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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威-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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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药儿想起为救闵老爹时所喝下的三杯毒酒,颔首道:“是。是三杯毒酒。
  吕凤子惋惜叹道:“以你的武功,有人逼你喝下三杯毒药,并非易事;若要骗你喝下,以你医术高明,更无可能。想必是你自恃艺高胆大,喝下毒酒不错,这三杯酒毒性互相克制,你又服下解药,制住毒性,只是这毒力虽不当时发作,却破坏了你身体构造,现下你先天性易衰老疾,已由潜在被转为剧烈,你活一天,等于别人活上半年,而且还会加剧老化,你再不急治,控制病况,还剩几天可活?”吕凤子却不知道那三杯毒酒,是她儿子诸葛半里逼使赖药儿喝下去的。
  这时人人脸上,尽皆变色。
  吕风干又问:“你这一、两天是否常有昏眩、呛血、脱发、易倦的情形。
  赖药儿道:“是。
  吕风干点头,又点点头,肯定地道:“这就是了,若无‘七大恨’,你已没有几天好活。
  嫣夜来急道:“那么其他四种已搜得的药材呢?”
  唐果道:“珊瑚马廊金。万年石打穿、飞喜树、独活雪莲全在我背上药箱里。
  嫣夜来道:“那么加上‘龙睛沙参’及大行山‘孟仲季’.一共是六味,还有一味”
  吕凤干忽道:“慢。
  众人一愣,吕风干苦思道:“二十四年前,我在大行山掘药。无意中得到‘孟仲季’种籽五枚,把它研化成粉未,再制成丸,只有一颗只是,我把它放在哪里呢?半里他
  有没有服用或丢弃呢,这我就”她苦思的脸容渐呈痛苦之色。
  赖药儿知道吕凤子是因为刚动手术后就伤心于儿子之死,费神于自己之病所致,忙道:
  “前辈不用担心,生死乃安天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前辈请先休息,晚辈的事,可容后再费神”
  吕风干忽道:“我记起来了。
  唐果急问:“在哪里呢?”吕凤子道:“就在辰字排药柜最上一格左边一只抽屉里
  我把半里他爹的书信,也放在那里。把“孟仲季”的丸泥与丈夫书信放在同一格抽屉里,可见她对这药品有多么重视。
  余忘我道:“却不知诸葛兄有没有取出、服用?”
  吕凤子摇首道:“不会的。这‘孟仲季’药性奇特,半里只怕验不出来,他验不出性质的药品又怎能胡乱处理呢?”
  众人都觉有理。诸葛半里虽是个恶医,但绝不是庸医,这样的一位高明药师断断不会胡乱处理药物的。诸葛半里分明不知其母已收获得“盂仲季”.所以只献“龙睛沙参”,没提及“孟仲季”一字半言。
  傅晚飞道:“辰字药柜在哪里?我替前辈拿去。
  吕凤子用手指道:“在一一一”整个人都怔住了。
  众人也都愣住。
  因为吕凤子手指处,的确是药柜,但是已给火头烧焦七七八八.本来是白漆髯上的“辰”字,也只剩下半个焦影,上面几排药格,早已烧成炭灰。
  大家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傅晚飞道:“我们赶去大行山,再锄一株‘孟仲季’回来。”
  李布衣道:“来不及了。
  吕凤干道:“没有用的。
  赖药儿道:“不要紧的。
  余忘我忽道:“咦。
  吕凤子吃力地偏首,问:“什么事?
  余忘我道:“前辈刚才是说,那‘孟仲季’药丸是和书信放在同一处吗?”
  吕凤子道:“是。那是半里他过世的爹的书信。言下无尽啼嘘。
  余忘我却道:“有一次,诸葛兄找出一批书信,说是诸葛老先生的遗物。他说放在药柜上怕不安全,便移到别处去了”
  他的眼睛和别人一样,发出兴奋的光彩:“一一一不知‘孟仲季’丸有没有同时移去?
  吕风干即道:“他把书信放在哪里?”
  余忘我道:“书房铁箱里。他大声道:“我这就去看看。”
  说着身形掠出,忽见一人与他并肩前掠,原来是李布衣。李布衣道:“我跟你一起去这有关赖兄性命的药物。不能有任何闪失。
  众人都焦的而又情急的等待着。
  吕凤子道:“要是‘孟仲季’的药丸尚在,那么,‘七大恨’中,你只欠一味燃脂头陀了。
  傅晚飞问:“不知这一道药,哪里可以找到?”
  吕风干摇首道:“可遇不可求。
  唐果试探地问:“要是缺了这一道药,其他六道还不足够吗?
  吕风干道:“这‘七大恨’药方,性子奇特,是利用各种性质为特异的药性,掺合一起,相克相生,正好医治‘先天衰老病症,燃脂头陀,是这七种药性里最重要的一味,至寒至凉,人肝经,几可起死回生,惟常人服食反受阴寒之害而致命,功力高深的人服食,也难抵受,故“七大恨’中以此药来专制调和其它至阳、至燥。至毒的药物,不可或缺。
  飞鸟道:“若找不到达种药,那六种岂不全都~——’一时说不下去。
  吕凤子道:“二十多年前,我因要救治半里他爹六阳真火夹攻的伤势,必须‘燃脂头陀’救治,一样徒劳于功。
  赖药儿忽道:“我知道哪里有这种药。
  众人不禁一起问出声来:“哪里?!”
  赖药儿长叹一声,缓缓地道:“天欲宫副官主,哥舒天的‘海市蜃楼’里。 

  
  
  
   
第六章 燃脂头陀

 
 
  只听有人喜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原来是余忘我利率布衣掠了进来,手把一个长形铁箱,交到吕风子面前。
  吕凤子呆了一呆,道:“烦替我打开来。”原来吕凤子昏睡二十二年。医理犹存记忆之中,但一身武功,因缺乏锻炼早已退化得所剩无几。
  余忘我道:“是。”双手一振,“啥”的一响,铁锁登时震断。
  铁锁开启,吕凤子的十指颤抖,轻抚那一大叠发黄的信束,楞了一会,才拈出一个蜡封的药丸,道:“是这颗了。”递给赖药儿。“里面有五枚丸子。
  众皆又喜又愁,飞鸟忿忿地道:“‘燃脂头陀’怎么东不生,西不长,偏偏种在哥舒天那厮的行宫里!”
  吕风子截道:”如果你找着燃脂头陀,可千万不得如此恶言相骂,那植物极具灵性,若对它言骂,它长燃不绝的火花便告熄灭,那时药性便全无作用了。”
  飞鸟伸了伸舌头,偷偷说了一句:“那不是比女人还小气。”
  赖药儿道:“‘燃脂头陀’不是长在哥舒天行宫里,而是哥舒天移植过去的。
  李布衣笑道:“莫非哥舒大要养性恰情,把‘燃脂头陀,收养着,收心养性,用以戒出口恶言,变得彬彬有礼?”
  赖药儿笑道:“哥舒天的武功,最可怕的是他的‘六阳神火鉴’及‘摘发搜身神功’。
  ‘摘发搜身神功’令他立于不败之境,‘六阳神火鉴’却无人能敌;稍挨上了无有不死。无药可救——”
  他顿了一顿接道:“偏就是这至寒的‘燃脂头陀’.专治‘六阳神火鉴,之伤,所以哥舒天把它移植在他行宫里。因为他要杀的人,也许对方能活。
  飞鸟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赖药儿沉声道:“因为我曾替他治过病。
  飞鸟“哇”地一声,又侍问下去,李布衣和傅晚飞忙制止了他,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赖药几救活哥舒天是抱愧终生的事情。
  嫣夜来道:“我看事不宜迟,先赴哥舒天的‘海市蜃楼’取药去。
  众人神色凝重,都知道哥舒天是“天欲宫”的首要分子,武功。才智、实力都非同小可,要去取药,谈何容易?众人虽然心头沉重,却并不畏惧。
  赖药儿沉吟道:“可是吕前辈的病,还需看顾”
  吕风干呻道:“我虽迷迷惚惚过了二十二载,但既已苏醒,这一点小调理,还难不倒我。
  余忘我皱眉沉恩,道:“我愿在此地服侍吕神仙。
  李布衣断然道:“好,那未由我去‘海市蜃楼,探探再说。
  飞鸟抗声道:“什么探探再说,又不是把脉,要去,大伙儿一起去!
  唐果生怕赖药儿不允他去,先叫道:“对!一起去!
  傅晚飞也道:“赖神医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我也去!
  嫣夜来咬了咬唇,道:“我”她忽想起公公和孩子,一时说不出口。
  赖药儿向唐果板起脸孔道:“你受伤那么重,还去什么?凑热闹么?不许去!
  唐果哭道:“如果爹不给我去,我这伤,也不要治好了!
  赖药儿喝道:“胡说什么!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傅晚飞偷偷地拉拉唐果的衣袂,道:“赖神医既然为你好,不要你去,你就乖乖的先把伤医好,这次不一道去吧。
  唐果不情不愿的噘起嘴,听到最后一句,精神一振,一吸鼻涕。爽快地道:“好,这次就不一道去。
  赖药儿这才有点笑容。
  却听吕凤子道:“千急万急,都得先吃过饭,好有精力救急。”
  在饭桌上,吕风子一见问老爹,即道:“这个人留下来,他有鬼症症,我替他治好,暂不能让他出去,会传染别人的。”
  饭后李布衣和赖药儿商量大计:
  “‘海市蜃楼’是‘天欲宫’在江湖上的总指挥部,‘五方巡使’都会驻扎那儿.不易攻人。
  “最可怕的是哥舒天”
  “你上次跟他治病“
  “我也没有看觅他的脸容,他只在帐慢里伸出了手,应该是个老人”
  ”他武功”
  赖药儿长叹一口气,道:“恐怕远在你我二人之上。”
  李布衣沉吟良久,道:“此去‘海市蜃楼’,会经过‘天欲宫’三个要塞”
  “这三十地方,没有一个地方好过。”
  “李兄,你一一一”
  “你是不是要劝我不要去?”李布衣冷冷地问:“如果要‘燃脂头陀’的是我,我叫你不要去,你会不会不去?”
  赖药儿没有回答他的话,但眼睛里像两盏在寒夜里点亮的灯。
  那边傅晚飞、唐果、飞鸟,也在密议着。
  唐果很不开心:“我怎能不去?”
  傅晚飞道:“你不能不去。
  他转而道:“正如这种大事我也不能不去一样。”
  唐果奇道:“可是,李大哥没有不准你去。
  傅晚飞道:“那是因为他不想我先伤心一晚,他会在明天出发之前,才用理由使开我,总之是一定不让我去。
  飞鸟瞪大双眼问道:“为什么?”
  “他们对此战没有把握嘛!
  “赖神医和李大哥不想我们冒险嘛!
  飞鸟奇道:“要是没有把握,那更需人手啊,要是你们是我儿子,我一定把十个人个全叫了去,老爸有难,龟儿子还不打先锋,养来有个屁用!
  傅晚飞为之头大:“幸亏你没有儿子。
  唐果接道:“也不会有儿子。飞鸟瞪眼道:“谁说我不去有儿子?我是和尚,又不是太监。
  唐果这才悟:“我一直以为和尚跟大监那个没有什么两样。
  傅晚飞拍额道:“那将来当你儿子的可惨咯!
  唐果黯然道:“总比我不能忧戚与共的好”
  飞鸟“哈哈”一笑。道:“我可去定了!
  傅晚飞向他“嘘”了一声道:“这么大声干吗?要让紫禁城里的太监都听到?!你也少开心,明天,李大哥也下一定让你去。
  飞鸟一拍光头道:“我管他!他又不是我儿子!
  傅晚飞道:“你的命是李大哥救的,伤是赖神医治好的,他们叫你回去,你就抗命,你想忘恩负义?”
  飞鸟搔搔头皮,道:“这”
  傅晚飞胸有成竹的道:“所以说。我们在他们未勒令我们不准去之前。先自动提出不去,然后”
  唐果的眼睛也亮了:“然后一一一”
  两个人一起古古怪怪的笑将起来,只有飞鸟莫名其妙,一直追问:”然后怎样,喂,然后怎样?”
  傅晚飞笑同他:“大和尚。你轻功行吧?”
  飞乌顿时自豪地道:“行,当然行。”
  傅晚飞、唐果一齐笑道:“那就要靠你喽一一一”
  忽听有人轻敲了两下窗棂。傅晚飞和唐果以为是李布衣或赖药儿听到,脸色都变了,只有飞鸟直着嗓门问:“谁呀——?”
  只听一个小小的、怯生生的声音道:“我啊,傅哥哥一一一”
  傅晚飞道:“是小牛。
  开门出去。只见个子瘦细的闵小牛小小声的说:“爷爷请你们去一趟。
  傅晚飞、唐果、飞鸟都一怔。
  他们实在不明白阂老爹叫他们去做什么?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
  闵老爹咳嗽着。喘息着,说几句话要歇一歇,但意思还是表达得非常明白。
  首先他真以为唐果是赖药儿的儿子。所以详问他有关“爹爹”的事,主要是问赖药儿的妻房还在不在?为人如何?有几个孩子?家里有什么人?
  他们虽然还没有明白,但一一照实答话,讲到赖药儿为人,更是说得大花乱坠,听得阂老爹不住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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