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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大人说想找您谈谈。说是看您晚餐时心情不太好,所以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失了礼数……」
「不……那不是圣女大人的问题。只是,臭味——」
「……臭味?」
被这样不解地反问,我慌忙摇了摇头。
大概,普通人是注意不到这股臭味的吧。也有可能是习惯后鼻子闻不到了。如果在她面前说『因为尸臭而非常无法平静』之类的话,可能会造成无谓的混乱。
「不……别在意。不好意思,我正式的雇主还有事找我。我得去那边」
「不过,零大人的房间在……」
侍女看着我背后,我房间对面的零的房间。我皱起了眉头。
「……她命令我去后院」
「去后院……?」
侍女怀疑地皱起了眉。那也是当然的,可疑得吓人。
就算如此,会办事的侍女似乎也不会对圣女的客人太多过问。
「那么……我就那样传达给圣女大人」
说完,侍女轻轻弯腰行了一礼。
穿过走廊,由于不知道出口在哪所以从窗户翻了出去。
来到正面的玄关,臭味稍微减弱了一点。——这么一来,是在背面么。
绕道宅邸的背面,翻过铁栅栏进入了杂树林。给提灯点着火照亮道路,同时循着尸臭的方向走去。
不知现在是不是正好退潮,水都退了湿润的岩石露了出来。越是沿着因青苔而变得滑溜溜的石滩走向水边,尸臭就越来越强。
退潮时没能逃掉的小鱼由于干渴而用力挣扎着。虽然在白天看到说不定是有趣的光景,但在飘荡着尸臭的夜晚却让人觉得非常不吉利。
我抓起鱼丢进水中。
像是正等着那条鱼一样,跃出水面的巨大的鱼立刻就将其整条吞了下去。
抱歉……多管闲事了啊。但是,就那样放着不管也还是会死……作为死法来说,被别的鱼吃掉的死法对小鱼来说也算是遂了愿吧。大概。
现在更重要的是尸臭。
「是把尸体丢进水里了么……?」
用极端物质主义的表现来说,尸体就是一堆不会动的肉和骨头。由于自己不会走,重量当然就会变成麻烦。有觉得难以处理将尸体丢进湖里的家伙也不奇怪,但是——
绕过阻碍视野的巨大岩石。在那个瞬间,我不禁滑落了手中的提灯。落到地上的提灯滚了过去,照亮了尸臭的来源。
——堆积成山的,大量尸体。
「这……是……!」
尸体的山,常常有人这么说。但这已经是尸体堆起来的陆地了。
露在摇曳的水面上的是,被海水泡胀的,散发着恶臭的青白色新尸体。但在那下面,还有无数被鱼啃食化作白骨的尸体。
从到达圣都的瞬间就感觉到的这股尸臭。到了晚上臭味增强是因为水退下去尸体暴露出来了么。
——山羊的刻印。
全部尸体上,都有那个。至少,还留有皮肤的全部尸体上都有着山羊的刻印。其中还有刻着两三个同样刻印的尸体。
看到从尸体上爬出扁平的虫,我才终于向后退去。
这是——
不正常。尸体的数量不正常,处理尸体的方法也不正常。
濒临腐烂的山羊刻印以空洞的眼神仰望着我。
——牺牲与献身的证明。
——圣女大人的纹章。
我捂住鼻子离开了那里。
爬上岩石回到草地,尽量逃向臭味稀薄的地方。
什么啊,那是。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是尸体。这一点很清楚。被像垃圾一样丢弃的尸体——简直像是要隐藏起来一样被丢进水里,任由鱼啃食的尸体。
将尸体沉入水中悼唁的风俗?——不对。
谜之连续杀人鬼抛尸的地方?——不对。
人类是拘泥于仪式的生物。如果那是一种葬仪的话,没有一点仪式性的装饰显得很奇怪。最重要的是,在等待教会裁定的圣女的领地上,不可能进行异教形式的葬仪。
但作为一个人杀的来说有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注意到这股臭味的人看到尸体之山不可能会不产生骚动。然后,也不可能会放置尸体之山不管。
那是——被抛弃的尸体。
只是完全不予在意的抛弃。
谁都知道那个地方有尸体,谁都去那个地方丢尸体。
那里是垃圾场,而尸体是垃圾。
那难道不是战场的光景么。难道不是将杀死的敌兵的尸体堆积起来烧掉的,那一类光景么。
那么圣都是什么——圣女又是?
抛弃死者的圣都能叫圣都么。
不为死而哀悼的圣女能叫圣女么。摇摇晃晃地翻过铁栅栏回到宅邸的领地内——是那个瞬间,冰冷的棒子的触感便捕捉到了我的脖子——<;女神的净火>;的裁定官。
在那个瞬间,我便理解了。
神父不想让我接近圣都的理由,就是这个么。
要是让旅行的佣兵在圣都看到尸体之山的话,对圣女的恶评转瞬之间通过商人和其他佣兵扩散到全世界。
不禁露出苦笑。
啊啊——不行。我不适合圣女的护卫。
我可不能不惜无视那些尸体,不惜无视尸体堆积成山的状况,为了保护圣女的名声而战。实在是太过于愚蠢。
不管丽娅是多么善良而又弱气,多么纯粹渴望着能够拯救他人的圣女——只要无法应对因为圣女的存在而产生的问题,圣女就会成为应该消灭的存在。
但是很不巧,神父的想法似乎和我相反。
「我应该给过你忠告了——叫你消失。你却无视忠告这么晚了还在偷偷到处爬动……看起来是非常不想要脑袋了啊」
「你才是……到了这么晚还特意监视我,这不是挺闲的么」
这是我拼尽全力的逞强。神父对我的逞强——嗤之以鼻。
「以杀人为生的战争贩子——看到区区尸体居然这么害怕啊」
「区区……尸体?<;女神的净火>;的裁定官——说得还真是过分啊。普通的神父看到那副景象的话,恐怕是会大喊那是魔女所为的吧」
「那些只是尸体而已。这里死人聚集太多了——多到圣女大人一个人无论怎么都无法负担的地步。人会死,无处下葬的尸体就只能抛弃——仅此而已」
「连悼唁都没有就将尸体放置不管就只是『仅此而已』?你真的是圣职者么……!看到哪了要怎样才能不认为丽娅是魔女?你的话,我原封不动地换给你神父大人。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的使命,是在我下达裁定之前守护圣女大人。只是这样而已。从各种暴力,恐怖,而已中保护她。然而你——」
神父取下了眼带。
现在是晚上,运很厚月亮也没出来。再加上,神父的夜视能力比我还好——要是兽化者在夜战中占不到便宜,就有种失去了作为怪物的价值的感觉。
「就在刚才,成为了对圣女大人的危害」
刀刃流动般地从挥出的棒里滑出,形成了巨大的弯曲镰刀。
「我是——<;女神的净火>;的裁定官,背负隐匿罪业的断狱执行者。没有可报的名号,在生命到达尽头之前唯有杀戮,最后唯有死于冤仇的血海之中。祈祷吧,肩负肮脏灵魂的罪孽深重的怪物。以神之名——」
神父沉下了腰。
刹那。
「去死」
「太——快了好么每次冲过来都快的像是要赶去投胎一样!」
立刻拔出剑挡住了瞬间靠近的大镰刀的刀刃。
但是,我并没有放松警惕。过去有两次,明明挡住了刀刃还是有什么伤到了我的脖子。要是不看穿那个是什么的话,我毫无疑问会死在这里。
感觉脖子边上一股寒气。立刻拔出投掷用的小刀护住了脖子。
锵地一声,碾轧般的声音过后小刀上明显加上了负荷。明明我都小刀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碰到——
难道说,我这样想到。难道说,这是。
「——居然是线!?原来镰刀是障眼法么!」
看他手上拿着那么大把镰刀,注意力怎么都会被吸引过去。看准注意力移开的空档,将线缠到我脖子上勒死我,这似乎就是神父的战斗方式。
但是——竟然碰到小刀和剑都不会断,这线是有多结实。到底是什么做的啊。而且,还细到就算聚睛凝视都基本看不到的地步。
神父的左手上,五根手指全都带着戒指。那恐怕就是线的一端吧。另一端连着的,恐怕是镰刀的柄部。在里面藏着线圈么?真是的,教会的玩具真是心机颇深。
「——障眼法?」
神父的嘴角翘了起来。那是一幅让人实在想不到是圣职者的,完美的坏人脸。
神父挥舞起镰刀。对于防御着脖子边上的线无法动弹的我来说,那正是死神之镰。
订正——那并不是,障眼法。
被镰刀吸引了注意力就会被线切掉头,要是被线吸引了注意力又会被大镰刀劈了。
——这个神父,想法真是阴险至极
靠蛮力甩开线趴到地上,避开了掠过耳边的镰刀。
握住剑,一瞬间犹豫了。
要杀了他么?杀神父。
在圣都?那可真是糟糕。
在不杀死的情况下打倒他?这也太难了。我和神父之间并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差距。我也好神父也好恐怕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同时,也都恐怖地习惯了杀戮。
有一种感觉顿时顺着背脊爬了上来——这是喜悦。
不是单方面的杀戮。是战斗。不杀对手的话我就会被杀——所以杀了他也没有问题。不杀不行。
杀了他,杀了他,这样的声音在脑中回响着。你想见血的吧,怪物。你喜欢撕裂血肉的触感的吧,就像这样。
用剑弹开袭来的镰刀。响起了锵地一声碾轧似的声音。那是线的碾轧声吧。线从神父五指上发光的戒指上伸出,另一端连接到镰刀的柄上。
挥舞着镰刀和线战斗的神父,看起来甚至像在舞蹈。基于完美计算的行动,有着一种美感。
手边上感觉有些违和感——这份违和感的正体是神父操纵的线。立刻用力抽身一跳。周围树上的枝条马上刷刷落下,在枝条上休息的可怜鸟类扑腾着翅膀被切成两半落到了地上。
我轻轻吐了口气。
趁此机会,神父一口气冲过来缩短了距离。
就知道他会这样。我抓住了挥舞着镰刀的细手,加上了力气。传来了肌肉下面骨头被碾轧的咯吱声。虽然神父想要甩开我的手,但要比力气肯定是我赢。我就那样捏碎了神父手腕的骨头。
就算这样神父也没有放下镰刀,也没有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怪物」
我带着赞赏的意思这样说道。
「被身为怪物的你这样说的话——也就是作为人类的证明吧」
瞬间,神父不顾手还被抓着踩上了我的膝盖,一边把镰刀换到另一只手上一边跳到了我头上。
由于挥下镰刀的动作而被强行扭曲的神父的肩膀发出一声钝响脱臼了。
「——舍身攻击么!」
完全是以负伤为前提的战斗方法。全部的目的就是杀了对手,而不是自己存活。
脑中浮现出弯曲的镰刀斩裂我背后的光景,我用蛮力挥下了抓住神父的手的那只手。
神父在空中乱了体态,但还是漂亮的着地了。
与此同时,我感到了手被扯着的感觉——线已经缠上来了。
察觉到中招了的时候已经晚了。在违和感之后的一瞬间,我的左手便喷出了血沫。
「咕……啊啊啊啊啊!」
「骨头太硬么——」
神父的线切断肌肉,缠在骨头上紧紧地碾轧着。我溢出的血给从神父手指上伸出来的无数的线染上了颜色。
不知何时,被线困住了。
如果不利用下落的势头或是挥舞镰刀的力量的话,以神父的臂力是无法斩落我的头的吧。但是,杀死被线包围无法动弹的我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伏在地面上的神父瞄准的我的心脏挥起了镰刀。
躲不开。
一瞬间做好了死的觉悟的我耳中,传入了铿地一声。金属相撞似的令人不快的音色。虽然胸口有股像是被揍了一样的冲击,但神父的镰刀被什么挡住停了下来,没有能接触到我的身体。
刹那间,我便深伸出完好的右手抓住了神父的领口。就算是无法动弹的状态,只要靠近了就有胜算。对于身为兽化者的我来说,尖爪和利牙是最大的武器。
但是神父立刻切开自己的衣服,在被我的嘴咬碎头骨之前拉开了一大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