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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无法眼睁睁地抛弃同伴么……不惜冒着被吾辈等人发现的风险,真是敢做啊」
「重要的是这之后。迪奥塞给强盗们的小刀,是我常年用惯的那把。如果强盗们还带着那把小刀的话。
零稍微掀起一点兜帽,单眼看着我。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你的小刀,就能找到洛塔斯城寨——至少也能找到知道洛塔斯城寨方位的人么」
零笑着说道。
「那样的话,好吧,包在吾辈身上」
零自信满满地挺起胸,然后说着『那就趁热打铁』看向我。然后,用简直像是说『把上衣借吾辈一下』一样的轻松语气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
「你有曾用于绞刑的吊绳么?」
3
魔术的历史贯通千年,据说就算是找东西的占卜也有各种种类和方法。
然后听了零的话,感觉无论哪个都很令人毛骨悚然。
「找个东西有必要用吊死死刑犯的绳子么……」
「只要是与人的死亡相关的东西,不管什么都是会带有魔术性质的力量。不过,是绳子的话什么绳子都行。吾辈是不会太拘泥于道具的」
「那你最开始就给我说是普通的绳子好么!」
「用简易朴素而非华丽的仪式行事的话,就更想追求道具。就算是你,在进行什么困难的工作的时也会比较喜欢用惯用的刀吧?」
「反正我是不会喜欢吊死过人的绳子就是了」
「但是你现在喜欢的用惯的刀,想必也杀了不少人吧?」
被尖锐地回嘴,我沉默了。的确我用熟了的道具,无论哪个都至少有一次与人的死扯上关系。
绳子——么。我在包里摸索了一下。
「……勒死过人的绳子也行么?」
「什么嘛,你这不是有不错的物件么。还那么藏着掖着的」
虽然对说杀过人的绳子是『不错的物件』感到有些疑问,但就算吐槽魔女的价值观也没用。我将从包深处拉出的绳子切成小臂长度,拆散成细绳后递给了零。
零将其一端缠在中指上,另一端则是绑在了尖尖的透明宝石上。仔细一看宝石的表面上还刻有细小的记号,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宝石。
「又拿出了可疑的道具……」
「不过是个灵摆而已。上面只是加了一点魔术纹理。不过因为没有关键的吊绳所以没怎么用,想着出去旅行的话总有一天能入手吊死过人的吊绳就从藏穴带出来了。这个托你的福,现在完成了」
「于是,要用那个灵摆做什么」
「在地图上寻找。然后,灵摆就会在吾辈所求之物的所在之处大幅画圈」
「这样啊。真简单」
「虽然现在因为教会镇压魔女而荒废,但据说在以前这是每个村子都至少有一个人会用的常见占卜道具。来,把那张地图摊开放在地面上。然后握住吾辈的手,回忆被偷走的小刀的事」
我按照零所说,握住她的手。然后零将系着灵摆的手伸到了地图上方,一下放松了肩上的力气。笔直垂向地图的灵摆的绳子简直像是金属棒一样,一动不动到不自然的程度。
零说过完美的正确正是魔术的基本。完美的正确,时常会创造出完全的静止。和灵摆一样,连发丝都完全静止的零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尊做工精巧的雕像。
「佣兵啊……虽然看着吾辈入迷是随时都欢迎,但现在还是闭上眼睛认真思考刀的事」
「啊,不好……报,抱歉……!」
立刻道歉后闭上了眼睛,然后注意到并不是严重到至于道歉的事,在心中咂了咂舌。但是,现在总之先想刀。我在脑中描绘着被偷走的刀。
刀身很小,适合细节的工作,但刀柄却很大。用兽化者的手也很好操控。是在普通的店里买不到的逸品。
没想到居然会被迪奥偷走……由于琐碎的杂务全都交给了迪奥,所以被偷了也没注意到。居然因为对方是小鬼就放松了警惕,真是佣兵不该有的大失态。
拐走丽娅的强盗有五个。在那之中是谁拿着我的刀的呢。毕竟是晚上发生的事,脸基本都不记得了,只有一个男人留在了记忆中。大半张脸都被胡须遮盖,完全就是一张坏人脸——统领其他四个男人的也是这个男人。
「别想多余的事,佣兵。把注意力集中到吾辈的手和刀上去」
「我,我是在干啊」
「没有。你的注意力不集中,灵摆就会搞不清楚要找的对象而颤动。因为简单的占卜,所以精度也相应地不是很高」
被零尖锐地说破,我集中精神想起刀的事。
手完全适应了的刀柄的触感,和适度的重量。虽然没有装饰看起来很平庸,但刀刃的曲线很光滑,一点锈迹和坏刃都没有。
刀是要跟自己一辈子的。越用就越顺手,保养越好就能用的越久。我也坦率地想要将其找回来。
这时,
「好——找到了」
听到零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吊在零的手指上的灵摆以地图的一点为中心咕噜咕噜地画着圈。
阿克迪奥斯西南面的——山上。
「似乎正好在连接阿克迪奥斯和伊迪亚贝尔纳的直线上啊。虽然更靠近阿克迪奥斯……」
零一边收起灵摆,一边在地图的一点上做下了记号。
「因为地图很粗糙,所以可能不太靠得住……」
「不,知道前进的方向就足够了。从所谓『城寨』这种建筑物的用途来考虑,建在视野良好的山顶上比较妥当吧」
城寨的用途——也就是侵略或防卫的据点。
然后丽娅的侍女说过阿克迪奥斯本来是为了让王藏身而建造的城市。也就是说洛塔斯城寨是为了争取到让王从旧王都——现在的港口都市伊迪亚贝尔纳撤退到阿克迪奥斯的时间而建造的防卫据点。
由于共和国化的影响伊迪亚贝尔纳不再是王都,阿克迪奥斯也降格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城,结果就是洛塔斯城寨也失去了职能变成了废城寨。
「从地图上来看,洛塔斯城寨在山丘上,那附近没有村落——也就是说,应该有通往阿克迪奥斯或者伊迪亚贝尔纳的补给路线」
「补给路线?」
「虽然现在可能是废城寨,但以前那里可是屯驻着士兵的。无论如何都是需要粮食的吧?运送粮食必须要用火车,也就是说需要铺出整备到一定程度的道路。找到那个道路的话,说不定就能轻松地前往洛塔斯城寨」
既然决定了,就得争分夺秒。我把失去意识的神父和行李一起扛了起来。
「不过……要是洛塔斯城寨的那些家伙不肯协助我们怎么办?毕竟吾等还带着神父,那些家伙会认为我们是圣女的手下的吧」
「到时候再说。那样的话虽然很遗憾,但就只能进行佣兵特有的交涉了」
「佣兵特有的交涉?」
我轻轻弯起右手的手指,伸出了全部的爪子,零看到后感叹似的叹了口气。
「真是极为有效的交涉术啊。吾辈服了」
「以兽化者为对象是和平对话,还是赌上性命正面冲突——为了双方的利益,还是只有祈祷强盗的头目比较懂事了」
一边刻意开朗地笑着,一边和零一起走了起来。
才入夜不久。
希望能在朝阳升起之前到达洛塔斯城寨。
4
靠着零的占卜沿着补给路线前进,进入森林中接着走。
扛在肩上的神父的呼吸很浅,失血变冷的身体暴露在夜晚的冷气中变得越发冰冷。
光是把人抗在肩上移动就够消耗体力的了。是不是不该强行赶往洛塔斯城寨,而是找个树洞休息到早上。
正在我开始这么想的时候。
「这个季节在外面放哨真是麻烦啊……」
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我和零停下了脚步,静静放下了神父。
用肢体语言告诉零原地待命后,我放低身体偷偷靠近了传来声音的方向。
从灌木的缝隙间看到了提灯的昏暗光亮。
「没办法的吧。我们可是袭击了『圣女大人』。讨伐队什么时候来都不奇怪。不好好放哨的话,全员都会被杀」
另一个声音一边很冷似的哈着热气一边应道。也是男人。然后,不论哪个声音都是听到过的——是拐走丽娅的强盗。
一个是大高个,另一个则是矮胖矮胖的。
安静地拔出刀,保持着低姿势靠得更加近了。盯上的是高个子的那个。身高差太大的话不好抓。
接近到了动一下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强盗们没有察觉到我的样子。
——果然,还是纯小白么。
也不忍心就这么杀了。今天就手下留情一点吧,也顺便为上次让他们受伤而道歉。
「即使不被杀,终究还是会死……像赛科特一样,反正都……!明明这样放哨还有意义么」
「蠢货!你弱气个啥啊!你的刻印只有一个,我可是有三个啊!头儿会想办法的。现在总之闭上嘴放哨」
「——是啊。所谓放哨,还是再认真一点比较好」
打了声招呼后,我便冲向高个子的强盗用刀子抵住了他的脖子。刀刃浅浅地切入了肉里,冲上喉头的惨叫止在了喉咙里。
与此同时,没被抓住的那个强盗拔出剑,用提灯指向我叫到。
「你是谁——什么人!?」
「我只是个路过的佣兵。也不是头一次见面了。繁琐的自我介绍就免了吧」
我依旧用刀子抵着强盗的脖子,将拉得很低的兜帽脱了下来。用提灯照亮我的连后,两个强盗同时『啊』地发出了惊叫声。
「你是——那个时候的兽化者……!阿克迪奥斯的魔女的手下么!」
果然是被当成这样了啊。我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说了你们可能也不会相信,但那是误会。我是希望——」
和平对话的。我正想这么说,口哨声就盖过我的声音响彻了森林。小个子的那个强盗吹响了口哨。然后——
「敌袭!敌袭啊啊啊啊!敌袭——!」
一边扯起嗓门喊着一边拿着提灯冲进了森林深处。
就不关心人质的性命么?这也实在是抛弃得太干脆了吧。
见我哑然,被抛下的强盗痛苦的摇晃着肩膀。
一瞬间以为他是在哭,但在注意到他是在笑后,我更加愕然了。
「愚蠢的混账怪物……!人质根本没有意义。为了保护同伴的话,我死了也无所谓!来啊!要杀就杀!才不怕,我才不怕……!」
明明因为恐惧而面色铁青身体还在咔嗒咔嗒地颤抖,真亏他能说出这么勇敢的话。
就算在这里牺牲一个人,也要让城寨里的人知道有危险——么。
虽然是纯小白,但挺团结的。
看来是有点小看他们了。然后那个感想,在一瞬间之后就变成了『看来是小看过头了』。
森林深处逐一点起了灯火。
那些灯火像是奔跑一样逼近这边,又 从一点像蜘蛛的网一样向周围扩散。转瞬之间,我就被炫目的大量灯火围了起来。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被包围——」
面对一转夜晚黑暗的炫目灯火,我不禁低下了头。
从近处传来了鸟的——非常巨大的鸟的振翅声。
跟着就是拉弓的声音——我将受伤的强盗推到树阴里,凭着直觉趴到了地面上。射出的弓矢划过了一瞬之前我的头所在的地方。
抬起头来,我终于注意到了灯火的真相是掉在森林里的一片提灯的火焰——
似乎是用沾了油的绳子连接提灯,只要用绳子点火就会像导火线一样点燃全部提灯的伎俩。
也就是说,并没有被包围。从气息上来判断对手只有一个人。
「头儿!这家伙是魔女手下的佣兵!就是这家伙和神父一起妨碍了我们的计划!不会有错!」
被放开的强盗藏在树阴里喊道。明明我都特意放走他了,真是不知感恩的家伙……真该拿他当肉盾。
我一边在内心谩骂,一边定睛看向刚才箭矢飞来的方向。
被称作头儿的存在——强盗们的头目么。
但是提灯的光太过耀眼,从这边看不到他的身影。我冲入树阴,一边警戒着被弓箭追击一边朝天吼道。
「给我等一下!这是误会!我只是来对话的,并不是来袭击你们——」
「是不是误会先揍一发再说——这不是你的作风么?」
听到从头上降下的声音,我皱起了眉头。
听过的声音。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过的台词。
迪奥在港口都市伊迪亚贝尔纳被强盗袭击时,我对说着『是误会』逃走的兜帽男说了和刚才完全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