祖的人,即使在‘第三帝国’的边界之外,也都是德国人。’瑞士人口中几乎大半属于德意志民族,所以德国人就把瑞士人称为‘在瑞士的德国人’。德国绘制的地图也是把瑞士划在‘大德意志’疆域内。”
“可是去年瑞士已经声明自己会恪守中立了啊。”禾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
凡半靠在一袋货物上,声音还有些弱:“据我所知,与阿翁说的种族主义鼓噪相呼应,瑞士德语区也有一些法西斯势力。他们得到得到希特勒政权的支持所以一时甚嚣尘上,对瑞士当局已经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而且瑞士的煤炭出口也可能被德国切断,这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阿翁点头:“我记得六月份的时候,法国半壁江山就没了吧?这样小小的瑞士就落入了德、意强邻还有他们兼并或占领区的四面包围之中。德国法西斯已经吞并奥地利,难保不会试图吞并瑞士,如果到时也能兵不血刃也就算了,如果打起来就又是战事。而如果瑞士选择屈从,德国估计不会太过为难他们,但是这样的话……”
凡接道:“瑞士就成了德意志的帮凶,犹太人在瑞士也不安全——其实我有听说即使是战前他们也没有允许犹太人入境。瑞士确实是中立国,但也是个不会接纳犹太人的中立国。瑞士有时还会直接把犹太人交到党卫军手上。”
“这么说瑞士根本已经违反了中立原则……”禾秋喃喃道,同时向阿翁使了个眼色。
阿翁明白她的意思——不能把凡留在奥地利,但也不能让他留在瑞士。
阿翁明白地点了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小剧场大家不要打我======================
恩什不知道为何世界会突然变得如此安静,但是他惊喜地看见莫菲摇着尾巴向他走来……
“莫菲!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活着?”恩什立刻想去把莫菲抱起来,但是在那之前莫菲被另一双手抱了起来。
熟悉的东方长相呈现在恩什面前,恩什看见禾秋穿着奇怪的衣服抱着莫菲站在他面前:“……禾秋?”
“你怎么知道我叫禾秋?我们认识吗?”禾秋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人,“好神奇,我怎么也觉得在哪见过你……”
恩什好像明白了什么——刚刚,他明明还在战场上,被枪打爆了头……
恩什觉得自己有些发抖:“现在是1940年吧……?”
禾秋用一种看蛇精病的眼神看了看他,掏出手机给麻麻打电话说:“妈,我这遇到一个男的问我现在什么年份,有点怕怕的,精神病院电话多少?不然我先打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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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
货车不如火车来得舒服,阿翁晕车了。
禾秋和凡都好好的,阿翁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难受。赶路的几天里阿翁是最省粮食的,几乎就是吃不下什么东西,靠着经常嗅一嗅药草香囊来抑制呕吐的欲望。
禾秋和凡想帮她也无济于事,似乎哪怕只是碰她一下都会让她更加难受。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只有到了夜里司机停车休息了阿翁才会舒服一点。
“小姑娘不常出远门吧?”司机用野草枯枝点了堆火,回头看向缩成一团的阿翁,她现在一副很虚弱的样子。有了火苗的温暖让她觉得想睡觉。
禾秋替她回答:“她是不常出远门。”
“你好像不是西方人,你是哪国人?”
“我来自中国。”
“哦,中国,也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说罢又看向凡,“小伙伤得挺重,怎么伤的?”
“炸伤的。”凡淡淡地回答。
“伤这么重不养伤,去瑞士做什么?还不坐火车,非要在我这货车上颠来颠去?”司机这话问得就怪了。
凡语塞了一下。一向家教良好的凡可没有说谎的功底。
阿翁声音虚弱地开口:“先生,我们可没有义务告诉你我们为什么去瑞士,又为什么不坐火车,但是你却问得这么怪里怪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想我还是让你知道吧。我们原本就是‘瑞士的德国人’,今天接到电话说瑞士的婆婆亡故,我们这才不顾身体伤痛赶往瑞士。我丈夫刚刚不说话不是有难言之隐,而是他正为自己母亲的去世感到难过。至于为什么不坐火车,我想你一定很少坐火车吧?稍有关注便知道比起坐火车还是跟着货车更快些。近来先是一场爆炸,然后又是婆婆离开,我们已经很悲伤,也请您不要再追问了。”
“居住在瑞士的德国人?你们是种族主义者?”这司机竟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阿翁意识到有些不妙,但还是顺着说:“凡以德意志人为始祖的人,即使在‘第三帝国’的边界之外也都是德国人。你得承认居住在瑞士人口中其实几乎大半都是德国人。”
“哦!你们这些德语区的臭虫!瑞士养育你们,你们却只认德国,我告诉你们,德国总有一天会消亡的!”
妈呀,这司机居然是个瑞士人!
阿翁回头冲禾秋翻了个白眼,禾秋用中文口型告诉她:“我也不知道这是个瑞士人啊!”
事已至此,只要不被怀疑是犹太人什么都好说!阿翁硬着头皮顺着自己的谎话大吼了一声:“我相信德国会统治世界的,希特勒万岁!”
禾秋和凡都同情地扶了扶额头。
到“陆地”上坐了一会,烤烤火,阿翁和禾秋就回到货车车厢里去睡觉了,凡和司机还在火堆旁聊着什么,阿翁侧卧在那里,正好可以看见凡和司机邻边坐着聊天的样子,可以看见凡被火苗映红的缠着绷带的脸。
不仅是为了包扎,还为了遮住凡的犹太面孔,阿翁用绷带把他的脸几乎全部包裹了起来,外人看起来还颇有些吓人。
阿翁渐渐睡着了,后来凡回到车里的时候因为手脚不便震到了车子,阿翁又醒了。
她一边扶着凡上来一边有些迷糊地说:“想上车怎么不叫我啊……对了,刚才你和那司机说了什么?”
凡看着阿翁困困的样子,不由得笑笑,扯动了脸上的烧伤。这让他又收敛了表情:“我的‘太太’这么不懂事,我当然要去给瑞士人道个歉。”
阿翁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他是个瑞士人。不过就算知道,话还是要那样说。”
“你是什么想到的这一套一套的谎话?”
“这年头不会说谎犹太人还有活路吗,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即便我是灰色眼睛,他也不怀疑我是犹太人,原因竟是他认为你是日耳曼人,他觉得信仰希特勒的日耳曼人不可能嫁给犹太人。这也是你想好的?”
“……这不难想到呀。”
“那货车比火车来得快什么的呢?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明明也不了解火车的车程。”
“那个是瞎编的,一个常年从奥地利境内开货车往边境送货的火车司机怎么会了解火车,等到他日后真的弄清楚了,我们也早就跟他说再见了。”
凡忍着想要亲她的冲动说:“我到底是怎么遇上了你这种人的呀……”
“明知一被抓到就是完蛋,所以自然会在涉险之前想好一切所能想到的危机时刻要用的谎言,最开始我也不是这样的啊。”阿翁说着说着,表情竟有些落寞了。
凡也睡下之后,阿翁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她在想自己这满嘴谎话的本事似乎除了形势所迫以外,还有一部分是跟温舍学的。
那个看似一本正经,其实花花肠子多得很的家伙。
阿翁侧卧着,一边想一边用力抓了抓身边的纸箱。月光照得阿翁身边的车厢铁皮有点亮。
那家伙现在在哪里呢?克雷尔和他谈过了吗?离开集中营的话,他到底想要去哪里呢?车子已经驶出很远很远了,阿翁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我可以忍受的。”阿翁这么对克雷尔说过。但是事实是这感觉那么难受,那么让人窒息。阿翁开始想回去。不是想回奥地利去,而是想回到自己被尤嘉莉发现之前,一切都还平静美好的时光里去。
回到自己把饭菜端到温舍的床头的时候,回到温舍在图书馆里随意看着本书站着等自己的时候,回到某天打开门看见他的一瞬间。
“温舍……”阿翁喃喃地叫了一声,鼻子一酸。
我好想你。
奥地利,克雷尔家中。
克雷尔亲自调了三杯甜酒,逐一放到茶几上。
温舍相信克雷尔是故意在整自己:“我打过电话问你现在是否方便,而你说……”
“我是真的挺方便的,不方便的是你……不对,是你们。不过我想你们确实有必要见一面。”克雷尔说着坐下,看了看温舍和尤嘉莉,“你打电话时尤嘉莉恰好也在我这,可不是我故意叫来的。”
灯光的照耀下,尤嘉莉的五官依旧那么和谐,她依旧化了妆,穿了质量上乘的裙子,身材高挑且傲人。“听说那个女孩走了?”现在的尤嘉莉似乎有些语气轻蔑了。
“对,”温舍看似波澜不惊地回应,“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走?”
“谁知道呢,”温舍冷笑了一下,“或许被你吓到了?”
“她之前究竟知不知道你有婚约在身?”
“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
“你故意瞒着她?”
“她也没有问过我呀。”温舍越发地烦躁了,转而看向克雷尔,“我们可以谈谈正经事了吗?”
克雷尔呷了一口甜酒,他是现在唯一还有心情品尝的人了:“好呀,你想去哪里?我记得阿翁说,你应该想去战场。”
温舍淡淡地笑笑:“她的确很理解我。”
“你确定?”克雷尔挑了下眉毛,“我告诉过你,往战场凭空安插人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除非那是一支由我信得过的朋友领导的部队,不然我也会遭殃。”
“所以呢?”
“我记得你最初应该是参加了飞行员训练,而且成绩颇佳?”
“我是参加过飞行员训练。”自打阿翁走后一直消沉地温舍,此刻突然有些兴奋了。
“如果你一定要去战场,我现在就可以写推荐信给纽曼。他领导一支飞行员大队,是战场上我唯一信得过的朋友,不过这样的话你去得地方可就远了。”
重新成为飞行员吗?其实在参加党卫军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