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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开灯!」她大声阻止。
来不及了,啪的一声,玄关的灯亮了起来。
她抬起手,遮住眼睛。
周邑初看着她,眉头微蹙,「把手拿开。」
陶蔓侬摇头,想要后退,却因为单手被他箝制住而动弹不得。
她这副抗拒的姿态让他的表情变得难看。很好,既然她不肯配合,他只好用强的,硬是拉开她的手,然后在她低头逃避前,早一步箝住她的下颚,结果却看见一双泛红的眼。
「妳的眼睛怎么了?」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柔软。「妳到底在难过什么?」
他不懂,今天下台中时,她分明还很开心,怎么一回来却变成这样?
陶蔓侬还是摇头,不想说出心里的感受,而且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冷静,一开口,肯定又会说一些糟糕的话,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一面,也不想让自己更加难堪,只得虚弱的推抵着他。
「你回去求求你回去,好不好?」
周邑初拧眉。都到这个地步了,他怎么可能回去?她正以全身的力量抗拒他,这使他想到前些日子她不告而别,当时的她,也是这样用尽全力的抵抗自己。
「不!」他大喊一声。
她满脸错愕。
他将她拥入怀中,低声说道:「不要拒绝我」
陶蔓侬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藉由拥抱,清楚的感受到他欲传递给她的那份浓烈情感,让她眼眶发热,下意识的喃喃,「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没打算离开他,真的。或许正因为做不到,所以她才如此的痛苦挣扎,想用其它方式来肯定自己,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这样子的我」
明明是这样的微小而不足道,她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想让他有一天可以以她为荣。中间也许出了一点差错,但是没关系,至少今天哭过一场,明天她会更努力,所以现在
「求求你,不要讨厌我。」眼泪滑落她的脸颊。
周邑初不知何时放开了她,瞅着她哭泣的模样,眉宇纠结,彷佛连心都跟着揪紧。
「为什么妳总是有这样的想法?」他不解,声音冷冷的。「我说过不只一次,妳是我选择的人。」
他生平最讨厌同样的话说第二遍,可是为了死脑筋的她,他一直讲,反复讲,不厌其烦的讲,然而,她却像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终于,他恼怒了。
他不曾用如此冰冷的口吻跟她说话,她好怕。
「我知道,但是你母亲」
「不要提我母亲,这是我跟妳之间的事。」周邑初打断她的话。这一次,他脸上浮现被人一再怀疑的愤怒,以及受伤。「没有人可以决定我要过怎样的人生、选择怎样的人就算是妳,也不行!」
事实上,他厌恶极了这种单方面的「为了你好」,尤其多数人嘴上讲的是为了他,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
所以,他非常不高兴。
陶蔓侬吓到了,颤声解释,「我只是没有自信。」
是啊!她一直都没有自信,从遇到他开始,便知道自己总是处在配不上他的忧郁中。可是,那又怎样?她有努力,也不断在争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可以和他并驾齐驱至少不要变成累赘。
但她还在蜕变的过程中,尽管一再给自己打气,也还是会有像现在一样陷入自我厌恶的时候,这是她的心结,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解。
周邑初也不知道。
「妳没有自信,不是我的问题吧?」
「咦?」陶蔓侬愣住。
他吐了口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受够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承受她这样子的顾忌,也不是第一次向她解释,可是她总是听不进去对于这一点,他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瞅着一脸错愕的她,周邑初转身,手搭在门把上,「所以,我只给妳一次机会,等妳想开了,再来找我。」
砰的一声,他关门离去。
陶蔓侬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一脸茫然,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感觉体内的血液倒流,浑身冰冷,因为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办?」她喃喃,陷入不知如何是好的恐慌。
刚刚明明紧抱着她,对她说「不要拒绝我」的男人,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她一人。
从他冰冷的眼神,她看见了他对她的失望,毕竟他是头一次这样,完全不留任何余地给她。
同时,她想起了他过往的一些承诺
记住我上次说的话,不管别人说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妳是我选择的人。
没有人可以决定我要过怎样的人生、选择怎样的人
他总是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强调着,明明非常讨厌同样的话说第二遍,但是为了她,他极有耐心的复述。
冷静下来之后,陶蔓侬终于想起来,他从不说谎。
如果觉得不喜欢,他一定会直接告诉她,那种嘴上不说,暗暗忍耐,积压到后来爆发的假性温柔,他绝对不干,所以如果他没说,就是觉得这样OK、很好、没问题周邑初就是这样的人。
结果她忘了,一古脑陷入自我厌恶的情绪中,一直想着他是不是为了自己在忍耐,自顾自的烦恼,完全把他说过的话抛诸脑后,然后把那些自我厌恶的情绪转嫁在他的身上。
妳没有自信,不是我的问题吧?
他总是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从头到尾,没搞懂的人是她。
思及此,陶蔓侬好慌,虽然和他在一起,也许这辈子都免不了要这般怀疑自己、不相信自己,可是她不曾有过放弃这段感情的念头。她不想被抛弃,不想一个人被留在这里,更不想看不到他
等妳想开了,再来找我。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想开,但是眼下不愿放任事情继续下去,她想好好的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思量了一会儿,这个时间只能搭乘出租车了,没有余裕去顾虑其它。现在,她一定要追出去。
于是拿起钥匙,她打开门,却在瞬间停下脚步。
「慢死了。」夏夜里,周邑初板着脸,倚着墙壁,双手交抱胸前,瞪着走出来的她,然而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喜悦。「妳打算让我等多久?」
陶蔓侬呆愣住。他没有他还在
她连鞋都来不及穿好,不顾一切的投入他的怀抱。
吐了口气,他抱住她,语带无奈的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如果还有下一次,她再这样怀疑自己,怀疑他的选择,那么周邑初也有他的想法,他会用尽所有方式,强押着她去公证结婚,让她再也不敢产生犹豫。
陶蔓侬摇头。不,不会有下一次了,光这一次就够她受的了。
「我以为你回去了。」
本来他是真的生气想回去,可是关上了门,他的双脚好像黏住了,怎样也不愿移动,结果他像个傻子,在这里等待,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想着她会不会想开,然后追出来还好,这帖猛药尽管下得重,不过没令他失望。
「再五分钟妳没出来,我就要进去抓人了。」周邑初开玩笑的说,亲了下她的额头,像是要安抚不停颤抖的她。「抱歉,我不擅长安慰人。」
自己的这个缺点,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一时半刻难以修正,对于总是抱持包容态度的她,他其实是感到心疼的。
陶蔓侬摇头。关于他不擅长说温柔言语这一点,她打一开始便知道了,尽管如此,还是喜欢上他或者,连他这一点也喜欢了。若不是他这么严厉,又怎么能给她当头棒喝,想开了,然后追出来?何况他并没有真的离开。
他对她的耐性让她眼眶发热,她揪住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加油,会努力,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请你跟我在一起。」最后这句话,她下定了某种决心。
周邑初受不了,吐了口气,「妳这不是在说废话吗?就算妳不做那些努力,我还是会跟妳在一起的。」
毕竟他就是喜欢这样子的她,已经够好了,再好的话,他反而要提心吊胆,还不如保持原状就好。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笑道:「不过我也想好了,如果以后妳还是这样,就算用强的,我也会带妳去法院公证结婚,嫁给我,变成周太太,也许妳就可以不用再那么不安了。」
公公证结婚?!
「你你的意思是,要要娶我?」她一脸诧异。
周邑初挑起眉头,不解的问:「怎么?不愿意?」
怎么可能?
陶蔓侬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可是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在第一时间已经替她做出选择。她不想放开他,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如果这个愿望可以实现,不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她都会让自己做好准备去承受。
她想拥有这样的坚强。
思索一会儿,她像是下了决心,「我想要求一件事。」
「嗯?」
她咽了咽口水。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应该可以办到吧?不,就算做不到,她也想试试看,不想再一个人躲在角落,一味的舔舐伤口,逃避现实。
「我想和你母亲见一面。」
是她提出要求的,可是见到对方要说些什么,说真的,陶蔓侬心里还没有谱。
只记得他在听了她的要求后,脸色大变,不能苟同的说:「见她做什么?我反对。」
他早已清楚的说过,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和母亲无关。既然想也知道母亲会不问是非的强烈反对,他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去白白受罪,可是陶蔓侬异常坚持。
「我想要见她一面,拜托!如果不这样,我这一步永远也跨不出去。」
当然,她不可能天真的认为见他母亲一面,她便会马上认同自己,但是就算不被理解也无所谓,她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情,顺便藉此坚定自己不论发生什么事,也永不放手的立场。
周邑初在明白她的想法之后,叹口气,尽管千百万个不愿意,还是妥协了。
所以,才会演变成现在这既尴尬又莫名其妙的场面。
地点在「等待」,因为陶蔓侬觉得这儿的气氛有助于放松心情,时间则是挑了个大家都有空的日子。
三个人坐在角落的座位,气氛诡异。
周母的表情难看,却又要装作镇定,望着眼前这个说出惊人话语的女孩子,不可思议的开口,「妳再说一次。」
陶蔓侬深呼吸,「呃邑初现在已经和我在一起,可以的话,请伯母不要再替他介绍对象了。」
周邑初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没有插口。
周母瞥了儿子一眼,再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孩,「妳妳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她就是因为反对他们在一起,才帮儿子介绍其它更合适的对象,这个女孩根本是本末倒置了吧?
陶蔓侬点头,「我知道伯母对我有很多不满,但是我会和邑初一直在一起,所以还是得请伯母慢慢的接受我,我也会加油」
「等一下。」周母打断她的话,「为什么我非要接受妳不可?」
「呃?」陶蔓侬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是邑初的女友,而伯母妳是邑初的妈妈。」
尽管他坚持他的选择与他母亲无关,可是陶蔓侬仍不希望他为了自己而与亲人交恶,而且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拥有一个母亲。
周母的嘴角抽搐,可是碍于形象,不得不忍住。「陶小姐,身为邑初的母亲,妳不认为我其实比较希望你们分开?」
陶蔓侬早已做好准备,面不改色的说:「嗯,我明白,但是我和邑初不太可能分手,所以还是请伯母试着接受我,我也会加油。」
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
生平没遇过这样的人,周母不禁傻眼。
周邑初别开脸,闷笑出声。
本来以为让生性胆小的她面对咄咄逼人的母亲,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可是他似乎忘了,她是那种一旦决定了,便会不顾一切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的女人。
当初他也是因为她这种执着的缠功而动摇心意,进而产生接受她的想法。
只是事隔太久,他竟然忘了。
这场会面,不管周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陶蔓侬一概坚定立场,明白表达她绝对不会和他分手。
周母反而有一种遭受催眠的错觉,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接受这个女孩成为她的媳妇也不一定。
「我回去了。」她有些震惊,神情呆滞,原先的盛气凌人消失无踪。
长辈站起身,陶蔓侬当然不能继续坐着。
「伯母,今天真的很谢谢妳,麻烦妳下星期再空出一个时间,我们继续。」
还来啊?饶了她吧!
周母的脸庞微微抽搐,不过没有拒绝她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