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中华帝国晚期的叛乱及其敌人-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名流必须被理解为包括两个群体,。士子-绅士。和。官僚-绅
士。。士子-绅士指那些得到功名的人,他们没有官职,生活于家
乡社会,凭借他们的身份、财富和关系操纵地方事务,而官僚-绅
士则保有政府职位,常常离开家乡去任职。士子-绅士虽然对社
会事务的所有方面实施广泛的、非正式的影响,但他们在形式上却
是站在国家政权机构之外,是国家控制和管理的对象。因此,从一
个方面说,他们可被看作地方社会的最上层,受地方官僚机构的收
税和治安权力的支配。但是,官僚本身来自得到功名的绅士;在地
方一级,这意味着士子-绅士的上层能够以平等的社会地位与共
同的价值观同县官合作;而在全国一级,则意味着绅士作为整
体——做官的和不做官的——形成了一个普遍相互影响的有地位
的集团,它由非正式的关系网络结合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统治的名
流。这两部分绅士的相互联系,意味着官僚和地方社会之间利益
的严重冲突能够以最低限度的纠纷来解决;而在社会和思想上植
根于名流的官僚政治制度,作为一个整体,能够平安度过上层国家
事务所经历的风暴时期。 

因此,中国政治制度的稳定性有其很深的社会制度的根源;正
是由于这一点,我们怀疑中国历史的。近代。时期能够用主要的外
部事件来划界。将整个鸦片战争后的时期列为中国。近代。史的一
部分,这样做作为处理的方法不管是多么方便,却回避了这一问
题:在19世纪中期或晚期的某个时候有没有一个阶段,在这个阶
段中中国政权仍然能够循其传统的路线进行重建。比如说,如果
西方的扩张主义由于某种原因,在19世纪60年代不再插手,那
么,一个新的有活力的本国王朝能否最终在旧有基础上建立新的
政权?如果如我们刚才所提出的,政治制度的稳定性与有学问的
名流的力量及内聚力密切相关,那么,很明显,在这个时候要提出


的问题就是,在60年代,传统名流控制国家事务是否仍能达到如
此的程度,以至新的政权必须建立在它的政治哲学的基础之上,并
反映其利益。 

回顾100年前,若干不祥的发展表明,新的力量已起着削弱传
统中国社会的作用;清代中叶时期的中国经受了种种持久且在扩散
的弊端,这些弊端全然超出了王朝衰落的限度,将不可避免地决定
它的前途。显著的人口增长(在18世纪由1。5亿增加到3亿);物价
暴涨(同期可能高达300%);经济上铸币量的增加以及农业社会经
济竞争的加剧,所有这些因素表明,有必要作出新的系统的历史表
述,这种表述将确认鸦片战争前中国变革的基本进程,使我们从对
王朝循环的不安的依赖中稍稍解脱出来。①然后我们可以假定,西
方冲击的不仅仅是没落中的王朝,而且也是没落中的文化,这一文
化将不得不从它自己的内部很快产生出社会和政治体制的新形式。
但是,无需指出,这样一种系统表述还未确立;而我们对清代社会历
史的思考将不得不顾及社会体制延续直至于19世纪的大量证据。
就传统名流的权势来说,这种证据尤其是逼人信服的。 

① 对这些因素的有趣的评论,见北村敬直:。清代的历史位臵:中国近代史展望。,
载。思想。第292期,第47-57页(1948年)。也见何炳棣:。清代在中国历史上的重要
性。,载。亚洲研究杂志。第26卷第2期,第189-195页(1967年2月),和他的。中国人口
的研究,1368-1953年。(坎布里奇,马萨诸塞州,1959年),第270页。清代通货膨胀的资
料见于南开大学历史系编:。清实录经济资料辑要。(北京,1953年),第410-433页。 

当然,评价晚清名流的状况的任何尝试,都必须以19世纪最
显著的特征之一,即面对似乎是不可抗拒的内部和外部压力,中国
政权及其统治家族仍能延长其生存期这一事实作为论据。在这个
世纪开头的几十年中,在形成于茶和鸦片贸易中的经济力量开始
突破其制度的羁绊的时期,酝酿于广州的麻烦,只不过是中国政府
接踵而来的麻烦中的一个。同时吸引官吏注意力的是一个更大的


潜在危险,即内部叛乱的白莲教叛乱,只不过是一长串骚乱的第一
次,这些骚乱在19世纪中叶的多次大叛乱中达到了高潮。其中主
要的叛乱,即太平军叛乱,起因于异教徒的仇恨、人口过剩以及中
国南部省份行政管理的不当。它的领导是伪基督教的一个教派,
这些人有关地上天国的天启幻想产生于广东和广西外来的客家人
的苦难之中。创始人和天王洪秀全是一个因病而改变了常态的
人,他被基督教传教士的小册子所感悟,相信异己的满洲人是妖
魔,中国要想生存,他们就必须灭亡。1850年首义之后,太平军打
向北方的长江流域,然后打向东方围有城墙的南京,他们于1853
年在那里建立天京,要求合法地统治帝国。他们的追随者增加到
200万人以上,他们的军队占领了几十个城市,他们的船队群集于
内河航道。① 
战胜这样一个敌手——对朝廷来说,它所宣称的有权统治天
下的主张与它的狂热的军队同样危险——远非正规清军的力量所
能胜任;被鸦片和腐化的领导所削弱了的清军,在战斗力和士气方
面,已经衰落到了甚至不如他们在白莲教叛乱时期的状态。朝廷
在绝望中转向各省的名流。曾国藩是湖南的学者,曾经供职于京
城的官署,在他的家乡地区有广泛的影响,在他的带领下,名流集
聚资财,招募新军;正是这些多半由获有文科功名的人统率的军
队,以非常的努力摧毁了太平军并焚烧了他们的京城。太平天国
于1864年被打垮,几乎不留痕迹地消失了。于是新军转而对付北
方中部省份捻军发动的另一次叛乱,并同样把它镇压了下去。 

① 邓嗣禹的。关于太平军叛乱的史学。(坎布里奇,马萨诸塞州,1962年)是第一
手和第二手资料的综合性参考书目。最重要的英文记载是F。 迈克尔的。太平军叛乱
的历史与文献。第1卷。历史。(西雅图,1966年)。参看。美国东方学会杂志。第87卷第
3期,第321-324页(1967年)所载我对此书的评论。 


因为名流中有影响的一部分人认为王朝和他们自己的利益是
一致的,并在镇压王朝的内部敌人中起了带头作用,这样,中国政府
与其满族统治者才能够生存了下来。王朝因而能够度过19世纪中
叶的危机而继续生存了近50年,这一事实明白无误地显示了中国
社会和政治秩序的韧性和复原能力,更深一层说,显示了名流持续
不变的能量和内聚性。如我们所知,名流取得胜利是以中央政府权
力的缩小为代价的。但是,这个胜利也可看作一种迹象,说明传统
政权立足的基础仍然是稳固的;也说明,在此后的几十年中将要动
摇这些基础的特殊的。近代。因素,还需在中国历史的趋向中去引发
决定性的变革。名流的能力足以战胜如此可畏的挑战,这一事实表
明,我们能够合理地得出:旧秩序衰落(不同于王朝的衰落)的开始
时期不会早于1864年,即太平军叛乱被扑灭的那一年。 
如果我们考虑到旧秩序的生存能力至少延续到了1864年,并
把那种生存能力主要归因于名流使国家和社会凝聚在一起的那种
没有衰减的力量,那么就可以合理地假定,随后的衰落是名流自身
的某些致命的弊病所造成的。使1864年胜利成为可能的某些制
度和某些品质,在随后的几十年中已被削弱或被败坏,导致的结果
不仅是统治王朝,而且也是传统的国家制度的毁灭。我们将在本
书第六章中进一步研究这个问题。 

依据具体的制度形式研究名流与官僚政治国家的关系最为有
效,这些形式构成了所研究的关系的现实状况,即实现共同利益和
相互间期望的种种方式。正如研究宗教时除了对信仰的一般陈述
外还必须注意实际仪礼和礼拜仪式那样,地方名流和国家机构的
联系,也能够通过使他(它)们活跃起来的各种实际存在的机制去
了解,而不能仅仅依靠关于共同价值观念的一般叙述。举例来说,
应当记住,虽然名流取得支配地位所依赖的因素与国家的恩
赐——学识带来的权力和威望、有闲以及财富——并不特别相关,


但国家在这些以外又增添了许多特殊的合法权力和豁免,诸如肉
刑的实际免除,劳役的豁免,以平等的社会地位拜访地方长官的特
权(对那些具有高级功名的人来说),以及许多别的。甚至更加重
要的是,国家提供了旧中国最为珍贵的那种商品,即仕宦生涯,这
是一个人通向名望和财富的最可靠的途径,也是他在本地地位的
根本保证。就士子-绅士这一较低阶层来说,他们由于考试制度
而不断地苦学,这不仅使他们取得当官的资格,而且事实上也是维
护他们的正式身份所必需的。考试制度,除了作为国家招纳人才
以为它服务的主要机制外,还起到了促使地方名流年复一年地为
之全力以赴、向他们反复重申为国效劳的目标和重新宣布正统文
化遗产的主要实用价值的作用。 

这就是平常时期名流和国家的关系以制度形式表现出来的一
些方式。但是,我在这里要考察的仍然是,在19世纪不寻常的环
境中,在中国社会日益军事化的情况下名流和帝国的利益赖以连
结的机制。19世纪中叶兴起的新的军队——正统的和异端的两
者——只不过是自两代人之前的白莲教叛乱后已在起作用的过程
中的最显著的组成部分。这是人口对土地的压力增强的时期;绝
望被无法无天所取代,在某些地区,破产的农民为盗匪和叛乱团伙
提供了日益扩大的新成员的来源。特别是在异教徒成分复杂的南
方边界地区,当土地竞争日益激烈时,村社间的仇恨呈现出新的凶
猛的形势。到了19世纪30年代,鸦片贸易的影响开始使这些问
题复杂起来,一是由于破坏了农业中国正常的财政平衡,二是由于
引起了分配和保护这种有厚利可图的药剂的不法团伙的集结。因
为地方安全程度降低,农村村社采取措施,靠修建围墙和兴办团练
以保护自己。这些动向发生在延续到本世纪的规模更大的军事化
过程的早期阶段。19世纪前几十年在边界地区最先出现的军事
化过程,到19世纪50年代扩展到了江河流域,越来越多的人卷入


军事行动,最终产生了军事组织的新形式。 

地方的军事化过程向帝国提出了尖锐的问题;因为如果非正
规的军事力量不能正规化并被臵于控制之下,如果范围广泛的地
方村社军事化的过程不能纳入可以预知的对国家的关系之中,国
家自身的安全将立即受到威胁。满洲人依靠军事力量征服了中
国,甚至在两个世纪的文化同化之后,军事力量仍然给王朝提供了
控制国家机器的最终保证,正如它在此以前保证国家机器对地方
社会的控制一样。清军的正式结构使人联想到一种不同寻常的警
惕性,朝廷甚至对自己的军事工具也持这种警惕的态度。自然能
够指望八旗兵对皇帝坚定不移地效忠;作为早期满族征服者和他
们的中国同盟者的后代,这些人已处在皇室的严密政治控制之下。
但是,除了这些战略性部署的军队外,为了控制内部和对外征战,
朝廷还得依靠绿营兵;这是一股更大的军事力量,它在种族上是中
国人,被小心谨慎地以小部队的形式派驻于各个省份。这些驻防
部队的指挥机构和民事官僚机构在某些方面相互钩连,其方式是
在每一地区的小部队之间设立一系列牵制和平衡的制度。谨慎地
轮换主要的军官,所以没有人能在其部属中树立对个人的忠诚;结
果,这些部队只有在京城特别委任的高级指挥官的统领下才能集
结成大部队以应不时之需。①朝廷对它自己的军事力量尚且如此
小心翼翼地安排,对农村非正规军事部队的广泛发展自然会感到
震惊,即使这种部队由正统名流所统率也不例外。 

① 罗尔纲:。绿营兵志。(重庆,1945年),第12-17页。 

但是,如我们将要看到的,地方组建武装并不意味着混乱。虽
然国家的军事垄断决定性地被19世纪发生的事件所打破,但地方
组建武装的形式还是趋于沿着实际存在的政治和社会体制的轴线
具体化。我将试图描述这些形式,同时把它们和中国长期的政治命


运,即1864年的胜利及此后不可挽救的衰落的底层原因联系起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