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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将匕首深深刺了进去。
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蠢货!在想什么——」
像是要盖过不禁喊出来的我的声音一样,以萨娜蕾为中心打着转的烟雾块伴着暴风炸裂,从地下室溢出直冲到了地上。
突然安静了下来。
挣扎般地蠢动着的尸体也重返沉默,正在我以为萨娜蕾的魔法失败了的下一个瞬间,我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
刚才还只是蠕动的尸体——站了起来。
腐烂的肌肉,朽蚀的骨骼。我完全不能理解尸体是怎么靠那些站起来的。但尸体确实是站了起来,然后像外行摆弄的提线木偶一样跑了起来。
就这样猛地撞向了隔开我们和房间的铁栏,从喉咙深处挤出了连呻吟都算不上的声音。
我不禁后退,这时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景不搭调的快活笑声响彻了地下室。
「做到了!我做到了!动了,动了!何等美妙!尸体站起来了,在走路!」
是萨娜蕾。
倒在魔法阵中央的萨娜蕾颤抖着肩膀笑了出来。
胸口插着刀,留着大量血笑着的样子,比起会动的尸体还要晦气骇人。那是一般会当场死亡的伤。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魔法……!你好好看看!这些会动的尸体哪里有生前的意志了?不就只是依靠着被深深的憎恶行动的木偶而已么!」
「为了什么……?别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因为能做所以做了啊……!因为有理论所以就创造了新的魔法!而且我证实了……证实了『那位大人』创造出的美妙魔法,我能够使用!」
『那位大人』是十三号在<;零之魔术师团>;里的称呼。<;零之魔术师团>;的人将不愿现身,隐藏真实身份的十三号成为『那位大人』。
「『魔法药』加上『那位大人』……?难道说,幕后真的是十三号那个混蛋!?」
「不可能!十三号会藏穴去了。他到了现在来克莱昂共和国撒下混乱的火种到底能有什么好处!」
不可能,零断然说道。
但是那么一来,萨娜蕾所说的『那位大人』又到底是——
啊啊,萨娜蕾这样叹息道。
「我并不是没有魔法的才能……只是无法使用『零之书』上有的魔法而已……全部都正如『那位大人』所说。这样一来我也就加入了魔法使的行列——这样,我也能为『那位』派上用场。能够去向『那位』身边」
地下室的地板再次放出光芒。淡淡的光包裹着萨娜蕾的身体,那耀眼的光芒迷住了我的双眼。
这幅光景我有印象。之前我也曾站在那光中。
「——竟然是……强制……召唤!?」
零愕然地喊道。能够使用强制召唤的,应该只有十三号和零的师傅而已。并且零的师傅已经被十三号杀了。
那样的话,想要将萨娜蕾强制召唤去某处的便不可能是十三号之外的人了。
虽然已经看不见被光包裹着的萨娜蕾的身影,但就算如此她的声音也还是对我们说道。
「作为对兽化者之血的回礼,告诉你们一件好事。<;零之书>;是由四章构成一册的。我当然写了每一章的抄本。但是,我带入克莱昂共和国的,只有守护之章的抄本——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难道说,零的声音颤抖着这样说道。
「难道说,分开写了么……?把『零之书』记载的四章,分别写成了不同的书么?这是为了什么!那些现在在哪里!」
萨娜蕾的声音嗤笑着。
「一切都以我等<;不完全的数字>;的崇高意志为准则——对了对了。不知圣女大人可还安好?但愿她不要被会动的尸体袭击了呢」
魔法阵的光辉消失,同时萨娜蕾的身影也消失了。
然后萨娜蕾留下的话,让我感到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厌恶感。
萨娜蕾的魔法——死灵术。
要是其效果不仅在于地下室呢?
「糟了——圣女,快逃!」
突然,肩上的零喊道。
「佣兵,赶快回这边来。迪奥他——!」
我肩上的猫身体一僵,掉了下去。我慌忙地打算接住它,它就立刻动了起来,一看见我就『呼——』地威慑着跑上了楼梯。
我跟在它身后冲出地下室出到后院的瞬间,便惊愕地停了下来。
后院里——有什么。
那个以不灵活的提线木偶般的动作夸张地摇着上半身,踏出了一步。响起了啪叽一声水声。那就像湿抹布打到地上的声音一样。
瞬间,渗出了冷汗。
——要是萨娜蕾的死灵术的范围,不仅止于地下室的话。
要是阿克迪奥斯岛上全部的尸体都动了起来的话。
宅子背面的湖里到底沉有多少尸体,我很清楚。那可不止十多二十个,是无数腐烂的尸体们——
我抬起头来。展现在我面前的光景,恐怕会在我之后一段时间的梦里看见吧。
一个大宅的领地,和隔离外界的墙上,到处都群集着挂着腐肉的尸体们的——恐怖的噩梦。
第三卷 阿克迪奥斯的圣女 下 第十二章 圣女的奇迹
1
大宅的各处都开始爆发出了惨叫声。
毕竟单是一个都足够恐怖的『会动的尸体』,聚成一团雪崩似的冲了进来,这么混乱也是在所难免。
「尸体……尸体在动!」
「不行……这些家伙,再怎么砍都——!」
绕到宅子正门,看到几个卫兵被尸体包围了。恐怕是听说圣女的宅子被兽化者袭击而聚集过来的卫兵们吧。
尸体的数量是四——不对,五个么。
有一个没有下半身的尸体在地上爬着,我还没来得及感叹『散架了还能动』有多么毛骨悚然,足以让我呕吐出来的嫌恶感就已经涌上心头。
爬在地上的尸体缠上卫兵的脚,就这样咬了上去。
「咿,呀……呀啊啊!不,不要!不要,住手!」
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狂乱地挥着剑。其他卫兵也纷纷被尸体抓住,仰倒下去发出了惨叫。
——这些家伙还要吃人么!
看来现在已经不是躲着卫兵们的视线行动的时候了。
我拔出剑跑到正门,由下至上全力用挥剑看向了抓住卫兵的尸体的胴体。
在湿布和腐肉中,我感受到了击碎骨头的手感。
顺势将剑挥到了底,于是数具尸体被一举华丽地击飞,倒在了地上。
将尸体从因为被咬了脚而叫唤的卫兵身上甩开后,总算先确保了退路。
但是当然,卫兵们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好转。因为会动的尸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出现了拿着武器的兽化者。
「啊……啊,啊……救,救命……!」
我便强行把一个瘫倒在地的卫兵拉了起来——在他喊出『救命啊』之前。
「带上留在这里的人逃到教会去!」
「啊……?咦,啊……逃……?」
「教会的话应该是石造的,门也很结实。没那么容易被破坏的吧。圣女我去救。别磨蹭!——快走!」
毕竟似乎还有神的加护啊,我对卫兵甩下这句话后便冲进了大宅。
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生猛到要在这种情况下来抓我吧。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会吃人的尸体面前也鼓不起勇气。
我穿过玄关大厅,冲上了大阶梯。顺带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尸体堵到了一楼的窗前。
「为什么会想要进房里来啊,那些家伙……!」
难道这里有吸引尸体集团的谜之物品么?总之,很担心零和丽娅——然后还有迪奥。
很幸运,宅子里几乎没有人影。刚才我追萨娜蕾的时候,没有战斗力的佣人们都已经离开宅子避难了吧。守卫宅邸的卫兵似乎也因为追击卡尔率领的佯攻部队而被调走了很多。
多亏了这种状况,我能在没和任何人遇见径直前往丽娅的寝室。但是寝室的门大开着,看了看里面,发现谁也不在。
不出所料,本来应该躺在床上的的迪奥的尸体也消失了。
「可恶,到底去哪了……!」
虽然大概是藏在哪了,但由于尸臭太重鼻子不奏效。虽然试着看能不能听到四处逃窜的脚步声,但宅子里没有人的气息,沉静得渗人。
只听到从楼下传来的尸体集团的动静和呻吟声。
——藏到哪去了?
我想着会不会留有什么痕迹,环顾着走廊。于是我在走廊的尽头,发现了一个掉在地上的小包。冲过去建起来一看,注意到那个包上别着坏掉的胸针。
「这是……」
是我送给零的胸针。那么这个毫无疑问就是零的包了。似乎是肩带断了,才落在了这里。从切口来看,似乎是被谁用利器攻击了。
「……尸体还能用武器么」
我抬起头,看见了眼前的门。记得之前被带着参观宅子的时候,听说过这前面是书斋。那扇门的把手上,沾着血痕。虽然已经变色,但还没有干,散发着湿润的光泽。
我打开门,踏入了里面。
没有照明,月光透过窗子撒了进来。
看到被那月光映照出的小小背影,我僵住了。
漂亮的跑腿小工的服装,加上被强烈的阳光晒伤的茶色头发——还有他手上握着的,据说是父亲遗物的宽幅匕首。
「……迪奥?」
我不禁开口道。
本来看着书斋深处的小门的迪奥的身体,转了一圈朝向我。
「可,恶……居然——!」
没了血色的脸上,挂着明明没有生气却转来转去的双眼,舌头从半张着的嘴中垂下,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怎么都无法说是人声。
这是尸体。
就算站着,在动,这样的东西也不能说是迪奥。
厌恶感化作吐意涌了上来。我按住嘴,迪奥高高架起了刀。
「住手……拜托。停下来……!」
我后退了。
但在下一个瞬间,过去曾是迪奥的那具尸体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唤声,拿着刀向我冲了过来。
——没能瞑目吗。
还是说是在恨着我?
因为我抛弃了你——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说不定不应该避开他的攻击。无意之间,我架着的剑的剑尖垂下碰到了地板。
在那个瞬间——
「别被迷惑了佣兵!在那里面的不是迪奥!」
听到零的怒吼声,我回过神来提起剑。紧接着,从剑尖处感受到了沉重的冲击,我瞠目结舌。
迪奥从正面撞上了我的剑。那是根本没打算躲开的动作,根本不把剑放在眼里一样的势头。剑幅很宽,且并不是非常锋利的剑深深刺入了迪奥的腹部,就算如此,迪奥也没有停止向我前进。
「开……玩笑的吧。喂……住手,别再——」
迪奥用力踩着地板,走向我。于是剑尖刺穿了迪奥的腹部。我忍受不了贯穿小孩腹部的触感,放开了剑。
由于剑的重量而踉跄的迪奥就这样仰面倒了下去,手中握着的刀掉到了地上。
「迪奥!」
我慌忙扶起他,拔出贯穿他腹部的剑丢到一边。瞬间,迪奥将嘴张大到下巴要脱臼的地步咬向了我的脖子。
没有疼痛。小孩的咬合力无法伤到被厚实毛皮覆盖的我的皮肤。
就算如此,那力量也强到简直像是还活着一样。
就算怀里的它冰冷而僵硬,无论怎么想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具尸体——
正因为如此——
「——结束了,佣兵」
在听到零的声音,迪奥的身体一抖,然后就再也不动了的时候。
我有种迪奥被零杀死了的感觉。
2
我抱着不再动弹的迪奥的尸体,唯有呆然地瘫坐在当场。
但是。
「抱歉……」
听到零的那句话,我忽然回到了现实。
抬起头来,只能看到用兜帽遮住脸的零的嘴角。咬紧的嘴唇显得很红,是因为渗出血来了么。
「用魔法能杀人,用魔法甚至还能操控死者……明明本来是为人谋利的魔法,现在却使人因为它而被玩弄——全都是吾辈的错。要是吾辈没有写下<;零之书>;……」
抱歉。零再次吐出的谢罪之辞显得痛苦而沉重。
但是,那一点都没有打动我的心。
我曾无数次对零说『不是你的错』。
告诉她她想多了。告诉她她没有必要扛起责任。
如说那些是发自真心的话——
为什么现在我却,如此憎恶零。
站在旁观者立场上说出的,事不关己的大道理。每次都对我的话回以『这是两码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