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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书塾-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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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淡淡道,目光扫过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唐赋。“是吗?那就是没联络过?渔舟出门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联络过你!”皇甫劲顿时欣喜得精神百倍,“你小子太无知了!这根本不是渔舟忙不忙的问题,这其实说明了很多问题!说明渔舟并不更看重你!上一回她拿你当挡箭牌,想难为我一下,那是女孩子撒娇的一种方式啦!凭我的情场经验,早就看出来了!”“佩服,大少的经验原本丰富。”程西樾冷笑,“大少和众多表妹之间的风流韵事,玉木小居艳羡的茶客没少谈论,我和渔舟也听了许多。”“啊?怪不得渔舟忽然不理我!”皇甫劲终于找到自己被冷落的原因,委屈得捶胸顿足,几乎要落下泪来,“渔舟误会我了呀,我就是长得倜傥风流,骨子里再老实正经不过了,柳下惠和孔圣人也和我没的比!那些蠢表妹一相情愿歪缠我,实在不是我的错,我对渔舟一片诚心,寸心可表,痴心可鉴日月,渔舟不该误会我啊” 程西樾丢下哀怨连篇的对手,走去廖羽迟身边。“传说中,司马相如为卓文君弹的那曲?”程西樾看着廖羽迟手里的旧乐谱。

“卖琴谱的人说和现今常听到的不同,是《凤求凰》的别一种版本,”廖羽迟将乐谱递给程西樾,“我见西樾兄书架上收集了许多旧乐谱,想着你或许喜欢。”“从前没有见过这一种。”程西樾翻弄乐谱,用似乎不经意的语气道,“唐公子今日倒沉默得很,阴天心情不畅快?不如过来研究一下乐谱,解解闷。”“程兄好意心领,我对乐谱兴趣不大。”见自己沉思默想的观察让程西樾失去耐心,唐赋只得苦笑着转开目光,“皇甫,你这出哭戏应该在慕姑娘面前唱,现在发挥浪费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幸亏你提醒!”皇甫劲立刻收起捶胸顿足,急急启动马车,“还是赶去玉木小居要紧!伙计说渔舟今天就要回来了,我一定要做渔舟回来后见到的第一个茶客!我要向她剖白心迹,要向她申诉我的大冤屈!”坐在皇甫劲身边的唐赋回过头,看着被马车抛在后面的,越来越远的小村。

他看见廖羽迟抬起手,拈去落在程西樾发间的柳花。程西樾垂着头继续看乐谱。

程西樾曾经避开慕姑娘代为整理发丝的手,现在却没有避开廖羽迟。这个人装扮成男子后,真的就此忘了自己是女儿家?在小羽面前,她真是沉着得很。如云似雪的柳花在春阴中飞扬飘荡,终于隔断了唐赋的视线。西樾只是仰慕中山塾长一手好画,自惜无缘跟随学习,所以今日才在塾长的书房外徘徊是程西樾惊蛰那天说的一句谎话。可是廖羽迟记着这句话,春假后开课的第一天,他引程西樾去中山塾长家执弟子礼。“不像嘛。”塾长手捻胡须打量面前垂首肃立的新弟子,“廖羽迟,这就是你那位在青叶名动一时的小朋友?”“是的,塾长。”廖羽迟答道。“意外呀,我还以为今晚你会领来一个扎手扎脚的刺头,原来叫许多老先生头痛的狂狷人物,只是个弱质少年。”塾长笑着摇头,“程西樾,你如今也算书塾学生里的成名人物,听说你近来倒老实了许多,很改了些初来时孤傲决绝的脾气。”“塾长误听了,学生初来时只有一味毛糙,‘孤傲决绝’这评语不该加在我身上。后经师长教诲,学生很惭愧从前毛糙,如今正改过自新。”程西樾回答得十分恭谨。“好,做学生的是要谦虚才有进步。”塾长满意地点一点头,“我当初留下你看来是做对了,青叶果然能春风化雨,不枉我数十年的努力!”兴致很好的塾长亲自安排晚饭,留两个学生小酌。席间新弟子殷勤敬酒,塾长将醉未醉时,听新弟子断断续续请教了一些青叶的过往。“塾长,恍惚听人说起十八年前青叶的胡文书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塾长沉默了一回才说:“年轻人打听那些陈年旧事作什么。” “听说青叶从前也收女弟子,如今为何不收了?我知道城里乐坊中有些女孩子很仰慕我们赵师傅,也许乐坊可以像从前一样推荐她们来青叶学艺?”塾长有些奇怪:“我们书塾从来没有收过女弟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传啊?”

“柳井彦尚书在这里读书的时候,一定是所有同窗中最出色的?”“柳尚书他自己是一定不会这么认为的。”塾长喝酒。廖羽迟知道,程西樾想打听祖父留在青叶的往事。可是程西樾只问了一些不相干的问题,到底没有向塾长提起祖父。让老人回忆过往并不总是愉快的,塾长醉得比平常快。从塾长家告辞出来时,门外面昏昏沉沉落着大雨。廖羽迟撑起一把伞交给程西樾,再撑起另一把,两个人一起走到雨里去。

“西樾兄今天,很不同。”程西樾在塾长面前恭敬、温顺、殷勤有礼,让廖羽迟觉得几乎陌生。

“我不想塾长一见我,就后悔听从了,房东先生的推荐。”程西樾有些口齿不清。

原来西樾兄今晚特别约束自己,用谦虚和殷勤的表现为引荐人争气。“做弟子的应该让老人家高兴,不过西樾兄方才也不用太勉强自己,还逞强喝酒。”廖羽迟看出程西樾拿伞的手不稳,“你不会饮酒就不饮,塾长不会怪罪。”“我哪里是——为逞强喝酒的?你的西樾兄,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借酒浇愁。”程西樾脚步踉跄,“可惜塾长他老人家醉后,连醉话也没有说一句,就被师娘扶去睡了,真叫西樾兄失望。西樾兄原想着等他老人家醉了,说的醉话,会很有趣的。”程西樾自己正在说醉话,廖羽迟觉得程西樾说的醉话很有趣。“西樾兄,去学馆将就一夜吧。”下山的路程西樾走起来会有危险。“不能,不能去房东先生那里,”程西樾挣扎着双手拿住被风的雨伞,“西樾兄不能叫房东先生见笑,见笑西樾兄没了斯文的醉鬼样子。”“西樾兄多虑,我不会笑你。”廖羽迟诚恳道。“房东先生不用说了,”程西樾摇头摆手,“西樾兄非回家去不可,西樾兄如果真的醉了,那就一定要,独自醉在自己家里。”摇晃的雨伞在程西樾腾出一只手来摆手时挣脱,被风刮下路边的陡坡。程西樾试着去抓取,脚底一滑,倒在廖羽迟及时伸出的手里。廖羽迟将程西樾负在背上。“不是去学馆,我会送西樾兄回家。”廖羽迟解释,随后感觉背上僵住的西樾兄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廖羽迟在雨水里走下一级级石阶,周围雨声嘈杂,让他觉得伞下的小世界太寂静。

他的肩垂下了程西樾散乱的头发,发丝真是柔软,好象醉酒的程西樾一样柔软。

“西樾兄?”廖羽迟轻唤。“房东先生”程西樾朦胧的声音里含着睡意。“西樾兄今晚,其实是想打听祖父的事情吧,为什么不直接对塾长说?”

廖羽迟一直想问程西樾这个问题,方才忍住不问,因为担心程西樾不愿回答。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必须打破——伞下忽然有些奇怪的寂静。“不知道啊。是因为担心么。”程西樾模糊答道,“担心会听见,不好的故事。担心被房东先生这样的,好孩子嫌弃。”廖羽迟停下脚步,腼腆得说不出话来。听程西樾用柔软的声音叫自己好孩子,说担心被自己嫌弃,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好程西樾已经睡着了,站在雨中的石阶上,因为腼腆而脸红的廖羽迟,感觉到程西樾微凉的呼吸轻轻吹在自己颈间。廖羽迟继续脚步,并且独自笑起来,笑自己方才太敏感。西樾兄方才说醉话,说醉话不可以当真。可是,如果不是醉话呢?如果西樾兄真的在担心他一直追寻的往事西樾兄来青叶不仅为求学,他想寻找祖父当年在青叶的一个弟子。如今那弟子已经不在人世,西樾兄也只有去问塾长了。可是西樾兄怯于问塾长,西樾兄开始担心他一直追寻的是不好的故事,害怕那不好的故事被塾长说出来,被身边的廖羽迟听见,被廖羽迟嫌弃可是,不论西樾兄追寻的往事是什么,西樾兄担心被自己嫌弃是没有道理的。

廖羽迟想着,如果今夜的石阶可以一直延伸,直到天亮,背上的程西樾醒来,他就可以向西樾兄说明,他不会为任何原因嫌弃西樾兄。不过,如果今夜的石阶真的可以一直延伸到天亮,那么西樾兄也不用醒得太早。总是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小同窗,现在安安稳稳睡在自己背上,真是很很有意思。雨还在昏昏沉沉落着,油布伞周围滴着密密匝匝的水珠,仿佛这世界都被雨水填满,只剩伞下移动的一小块天地。廖羽迟回头,看见背上做着梦的程西樾,睫毛在微微颤动。想起也有这么一个雨天,隔着滴落的瓦溜,他看见独自一人的程西樾。是一个在春寒中瑟缩的柔弱小孩。羁留在陌生人家狭窄的屋檐下,耐心地等着檐外的冷雨过去的,孤独又柔弱的小孩。在雨水里走下一级级石阶,廖羽迟想着,至少今晚这场雨西樾兄有自己做伴。那小孩不用再独自一个人。我不喜欢小孩提问题你留在这里,不要去青叶白费力气西樾,有一天你会明白,人生的苦恼多是因为执著口里渴得很,睁开眼睛,油灯的灯影在壁角摇晃。梦里的祖父不见了。想起来找水喝,她抬起身,手轻轻撑在一个人温暖的胸口。房东先生木讷却多情,是个奇怪的滥好人。他送醉酒的可怜同窗回家来。

她真的醉过酒?她记得自己怀着如何忐忑的心,向塾长探问父母可能的故事。记得自己害怕了,害怕坐在桌子对面的塾长,害怕坐在自己身边的滥好人。西樾,有一天你会明白,人生的苦恼多是因为执著油灯的灯影还在墙壁上摇晃。她收回按在温暖胸口的手。从来没有一个人曾和她这么接近。房东先生睡得真好,灯影里的睡脸平和安详。是个从来不做恶梦的人。他的梦境里不会重复着对明天的担忧和对昨天的怀疑,他不会有必须执著的苦恼。她看着那张平和安详的睡脸。他是这么美好的一个人。美好得让她终于害怕了。

我没有施舍什么,只是以为程兄值得帮助她害怕他最终知道,她不是值得他帮助的人,她不过是父母的弃儿,祖父的累赘,是接受他施舍善意和同情的可怜虫。可恶,他让她不得不感激。他从一开始就让她不得不感激他,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他给求助自己的人不必要的周到善意,给她一个屋顶安身,给她同窗的关心和友情。现在也不能承认。她不能承认她感激面前这个人。不能这么软弱。一个女子之所以终于还是一个女子,多因为她的软弱。将视线离开那张熟睡的脸,拿起桌上的油灯来到厨房,打开门透一透气。

她喝着冰凉的水,听风铃的声音隔着院落传过来。雨中的风铃,声音变得暗哑。

院门前挂风铃,蕤说它天籁自成,有不同于箫管的天真蕤是个软弱的女子。

此生得坊间乐师推荐,入青叶而与君遇我们书塾从来没有收过女弟子蕤是男装来青叶偷读的。曾经只是猜想,为此她还放肆地试探过书塾所有的老先生。老先生们不能认出让他们厌恶的新弟子是女儿家,所以当年他们也不能认出蕤。她气恼书塾所有老先生的糊涂。他们应该认出蕤,阻止那女孩子来读书,阻止女孩子认识林东木,犯下软弱的过错——愚蠢地爱上一个不能托付的同窗。女孩子总以为芳年可怜,会有佳期如梦,不知世事多有杀风景的。“姐姐要走了。西樾一定要记得,将来一定不要象姐姐这样傻。你不要象姐姐这样痴心喜欢一个人。凭他什么人,都是一样的。终归是陌生人。”眉妩姐姐死时的告戒。蕤和眉妩姐姐一样软弱,和眉妩姐姐一样愚蠢。但程西樾不是傻瓜,不会软弱,绝对不会犯下和她们一样的过错。雨水已经小了,也许就要停了。“叮铃”,“叮铃”,“叮铃”隔着雨水,天真的风铃暗哑了许多。

风铃孤独的歌唱永远没有和音。她拿着油灯回到熟睡的人身边,想立刻推他醒来,告诉他不要再滥好人。

房东先生以为自己是谁?我不要你施舍的关心和友情。送我回家后就该离开,你不该留下,还在我身边睡得这么安心,好象我们已经是很亲近的朋友。我和程兄已经是同窗,帮助程兄不算帮助陌生人他不把同窗看作陌生人。

可是,人们遇见的每一个人,终归是陌生人。她想立刻推熟睡的陌生人醒来,让陌生人立刻离开。伸出的手却无法落下。

这个陌生人睡得真好,灯影里的睡脸平和安详。她不能推醒他。她只是看着他为难。蕤男装进青叶读书,一定是为学得技艺和知识,将来回乐坊一展身手。可是遇见同窗林东木,烛夜闲话,笑谈风铃,蕤忘了初衷。也许没有忘?也许是想借林东木的手逃离乐坊,象眉妩姐姐想借另一个男子的手逃离乐坊一样。她们只是想有一个家。乐坊生涯辛苦,但也没有什么不好,祖父一直将乐坊当作家。从一处城市游荡到另一处城市,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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