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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沈谦应下,白英华道:“现在,还想要留在这儿吗?”
“是。”沈谦毫不犹豫地应道,沉了沉声,“夫人,请容沈谦说几句多嘴的话二少爷归期未定,表少爷也走得突然,三少爷才刚刚在商号里站住脚,大少爷虽已转危为安,但显然并无打理商号的心思,小姐眼看也到了嫁娶的年纪。沈府正是用人的之际,只要夫人不弃,沈谦愿为夫人分忧。”
白英华轻叹,苦笑摇头,“到底是子潇看得最清楚他告诉我,就是给你们一座金山,你们也不会离开。”摆了摆手,白英华道,“难得你们有这份情义,就依你们吧。婚礼的事我就让子韦去操办了,他脑子活络,必会办得热闹非凡,回头让人在府里收拾出个清净院子,就做你们的新房了。”
两人双双跪拜,“谢夫人。”
两人的一拜,让子潇走前的一句话在白英华耳边响了很久,此后,也在白英华心里记了一辈子。
人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心就生了根,便是人离开,心也带不走了。
心在哪儿,人就总要回到那儿去。
奔忙整整一日,夜幕沉下来的时候子韦才带着微醺回府。
“三少爷。”
子韦揉着在冷风里吹得一阵阵疼的额头走进汉霄园,却在大厅里听到声半生不熟的问安。
皱着眉抬头细看,见是映容含笑拜在面前。
半夜在自己园子里见到庄怡园的大丫鬟,子韦不禁提起心来,酒也醒了大半,“什么事?”
映容捧了杯茶给子韦,温软地道:“三少爷近日甚为操劳,夫人特命奴婢给您送些滋补药品来。”
子韦朗笑了几声,连连摆手道:“我哪儿用得着这些东西啊,还是给大哥拿过去吧。你要真有心,还是去让厨房给我端碗醒酒汤来吧!”
说着,子韦便上楼去了。
沐浴,更衣,从浴室里出来,子韦却惊讶地看到映容就站在他房里。
“你”子韦皱眉看着微笑得格外妩媚的映容,“你怎么还在这儿?”
映容转身把一碗醒酒汤端来给子韦,“三少爷,您要的醒酒汤。”
子韦一怔。
庄怡园的大丫鬟就相当于沈家半个小姐,无论哪一任,都从不会把身段放得如此之低。
“谢谢,”子韦一手擦着半湿的头发,道,“就放在床头吧,我一会儿喝。”
映容却没有把碗放下,“三少爷还是趁热喝了吧,药冷伤身呢。”
子韦停下擦头发。
惊愕。
这样声调里的意味他这辈子都不会搞错。
看着在他注视下含羞低头的映容,子韦蹙眉把碗接了过来。
还没靠近嘴边,只嗅了一下,便挂上了一抹笑,“这汤里放了什么吧,怎么和平时的不大一样?”
映容眨了眨美目,绽开一个浓艳的笑容,“放了奴婢的心意。”
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在子韦脸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封的寒意。
“出去。”
映容一愣,绽开的笑也僵在了脸上,“三少爷”
子韦把碗端到映容面前,冷然道:“你该清楚得很,你这碗心意端到夫人那里,会是什么后果吧?”
映容花容失色,霎时妩媚全失,慌忙跪道:“奴婢该死!三少爷息怒!奴婢不敢了”
“出去!”
“谢三少爷!奴婢告退”
看着映容匆忙远去的背影,子韦一声叹息,待映容的身影在视线范围内消失,翻手把一碗汤缓缓浇在地上。
汤水倒尽,扬手把碗砸下。
一声脆响,家丁闻声而来。
“没事,我手滑把碗砸了。”子韦抬手指了指地上的碎碗和汤渍,“把这收拾干净”
“是,三少爷。”
清早,映容在妆台前为白英华梳妆。
一丝一缕,格外仔细。
“映容,”发髻盘好,白英华看了一眼镜中自己,便转过身来看着若有所思的映容,“今年有二十了吧?”
“回夫人,”映容颔首回道,“刚刚十九。”
白英华点头,“也不小了”说着从镜前站起身来,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映容,“你可还记得日前来访的茶商周老爷?”
五十多岁的年纪,眼精肚大,普通的商人模样,让映容记住的却是他对她姿色的赞不绝口。
“记得。”
白英华盯着映容,直接干脆地问道:“他已开口向我要你,你可愿意?”
映容一惊。
白英华却在这惊中意外地看到了喜色。
“做周老爷侍妾,你可愿意?”白英华又认真地问了一遍。
“愿从夫人安排。”
微蹙眉,淡淡展开,“好,你去准备吧。”
“谢夫人。”
☆、凤求凰
安澜园。
赵行把子潇的任务传于其余十四个杀手,众人分散而去之时已是夤夜。
合上房门,赵行从怀中取出另一个信封。
一个在子潇交给他的那个大信封里取出的小信封。
写着“独行”二字的小信封。
小心割开信封,取出信纸。
还没来得及展开,便听得叩门声响起。
迅速把信塞回信封,塞回怀中。
“谁?”
“赵先生。”
门外传来念和的声音。
温婉如歌。
赵行一愣,扫了一眼凌乱的房间,方才交代任务时的冷静镇定全无,一边手忙脚乱地胡乱收拾,一边扬声对门外道:“就就来了!”
觉得屋里勉强看得过去了,赵行才整了下自己的衣衫,做出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打开门来。
“赵先生,打扰了。”
念和颔首浅拜。
“里面坐吧。”赵行把念和让进屋来,“可是二爷有吩咐?”
紧张归紧张,赵行脑子还是极清楚的。
他在府里待了一整天,念和却偏偏选这么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访,绝不会是因私的。
念和轻轻点头,从袖中取出又一个小信封,递予赵行。
信封上是子潇的笔迹。
仍是“独行”二字。
字迹是旧的,少说也是两三天前的。
信封却是新封的,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赵行不由得心生疑惑。
子潇并没提起他还在念和处留有什么任务。
而他相信念和也是绝不会假传消息的。
“赵先生早点歇息吧,”没等赵行想出点门道,念和又是浅浅一拜,“念和告退。”
不等赵行相问,甚至相送,念和已退出门去,快步消失在夜色里。
刚刚散乱开来的心绪此时全收归到这一个信封上来。
对这个信封疑惑满满,赵行却没立即打开它。
重新取出刚才念和敲门时被他塞回怀里的信封,取出信纸展阅。
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不像是任务,倒像是个恩典。
迎娶佳人。
一喜。
一忧。
喜,是因为子潇这四个字算是正式同意放人了。
忧,是因为他至今也不知道念和的想法。
他曾旁敲侧击地对念和表露过心意,但念和始终都没有任何回应。
念和对他好,但又好像对谁都不坏。
这还当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苦笑,摇头,把信折好收起。
还有另一封。
拿着信封,赵行提起十二分小心打开它。
看到信纸上的内容,先是一怔。
细观字迹,恍然。
信纸上不是子潇的字迹。
很陌生,但他猜得出这字的主人。
字如其人。
温婉如歌。
只写了一个字。
好。
赵行展开一个暖暖的笑容。
这是子潇的任务,却是子潇给念和的任务。
听凭本心,做个决定。
海上的夜从来不像是想象的那样有着无限浪漫情怀。
黑。
海天一色,黑不见底,深远无边。
尤其在这样不阴不晴的天气,无星无月,轻风微澜,像足了心思难测的帝王。
不怒自威。
这样的景致与情致不会招人喜欢,甲板上的人也就极少了。
少归少,但总是有的。
至少,是有这么两个人。
两个总与黑暗深远为伍的人。
“我已收到新令。”江天媛倚着护栏抱手而立,侧头看着站在身边望向黑暗深处的林莫然,“你呢?”
林莫然淡淡含笑,温和静定地点了点头,“就在下一个码头。同路吗?”
江天媛苦笑摇头,“就凭咱俩这次在南京闹出来的动静,恐怕这辈子老板们都不会再给咱们俩同路的机会了吧。”
林莫然也会意地苦笑,“这倒是实话”
江天媛迎着并不温和的海风伸展了下筋骨,笑对林莫然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一块儿喝一杯去?”
林莫然那一个“好”字还没说出音来,神色却随着远处走来的三个人影警惕起来。
光线极暗,虽不是太远,却也只能看到三个隐约的黑影低语着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林莫然看到的,江天媛也看在眼里。
只是江天媛的神情里除了警惕更多了几分惊愕。
“天媛姐”林莫然沉声提醒道,“不宜久留。”
“等等”
桅杆上为甲板照明的灯柱正好转到三人脚下。
随着灯柱缓缓转动,依次照向三个人。
渐渐看清前两个人的容貌,江天媛与林莫然会心一笑。
革命故人。
还没等迎上去,光线中映出第三个人的样子。
两人怔在原地。
怔愣中,三人已走近,近到足够看清他们。
江天媛这才敢相信,那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子潇。
子潇。
和两个革命党在一起。
一时间,林莫然与江天媛都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及,只带着满心疑惑和惊愕怔在远处。
“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认人了?”
几步之遥,子潇就用他惯有的方式打招呼了。
显然,是向江天媛。
“莫然。”走近了,两个革命党与林莫然握了手,其中一个便道,“老板另有吩咐。”
林莫然会意地点了点头,向子潇点头致意一下,便随两人离开了甲板。
看着三人消失在黑暗中,子潇转过头看向江天媛。
惊愕已然散去,疑惑也在脑子中转了几圈,消解了大半。
如今剩下的也只有一个疑问了。
“这些日子可好?”
轮到子潇一怔。
想到什么,也没想到这样的情境下重逢时她的第一句话竟还是这样家常。
但江天媛问的却不是寻常的家常。
“你的家事莫然已与我说了。”
子潇一笑,避而不提此事,只道:“人都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了,好不好你还看不出来啊?”
江天媛想笑,却终没有笑得出来。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时,哭笑都不易。
昏暗之下彼此看不了那么清晰,子潇并没有或也不愿去看清江天媛神色里的异样,“怎么不问那两个人的事?”
江天媛此时却是清楚地一笑,“就凭你的脾气,要不知道他俩是谁,必然不会待见他们。凭他俩的脾气,他俩要不确定你的诚意,也绝不会跟你走在一起。”笑意未隐,疑惑已凝上了眉心,“你跟了我们的老板为什么?”
“为什么?”子潇半笑半嗔,像是江天媛问了一个答案就明摆在眼前的问题,“你说为什么?”
“好好的自家生意不做,偏偏来做这玩儿命的营生,”江天媛半真半假地嗔道,“我哪儿知道你是脑袋被什么玩意儿踢了!”
子潇没说话,却是伸手就把江天媛搂在了怀里,江天媛还没及反应,子潇已深深吻了下来。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