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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葛学瑾恍然若悟了的,点点头道:“爹明白了,你师父每次都是跳墙来去的。”
姑娘点头一笑道:“对了,她老人家每次都是在更深人静的时候,由后花园那边无人的地方越墙来去的,所以,葛兴他根本毫不知情。”
经过这样一解释,葛学瑾当然不能不相信了。
于是,他点头微笑地道:“爹相信你的话了,不责怪葛兴就是。”
姑娘嫣然微笑了笑,话锋忽地一转,道:“您现在总该相信女儿和兰儿,可决不是那一点不如男孩子强,柔弱无用的女孩子了吧!”
葛学瑾点点头,高兴的捋髯一笑,道:“不错,照这情形看起来,你和兰儿不但确实比男孩还强,而且,还强得很多很多了。”
姑娘明眸陡地一亮,道:“那么,爹,您是已经答应女儿的请求了!”
葛学瑾脸上高兴的笑容,蓦然间消失了。
他双眉深锁,望着爱女缓缓说道:“凤儿,你虽然练有一身武功,比男孩子还强,但是,爹认为,女孩儿家出门远行,总是不大妥当。”
姑娘道:“爹,这么说,您还是不肯答应了。”
葛学瑾道:“凤儿,爹不是不肯答应你,而是”
姑娘截口道:“爹,您不肯答应就算了,也不要而是什么了”
话锋一顿,忽地正容朝葛学瑾躬身一礼,道:“爹,女儿回楼上去了!”
兰儿也向葛学瑾躬身一礼,随在小姐身后,主仆二人,莲步姗姗,袅娜娉婷的向大厅屏风后面走去。
葛学瑾不由微微一怔,但,旋即发觉这情形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突然,他脑中陡地闪过一点灵光,暗道:“不妙!”
于是,他连忙大声喊道:“凤儿,你回来。”
姑娘闻喊,莲步微停,回首问道:“爹,您可是转变心意了。”
葛学瑾咳了一声,道:“凤儿,你且回来,我们再说好不好?”
姑娘缓缓转过娇躯,和兰儿走回原处默然站立着。
葛学瑾道:“凤儿,你先坐下来。”
说着,他自己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姑娘没有说话,默默地在葛学瑾斜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兰儿则默默地站立在姑娘身侧。
父女俩,默默地斜对的坐着。
女儿,她已决心不再开口多说什么。
父亲,则在思考着如何措词,怎样说法才好。
大厅中,空气显得有些异样的沉寂,沉寂得使人难耐。
时间,在悄悄的消失,沉寂也愈来愈使人感到难耐而忍不住。
终于。
做父亲的葛学瑾开了口,声音有点干涩的道:“凤儿,关于这件事情,爹也不想再拦阻你了,爹很明白你的心意,如果真要再拦阻你,便是逼着你不辞而行。”
姑娘款款地道:“爹知道就好了,女儿已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葛学瑾忽然轻叹了口气,道:“是爹平时疏忽了你,今天爹这才发觉,你外表虽然很文静柔弱,内里实在比个大男人还要刚强”
语锋微微一顿,接道:“你哥哥,他要是和你一样就好了,可惜他刚强外露,太粗太直,比起你来不如你太多太多了。”
姑娘微笑了笑,道:“爹,哥哥那样的性情有什么不好,一根直肠子通到底,说什么就是什么,刚强粗豪,那才是昂藏七尺,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质,比起那些个心机深沉,别具城府,深藏不露,内怀阴诈的人强得多了。”
葛学瑾听得心中不由暗惊的忖道:“这丫头,平常虽是沉默寡言,但,听这等口气,对于人的性格见解,倒是很有道理,很世故得很呢”
于是,他点点头道:“凤儿,你这种见解虽然很有道理,不过,爹认为一个人,总还是应该含蓄点儿好,太过刚强暴露粗直,是很容易受损折的。”
姑娘粉首轻点了点,道:“爹这话的意思女儿很明白,也就是俗语所谓:‘过刚则易折’,不过哥哥他和一般刚强粗直的人不同。”
葛学瑾问道:“怎么不同?”
姑娘道:“哥哥对人对事热诚好义,爱朋友,喜欢帮助人,令人敬佩,所以,他性情虽然稍嫌刚强了点儿,但是,对他是无碍的。”
葛学瑾不说话了,他觉得爱女无论是智慧、见解,都似乎比他自己还强,比她哥哥,那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对于爱女,他已打从心底产生了佩服!
姑娘话锋一转,又道:“爹,您既已答应女儿的请求,如果没有其他什么吩咐的话,女儿想早点回楼上去收拾些随身应用的东西,好准备动身了。”
葛学瑾笑道:“凤儿,你且别那么急好么?”
姑娘道:“爹,并不是女儿”
葛学瑾忽然向姑娘摇摇手,阻止住姑娘未完之言,缓缓说道:“凤儿,爹虽已不想再拦阻你,不过,却也有个条件。”
姑娘道:“什么条件?”
葛学瑾道:“等你哥哥回来,商量一下再走。”
姑娘秀眉微微一皱,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葛学瑾道:“今天不回,明天一定到。”
姑娘眨了眨眼睛,问道:“可是哥哥已先派人送信回来过了?”
葛学瑾道:“昨天晚上接到的信。”
姑娘微一沉吟,道:“说实在话,爹,您可是想要哥哥劝阻女儿。”
葛学瑾摇首含笑道:“凤儿,你别误会了,爹没有这个意思,爹只是想”
姑娘接道:“怎样?”
葛学瑾道:“爹想要你哥哥陪同你们一起走一趟。”
姑娘忽地一摇头,断然地道:“爹,女儿不同意。”
葛学瑾道:“为什么?有你哥哥同行照顾着你们,不好吗?”
姑娘道:“不,女儿自己会照顾自己。”
葛学瑾对这位爱女,已觉得毫无办法地轻叹了口气道:“凤儿,你”
突然。
大厅外面,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道:“葛良,爹在大厅里吗?”
葛学瑾神色欣喜的道:“凤儿,真巧,刚说到他,他就回来了?”
他话声甫歇,大厅门外已像一阵旋风似的走进一个身高七尺,虎背熊腰,浓眉环眼,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大汉。
他,名叫葛飞鹏,是葛学瑾的独生子,也是玉凤姑娘的哥哥。
葛飞鹏一走进大厅,虎目一扫,立即大踏步走向葛学瑾面前,倒身下拜道:“孩儿叩见爹爹,孩儿远离膝下,未能晨昏侍奉,望爹爹原谅孩儿不孝之罪。”
葛学瑾脸色一沉,道:“鹏儿,你还懂得不孝之罪么!”
葛飞鹏生性至孝,一听葛学瑾这等口气,不禁连忙叩头惶声说道:“爹爹请别生气,鹏儿这次回来,已决定留家半年,侍奉爹爹,不再出门了。”
葛学瑾脸色稍霁地“哼”了一声,道:“你起来吧!”
葛飞鹏道:“多谢爹爹。”
说罢,又叩了个头,这才挺身站起,垂手肃立在葛学瑾身侧。
葛学瑾望了这位外貌粗豪,雄威凛凛的独子一眼,不由微微抬头,轻叹了口气,温和着语气,说道:“鹏儿,你坐下吧!”
葛飞鹏道:“不,孩儿这样站在爹爹身边很好。”
葛学瑾眉头微微一皱,沉声叱道:“叫你坐下就坐下,啰嗦的什么!”
葛飞鹏心中不由暗道:“爹爹今天是怎么的了,脾气比往昔好像特别的坏”
他心里暗忖着,口中却连忙恭敬的答道:“是,孩儿遵命!”
说着,虎步斜跨一步,在旁侧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葛玉凤姑娘这才盈盈的站起娇躯,走近葛飞鹏面前,躬身一揖,娇声说道:“小妹拜见哥哥。”
葛飞鹏连忙轴起虎躯,哈哈一笑,道:“妹妹快别多礼,哥哥在外面闯荡,家中琐事有劳妹妹料理,侍奉爹爹,哥哥尚未拜谢妹妹呢!”
说着,正容抱拳拱手朝姑娘一揖,道:“妹妹请受哥哥一拜。”
姑娘连忙侧身再度躯身一揖还礼,娇声道:“哥哥快别如此,那不折煞妹妹么,料理家中琐事,侍奉爹爹,乃属妹妹份内之事,何劳哥哥相谢。”
接着,兰儿也移步上前躬身行礼拜见过公子。
葛飞鹏待妹妹回身坐下后,这才虎目微睁的望着妹妹,肃容说道:“妹妹,哥哥该恭喜你。”
姑娘不由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葛飞鹏的意思,轻声一叹,道:“哥哥,你已经知道了?”
葛飞鹏点点头,道:“哥哥就是因为得到了他回来了的消息,所以才特地急匆匆兼程赶回家来,一方面是拜见爹爹,一方面也是要见见他。”
姑娘道:“谢谢哥哥对妹妹的关怀。”
葛飞鹏笑道:“这还用谢吗,哥哥就是你这么一个妹妹,你的事情,哥哥我能不关怀么?妹妹,他好吗?”
姑娘凄然地点点头道:“他很好,只是”
语声微顿,又是一声轻叹,道:“哥哥,你已经回来晚了一步,见不到他了。”
葛飞鹏愕然一惊,急问道:“妹妹,他,他怎么了?”
姑娘淡淡地道:“他已经走了。”
葛飞鹏问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姑娘道:“今天早上天亮时分。”
葛学瑾突然插口说道:“他这一走不要紧,你妹妹也跟着要走了。”
葛飞鹏愕然一怔,问道:“妹妹要去哪里?”
姑娘接道:“我想跟踪他后面,看看他去哪里,做什么去?”
葛飞鹏猛然一摇头道:“那怎么行!”
姑娘秀目陡地一瞪,道:“为什么不行?”
葛飞鹏忽见姑娘秀目一瞪之际,寒光一闪即逝,心中不禁蓦地一惊,道:“妹妹,你”
姑娘截口道:“你什么?这家里,难道就是你一个人练成了一身武功绝学,别人就没有!”
葛飞鹏一听,心中顿然明白了,惊喜的道:“妹妹,原来你”
兰儿突然接口道:“公子,您看看那只楠木桌角就知道了,那就是小姐表演给老爷看的。”
葛飞鹏转眼朝楠木桌角望去,触目之下,心神不禁猛然一震,脱口惊声道:“碎石成粉功力。”
兰儿更正的道:“公子,那不是碎石成粉的功力,小姐用的是‘蚀物神功’。”
葛飞鹏突然兴奋非常的哈哈一声大笑,道:“妹妹,这么说,你是‘玉清师太’的弟子了。”
姑娘点点头道:“哥哥,你见过她老人家么?”
葛飞鹏笑道:“不但见过,而且还听她老人家说过,在金陵城中收了两个徒儿,只是没有说明姓氏,万想不到竟是妹妹和兰儿。”
姑娘也不由很高兴地笑问道:“哥哥,你的师门定必和师父她老人家很有交情了?”
葛飞鹏点头笑说道:“岂只是有交情,而且渊源极深”
话锋微微一顿,接道:“家师江湖人称笑和尚。”
“哦”姑娘秀眉微扬,轻“哦”了一声,笑道:“这真意想不到!”
葛飞鹏神色突然一正,虎目精光灼灼地望着姑娘问道:“妹妹,你既然身怀佛门上乘武功,在这几天中,想来一定已经摸清楚他的底细了?”
姑娘微微一怔,问道:“他的什么底细?”
葛飞鹏不禁诧异地问道:“怎么?妹妹你还不知道么?”
姑娘摇摇头道:“不知道。”
话锋一顿,问道:“哥哥,你可是得到他一些什么消息了?”
葛飞鹏点点头,道:“哥哥我也不十分清楚,不过,据手下人的报告,他可能也是武林中人,而且身份地位都很高大得出奇。”
姑娘眨了眨眼睛道:“哥哥,挑要紧的话,所谓‘可能’,是根据的什么理由?”
葛飞鹏点头道:“据手下人报告,他一回到金陵,当天下午就去夫子庙找了丐帮的弟子,第二天一早便去了丐帮金陵分舵,离开丐帮金陵分舵之后,接着又去了少林分支的大悲禅院。”
姑娘接道:“于是,金陵城中从来没有人请得动的大悲禅院的和尚,便被他以一颗价值万金的明珠的代价,请了出来,替他做了七天的佛事!”
葛飞鹏道:“哥哥我不以为那一颗明珠的代价,会真能请得动大悲禅院的方丈。”
姑娘明知故问的道:“那么说来,他很不简单了。”
葛飞鹏道:“这还不算,另外还有件不简单的事情。”
姑娘问道:“什么事情?”
葛飞鹏道:“从做法事的那晚开始,天德巷的附近四周,突然出现了很多的武林人物。”
姑娘心中不由一惊,道:“哥哥,所谓‘很多’,不知是多少?”
葛飞鹏道:“据说有二三十名。”
姑娘愕然了。
她秀目深锁,沉思了稍顷之后,目注葛飞鹏问道:“哥哥,你这消息,不可能有错吧?”
葛飞鹏肯定地道:“绝对正确。”
姑娘芳心念转,眨了贬眼睛,道:“哥哥,看来你人虽在千里之外,但,对于这金陵城内的一切江湖动态,你倒是了若指掌呢!”
葛飞鹏笑道:“妹妹,你应当明白,金陵是我的家乡,我能不特别关心家乡江湖人士的一切行动吗?所以”
话锋微微一顿,接道:“我多派了一些眼线在金陵城里城外,严密注意,随时传报,不管大小事情,我没有不知道的。”
姑娘笑了笑道:“如此,对于那突然出现的二三十名江湖人物,是何来历?干什么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