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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沧溟嘴角抽了下,要笑不笑的样子颇值得玩味,“你能给我什么?”
任绮罗把玩着花的手一停,目光投向莫沧溟,“看你样子也不象是乐意承欢族长身下的人,我放你自由,怎么样?”
“嗤”莫沧溟还是那副表情,多了声冷笑,“这个任霓裳也能给我。”
“任霓裳会舍得把流波给你吗?”任绮罗扬起脸,“她对流波是势在必得,绝对不会放手的。”
“你也一样不能把他给我。”莫沧溟不屑的别开脸,“流波侍卫的地位,是可以不用忠于除任霓裳之外的人。”
“如果我能呢?”任绮罗缓缓放下手中的花,走向莫沧溟,“任绮罗说到做到,我也不想花时间与你斗下去,只要你帮我拿到‘御风’的‘血印符’我就一定履行今日的承诺。”
就在她逐渐靠近莫沧溟的瞬间,莫沧溟手中的剑忽然动了,如惊雷狂风,狠毒不留情的刺向任绮罗,而任绮罗的反映更快,根本不容剑影近身就飘飞而起,整个人倒掠,轻轻松松的脱开他的攻击范围。
手中的花已经被捏的粉碎,任绮罗的声音也变的冷酷无情,“我就知道你不会如此好说话。”
“彼此彼此!”莫沧溟并没有追击,而是手指一弹手中剑,龙吟中大笑出声,“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任霓裳而不是你吗?就是因为她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就选择全然的信任,而不是你这样说的好听的话,背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黑手,和你交易不啻于与虎谋皮。”
他是在表扬我?还是在挖苦我笨?
我内心叹气,思量着该不该蹦出去。
“好了!”任绮罗面带着森冷的笑容,“你想一直拖住我,让任霓裳尽快赶来是不是?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既然你不愿意与我合作,那就只有杀了你。”
她身影如鬼魅闪动,身上的气势更是散发着阴冷狠毒,双掌中一青一红,显然是想将莫沧溟立毙手下。
我脚尖一点地,整个人飞扑而出,身影如电落在莫沧溟身边,全身的真气喷薄而去,实实在在的与任绮罗对上一掌。
掌心中传来一股大力,我不由的被震退半步,而任绮罗也是微微一退立即站定身形,脸上有了惊讶的神情。
她的武功还有保留,如果刚才不是我,莫沧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而她如果不是抱定了杀莫沧溟的心,是不会露底的。
“好武功。”我颔首微笑,“果然留了一手。”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心,“你也一样,如果不是你非要挡在莫沧溟前面,只怕我一直都看轻你了。”
看眼身边的莫沧溟,能明显感觉到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眉头一拧,“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滚?”
他在怪我没有趁机赶去‘御风’吗?
我只是随意的耸耸肩膀,“记得我们去神族路上的那五天吗?”
他忽然不说话,低下了头。
当初我不会丢下他,现在又怎么可能?
“我一直不明白神族为什么要搞这么个比试,不如比武算了,不死不休,剩下的那个就是族长,你说是不是?”任绮罗看着我,眼神中有精光闪烁,恨意从双瞳中爆发出来,“既然碰到了,今日只有一人能走出这里,是不是?”
我望着眼前的人,心头有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是血亲,明明从来未有过仇恨,为何却是今日这般?
压着心头的那种悲凉,我轻轻开口,“你告诉我娘在哪,我要见她老人家。”
杀了任绮罗,娘会高兴吗?
“打赢我,我就告诉你。”她变掌为爪,犹如扑食的恶鬼,朝我猛扑而来,发丝张扬在身后,黑色如蛇般舞蹈。
我欺身而上,双掌功力运到了极致,就在两个即将碰撞的瞬间,一道人影带着七彩的线条,撞入了我和任绮罗之间。
锦渊!!!
他没有与我对招的意思,是直接的拿胸膛迎向我,那美丽的金色眼瞳中,只有悲哀,只有无底的深沉。
我的手不由的一停,发出的劲气也收敛了半分。
任绮罗的身影从锦渊身后转出,冷笑着,却不是打向我,而是莫沧溟!
锦渊的身影挡住了任绮罗,刹那间我无法判定她的方向,而他的突然出现让我泄了劲道,就这一缓间,任绮罗已经到了莫沧溟的面前。
莫沧溟,我,甚至是夜都没有想到任绮罗的对象根本就不是我,我们没有一个人做出了反映,只能活生生的看着她的手打上莫沧溟的胸口。
血如雨,红了我的眼。
人飞落,仿佛断线的风筝。
我和夜同时跃起,冲向莫沧溟的方向,而任绮罗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打算,一招得手,另外一只手抓上锦渊的衣带,折了方向就向外跑。
夜已经先行我一步接住莫沧溟的身子,我脚步一动,掌风送出,想要截住任绮罗的脚步,人也追随而去。
空中的锦渊,频频回首,我看到他金色的眼瞳中满是内疚,颤抖着水珠不肯掉下,冲着我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我心头一动,任绮罗和锦渊的身体已经越过土坡,她的手中忽然甩下一个火折子。
鼻端,嗅到了淡淡的硫磺味,我前冲的身子猛的一停,倒掠而回。
“轰”
冲天的巨响,带着泥沙土块朝我打开,眼前全是细小的碎沙石子,遮掩了他们的身影,也阻挡了我的脚步。
明白了锦渊摇头的意义,也记住了那含满水珠的无奈。
我落回夜的身边,“怎么样?”
“能保住命,但是暂时不能移动。”夜放下手,看着尘土飞扬被炸出一个大坑的地面,“把他交给我,你赶去,但是千万小心。”
我重重的一点头,“保护好你自己,我不会有事。”
“她的目标是你,我也不会有事。”夜拿出药塞到莫沧溟的口中,手中的内息缓缓的渡入,“快去,如果不拿到‘血印符’,就对不起他这次的伤了。”
“她不会有机会的!”我捏的手指咔咔的响,“等我一日,我一定带‘血印符’回来。”
情分我顾念,在别人眼中是什么?
疯狂,一直都是人骨子里存在的暴戾,不是我留有余地就会被人感激。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真的只是要一份清净,既然不能得到成全,那么就玉石俱焚吧。
‘御风’血印符
按照夜指引的方向狂奔着,眼前只有不断倒退的树影,山石。
我的手上,残留着干涸的血渍,是我临走前莫沧溟紧握着我手留下的痕迹,明明没有苏醒却知道那个人是我,所有的话语在那一握中已经展露。
夜说的对,不拿到这个‘血印符’就对不起莫沧溟,只希望我能敢得及!
任绮罗脱离了我布下的重重陷阱,甚至先我一步埋下火药反客为主,在路上阻击莫沧溟,如果不是我跑的快,很可能今天我看到的,就是莫沧溟的尸体。
脚步越来越快,倒是没有碰到其他的暗器或者埋伏,看来任绮罗也没料到我来的速度会这么快。
眼前隐约传来人声,绿草芳树下,女子或坐或躺,把酒拈话,笑谈长饮,远处还能看到几个彩色的纸鸢在天上飞翔。
看着装,正是‘御风’皇族的装束,夜果然没猜错,他们真的在这。
“什么人?”树丛后一排人影冲了出来,长枪明晃晃的将我围在中央。
我脚步一停,目光扫过她们,“我是‘九音’的使者,有急事求见皇上,请通报。”
几个人狐疑的对望着,“对不起,皇上刚刚吩咐有贵客到,不见任何人。”
该死,任绮罗已经到了!
我手指一挥,眼前的兵刃全部落地,稀里哗啦堆了一地,我眉头深锁,声音威严,“他们在哪?”
被我的举动惊到了,她们下意识的围的更拢,“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五皇子的妻子,你们再拦路,是不是要五皇子亲自来和你们说?”一语出,面前的人顿时面无人色,包围我的圈子也立即散开,远处草坪上的人似乎听到了我的话,个个该停的停,该顿的顿,全部犹如点穴般呆住了。
“兰陵煜回来啦”不知道是谁一声吼,所有呆愣的人全部动了,踩了尾巴的,屁股里塞爆竹的,鸟兽四散奔逃着。
人群里,有一个人影算得上是勉强镇定,正垫起脚尖看着我的方向,姿势是随时准备着逃跑,当看到我时,全身的警戒终于放松,伸脖子瞧瞧我的背后,这才慢慢的移了过来。
“皇甫相,我正找你。”两步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手拽起她就往里面冲,“快带我去见皇上,快!”
被我扯的双脚都离了地,她惊恐的望着我,“皇上说,她在见贵客,谁敢打扰立斩无赦,皇族也不能幸免。”
无法和她说那些神族内斗少主夺位的话,情急之下,我索性揪着她,“我收到消息,有人意图行刺皇上,如果现在皇上是一个人的话,只怕”
皇甫羽萱的脸瞬间成了惨白,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远处的某个院落。
心中明白,我手一松,她软倒在地,我顺势飘飞而起,“如果救驾有功,我第一个报上皇甫相的名字。”
我直奔着那间院落而去,掌心内息一推,大门应声而破,两扇门板瞬间飞开,我红衫飞起,直直的落了进去,“皇上,等等!”
大殿里缭绕着香气烟雾,地上,跪着金黄色的人影,正双手高高托举着一粒珠子,因为我这突然一个动作,原本低垂着的头立即抬了起来,眼中最先闪现的是浓浓的威严愤怒,在看到我的面容后又转化为惊讶愕然。
她手中的珠子还是晶莹剔透之色,显然还没有发下血誓,终于落下了一颗悬着的心,瞥了眼旁边黑沉沉脸色的任绮罗。
兰陵落的眼睛落在我的脸上,惊讶的张开了嘴,“你,你是上官楚烨?”
我落在她的身边,手指一拂将她托了起来,“皇上暂缓,稍后再行血誓。”
“你知道血誓?”她又是一惊,目光不断在我发丝间闪烁,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指着我的额头,“你,你,你也有!”
点点头,我手指撩了撩头发,“对,她是神族的少主,我也是,你这颗血珠准备给谁呢?”
“这是怎么回事?”兰陵落显然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水晶珠被她捻在手中,看看我,又看看任绮罗。
任绮罗一声冷哼,“小金鱼!!!”
七彩丝带如霞,人影带风,清新的水汽停驻在我的面前,发丝长长,散落在身后,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金色的眼瞳中,又是我最近时常见到的落寞悲凉。
与我对视的瞬间,他的唇轻颤着,嗫嚅的唇形仿佛是在无声的描绘着我的名字,一道风声从破败的大门吹入,扬起他的发丝,竟然看不到曾经记忆中抢眼的金丝般的色泽。
不过短短几个月,记忆中那个无知无畏的锦渊去哪了?
“小金鱼,给我拦住她!”任绮罗声音掷地,人影掠起,朝着兰陵落直奔而去。
在她动的刹那,我也动了,手指一拂,兰陵落被我掌风连滚带爬的推到了角落中,惊恐的看着我和任绮罗的交手。
单掌接下任绮罗的掌风,两人交手撞击出的气流碎裂一片墙壁,石粉飞扬,兰陵落下意识的抱上脑袋,缩了起来。
“小金鱼!!!”任绮罗又是一声大吼。
锦渊的身体动了动,干涩的嗓子嗫嚅着,“初夜”
任绮罗脸色一紧,眼神中火光闪烁,一掌拍出,打的方向却是锦渊而不是我,“你干什么,还不快截住她。”
掌风在空中,就被我的指风弹上,落在锦渊的身边,打碎的石板粉碎,散溅开的石头跳起来,打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痕迹,渐渐沁出鲜红的血,顺着脸庞慢慢滑落。
“锦渊”我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而出神,但是他这么站在这,我和任绮罗拳脚无眼,又是全力相搏,要是打在他的身上
他失魂落魄的抬起眼,大眼无神,看看我,又缓缓的移到任绮罗的身上,终于有了悸动。
“不要”他艰涩的吐出两个字,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对着任绮罗慢慢的摇头。
任绮罗眼中精光一闪,“我和你说过什么?你难道不记得了?”
锦渊象是忽然被人打了一拳般,跳了起来,身影如风介入我和任绮罗之中,手指一弹,打向我的掌心。
我双眉一立,两眼如电,“锦渊你敢?”
那只手,就这么停在了空中,手指间的劲气也失了方向,不知道打向了哪。
“我看到了你画的图,很漂亮,锦渊画的是我吧?”手中不停,与任绮罗打的不亦乐乎。
锦渊脚下倒退了两步,咬着嘴唇。
“锦渊,到底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如果是有什么把柄在这个女人手中,我今天就把她杀了。”
他呆呆的摇着头,重复着那两个字,“不要”
“说出来!”我一声大吼,“别以为老娘看不出来你根本不想跟着她,到底有什么委屈快说啊。”
任绮罗的发丝都张扬了起来,冲着锦渊愤愤的吐出一个字,“滚!”
七彩的人影呆呆的,也不走,也不说话,就是直直的如木头般杵在那。
没有成为任绮罗的助益,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