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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坤伉俪双双出面相请,一时沉吟不定。半晌,她问:“阿丽,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邓丽君的心情很复杂。几天来她在“五月花”演唱因有林振发等一批商界友人的捧场,几乎每场都演得很顺利。当地的报纸连篇累续地报道她在吉隆坡演出的盛况。这种成功感曾使邓丽君每日沉浸在无限的快乐中。特别是当她的目光偶与坐在台下的林振发相碰时,她的心中便会涌起感激之情。邓丽君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每晚都喜欢早早登台,在喝彩与掌声中她又总是留连忘返,想多唱几首歌以延长时间。但是,邓丽君又在抑制着自己感情潮水的奔涌,她认为自己应该永远忠于朱坚,虽然他已经英年早逝,虽然她与朱坚之间还仅仅是恋人的关系。邓丽君产生了既想多见林振发又想远避林振发的复杂心态。当刘季珊将请柬双手捧送到邓丽君面前的时候,优柔寡断的邓丽君心中更加为难了。
“你答应下来了吗?”赵素桂问。
“没有,我没有答应,”邓丽君摇了摇头,对母亲说:“我对刘老板说,谢谢林子坤老先生的好意,但是我的母亲一般是很少赴宴的、这件事我不能先替母亲答应,我要在征得母亲的同意后才能作出回答。”
“不行!”赵素桂听了邓丽君讲完了刘季珊相请的经过,她蹙眉沉吟片刻,说道:“阿丽,我们不能这样无礼。林子坤是吉隆坡德高望重的商界巨子,他们夫妇主动设宴来请我们,却之不恭。再说林振发为了听你的歌,情愿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这本身也是一种很真诚的善意。不论今后你与林振发是否能够发展感情,这次酒宴我们无论如何也该去的。阿丽,人家这么热情,我们在礼貌上也要有个回应才是呀!”
“这……好吗?”邓丽君心乱如麻。平心而论,她自然非常希望母亲能与她一道去赴林家的宴请。然而这一步迈出去,将意味着什么呢?邓丽君的心里是非常非常清楚的。
“这样没什么不好。听我的吧,阿丽!”在最关键的时候,赵素桂的话很起作用。邓丽君见母亲的决心已定,只好点头应允了。
次日中午,在吉隆坡的帝国大厦26楼,林子坤伉俪精心摆设了一桌酒席。带大的餐桌中央是一座玲瑰花塔,两鬓斑白的华侨巨商林子坤彬彬有礼地对坐在首席上的赵素挂、邓丽君母女说:“邓太太,我们听说邓家的祖籍在河北大名,恰好也是我们林家的同乡。我的祖辈是在天津发迹。所以,我特别为邓太太和邓小姐点了一桌家乡菜。这是五品大虾,这是水晶鸽雏,这是河北特有的鹌鹑汤……来来,请随便用。”
赵素桂连声地应诺着,她一边接过主人递来的一杯红色洋酒,一边静静地打量林子坤伉俪和坐在一旁静默无语的林报发。她感觉到林家虽为马来西亚的富豪,但却人人忠厚热诚,全无那种令人厌恶的商人角黠,这使赵素桂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暗暗地庆幸女儿将要有一个幸福的归宿。
“邓小姐,我们全家都喜欢你的歌儿。早在你第一次来吉隆坡演唱时,我们振发就买到了你所有的唱片,后来又得到了邓小姐在新加坡演出的全部录像,我们全家又听又看,真想不到你人美歌也美。今天能在这里宴请到你,也是我们林家求之不得的事呀!”年过半百的林母生得富态端庄,她小心翼翼地为坐在身边的邓丽君布莱。如花似玉的邓丽君近在咫尺,似乎比她从前在录像带上所见到的还要妩媚。林夫人从看到邓丽君的第一眼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她,她没有料到儿子会有如此的好眼力和运气。
“谢谢林伯母。”邓丽君平生出席过各种规格隆重的酒宴,可是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紧张。如果说此次赴宴之前她对林振发已有了一定的好感,那么今天当她坐在林振发父母设下的酒宴桌上,心中更有一种自家人相聚的亲切感。她感到无论林子坤还是林夫人,都是善良热诚的好人。邓丽君的心里暖暖的,她很欣慰。她在林母的盛情劝说下,举杯抿了一口酒,粉嫩白皙的面颊登时泛红了。
“邓小姐,从很早以前我就注意搜集您的唱片、录像带和刊登您照片的报纸杂志了。”一直显得很拘谨的林振发举杯向赵素桂和邓丽君祝酒。这位在东南亚商界驰骋拼杀的青年商人,在邓丽君母女两人面前显得有些紧张。林振发感到邓丽君实在是光彩照人,她的美丽是天然的,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痕迹。在东南亚经商的几年里,林振发的足迹几乎踏遍了世界上所有国家,名姝佳丽,所见无数,但是林振发觉得只有邓丽君才可以真正征服他。
林振发说:“邓小姐的歌声可以让商界上那些驰骋拼搏的人找到温暖。有时我难免有心灰意冷的时候,在这时我如果能听一首您唱的歌儿,我心中的烦恼便会立刻烟消云散了!所以我一直将您的唱片放在身边,不管走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我都能听到邓小姐的歌!”
邓丽君的双颗一下涨红了,她有些羞涩,也有些窘迫。邓丽君那双漂亮的大眸子偷偷地瞥了林振发一眼,就急忙将头垂下了。
“来,吃酒吃酒!”林振发与邓丽君在酒席上的一颦一笑,早已被林子坤夫妇看在眼里。他们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今天的聚餐,很可能就是两位有情人开始新生活的起点。林子坤高兴地为赵素桂斟上酒,说:“邓太太,我们为您有这么好的女儿而高兴!”
“谢谢!”赵素桂也从内心里希望女儿从此找到理想的归宿。林振发无论从事业还是人品上都是无可挑剔的,她期盼着女儿和林振发能彼此钟情。
自那次聚餐以后,林振发觉得他精神上的畏怯感倏然消除了。
母亲告诉他:“邓小姐真是个绝好的人儿。无论是人品、姿色和才气都是东南亚绝无仅有的,你为这样的人就是付出任何的代价也值得。如果你想娶她,你就应该拿出男子汉的胆量来!阿妈支持你!”
有了通情达理的母亲关照与指点,林振发决心更加投入地去追寻爱情。为了能够很好地利用邓丽君在马来西亚停留的有限时间,林振发暂时将所有的产业都交给总经理代管,以便每天与邓丽君朝夕相处。
白天,林振发有意地为邓丽君安排一些社交活动。夜晚,他照旧场场不误地前往“五月花”听歌。渐渐地,邓丽君那种拒人于干里之外的冷漠不见了,并且接受了他频繁不断的邀请。
“邓小姐,我们家虽然祖籍天津,可是到了我祖父那一辈时却来到了广东的番禹落户。”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林振发邀请邓丽君驱车前往按城。这里是马来西亚仅次于吉隆坡的第二城市,摈城的商港独具特色。蔚蓝无垠的大海令人神往,海港上往来穿梭着一艘艘大小商船,在桅墙如林中依稀可见日本、美国、加拿大等国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舞。林振发和邓丽君乘坐着一艘小游艇,在碧波层层的大海中破浪疾驰。雪白的浪花在艇舷的两旁飞溅而起,一阵阵湿润的海风迎面吹来,邓丽君静静地坐在游艇的前头,倾听着林振发倾吐心曲。
“当年大批劳工被当成‘猪仔’卖到南洋时,我的祖父也在这批凄惨的华工中。他在马来西亚先种橡胶,后来又被主人拉去开锡矿。直到我父亲这辈上才成为有人格有自由的华裔商人,这就是我们林家的历史。说起来,我们林家与你们邓家早年都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林振发深有感慨地说。
邓丽君凝视着远方,她那恬静姣好的面容仿佛是一座圣洁高雅的大理石雕像。林振发向她诉说林家初来南洋打工时的苦难历史时,她的脑际里也浮现出另一幅图景。她在童年时随父母住在云作县龙岩村时,不是也如林振发祖辈那样,过着极为艰难的日子吗?看起来她与他一样都曾经是穷苦人家出身啊。
“邓小姐,听说你刚出道的时候经历了许多坎坷与磨难?”林振发见邓丽君与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以沉默相向,他就猜到邓丽君尽管很钟情于他,心里还是难免留下难以解开的疙瘩。他就转了一个能够让她开口的话题:“当初你第一次来香港演出时,还很年轻,可是香港的著名影评家邱山就对你有了很高的评价,说:”这女孩子,绝非池中物。‘这可是真的?“
邓丽君嫣然一笑。这是很难得的笑容,邓丽君在朱坚死后的很长时间都是郁郁寡欢的,特别是在像林振发这样的年轻男子面前,邓丽君更为矜持自重。她说:“林先生不要听那些溢美之辞。其实我自己知道我的天分很平常,逐渐地唱红了,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因为我与那些歌迷们有缘分,所以他们就喜欢听我的歌儿。譬如林先生也是与我有缘的,否则我们是不会走到一起来的。”
林振发见邓丽君回答得如此随便,内心越加敬重她。他说:“歌手和歌迷之间有缘分是对的。可是我不能赞同您的说法,您从一个无人知晓的小歌手几年间就唱得红遍东南亚,如果没有很高的天资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注意到,港台的女歌星很多,有些人甚至比你出道还早。譬如陈美龄、徐小凤、甄妮等等,她们的歌曲也都很好听。但是像您那样深入人心,恐怕除您以外再无任何一人可比了。尤令我感到可敬的还不仅仅是您的歌儿,而是您的人品。”
“千万别这样说,我很不好意思……”邓丽君羞极,急忙双手掩面。
一股激流打来。
浪花飞溅。
小游艇在浪花中穿越而过。林报发用帕子拭去脸上的水珠,解嘲似的笑笑说:“邓小姐,我绝不是在无聊地吹捧。我是说您有了今天这股辉煌的成就却丝毫也不骄傲,这难道不是一种好品质吗?”
邓丽君不语。
小游艇前又一股浪花飞来,在邓丽君面前激起一片朦胧的水雾……
林振发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邓丽君要到了。他抬腕看了看表,走出了他包租的豪华客房,径直地朝昆仑厅走去,他将在昆仑厅的雅间里与邓丽君共进早餐。就在他刚来到电梯口时,电梯内轻盈地闪出一位轻盈娴雅的姑娘,她正是邓丽君!
第五章 扯不断的情丝万线
从吉隆坡到东京——隔不断的相思苦1978年暮春的一个上午。
一辆奔驰牌轿车疾驶在通往日本有名的阿苏山的柏油公路上。坐在小汽车里的是从东京赶来的马来西亚华人客商林振发。他是第一次来到日本偏远的山区。阿苏山作为最大的活火山口,多年来吸引着来自东南亚各国的游客。商务繁忙的林振发如果不是得知邓丽君住在阿苏山下,他是绝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果然是火山遗迹啊!”林振发从车窗往外张望,只见柏油公路的两旁均是一排排的黑色岩浆所凝固成的巨大波浪。远远望去宛如起伏的黑石海洋,据为他驾驶汽车的日本司机说,阿苏山在2000年以前曾经有过一次巨大的岩浆喷发。当时是在夜间,阿苏山的火山口喷发火红的岩浆,吼声如雷,炽热的红色岩浆不断地从阿苏山的顶端喷发到夜空上去,再呼啸着跌落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
火山迸发后,那些红色的岩浆在冷却后变成了纵横交错,状如巨蟒的黑色海洋,从此成为日本的一大自然景观。林振发望着公路边一望无琅的起伏黑液,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林先生,我在阿苏山等着你。为什么要到距东京那么远的乡下来?一是我感到城里太闹,我在东京好不容易录制了一张大碟,现在我很累,为了安静,就独自到阿苏山来了。到这里来的第二个目的,是想请你也到这里来,我想让你开开眼界。你一年中难得有游山玩水的雅兴呀!你为什么不可以到阿苏山来陪陪我呢?”邓丽君很好听的声音使林振发心旷神始。昨天下午他从曼谷飞抵东京的羽田机场,来到新宿的酒店下榻后不久,就与住在干叶的邓丽君用电话联系。林振发刚一接通电话,就听到邓丽君银铃般的笑声,这久违了的笑声似乎很悠远,又感到说不出的亲切。两位分别了半年多的情侣在电话中亲密交谈了七八分钟,邓丽君说:“许多话明天来到阿苏山后再说吧!”林振发急忙应允:“好吧,我明天到阿苏山去见你。从前报纸上常说你的行踪很神秘,飘忽不定,我还以为是媒体在故弄玄虚,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了!”
林振发挂断了电话,他独自倚在豪华的套间席梦思床上无法入睡。房间的灯熄灭了,在漆黑中他可以望见落地窗外那黑黝黝的林立楼群与那些闪闪烁烁、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林振发很想强迫自己睡个好觉,以便明晨早早赶路,与他日夜思念的邓丽君单独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