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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1952年“联邦煤矿安全法案”的出台。该法案确立了煤矿年检制度,规定了煤矿的安全标
准,同时联邦巡视员被赋予了下令违规煤矿停产的权力。
1968 年的西弗吉尼亚矿难又是 1951 年以来最大,78 个矿工死亡。这又导致了 1969 年
的一个重大立法:“联邦煤矿健康和安全法”。这个法案不断完善,1977定型。其主要规定
包括:每个煤矿一年必须有四次巡视员检查;除了常规检查,任何矿工都可以随时主动申请
联邦巡视员下来检查,并且不能因此受到雇主威胁;安全标准进一步严格化,违规煤矿必须
接受罚款甚至刑事诉讼;所有煤矿都必须成立救援队;每个新矿工都必须接受40个小时的
安全教育,每年还必须有8个小时“复习”教育内容。这个法案的执行明显降低了矿难数量,
到05年已经成功地使美国的矿工死亡率下降了2/3。
06 年 1 月的沙沟矿难,则是近年美国最大的矿难,12 人丧生。作为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美国当年就通过了“2006矿工法”,更新1977年的“安全法”。该法案要求煤矿三年之内必
须建立电子监控和无线双向沟通系统;对违规的煤矿罚款额度提高了 4 倍;要求矿主必须
在15分钟内报告已知的矿难事故等等。
从以上“事故”和“立法”的对应关系,我们可以看出,至少在煤矿安全问题上,美国的政治体
系有一个通畅的信息吸收和反馈机制:面对问题,做出反应,制度改进,问题减少。什么是
民主?这就是民主。民主不是很多人所不屑的那样是“知识分子的口号”,民主就是1910年
矿务局的成立,就是1952年的“联邦煤矿安全法案”,就是1969年“联邦煤矿健康和安全
法”,就是2006年的“矿工法”。
当然,所有美好的法律都必须有充足资源才可能执行。目前,美国矿务安全和健康局基本保
证了每 4 个煤矿就配有一个巡视员,可见其投入之大。更重要的是,法律只有在权力制衡
的条件下才能得到保证。我们能设想美国的矿工甲一个电话就可以要求联邦巡视员下来,如
果巡视员不来,他可以要求工会干预,或者把矿主、矿务局告上法院。就算中国有这样的法
律,我们能想象这一点吗?矿主、工会、法院、矿务局,很多人可能会嘀咕,是一家吧。
一个社会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缺乏一个政治体系去消化问题、改进制度,而制度的纠错
能力又决不仅仅来自于某个部门或者领导的“良知”,而来自于“分权”的智慧:不同权力部门
的“分家”,从而使弱势群体多几个安全阀。
目前,中国生产全世界35%的煤,却占据了矿难死亡人数的80%,百万吨死亡率是美国的
一百倍,甚至是印度的十倍。一年四、五千的亡灵里,平顶山的那33个工人只是小小一朵
“浪花”。对他们真正的悼念是什么?也许不是降半旗,不是烛光集会,而是让他们活着的兄
弟在立法机构、在政府、在法院面前,都有权利说话,从而通过制度的改进挽救无辜的生命。
有病的政治与治病的政治
我以前单知道人类社会中会产生明星,却不知道在病类中,也会有明星。然而,“非典”这
半年来以其神秘、凶猛而名声大躁,雄辩地证明了就是病,也能病出明星风范来。
碌碌无为的平庸之病,诸如胃病,关节炎等等,虽然是病中老将,多年来戎马倥偬,为争取
病毒的生存空间而浴血奋战,却也只能对非典的崛起而自叹不如。然而最不服气的,恐怕还
是“艾滋病”。艾滋病比非典出道更早,身手更狠,却始终默默无闻,不能不说是病途失意。
据联合国数据,中国现在至少有1 百万爱滋病人,但迄今为止,爱滋病还很少象非典那样
大摇大摆地走上新闻头条,爱滋病人也不像非典病人那样,可以长驱直入医院,接受高效的
免费治疗,也难怪爱滋病对非典感到妒火中烧。
其实非典的成功之道,无非是“眼光”二字。它下车伊始,就直捣政治经济重镇北京、广东
等地,确立了威胁社会“强势群体”和国际资本的路线,不像爱滋病那样胸无大志,和经济
的或者道德的弱势群体勾勾搭搭。因为疾病是“明星式”的,所以治病是“运动式”的。各
级领导,各界群众万众一心、众志成城,集中调动人力、物力、财力,将病魔扼杀在摇篮之
中。
然而,等到“明星”病的热闹平息、铅华散尽,在这个8 亿农民缺乏医疗保障体系、而城
镇居民的医疗权益也岌岌可危的国家,我们还是要面对一个简单的问题:一般的人,在一般
的地方,生了一般的病,该怎么办?
运动的脂粉拭去之后,还是要回归制度。这个制度可能是个什么样?也许西方的经验和教训
可以作为一个参照。我们不妨从一个简单的问题开始:一个美国人生了病怎么办?
一般情形下,如果一个美国人有工作,他的工作单位会从私人的保险公司为他买保险,生病
时,他拿着保险卡去看医生,看完了病,医生会把帐单寄到保险公司,保险公司再把钱寄给
医生。其间虽然病人也要付一些手续费或分担一些费用,但总的来说,病人不至于被医疗帐
单压死。
也就是说,一个四角关系支撑了美国最通常的医疗保障体系:单位,保险公司,医院(及私
人诊所),个人。可以看出,这是个“市场主导”的医疗保障体制,私人保险公司是这个制
度的灵魂。那么政府就在一边闲着,悠哉游哉地看保险公司被各类疾病死缠烂打?当然没有
这么便宜的事。对于老人或者残疾人这些医院的发烧友,保险公司避之不及,就把他们推给
了政府。所以美国政府就资助一些公共医疗保险项目(其中最大的两个:MEDICARE 和
MEDICAID),为 65 岁以上的老年人、残疾人和极度贫穷的人提供医疗保险。
实际上2000 年美国只有55%左右的医疗支出来自于私人保险公司,其它的医疗支出则来
自于政府。二者加起来,美国社会的医疗支出占GNP 的13%左
右。
这样看来,在美国生病不是什么让人心惊肉跳的事:年轻时,有保险公司撑着;年老时,有
政府撑着。市场和政府这么左扶右搀着,群众就可以放开手脚生病了。
当然,我描述的这幅图案这么美好,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这幅美好图案当中还有还多裂缝、
漏洞和污点,正是因此,医疗保险制度在美国也是一个激烈地政治斗争场所。
正如在中国,美国也有很多个下岗工人,或者做点小本买卖,这些人可能买不起保险,又不
够格政府的资助,这样就出现了一个市场和政府都无法覆盖的空白区,这一空白不要紧,一
空就空出了4 千多万人口。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美国公众会对布什先生破口大骂――这小
子,肯花750 亿美元打一场几乎没有必要的战争,却不肯用这钱的九牛一毛来扩大公共医
疗保障的覆盖率。
所以说,由私人保险公司一统天下的医疗保险制度是有问题的。它的问题就是:不平等和不
确定。不平等是显而易见的,除了把一大群穷人扔下不管以外,就是好不容易挤进保险体系
的人,获得的服务也是参差不齐。有钱人比如超级名模Claudia Shiffer,可以把把她那张
脸蛋保个5 百万美元,没钱的人比如我,因为学校买的保险不包括牙医,只好亲自与牙疼
做殊死搏斗。简单地说,
就是“只许大款抽风,不许百姓牙疼”。
“不确定”也是一个问题。保险公司高兴的时候,嗤着满嘴金牙冲你微笑,不高兴的时候,
一个白眼就可以把你翻下悬崖。比如有一回,我举着一张帐单兴冲冲跑到保险公司那里去报
销,结果它只一个“不”字,就将我手中的帐单扣杀回来,将我本来就弱不禁风的钱包打成
重伤。
但是,将“市场主导”型的医疗保险制度改革成“政府主导”型的,就皆大欢喜了吗?这也
很难说。一个最显而易见的问题就是:政府资助公共医疗的钱从哪来?无论通过高税收还是
通过财政赤字,上帝都不会给你报销这其中牵涉到经济乃至政治风险。
由于美国有严格的医疗责任体制,一个医生如果误诊,很可能被告到破产。所以美国的医生
向来有“小病当大病治”的传统,这个传统对病人当然是好事,但是保险公司就不干了――
一个小小感冒,你愣是当肺炎治,这不是把保险公司往火坑里推吗?而且这种“小病当大病”
治的传统,对于病人,长远来看也没有什么好处――因为医院用病人的帐单来压保险公司,
保险公司就用市场价格来压社会公众――最后医院也挣钱,保险公司也发财,就只见公众跟
在狂飙突进的保险价格后面跑得人仰马翻。4 千万人买不起保险,和这也不是没有关系。
如果说在“市场主导”的医疗保险制度下,医生和保险公司之间的掐架还能形成一种制衡,
那么在“政府主导”的体制下,医生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呵护”病人了。这时候跑得人
仰马翻的就不是公众,而是政府的财政预算了。
由此可见,医疗保险制度,无论是由市场主导,还是政府主导,都有好处和不足。这完全是
由于个人、市场、政府三方面的勾心斗角造成的:个人要治病;医药研发公司、医生、保险
公司要发财;政府要控制赤字――哪一位大爷都得罪不起――让群众在疾病面前坐以待毙,
政治家们的选票就没了着落;让医药公司赔本,就没有人研制新药好药;政府财政失控,那
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总而言之,“以选票为本”、“以资本为本”和“以人为本”相
互较量,打造出美国社会中生病的政治经济学。
当然了,至于哪种医疗保险制度更好,如何平衡市场和政府的作用,又有哪些东西值得中国
借鉴,按照一种政治上稳妥的说法,应当视国情而定。至于国情是什么,我没有能力鸟瞰,
不过我琢磨,无论国情是什么,它都不能是动物世界吧――动物们在荒郊野岭里默默无助地
死去,进化了这么几百万年,我们的父老乡亲应当比那更有尊严一点点。
当然了,把一切都推给政府或者市场,觉悟就太低了。正如非典事件在中国揭示的:病毒兴
亡,匹夫有责。美国饶舌的公民社会在生病治病这事上自然也有话要说。一天上午,我在睡
梦中被窗外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醒来后往窗外张望,看见人山人海在游行。仔细一看,原
来是美国一年一度的“爱滋行走”筹款活动。这项活动各大城市都有参与,仅纽约市去年的
“爱滋行走”,就有4 万多人参加,为艾滋病人筹款近5 百万美元。
看着那些唧唧喳喳的中学生们摇晃着大旗小旗,为那些社会边缘人的边缘病而在阳光下行走,
体会着其中的宽容、同情,还有阳光与人道汇集起来的美,我当即就做了一个梦,我的梦其
实很简单,就是希望他们脚下的街道是在中国。
有钱人该交多少税
07 年 6月26 号,当今世界上第三有钱的人,股神巴菲特,在希拉里克林顿的一次竞选筹
款会中抨击美国的税收制度,他说,他去年的个人收入是 4 千 6 百万美元,但是他的联邦
税率是17。7%,而他公司的前台接待人员的联邦税率竟然高达30%。可见,美国的税率“劫
贫济富”,是不公平的。
作为世界上第三有钱的人,巴菲特先生竟然嫌政府收自己的税收得太少了,可见其个人觉悟
之高。但是就在巴菲特超越自己的资产阶级立场为中产阶级的利益呼吁时,中产阶级哈佛经
济系教授曼昆却似乎不怎么领情。在7月15号的纽约时报上,曼昆教授指出,巴菲特所传
达的信息是有误导性的。事实上,美国的联邦税率的确是累进制的,最穷的 20%人口(平
均年收入 1万 5千 4 百美元)收入税率为4。5%,中间三级的税率分别为10%,14%,
17%,最富的 20%人口(平均年收入 20万 7千 2 百美元)联邦税率为 25。1%,最富的
1%人口(平均年收入126万美元) 联邦税率为31。1%。巴菲特先生之所以税率只有17%,
是因为他的大部分收入来自于股票之类的资本收益,而资本收益的税率为15%。而且,在
巴菲特交个人所得税之前,他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