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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临城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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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沉重之感,仿佛是已负重走过了苍凉的一世。
  
  夜无月,只有点点的星,明明昧昧。黑暗的夜包裹着一颗疲惫的心,向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港湾点点靠近。一个人能走多远?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什么人?”
  
  迷迷糊糊的黑暗里,子潇忽然听到一个女人警惕的声音。
  
  那声音里清晰的冷酷让子潇不自觉地联想到,此时或许正有一把枪远远地指着他已昏沉沉的脑袋。
  
  微带昏花的视线透过深沉的夜色,还没看清楚声音主人的模样,甚至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把枪指着他的脑袋,女人的声音变换成了另一种满含惊讶的调子:“子潇?”
  
  这样的声音,就是再喝几坛酒子潇也分辨得出,“天媛?”
  
  江天媛确认这小巷里的醉鬼真的是子潇后,才走上前去,夺过坛子,带着诧异道:“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儿啊?还喝那么多酒!”
  
  子潇单手扶墙站着,也不回答,只使劲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一些,道:“你怎么在这儿”
  
  江天媛哭笑不得,“你还好意思问我?”见子潇似乎没有回家的意思,又怕他再去喝酒,江天媛道,“我家就在前面,先到我家醒醒酒吧。”
  
  子潇也不拒绝,任由江天媛扔了坛子,把他扶到一扇门前,开门进去。
  
  江天媛让家里四十来岁的女佣人吴妈沏了蜂蜜水,逼着子潇喝下去。相识已久,却极少见子潇把酒喝到这个份上。江天媛断定子潇是有心事的,便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子潇只是摇头。
  
  江天媛微蹙眉看着显然是在忍着什么的子潇,油然生出的一丝心疼让她把手轻轻扶在子潇肩上,轻声道:“你别这样”
  
  江天媛的声音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子潇心中封锁苦楚的闸门,诸多的苦水冲涌出,到了嘴边,却又化成一叹。
  
  江天媛试探着问道:“听街上人说,你大哥开始管理沈家商号了?”
  
  听江天媛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子潇苦笑,“你既然都知道,那你知道吗,娉婷说我利益熏心,就连个丫鬟都不正眼看我!还有子韦,走都走不利索就想跑了一大家子都认定我是小人是,我就是想让他们这么认为的,与林莫然无关,跟回春堂没任何关系,就是因为我贪心,所以我不让给大哥就是这样,我必须让他们相信就是这样!”
  
  “子潇”
  
  江天媛拍拍子潇的手臂。此时的子潇带着浓浓的醉意,退下了平日的骄傲,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哭诉着自己的难过。
  
  只是,他的眼泪只流在心里。
  
  江天媛很想跟他说,哭出来就没那么难受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是沈子潇,他有他的骄傲,一些哪怕到崩溃的边缘也会守住的骄傲。“既然在家里待得不舒服,那就不回去了。”江天媛微笑道,“我这房子虽小,还勉强能装得下你。”
  
  那特有的温和从江天媛的微笑中透出来,轻轻拥抱着子潇疲惫的心。
  
  子潇想起一个字。
  
  一个似乎一直都在他生命中,却在此时才真切感受到的字。
  
  家。
  
  在这个地方,苦酒也能变甜。
  



☆、应作如是观

  第三十四节·应作如是观
  
  别院花满楼,从阁楼往下看,虽已秋末,仍是繁花满园。在灯盏映照下,无月之夜,依然满园明媚。
  
  娉婷裹了一条羊毛披肩,凭栏站在阁楼上,却无心眼下风景。
  
  虽然骂了子潇,娉婷却并没有感到愤怒宣泄出来后的晴明,心里反倒是更难受了。
  
  她努力尝试站在子潇的角度上去理解子潇的做法,但思来想去总也找不出有什么玄机。
  
  兄弟争权,从暗斗变成了明争,一切都和她最初猜想的一样。
  
  对子潇冷语相向,只是想听他一句回驳,但终究还是没有。
  
  其实算起来,一切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觉得有块石头压着,沉重得难以言喻。
  
  漫无目的的目光在茫茫黑夜中向无限远方延伸着,最后,还是停在了枫竹掩映下的佛堂上。
  
  透过白墙青瓦,仿佛看到里面的青灯孤影。
  
  自从搬到别院,她每天都会去佛堂,有时听寂清在佛前念诵经文,有时候问寂清几个莫名其妙可有可无的问题。更多的时候,娉婷只是静静坐在一旁,他看经文,她看他。次数多了,连寂清也习惯了,她看她的,他看他的。
  
  今天她还没去过佛堂。
  
  或许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就在佛堂等她。
  
  听到娉婷说要去佛堂,千儿皱眉看着如漆的夜色,“小姐,已经很晚了。”
  
  没听千儿的劝阻,娉婷一言不发出就下楼去了。
  
  看着娉婷消失在楼梯拐角,千儿轻叹。平心而言,她倒是希望娉婷去见见寂清。她看得出,似乎只有佛堂里那个人才能解开娉婷此时心里所有的结。
  
  进佛堂时,慧生已休息去了,寂清仍在经堂里翻着经文。
  
  画面如她在阁楼上看到的一样,青灯,孤影。
  
  寂清见她夤夜到来,也不惊讶,抬头微微一笑,像是等待多时了。
  
  一个妙龄女子夤夜造访一个年轻僧人,这样的事经谁之口说出来也都不会是什么好话,可此时的两人偏偏就那么自然。
  
  娉婷走到经案旁,在寂清左手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你知道二哥为什么要跟大哥争商铺,是吗?”
  
  寂清没回答。这两兄弟争商铺的事已在沈家内外传得沸沸扬扬,寂清是很清楚的。但当他在传言中摘除添油加醋的部分,只看实际发生的事实的原貌时,他在沈家这两个兄弟反常的举动中隐约感觉到一种难言的默契。
  
  细细看来,子潇句句带刺的话像是暗号一般,很隐晦地告诉子轩,自己有难以言明的苦衷,而子轩好像听懂了这不约而定的暗语,才做出了相应的看似赌气似的反应。
  
  这两个都是极尽精明的人,他们既然谁也没有挑明,那也就意味着这件人为的冤案里的个中曲折还不到浮出水面的时候。所以寂清即便看出些端倪,也得只字不提。
  
  见寂清不说话,娉婷慢慢趴在经案上,侧脸枕着手臂,看着明明昧昧的灯影,轻轻地道:“我真是傻了你每天把自己关在这院子里,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你的身边只有佛,而佛永远都不会变,多好。”
  
  寂清仍然不说话。
  
  她会在意身边人的变,是因为她在身边人事变迁中失去了原有的安全感。要解开她的结,就要让她重新找回安全感,而这样的安全感已不是子潇他们几个作哥哥的能给的了。
  
  寂清知道,这样的安全感即便自己想给,也是给不起的。
  
  所以只是听着,听她把心里一切苦涩的东西倾吐出来,一边为她默默祈祷。
  
  于是,寂清一边看着经文一边认真地听着,娉婷一边看着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
  
  娉婷的声音随着夜色一层层加深而一点点的轻了。
  
  一阵没有听到声响,寂清看向娉婷。娉婷已然睡熟了,只是桃腮上还带着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痕,浓密的睫毛也还是湿漉漉的。
  
  轻轻过去捡起娉婷滑落的披肩,小心地为她盖回到肩上。
  
  默然一叹,摇头微笑。
  
  慧生在睡梦中被叫醒,惊讶地看着站在床边的寂清,更为惊讶地听到寂清说让他去把白雨泽叫来。
  
  白雨泽比慧生要惊讶得多。
  
  先前他已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给寂清当面赔罪了,这些日子每每想到自己当时的莽撞和那时脑子里荒谬的想法,都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要见寂清,白雨泽更是觉得尴尬。
  
  想到娉婷的警告,白雨泽对前去佛堂又增了几多犹豫,问慧生道:“可知寂清师父所为何事啊?”
  
  慧生道:“寂清师父只说请您过去。”
  
  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和尚,白雨泽想想也不觉得有什么担心。即便是寂清要算前账,大不了让他打一顿,自己心里也不至于再内疚下去了。这样想着,白雨泽就跟慧生到了佛堂。
  
  佛堂大殿里,寂清就在佛像下盘膝坐着,听到二人脚步声响起才站了起来。屏退慧生,寂清向白雨泽微颔首行礼,道:“阿弥陀佛。”
  
  这样客客气气的,白雨泽知道必不是找他来算账的了,于是愈发疑惑起来。不等白雨泽问出口,寂清已道:“劳烦白施主来照顾一人。”
  
  白雨泽一怔。
  
  寂清带白雨泽走到经堂门口,娉婷还在沉沉睡着。
  
  “这”一个疑惑还没得到解答,另一个疑惑更清晰地摆在白雨泽眼前了。
  
  可寂清连这个疑惑也没准备为白雨泽解答,只是压低了声音道:“灯油里有安神的香料,她不会很容易被惊醒。经堂里较为阴寒,施主带她去后面禅房休息吧。”
  
  说罢,转身便走。
  
  白雨泽晃过神来,寂清让他来佛堂是为了证明娉婷清白的。一个妙龄女子和一个年轻僧人,夤夜中共处一室,即便什么也没发生,几经传言流于街巷就不知道成什么调调了。有白雨泽在,一切就都解决了。
  
  “等等,”白雨泽叫住寂清,“那你呢?”
  
  寂清微微一笑,道:“侍奉佛祖。”
  
  白雨泽不禁蹙起眉来,“这季节夜里已经很凉了,大殿太冷,你还是回禅房睡吧,我陪她在经堂就行了。”
  
  寂清带着灯焰一般温和而不刺眼的笑意,摇了摇头,道:“贫僧是习武之人,这点凉意不要紧。”
  
  直到寂清挺拔而不张扬的身影消失在白雨泽的视线里,白雨泽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
  
  习武之人。
  
  武僧。
  
  意味着寂清在当日可以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选择了任他拳脚相加。
  
  如果当日寂清在他失控时把他打出佛堂,或者只是把他制住,原本就是沈府外人的他便会成为沈家茶余饭后的笑话,那他在府中还有脸面待下去吗?
  
  轻轻的诵经声和着木鱼声传入耳中,不管寂清当时不肯还手是为了什么,此时白雨泽对寂清已只有感激。
  



☆、金陵

  第三十五章·金陵
  
  明媚的清早,子轩还没起身,灵玉才刚睁开眼睛,冷香便轻轻走了过来。
  
  灵玉看看还在睡着的子轩,示意冷香轻声,自己小心地下床来,披上件外衣,和冷香走到起居间里。
  
  灵玉轻声问道:“怎么了?”
  
  冷香也轻声回道:“管家送来一个丫鬟,说是留在大少爷身边,跟着大少爷外出的。”
  
  灵玉微微蹙了蹙眉,声音又放低了一些,道:“夫人的意思?”
  
  冷香点头。
  
  “也好,”灵玉道,“一会儿大少爷起来,让她把药送上来吧。”
  
  灵玉转身回房时,子轩还没醒。
  
  轻轻坐在梳妆台前,灵玉拿起犀角梳,看着镜中的自己。
  
  虽只有半年光景,镜中的自己已从不经世事的闺中少女变成了满腹心事的名门少妇。
  
  一直以来,在镜中看起来,比之先前闺中的自己,不过是盘起了发髻,饰了些珠玉,继而平添了几分不属于自己的贵气,仅此而已。
  
  未入沈府时,她的生活除了经史子集,也有牛郎织女的神话,梁祝的故事,她也读过红楼,看过西厢,如诗如歌的爱情她也有过想往。
  
  当父亲告诉她,为了兄长可以娶大家的小姐,为了妹妹能嫁到合适的人家,她要嫁给一个未曾谋面而且随时可能离开人世的男人,她没有一点反抗。
  
  母亲跟她说,如果不愿意可以回绝,她也摇头。
  
  就在一个细雨蒙蒙的早晨,她上了沈家的轿子,成了沈家的长媳。
  
  不认识,也就无所谓什么爱情。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场奢华而简捷的婚礼之后,在洞房里隔着绣了并蒂莲花的殷红的盖头,听新婚丈夫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如果是被逼迫的,他可以送她回去。
  
  声音很疲惫,带着些久病的虚弱,但那陌生的温存却是实实在在的。
  
  隔着盖头,灵玉摇头。
  
  洞房之夜,两人同衾共枕而眠。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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