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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只说这消息真不真吧。”
嗯,常宁沉沉的点着头,“真没想到,居然有几十本奏折同时弹劾罗文瑜。此人为官向来清廉,官声极好,不知为什么竟突然有这么多人一起弹劾他。”
“呸,这还用问吗!肯定是那些势力小人,见沁雪失宠了就落井下石!”玉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常宁摇了摇头,“不是,沁雪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宫女,让后宫的妃嫔娘娘们眼红吃醋倒是有的,可是与官场却根本搭不上干系,那些官员压根儿不会把一个得宠的宫女放在眼里,更不会因为她失宠而对罗文瑜落井下石。”
“那是为的什么呀?难道说罗文瑜真的贪赃?”玉漱迫不急待的追问着。
“我不知道。”常宁摊起双手,一副不解的模样。
玉漱看到常宁若无其事的样子,顿时就着急起来,“你怎么这么笨哪?你就不会动动脑筋、想想办法吗?你看看三哥哥,做事情多利落能干啊,你怎么就不跟着学学呢!”
“喂,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你若觉得我不如三哥,你找他去好啦,缠着我做什么?!”常宁的火气一下子蹿了起来,对着玉漱大声的吼道。
玉漱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立时一串珠泪盈面而下,掩着绢帕就抽泣起来。
常宁这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是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免不得哄着玉漱收住眼泪。“好了,是我的不是啦。我说的重了,你就饶了我吧!别再哭了。”
“你走开,好,你让我找三哥哥去,我就找三哥哥去,那个怕你不成!”玉漱甩开常宁,愤愤地冲出慈宁宫,刚到院内就呯的一声,一头撞上了什么人。玉漱此时正在气头之上,也不问是谁,劈头便骂:“要死啦!走路没长眼睛的吗?连本格格你也敢撞!”抬头还待要继续骂时,却瞧见是康熙正站在她的面前,顿时鼻间一酸,一头扎到康熙怀里呼啦啦的大声哭泣起来。
不用问康熙便知道他们必定又是吵嘴了,他瞧着追上来的常宁摆了摆手,轻轻拍着玉漱的后背。“小丫头,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玉漱扎在康熙怀里,伸手指着自己的后背方向,哽咽的说道:“他,他欺负我!”
“他?他是谁啊?”康熙几乎将要笑出声来,强忍着故作生气的语调,“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胆敢欺负咱们玉漱格格?你告诉三哥哥,三哥哥砍了他替你出气!”
“嗯,不要!”玉漱一下子蹦起来,一面抹着泪,一面瞄着身后的常宁,低着头说道:“算了,砍了也不济事。我只要他当着三哥哥的面给我起个誓,若是日后他再欺负我时,我便一生一世不再搭理他了!”
康熙见玉漱没事儿了,便开始调侃起来,“喔?起誓?你要谁来起誓啊?三哥哥可还没弄明白呢。”
“三哥,您就别逗她了,方才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对着她吼叫的。”常宁心痛的拍着玉漱的后背,看着她今儿果然是真的伤心难过,只是半日都止不住抽泣之声,“我起誓,日后我若再对你如此,我常宁不得好死!”
呸!常宁话音方落,便被玉漱狠狠的啐了一口。“那个要你发这样的毒誓了,让人误以为我是什么心肠恶毒的女子呢!”
看着二人牵手言和,康熙这才收起笑容。“玉漱,三哥哥同常宁有正经事儿要说,你自个儿先玩去。一会儿,三哥哥让他陪你去。”
“喔,”玉漱抹了抹还未擦干的泪渍,“什么事儿,我不能听吗?”
“玉漱,你又胡闹了,皇上已经说了是正事,你回去,我一会儿再找你去。”常宁看着玉漱十分不情愿的缓缓走开,这才回头问着康熙,“三哥,有什么事儿吗?”
第八十五章 弄玄虚 故布疑局庄
康熙朝着常宁微微呶了呶嘴,而后转到院后的小花园内,支开身旁的所有随从,独独留下曹寅在身边。二人在花园的池塘边窃窃私语了许久,因面对着池塘,没人能看清他们二人面部的表情,只是说着说着,便听见二人的交谈之声越来越大,隐约之间、断断续续越传越远。
隐约间,听得常宁对康熙说道:“皇上,臣觉得罗文瑜必定是被冤枉的。他素来官声极好,皇上您不是不知道,难道就凭这些个官员寥寥数语您就要治他的罪吗?”
“岂止是寥寥数语?总有二、三十份奏折,难道这么多官员都冤枉了他不成?”康熙的语气十分地冰冷,似乎已经开始有些不悦。
“三哥!”常宁说话的态度也变得有些急躁起来,“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个官员平日里素来就是结党营私的。这会子,突然同时上本弹劾罗文瑜,您不觉得有些蹊跷吗?即便是我这样糊涂的人,也能看出其中必定有人作祟,您可别告诉我,您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再接着下去,二人的声音更加的大了,几乎已是争执了起来,园内所有的随从都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常宁,为人处事不但要有公正之心,更应当冷静思虑,朕知道你是因为沁雪的缘故所以极尽所能的为罗文瑜求情。可是,如此多的官员弹劾他,朕不可能不查不办就将此事遮掩过去。若如此,朕日后如何能够在百官面前竖立威信。你说他们的奏本有可疑之处,好,那你便将可疑之处指出来与朕说说!朕让吏部彻查此事,不就是为了给罗文瑜一个公道吗?若是他果然不曾做过,自然是不怕被人细究的!”
“皇上,您让吏部的那些个官员查,能查出个什么名堂来呀?弹劾罗文瑜的奏折中也有他们的分,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那里会真心去查什么证据呢!”常宁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只怕长这么大也不曾如此激动过。
康熙似乎已下定决心,斩钉截铁的说道:“常宁,你不要太过感情用事了。此事,朕心意已决,待吏部查明断清之后,朕再做处置!”
他扔下话,转身刚要离开,常宁却在他的身后大声叫道:“皇上!您这分明是公报私仇,只因为二哥和沁雪的事情,让您心中不悦,您就想趁此机会借题发挥,是不是?”
“放屁!”康熙瞪大了双眼,回头怒视着常宁,“你二哥是你亲哥哥,难道朕就不是你亲哥哥吗?你就只是如此的袒护着他,三番两次的与朕做对。朕已经不计较你几次从中为福全和沁雪引路搭桥了,你如今倒反咬朕一口,你还算是朕的好兄弟吗?!”
“我,”常宁不善与人争辩,被康熙一通喝斥,顿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吞吞吐吐了半日才支吾的说道,“总。。。总而言之,你。。。你若是不放了罗文瑜,你。。。,你便是在。。。,在报复沁雪和二哥!”
“混蛋!”康熙没有再搭理常宁,恶狠狠地抛下两个字,怒气冲冲的离开慈宁宫。周围的随从也都呼啦啦的跟上他,只留下常宁傻呵呵的望着康熙离去的方向发楞。
远处,观望了许久的庄妃,伸手制止住了正要上前为康熙和常宁打圆场的苏麻喇姑。
“格格,您?”苏麻喇姑十分惊讶庄妃对眼前的一切竟然视若无睹,态度平静的出乎苏麻喇姑的意料。
庄妃拉住苏麻喇姑的手,轻柔的笑着,回身朝着里屋方向而去。“苏麻喇姑呀,咱们都老啦!孩子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咱们是插不上手啦!”
“格格,瞧您这话说的,皇上他们兄弟三人还是很听您的话的,不若您将他们一并唤来好好的开解开解,兴许,他们就言归于好了呢。”
庄妃摇了摇手,“不用,不用,你等着看吧,他们不用说和,自然就会相安无事的!”
苏麻喇姑越发的困惑起来,跟着庄妃几十年来,她的心思苏麻喇姑向来一猜就中,可是这一回,苏麻喇姑还真得是被浇了一头的雾水,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庄妃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可是看庄妃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中又有些不忍,只得收住心头的一团无法解开的乱麻,扶着庄妃缓缓回到内堂,歇在了床榻之上。
日头将近西落之时,阿伊亚思量着入宫以来,一直不曾去给庄妃请过安好。虽说,康熙看似十分宠信溺爱自己,可是却至今都未曾召幸过她。她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担忧。
原本她想着只要康熙喜欢自己便没有什么可以忧心的,可是琢磨来琢磨去,想想还是不能忽略了这位‘大名鼎鼎’的老太婆。入宫之时就听闻康熙对这位老太婆极其的孝顺,万不可因一时的疏懒而使自己前功尽弃。虽说,当日康熙曾依允自己,因言语风俗均有差异,若不习惯大可不必常去请安,可是几日里斟酌下来,终究觉得仍是有欠妥当,不如趁着眼前无事,过去打个招呼。一则只当是出门逛逛,二则或许能够探听到些什么消息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她对着铜镜好好的打理了一番,摇曳着身段,便到慈宁宫来请安。
一进门便觉得屋内气氛有些不对,看眼前情形庄妃的身子似乎十分地不适,眼神间浑浑噩噩,精神困倦懒散。见了阿伊亚就只是轻轻的叹着气,一言不发。
阿伊亚被庄妃慵懒的神态、颓废的表情,激起了好奇之心。于是笑脸盈盈的轻声问道:“太皇太后,臣妾只因初来,不识得宫中的礼数,一直不曾来与您老人家请安,还请您老人家不要见责。”
庄妃依旧没有说话,神色迷离恍惚,似乎根本没有把阿伊亚的话听进耳去。
阿伊亚定了定神,仍旧不紧不慢的问道:“您今儿的气色瞧着可不大精神呀,可是什么地方有所不适吗?怎么就只顾着叹气呢?难道是,有什么不听话的奴才招惹了您老人家动气了吗?”
“唉,”阿伊亚的话,勾起庄妃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缓缓的无力的靠在暖炕上。“我原本以为,好不容易将这三个早早就没了阿玛的孩子拉扯长大,个个都出落的如今这般英姿勃发,心里的事儿总算是放了下来,也算是对他们泉下的阿玛有了交待。如今天下也大抵太平了,我老太婆也想趁着清闲,好好的安享几年天伦。却不曾料到,这几个孩子他,他们,他们竟,竟还是如此的不能让我省心啊!”说着话,庄妃一副愤恨不已的模样,接连着捶着胸口咳喘不止。
第八十六章 弄玄虚 故布疑局庄
苏麻喇姑连忙上前抚着她的后背,帮助她顺着气息。好一会儿的功夫,她才慢慢的止住咳喘,轻轻的又将身子靠回到暖炕的软枕之上,眯缝起眼睛,仿佛再也不愿多说什么。
庄妃说了半截的话,着实勾起了阿伊亚的胃口,她一面扶住庄妃歪歪倒倒的身子,帮着她靠住身子,一面故作关切的继续问道:“太皇太后,您方才说的是皇上和两位王爷吗?他们都是很孝顺您的,怎么?是他们惹您生气了吗?”
庄妃依在枕边,无力的摇着头,只是不说话。阿伊亚心里着急,嘴上又不便追问,只好瞪大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庄妃。旁边的苏麻喇姑却在她的耳边应上了话,“伊贵人,您是不知道呀,这几日里,皇上和两位王爷闹得可真算是不可开交。今儿就在慈宁宫的后花园里,恭王爷又和皇上发生了争执,闹得整个慈宁宫都知道了。唉,您说,太皇太后听着见着能不难过、不伤心吗?她也不比年轻的时候了,那里经得住这样的刺激,这心里一着急可不就病倒了吗。”
“这样啊!”阿伊亚心里幸灾乐祸着,面上却显出一副忧郁的神情,“太皇太后,您年纪大了,可千万不要太过着急啊!皇上的性情,臣妾也还不大了解,也不敢为皇上说好话,可是臣妾总觉得皇上不该是个无礼之人,没道理无缘无故的就同恭亲王发生争执,想来必是有什么缘由的吧?”
“唉,还能有什么缘由呀!不就是因为一个沁雪吗!”苏麻喇姑见庄妃仍旧不语,便又凑上前去回答到,正待还要再说些什么时,却被庄妃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这个眼神看似并不经意,却被苏麻喇姑和阿伊亚同时看在了眼里。苏麻喇姑立刻就住了嘴,借着出去沏茶的功夫闪避开了,而阿伊亚却从庄妃的这个眼神中认定苏麻喇姑说的话必定是出自庄妃的本意,无意之间被多嘴的苏麻喇姑给搬了出来。
她看看懒懒散散斜歪在暖炕上不发一语的庄妃,瞧着情形似乎果真气得不轻,她也已经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兴趣,反正从这个老太婆嘴里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她直起身子朝庄妃蹲了个礼,“太皇太后,您既是病着,臣妾也不便打扰您休息,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庄妃动也不动,只是有气无力地点着看似十分沉重的头,什么话也没说。等阿伊亚出去之后,苏麻喇姑这才由后门转了进来,庄妃也直起身子稳稳当当坐在炕上,双眼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