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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下曲谱,如果不是小今预先指点,她真看不出是手写的,五条线划得笔直,豆芽瓣画得大小一致,不仔细看真跟印刷的一样,曲谱下面有汉语的歌词,汉字也写得非常漂亮,还用英语为汉字注了发音,是铅笔写的。
她把曲谱递还给女儿,由衷地赞扬说:“写得真漂亮!谁写的?”
女儿面有得色,但没回答她的问题,邀请说:“妈妈,你唱,我给你伴奏。”
她推脱说:“妈妈不会唱这歌。”
“你会唱,我知道你会唱,唱吧,我给你伴奏。”
《竹马青梅》:第38章(1)
38
女儿一再邀请,盛情难却,岑今只好唱了一曲,调子高了点,有个地方差点唱不上去,但仍然得到了女儿好一通夸奖:“妈妈,你唱得真好!我还不知道你嗓子这么好呢!”
但等她想多打听一点抄谱人的信息的时候,女儿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她只好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她耳边还回响着《往事只能回味》这首歌,一会是女儿的琴声,一会是个男子的歌声,但她不知道那男子是谁,好像是卫国,又好像是Victor。
这首歌让她回想起自己生活中最纠结的那段往事,她一直都尽力避免回味那一段,但今天她却不能不回味一番了,因为她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直接牵涉到那段往事。
当年她跟芷青结婚后,就向G大递交了分房申请。按G大的规定,夫妻双方都在本市(含郊县)的,只要对方单位出具一个证明,证明对方未在该单位分房,G大就可以给在G大工作的这方分一套鸳鸯楼的房间,当然这里面还有学历工龄职称等方面的要求,很繁琐很详细。
简而言之,就是芷青的单位开了一个证明,证明芷青夫妻没在那边分房,于是岑今在G大分到了一套房间,虽然只有一室一厅,且是很小的室,很小的厅,但至少不用跟人共用水房和洗手间了,两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小天地。
他们两人工作时间都不长,没什么积蓄,她不愿意伸手向父母要钱,也禁止芷青伸手向父母要钱,就没装修房屋,也没买什么家具,仍然欢天喜地搬进了鸳鸯楼。
芷青每周才能回来一次,但他想办法把课调整了一下,一周算上周末,有三天可以待在家里。
住进了鸳鸯楼,再跑到学校食堂吃饭就太远了,于是改为自己开伙。芷青不会做饭,也不爱做,叫他做饭,他就拉她上餐馆,而她舍不得花钱,坚持要在家里做,所以平时一般都是她做饭,周末多半是跑到公公婆婆家蹭饭。
公公也跟芷青一样,不会做饭,也不爱做饭,公婆家的饭都是婆婆做,而婆婆做饭的手艺也不过尔尔,差不多就是水煮盐拌,好在那两父子吃了半辈子的水煮盐拌,吃惯了,自己又不愿意做,所以也吃得相安无事。
岑今去公婆家蹭了几次饭,发现婆婆做饭手艺实在不敢恭维,有时就自告奋勇露一手,结果一下就被尊为“特级厨师”,个个周末都会受到邀请去表演厨艺,婆婆甘愿给她打下手,搞得她受宠若惊。
《竹马青梅》:第38章(2)
小日子过得行云流水般惬意。
有一天,她跟芷青从公婆家蹭了饭回来,走到鸳鸯楼门口,碰见了卫国,正推着一辆自行车往外走。她大吃一惊,很久没见到他了,印象里他好像是在地球的另一半似的,此生绝无碰面的可能,完全没想到会在自家楼门前碰见他。
但卫国似乎一点儿也不吃惊,很镇定地跟他们打招呼:“刚回来?”
她愣了一会儿,才说:“啊,你到这里来找谁?”
“不找谁。”
“你住在这里?”
“嗯。”
“什么时候搬来的?”
“搬来很久了。”
“我怎么没在这里碰见过你?”
“这不是碰见了吗?”
“我是说以前。”
“你不是刚搬来吗?”
“你住哪间?”
“404。”
“巧了!我们住在一层楼啊?我住401,有空过来坐。”
“好的。”
回到自己家,芷青问:“刚才是谁?”
她这才想起刚才由于紧张,都忘了为两个男人介绍一下了。她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哦,是尹卫国尹老师,小时候认识的人。”
“竹马青梅?”
她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哪里是什么竹马青梅?文革的时候,他爸爸是我爸爸那个学校的军代表。”
他听完她“他爸爸我爸爸”的介绍,问:“那你们应该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喽?”
她有点儿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搂住她:“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儿吃醋。”
“你吃他的醋干什么?”
“因为他令我很紧张。”
“为什么?”
“因为我看得出他很爱你。”
她呵呵一笑:“那才怪呢,他都结婚多年了。”
《竹马青梅》:第38章(3)
“那又怎么啦?难道爱情在乎这些东西吗?爱上了就是爱上了,结婚再多年也不可改变。”
“我怎么没觉得他爱我?”
“因为你内心深处希望他爱你,所以你总觉得他不够爱你。”
“你倒很像一个爱情专家呢。”
“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喽?”
“不对。”
“不对最好。”
夜晚两人在床上亲热,她却不断地想起卫国来,而他似乎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一反常态地草草完事,没头没脑地问:“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刚好就分到一栋楼里?刚好就分到一层楼上?是不是你知道他住这里,专门选的这栋楼?”
她生气了:“你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感到太危险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我命中一劫。”
“别瞎说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申请换房。”
“如果换房能化解,那就不叫命中一劫了。说不定换得越远,危险越大,不如就让他待在我的眼皮底下,也好监督防范他。”
她不相信他真的认为卫国是他命中一劫,很可能是一种表达爱情的方式,便开玩笑说:“你怎么变得迷信起来了?”
“不是迷信,而是直觉。我的直觉是很准的,可惜我以前没意识到。”
《竹马青梅》:第39章(1)
39
自从在楼门口碰见卫国,并得知他就住在她一层楼之后,她进门出门就有点儿提心吊胆,害怕碰见郑东陵,但到底是怕什么,她也说不清,按说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或者说郑东陵也没掌握什么不利于她的证据,她应该不怕郑东陵河东狮吼,但她就是提心吊胆的,害怕陷入尴尬局面,不管郑东陵有没有证据,只要在楼里叫骂起来,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人会认为她跟卫国有一腿。
她最怕的就是芷青会相信郑东陵的指控,看他那天晚上的模样,如果他认为她跟卫国有一手,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两个。
但她一直没碰见过郑东陵,更没听见郑东陵的河东狮吼。这使她很好奇,难道卫国已经离了婚,一个人住在这里?但这是鸳鸯楼,单身教工应该是分不到这里的房子的。
有一天,她在楼房外碰见了卫国和他的儿子,那天她从学校回家,在路上顺便上了趟菜市场,买了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挂在自行车龙头上,骑到楼房前,她下了车,正在后悔买得太多,一次搬不上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今今,别动!”
她条件反射地停下手中的活,循着声音望去,看见是卫国,站在楼门口,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大概因为天冷,衣领竖了起来,更像高仓健了。
她想问他为什么叫她“别动”,但发现他脚边还有个小男孩,正想去摸一辆自行车的踏板。卫国警告说:“别动,当心把人家的车搞倒了!来,爸爸抱。”
那孩子依依不舍地看着泥巴糊糊的脚踏板,看样子还想去摸,但爸爸把孩子抱了起来。
她抓紧时机说了句:“你刚才是在叫我吗?”
他转过身,看见了她,表情比小时候偷东西被人发现时还尴尬,但很快就走过来,要帮她提东西。
她推脱说:“不用了,不用了,你抱着孩子,已经够沉的了。”
“没问题,我有两只手吗。这么多东西,你一次提不上去,放这里又怕人拎走。”
这正是她的担心所在,就不再客套,让他帮着提了几个塑料袋。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好几个塑料袋,往楼上走。她急忙锁了车,提着剩下的塑料袋,追上他,一前一后爬楼梯。
《竹马青梅》:第39章(2)
上了几段楼梯,他手里抱着的小男孩想挣脱:“爸爸,我自己上楼!”
“你自己上得累。”
“我不累,我能上楼,你看我上!”
父子俩讲了半天价,已经快到四楼了,卫国把孩子放在楼梯上,交待说:“慢慢上啊,别上太快了。”
孩子显摆地上了几步楼梯,得到爸爸无数的夸奖,但爸爸很快又把孩子抱了起来。
她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朋友有点忸怩地说:“我叫今今。”
她愣了,卫国说:“他叫尹维今。”
她小声说:“这名谁起的?”
“我起的。”
“那他妈妈没意见?”
“维护我们共同的今天,她有什么意见?”
“哦,是这样!”
到了她家门口,他把手里提的菜放在她家门前的地上,对着她家的门努努嘴,小声问:“他知道不知道你以前的名字?”
“知道,我告诉过他。”
“哦。”
“怎么啦?”
“没什么。”他抱着孩子回到了他的404,她站那里看了一会儿,没看见郑东陵从里面出来。
她没想到他会给他的儿子起名叫“尹维今”,虽然他解释为“维护我们共同的今天”,但他后来又打听芷青知道不知道她以前的名字,看样子是怕芷青会对“尹维今”这个名字起疑心。
她想到他每天“今今”“今今”地叫儿子,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同时想起她来?
但她知道如果她自己生个儿子,是一定不能起名叫“卫国”的,“尹卫国”三个字,一个都不能带,不然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后来她还看见过卫国和他的儿子两次,一次是在路上,她骑车去学校,他骑车带着儿子回家。小家伙坐在爸爸车前带孩子的兜子里,小手比比划划,跟爸爸呀呀吧吧地讲着什么,父子俩都很陶醉的样子。
《竹马青梅》:第39章(3)
她下了车,他也下了车,两人站住说话。
孩子已经比较认识她了,爸爸让叫“阿姨”就叫了“阿姨”。
她问:“孩子几岁了?”
“四岁了。”
“在这里上幼儿园?”
“不是,在他姥姥那边上。”
“今天不上幼儿园?”
“病了,在家休息。”
孩子很乖巧地说:“我感冒了。”
另一次是在菜市场外面,她进去,他出来,也是孩子坐在他车前的兜子里。
她开玩笑地问孩子:“你又逃学了?又不上幼儿园?”
孩子仍是乖巧地答:“我感冒了。”
卫国解释说:“身体不大好。”
她听说有的小孩子为了得到父母的关心,会故意装病,甚至真病。她不知道卫国的儿子是不是这种情况,好像每次孩子感冒,就到爸爸这里来了,也许孩子为了跟爸爸在一起,就装感冒,或者把自己弄感冒。
她甚至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也许这孩子机灵着呢,害怕爸爸妈妈离婚,就不停地生病感冒,只要爸爸妈妈一谈离婚的事,孩子就病了,感冒了,于是爸爸妈妈放下离婚的议题,全力以赴照顾孩子。慢慢的,爸爸妈妈之间也就建立起感情来了,孩子用他的疾病拯救了父母的婚姻。
难怪卫国死也不肯开口说离婚,有这样一个儿子,他怎么离得了婚?
《竹马青梅》:第40章(1)
40
暑假快到了,岑今跟芷青商量暑假的过法:“以前我每年都回父母家过暑假,除非学校有事走不开。”
“今年还这样吗?”
“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以前回父母家,那是因为你没结婚,还没有自己的家,现在都有自己的家了,还回父母家去过暑假?”
“我每次都是半年见不到父母,如果暑假不回去,那就一年都见不到了。再说,不回去,待这里干吗呀?”
“一定要干吗吗?跟自己的丈夫待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去父母家也可以跟丈夫待在一起啊,难道你现在就不跟我回F市去了?那你春节的时候,干吗那么积极地要跟我回F市去?”
“春节的时候不是还没结婚吗?”
“原来你一结婚就从奴隶到将军了?”
“我哪里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时还没结婚,你还没有自己的家,春节当然要回父母家去,但现在不同了吗。”
商量了半天,两个人都搞得有点气鼓鼓的了,才说定一半时间待在G市,一半时间待在F市。
她很不好意思地打电话回去说明这个安排,生怕爸爸妈妈说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