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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临城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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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娉婷一直觉得,跟着别人的思维走是件可怕的事,那种弄丢了自己的感觉总让娉婷不寒而栗。
  
  但是此时,寂清的每一句话都是她此刻思维的走向。
  
  不知为什么,她无条件地信任着他,就像他信任佛祖一般笃定。
  
  娉婷细细想着寂清的话,竟真的渐渐平静了下来。
  
  如果今天在她面对的不是子轩,换成是个素未平生的病人,她的确没理由慌乱得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要想,就像对待实习期间经历的那些寻常病例一样对待子轩的病,不夹杂任何情感,或许她还是可以帮到子轩的。
  
  见娉婷不再掉眼泪,而是陷入沉思,寂清的心也随着娉婷的平静而回归安定。
  
  经堂里,娉婷静静想着心事,寂清捻着佛珠颔首默念佛经。夕阳余晖照洒进来,把娉婷白色的洋装和寂清浅灰的僧衣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仿佛天使与佛的不期而遇。
  
  这意料之外却又毫不突兀的画卷般的场景看在白雨泽的眼里,化作心中一丝难言的苦涩。
  
  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丝苦涩仅仅是苦的前奏。
  
  当满心沉郁地在园子里转了几圈,转到洋楼附近时,白雨泽看到千儿在忙里忙外地指挥着丫鬟家丁们往外搬娉婷的东西,心里立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白雨泽上前拦住千儿,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千儿见是白雨泽,这才站住脚,叫了声“表少爷”,道:“小姐要搬到别院的花满楼去住,我们正在收拾呢。”
  
  白雨泽皱起眉来。别院是养花的地方,花满楼只是个赏花的小楼,一切布置朴素简雅,与子韦为她设计建造的洋楼是完全无法比较的。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个能让娉婷心仪那里的理由:别院和佛堂只隔着一个枫园,从花满楼上看下去,佛堂一览无余。
  
  心里虽是这样想着,白雨泽仍问道:“为什么要搬到那里去?”
  
  千儿回道:“小姐说,那里离恒静园近些,能常常探望大少爷,为大少爷治病也方便一些。”
  白雨泽一怔。莫不是自己想多了?
  
  见白雨泽没再说话,千儿行了一个礼,带着歉意道:“表少爷,小姐今晚就要搬过去,您若没有吩咐,千儿就先去收拾了。”
  
  白雨泽回过神来,道:“哦,打扰你了,去忙吧。千万仔细点,别惹得你们小姐不高兴了。”
  千儿道了声“是”,快步走回洋楼去了。
  
  看着忙里忙外的家丁丫鬟,白雨泽轻轻摇头苦笑。
  
  天使和佛,本就不是属于一个世界的,即使相遇,也注定只是擦肩相望。
  
  显然是自己多心了。
  
  



☆、知交

  第七节·知交
  
  太阳快落山时,天渐渐布上了阴云。
  
  子潇一大早平息了回春堂的事后,又连跑了几处商号,午饭也没顾得吃,这个时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安澜园。
  
  出门时是一袭长袍,回来时却是一身西装,子潇房里的大丫鬟念和从家丁口中知道子潇一早的不痛快,此时虽看着奇怪,但也不多问。
  
  进了自己房间,子潇下意识地想要脱下外衣,抬手间左臂的疼痛让他突然记起伤口上显眼的绷带,刚解开两个扣子的手停了一停,又把扣子扣了起来。
  
  念和一手拿了便服,一手正准备接子潇的衣服,见子潇又把扣子系上了,问道:“您还要出门吗?”
  
  子潇摇摇头,挥手示意她退下。
  
  准备退下之前,念和道:“二少爷,郭先生来了,在书房里等您很久了。”
  
  子潇一时走神,拿起桌上的英式金酒,斟了半杯,闻着弥漫开来的奇异清香,漫不经心地道:“哪个郭先生?”
  
  念和一怔,微蹙秀美,道:“就是金陵学堂的郭先生啊。”看着子潇一脸倦意,念和不禁担心道,“二少爷,您没事吧?”
  
  子潇被这一问,才回过神来,对念和笑着摇摇头,道:“想到点事情。”
  
  念和问道:“那您要不要见郭先生?”
  
  子潇微微皱眉。郭元平与沈家三个少爷都是颇有渊源的,但郭元平找子潇从来不到沈家来,因为他知道来了也很可能找不到人。这回竟登门来等着见他,子潇一时想不出能有什么事这么特殊。
  看看杯中透明的酒液,子潇想起林莫然对他说的几条禁忌里就有禁酒,想到这个人,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放下了手里的高脚杯,道:“让他到芙蓉榭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念和应声正要退出去,子潇忽然叫住她,问道:“今天大哥怎么样?”
  
  念和回道:“听瑾儿说,大少爷昨晚就犯了咳喘的毛病,今天下午又犯起了胸口疼的毛病,好像还挺严重的。”
  
  子潇紧了紧眉心,挥挥手让念和退下了。
  
  让郭元平去芙蓉榭等,倒不是子潇摆什么少爷架子故意溜达他。只是安澜园离庄怡园实在太近,人多眼杂,子潇又一时猜不出郭元平要说什么事,保险起见,便选了后院平日里鲜有人至的芙蓉榭见他。
  
  郭元平对沈家的园子并不陌生。与子潇同窗三年,郭元平被子潇扯着没少干出格的事,后来又带上了子韦,跟沈家的关系就更扯不清了。但他每每踏进这个园子,都不是找这哥俩的。
  
  郭元平十八岁就成为金陵学堂最年轻的国文老师,其学术造诣在南京学术界里也是颇有名气的,但金陵学堂的人都知道,他始终敬仰一位南京城里的神秘文人,居人。几年前还在金陵学堂念书的时候,阅览今人的诗文注解,在一片或偏激或沉沦的病态声音里,郭元平看到一个署名为“居人”的作者,文风冷静平和中带着心怀天下的慈悲,让郭元平心中一亮。随着时间推移,居人的文墨在南京文人圈子里日渐备受推崇,但始终没人知道居人的真实姓名。
  
  直到有日至沈府拜访,郭元平在子潇书房惊讶地看到题有“居人”字样的书画,才知南京城里的神秘“居人”竟就是子潇常年抱病的大哥。
  
  由于郭元平文声在外,又答应为子轩保守“居人”的秘密,子轩便也不介意有个文友。此后郭元平就成了沈家的常客,但每次都是来与子轩讨论些诗词文章的。
  
  而他这次来,与诗文完全无关。
  
  虽与诗文无关,但文人终究是文人。
  
  傍晚时分站在芙蓉榭里,面对漫天阴云下的一池秋荷,郭元平不禁念道:“秋阴不散霜飞晚”
  
  “郭元平!”子潇不等这诗念完,不等郭元平的声音营造出的雅致散去,甚至不等见到郭元平的人,就扯着嗓子喊开了。
  
  诗文乍止,诗意尽散。
  
  不一会儿,就见到子潇大步走进水榭来,一边还没好气地道:“郭元平,算我怕你了行吗?我熬了三年才不用听学堂里那些个古董废话,你能不能不跟我这添堵啊?”
  
  郭元平一本正经地道:“呦,要知道二爷驾到,我肯定换首五言诗念了。”
  
  子潇一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郭元平忍着笑道:“那个短啊,少折磨你一会儿呗。”
  
  子潇气不打一出来,白了他一眼,“你就贫吧!还是先生呢,误人子弟!”
  
  郭元平伸手在子潇手臂上擂了一下,本就是两人逗闹,也没用多少力气,却没想子潇竟叫出声来。
  
  郭元平故作惊讶道:“不是吧,我这功夫长进这么快呢?”
  
  见子潇仍蹙眉按着左臂,郭元平才觉得有点不对,敛起嬉笑,道:“怎么,跟人动手了?”
  
  “我哪有你活得安逸。”子潇像是说笑的话里也带进了几分深沉的感慨。
  
  郭元平等着他说下文,子潇却不再提这事,转头换了话题,“你这大菩萨今天怎么屈尊来找我这个小鬼了?难道是我大哥终于发现你俗不可耐,不待见你了?”
  
  郭元平苦笑,道:“你今天是不是去回春堂了啊?”
  
  子潇听得一怔,回春堂的事再早也得明早才会见报,就是传言也不会这么快传到郭元平那里,忙正色道:“你怎么知道?”
  
  郭元平看他一脸紧张,笑道:“这就对了。准是哪个庸医给你吃错药了,赶紧着把他轰走吧。”
  
  子潇这才听出郭元平是拿他取笑。十年了,两人只要见面都是拐弯抹角一通互损才能说正事,子潇已然是要江郎才尽了,可郭元平似乎总是意犹未尽,子潇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事快说,说完快滚!”瞪了郭元平一眼,看那张脸挂着坏笑时还透着儒雅之风,子潇不禁啼笑皆非,气也气不起来,于是没好气地道,“早知道让林莫然给我开几两砒霜算了,也好过在这儿活活让你气死。”
  
  听到“林莫然”三个字,郭元平才正经了起来,“我来找你就是为了他。”
  
  子潇又是一怔。突然想起林莫然在回春堂说的几句话,子潇皱起眉来,道:“你认识他?”
  
  郭元平点头。
  
  子潇看了看郭元平,沉声道:“你不只认识他,还教过他吧?”
  
  这次轮到郭元平愣了一下。按常理讲这层关系子潇是不知道的,不然子潇手下人先前调查林莫然的背景时就会来找他了,于是道:“你怎么知道?”
  
  子潇苦笑,“我怎么知道?也就你教出来的兔崽子,能在那种时候还跟我扯什么单句复句主语动词这些乱七八糟的!”
  
  “哎哎哎,”郭元平虽不知子潇说的是什么事,但仍不满地道,“什么就兔崽子啊,他今年都二十四了,你也就比人家大两岁啊。”
  
  “我的人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子潇不耐烦地道,“你别扯那些废话,说吧,是想让我把你的得意门生蒸了还是煮了?”
  
  郭元平也不跟他再贫下去,一脸严肃地问道:“张合年的请帖你收到了吧?”
  
  “请帖?”子潇想起来那张昨天他看也没看就顺手丢在车里的请帖,本来也就只想着让子韦去应付一下就算了,并没拿它当回事,“收到了啊,怎么了?”
  
  看着子潇的平静和茫然,郭元平苦笑,“你看也没看吧?”不等子潇回答,从子潇那不以为意的表情里郭元平已经知道答案了,于是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殷红烫金的请柬,递给子潇,“你先好好看看这个,再决定是蒸是煮吧。”
  
  打开帖子,看了不到三秒的时间,子潇就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叫了起来:“林莫然?!”
  
  帖子上新郎那一栏上赫然写着“林莫然”三个字。
  
  子潇全然没了和郭元平贫嘴的兴致,扬着请柬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兔崽子怎么什么都没说!”
  
  郭元平不紧不慢地道,“我看,他没跟你说的还不只这个吧。”
  
  子潇皱眉看向郭元平,“你什么意思?”
  
  郭元平道:“你知不知道他曾经留学德国?”
  
  子潇白他一眼,道:“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不查清他的底细我敢用他吗?”
  
  郭元平摇头苦笑,道:“那你手下人显然没查出来,他现在还有一份工作是督军府的翻译官。”
  这一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子潇面前爆炸一般,子潇愣了好久,才道:“不可能。林莫然的身份是我让赵行亲自去查的,绝不可能出这么大的漏洞!”
  
  郭元平见子潇不信,道:“你要不信我,就问问子韦去。前天晚上在金陵歌舞台碰见张合年,子韦还因为张合年跟他炫耀女婿的身份窝了一肚子火呢。”
  
  不知多少年前子潇就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骗他,郭元平也不会。
  
  此时,只是不愿意接受郭元平说的事实。
  
  沈家素有不许涉政的家训,而现在他破格捧出来的医界新秀竟成了督军府翻译官,这事若被白英华知道,那后果子潇只要想起来就脊梁骨发冷。
  
  此时,他觉得把林莫然蒸了煮了都太过便宜了。
  
  好半天才遏制住自己马上冲到回春堂杀了林莫然的冲动,子潇深呼出口气,咬着牙骂道:“一群吃干饭的东西,这么大的事也查不出来,养他们还不如养条狗!”
  
  郭元平对这个气昏了头脑的死党实在是苦笑不得,“这哪怨得着赵行他们啊?赵行半年前查林莫然的时候北洋军和革命军还没开打呢,他那个时候上哪儿当督军府翻译官去啊?从张勋进南京任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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