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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岩看到数字，惊讶地说：“只有这么少？北京潜力很大啊，有那么多的总部，上海都可以做到这么多啊。我建议这样，北京的潜力很大，就多加些任务，上海那边任务确实不少了，将任务减下来。怎么样？反正都是你的地盘，横竖都由你负责。”魏岩站起来提议。
周锐看看大家，觉得魏岩说得确实有道理，这样对上海的团队更公平一些。“好，那我们向陈总汇报吧。”
陈明楷坐在会议室中间的皮椅上，听着几个主管汇报的结果，一言不发，直到全部的方案全部介绍完毕，才开口说话：“北京的任务能完成吗？北京是我们下个季度的核心，如果不能把北京的各大总部的业务做起来，我们就不能算真正的成功。”他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很难。”周锐如实答到。
“但是可以用华东超出的部分来弥补北京的数字。”李朝东插言到。
“你以为我不懂你们的意图吗？我关心的是北京的业务，华东超出多少都不能弥补北京业务重要性，我们要想以后舒舒服服地活下去，就必须打开北京的各大总部的市场。我要用最强的团队帮我攻开北京市场，不折不扣地将北京的市场做起来。这个方案我不同意，你们再商量。”陈明楷说完看了一眼众人，离开会议室。
“老板什么意思啊？我糊涂了。”李朝东看到陈明楷离开房间才开口说话。
“老板是对的，北京的市场打开了，全国的市场就容易了，因为大型客户的总部用了我们的产品，就等于通过了选型，各个省的分支机构就容易了。我在上海深有体会啊。”周锐非常赞同陈明楷的想法，但是觉得这需要时间。
“最强的队伍？老板看中谁了呢？肯定不是我，我已经负责北京了，老板觉得我不行啊。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周锐，陈总想用你呀。”魏岩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将目光放在周锐身上。
“可我不是已经来北京了吗？”周锐知道陈明楷的风格，他总是不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让每个人表态，掌握了大家的想法之后才出击。
“是啊，所以我也不明白啊，老板什么意思呢？”几个人无言以对，呆呆地坐在会议室里，揣摩着陈明楷的说的每句话中的每一个字。
魏岩再一次请回了陈明楷，他站在会议室中间，目光烁烁地对着每个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我希望能真正地将北京的市场做起来，不想拿其他地区的数字来补。周锐，你来北京，就在这里，不要管华东的业务，也不要出差，你就踏踏实实地在北京帮我把这个市场做起来。”
“那华东怎么样呢？”周锐心中一跳，这个方案最自己十分不利，将最成熟的市场交出来去负责一个最难啃的市场，但是他明白这肯定是陈明楷早就想好的方案。
“让杨露负责华东，汇报给魏岩，”陈明楷心中已经有了成熟的方案。
周锐没有想到变成这样一个结果，心里突然觉得一阵迷茫，隐约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是陈明楷说得处处在理，到底怎么回事儿呢？他忽然意识到陈明楷、魏岩和李朝东都在看着他，等他表态。其他的主管们表情不一样，吃惊地睁着眼睛也看着他。魏岩和李朝东为什么一点都不吃惊呢？难道它们事先已经知道了？他们装得可真像啊。
“北京的任务已经一加再加了，现在已经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数字。况且北京的大型客户都被惠康扎扎实实地做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强来，这样不是送死吗？”周锐脱口而出。
“可是我们刚才不是都说定了吗？你也同意了。”魏岩指着白板提醒周锐。
“杨露什么意见？”周锐想到了杨露，她是自己的一手带起来的，应该不会愿意向魏岩汇报，这是自己唯一的理由。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好，我们打电话给杨露，听听她的意见，现在就拨。”陈明楷指着桌上的会议电话系统。
魏岩拨通电话，然后将会议电话系统移到陈明楷身边说道：“杨露，下午好。我是魏岩，陈总和周锐都在电话旁，我们正在谈任务分配和组织结构的调整，想听听你的意见。陈总，您要和杨露说话吗？”陈明楷摆摆手，示意魏岩继续。
“陈总想加强北京的销售，调整组织结构，要调精兵强将来北京。你有什么建议吗？”
“应该啊，需要我做什么呢？”杨露配合地说道。
陈明楷对着电话说到：“杨露，你上个季度带领上海的团队，超额完成了任务，公司非常欣赏你的表现，因此希望由你负责整个华东地区，并向魏岩汇报，然后带领大家继续向前冲。你能做到吗？”
“一定努力。”杨露答到
“周锐，你需要和杨露说话吗？”陈明楷看着周锐，周锐已经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向陈明楷摇摇头。
“好，就这样定了，今天下午宣布。”陈明楷大步离开会议室。
负责东北的销售经理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跟在周锐后面不停地问着“怎么会这样呢？你做得那么好，为什么区域和团队却越来越小了呢？”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没有人给他一个答案。
周锐离开会议室时手机铃声响起来，他看到是杨露的号码，他立即走进一小会议室用固定电话拨回去。
“周锐，你还是回上海吧。”杨露在电话中的声音缓慢，仔细地挑选着用词；“我上周去北京出差的时候，陈总请我喝咖啡，说我表现优秀，表示要提拔我负责华东地区，我问他你怎么办。他说已经有安排了，并且说组织结构还没有确定，因此让我不要讲出去，我答应他了。对不起，我当时没有告诉你。”
“你做得对。”
“你回上海吧，我去跟陈总讲，我还愿意跟你干。”杨露坚定地说。
“你应该被提拔，我也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推荐你参加相应的培训了，现在只是比我计划的早一些。这个职位很重要，一定要好好干。我既然已经来北京了，就要坚持下去，我现
在还能回头吗？”周锐听出杨露的不安，希望打消她的愧疚。可是安慰了她之后，周锐心里却越来越不安起来，华东地区被分出去，不能借助它承担销售任务，就没有可以依托的根据地，自己的侵扰策略行不通了，现在摆眼前的只有一条路：在竞争对手的战场上硬碰硬。
周三，上午九点十分
早上九点，周锐孤零零地坐在会议室里等着自己的新团队，开会的时间已经通知出去，可以没有一个人准时参加。凭这样一个没有纪律的团队能去面对以后的残酷竞争吗？周锐心中十分担忧。
“对不起，我迟到了。”会议门被推开，方威冲了进来后忽然发现办公室里空空荡荡。他放慢速度坐下来说道：“看样子，北京的规矩和上海不一样，这里迟到的人不用请吃午饭。”
“这样也好，你可以睡懒觉了。”周锐站起来，向他说道：“我去看邮件，等人来得差不多，叫我一声。”
半个小时以后，周锐回到会议室，北京的团队的成员稀稀落落地坐在会议室里，虽然已经在前几天的会议中已经见过面，周锐还是将每个人的名字写在自己的记事本上，避免认错人的尴尬。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在周锐离开北京调往上海的期间加入公司，只有坐在会议桌对面的崔芸以前曾经共事。崔芸刚结婚，显得比以前更要丰满很多，向周锐点点头。崔芸旁边是另一个女孩谢伊，两人关系很好，形影不离，谢伊与崔芸相反，有着挺拔细长的身材，一直没有向周锐看一眼，和崔芸小声地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崔芸和谢伊的业绩也很接近，总是不能达到目标，但也没有差到必须离开的地步。
与她们隔了一个座位，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肩并肩坐着，左边的名叫肖龙，周锐记得他的业绩曾经很好，但是最近几个季度一直垫底，他打开笔记本大脑正在看影碟。他旁边的叫钱世伟，是刚加入公司的新人。这两个人加在一起的销售额都不如华东区一个普通销售人员的一半。
李朝东仍然穿着那套皱巴巴地西服，正襟危坐地隔一个座位，在三个人的左侧，他的角度与周锐成四十五度的斜角。方威离开了紧挨着周锐的座位，坐在隔了一个座位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天花板。
“老李，你的部门的人呢？”周锐发现李朝东的团队都不在会议室。
“他们有项目在做，我就让他们不用参加了，我再转述给他们吧。”李朝东用很正常的语气回答，会议室的其他人都抬起头看着两个人。
“这是全体会议。老李你去办公室看看，将在办公室的都叫过来，打电话给其他的每个人，让他们来参加会议。”周锐对秘书说道，他不希望部门
之中有部门。
“可是我已经通知过了，让他们可以不用来。”李朝东双手撑在桌子上，声音高调地抗议。
“今天，我们要分配销售任务，我想请每个人到场。”周锐的口气没有妥协。
“办公室里的都来了，还有几个在路上。”秘书回到座位上，跟在她身后的是李朝东的几个销售人员。
周锐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任何失望的表情，站起身来看着新进来的销售人员坐在座位上。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朝他看去，周锐首先看到崔芸，她轻轻地点点头笑了一下，谢伊也看到周锐的目光，没有表情地点点头。肖龙继续看着电脑，他左侧的钱世伟看到周锐的目光，立即站了起来，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钱世伟。刚从宏贯公司加入公司，让我负责电信行业，刚加入公司。”
宏贯系统公司是行业内的一家台湾公司，实力比不上捷科和惠康这样的世界级公司，但往往出奇制胜。周锐听出他话中有话，就问。“让你负责？你对哪个行业比较熟？”
“我一直在做教育，面试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刚进公司就变成了电信行业。”钱世伟高声地说。
“我们会后再谈，看看能不能继续还是让你负责教育。”周锐的目光快速地掠过李朝东，两个人的目光轻轻碰了一下，李朝东迅速左右看了一下，低下头。
“大家好，我是周锐，很高兴与大家认识。在开始之前，我想做个自我介绍。我父母都是老师，我在小学和中学都是比较不听话的学生，但是我很幸运，小学和中学的这么多次的考试之后，我考得最好的三次就是升中学、升高中和高考三次。我大学的专业是计算机通信，毕业后做了两年软件开发，非常喜欢但是收入太少，就开始做销售，现在已经有十年销售和销售管理方面的经验。我喜欢看电影，下围棋，也喜欢旅游和运动。呃，我已经结婚，但是还没有小孩，正在努力当中。”
大家哄堂大笑，李朝东也咧着嘴笑了一下。周锐打开电脑，用投影机将文件映射在幕布上，开始介绍市场趋势以及公司的营销策略，电脑终于翻到最后一页，显示出了北京的销售目标。
看到这个数字，周锐看到不可置信的表情并听到各种各样表示吃惊的声音，办公室立即乱了起来。
“这么多，比上个季度增加了一倍，公司疯了吗？”肖龙站了起来。
“那我们每个人得分多少啊？”崔芸也望着周锐问到。
“我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数字，但是我们可以暂时将这个数字放在一边。现在会议中断一个小时，请大家将自己的正在做的所有的销售机会列出来，我们看看到底离这个数字的差距有多大。”
大家站了起来抱怨着离开了会议室，只剩方威坐在座位上。
会议怎么样？”周锐问方威。
“开头本来不错，只是这个任务根本不可能。”方威回答。
“你可以说很挑战或者很难，但不要说不可能。”周锐一向不喜欢负面的词汇。
“你看看这些人，靠他们？”方威反问周锐
“不是还有你吗？”周锐也反问道。
“别开玩笑了，我刚来北京，一个客户也没有，一个客户都不认识。”方威满脸泄气的表情，“看看他们报上来的数字吧，你就会清醒过来。
十一点左右，所有人回到会议室，数字也汇总了上来，周锐扫了一眼，所有销售机会的金额加在一起大概只有六百万多一些。如果三分之一的订单可以赢下来，只有两百多万，比想像中的数字还要少。
“我看了大家的数字，觉得需要好好谈一下。现在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先午餐。在下午的时间里，我与每个人进行一个小时的一对一会议。这里是时间安排，会议在前台旁边的小会议室。请大家带着自己销售报表，并且安排自己的时间准时参加。”周锐站起来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了人名和时间。
“我们部门的人也需要你亲自谈吗？我负责就可以了。”李朝东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
“需要。”周锐毫不含糊地回答。
“不行，我的部门我负责。”李朝东气冲冲地冲出会议室，将门“砰”地摔上。
看着李朝东甩门而去，周锐心中一紧，仿佛看到将要进入血腥的战场前队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