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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怪幽飏,爱他,就因为他的长情,他的坚守。
故去的人,我不会去争。
以后的人
以后还有人能如我般打动幽飏的心吗?若是没有这份自信,那我就真的不配幽飏了。
没有打扰他们,我干脆坐在地上,大咧咧的撑着下巴,盯着眼前的小铁盒子,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耳边传来一声长叹,“真的是她留下的吗?”
“你认为呢?”我没有回答,而是抛回了一句反问。
以幽飏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到,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把东西藏在这,分明是留给幽飏的,因为只有幽飏才会来这里,可是为什么放在牌匾之后?那我就有些想不通了。
为什么不是幽飏最爱的凤凰树下?
为什么不是高床软枕的暗格中?
以她对幽飏的了解,藏一个只有幽飏才能发现的地方,应该不会太难,为什么会是牌匾之后?
这到底是想让他发现,还是不想让他发现?
手,从怀中抽了出来,目光在幽飏和南宫舞星之间游移着,最后还是停留在了南宫舞星的脸上,“流星,这个是你娘留给你的,我与幽飏都不过是保管人,你来开吧。”
“啊”他惊讶的看着我手指间拈着的黄铜钥匙,嘴巴张的大大的。
我扯低他的身体,将钥匙塞入了他的掌心中,“开吧,我刚刚已经试过了锁孔的大小,就是这把钥匙不会错的,错了的话,我陪你一起死。”
让幽飏被人追杀,让莫沧溟深入雪山腹,沾染着神族气息的钥匙,居然就是开这么个小匣子的,那么这个匣子也是出自神族咯?
这么多年,他们也应该得到一个解释,一个答案。
南宫舞星的脸上飞起淡淡的红晕,从我手中拈起钥匙,毫不迟疑的对准钥匙孔,停也不停的插了进去,扭动。
他的手动的很快,身上也是轻松,没有半点紧张防备,让我忍不住的笑出声,“你还真是半点犹豫都没有。”
“我相信你。”他的声音很平静,沉凝的没有玩笑的意思存在,“你说的,死也死在一起。”
还不等我接嘴,“啪!”的一声,匣子的锁簧已经弹开,我双手一拢,全身的真气张开,挡在他们身前。
既然人家相信我,我也要拿出点实力让人相信不是吗?
没有等南宫舞星动,我手指一拂,松动的盒盖已经被我真气弹开,露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真实面貌。
“我来!”蹲下身子,我的手小心的摸过匣子里面,确认没有毒粉毒针之后,才起身退开,“里面的东西是属于你们的,我不看。”
其实早在伸手时,我已然发现,里面放着一颗小小的水晶珠,而珠子下压着两封信笺,最面上的一张字迹力透纸背,幽飏亲启四字早入眼。
这是南宫明凰给幽飏和儿子的信,所以我选择尊重她,也尊重他们,悄悄的转身,在院子里悠闲的晃了起来。
“等等!”幽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我转身间已经握上了我的手,微笑如清风掠过,“一起看吧。”
微一迟疑,我点了点头,倚上他的肩头。
字很有力,可以看出这女子是个有决断的果敢女子,只是落笔的字迹间多了几分沉重。
“幽飏如晤,令你卷入阴谋朝堂中非吾所愿,让你承受如此风险亦让吾揪心,奈何这天下之大,茫茫乾坤,独余为吾信任之人,祈盼能有亲自再见面道一声抱歉,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明凰知时日无多,只能草草几言,不知君能见否?”
一国之君,在幽飏面前只称明凰,可见爱他之深,我竟然有些酸酸的吃味了。
“将幼子托付,实乃为其性命担忧,也为‘九音’神血担忧,从未对汝提及此中内容,只因明凰此前不愿让你为吾担忧,而时运竟让吾再一次的自私,传你千里而来,如若幽飏他日能见此信,明凰相信汝定是寻找到了让舞星重归的靠山方能入主‘九音’,而取下牌匾,亦是幽飏找到心中所爱放下明凰一切,如有这般一日,明凰足以宽慰于地下。”
幽飏握着信的手微微的颤了起来,我伸出手,轻轻的盖了上去,握住。
“有生之年得见幽飏之容,得幽飏之心,竟胜过年少登基,手握天下之喜,不能相伴实乃明凰福薄,幽飏仙人之姿,定嫁不世女儿家,明凰羡之,妒之,贺之,愿君一世展颜,盼来生再续尘缘,珍重。”
信不长,没有过多的缠绵于儿女私情,也没有完全的解释这么做的用意,看似不过随意之笔,却藏着太多没有说出的话,没有写下的字。
“她是个心胸豁达之人,也是个难得的深情之人。”我一声叹息,紧紧的包裹着幽飏的手,“即使是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她还写的犹如普通家书一般,因为她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是身边有了其他的爱人,她不想让你怀念她,也不想你的妻子吃醋为难你,索性什么都不写,换做是我,在大限前将给最爱人的书写的如此平静只怕是做不到,我敬佩她。”
最后一缕深情都掩藏了,最后一句爱恋都未言明,只为了让幽飏的余生快乐,这南宫明凰,是一位奇女子。
幽飏微闭上眼,慢慢的深吸一口气,风吹过他的脸庞,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抚过他的脸颊,梳弄了他的发。
“不过”我声音一顿,紧了紧握着他的手,“来生,我也不想把你让给她,我会一直守着你,不让你有机会爱上她。”
幽飏横了我一眼,媚色水波,潋滟霁光。
匣子藏在匾额之后的秘密算是得到了一个解释,但是其他的呢?水晶珠的秘密呢?
我不由的将眼神放到了另外一封信上,而南宫舞星竟然也没有将信打开,而是捏着水晶珠,握着信怔怔出神,似乎在等着我开口。
发现了我看着他,他猛的一回神,将信塞入我的手中,“一起看吧。”
这话,正是刚才幽飏说的。
我笑着点点头,顺手抽出了信笺,定睛看去。
而就是匆匆几眼,我再也挂不住笑容,完全被震撼住了,呆滞了。
南宫明凰隐藏的秘密
“星儿,母皇先祝贺你登上了‘九音’帝王之位,成为数百年来第一个男子为帝的人,只是如果可以选择,我更希望你快乐的过一生,而不是为了这个不世基业被捆绑住,有人视所谓的帝王之业皇族血统为骄傲,而作为你的母亲,我并不希望你卷入斗争中,帝王如何?江山如何?终究不过是百年匆匆,什么也带不走,自己的幸福最重要。”
南宫舞星的眼中已经渐渐汇聚了雾气,在眼眶中滚动,在长长的睫毛瞬了瞬的同时,猛的夺眶而出,顺着脸庞滑落,打在了纸上,发出清响。
手,轻轻擦过他的脸庞,本来只是一道清溪,却因为我的动作而糊在了脸上,整张脸蛋都变的湿呼呼的。
索性抓着自己的衣袖,扳过他的脸,不由分说擦了上去。
他别开脸,下巴从我的掌心中挪开,轻吸着鼻子,不自在的将脸埋在袖子中胡乱的蹭了几下。
深吸了一口气,他再次展开手中的信,下面的话语,让我们所有人的脸色都变的凝重,变的沉甸甸的。
“母皇当年即位,曾有幸见过神族族长,发下过以死效忠的誓言,可是就在数年前,皇宫中忽然来了神族的蒙面人,要我再次立下效忠誓言交出血珠,但此人并不肯将自己身上的神族血印展示出来,我心中怀疑,数次试探,可惜并未能见其真容还让其有所警觉,在我的坚持中,对方将内幕和盘托出,才让我知道神族早已经内变,不久即将燃到人界,四国只怕谁也无法逃脱,星儿定要小心。”
爱子之心,疼子之意,在短短几字中表露无疑,所以她宁愿什么都不告诉他,只要他做幽飏的义子做幽飏的徒弟,一生平安,也不要他回来当什么帝王。
“那神族之人,觊觎族长之位已久,野心勃勃,多次希望我能交出血誓珠,更希望我能立下效忠的誓言,在遭到我的拒绝后,除却你已经成年的姐姐外,未成年的皇族女儿一个个都死于奇怪的病,我知道是那人在恼羞成怒之下逼我交出血誓珠,不然就毁了南宫一族的皇室血脉,你是儿子,也许那人没有想到神族血印会传承给男子,可我是你的娘,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是你,我最灵秀的孩子。”
南宫舞星的身子开始轻颤,信笺的边缘已经被他的手捏皱,指节泛着骨节凸起的惨白,眼泪更是不住的往下滑落。
我的手轻轻搂上他的肩头,感受着他的紧绷,他的颤抖。
没有想到,南宫舞星的离宫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
没有想到,南宫明凰竟然是第一个知道神族有变的外人,更是与那个黑衣人有过交锋,只可惜
“我想,那个人一定最先找到的就是南宫明凰,想要威逼利诱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却不料遭到了拒绝,在暗中残害了不少皇族血脉后,本以为南宫明凰会低头,结果南宫明凰宁愿将儿子送出宫,宁愿隐藏起了血誓珠也不愿意为虎作伥,那人拿不到血誓珠,再寻上其他三国也就没有了意义,所以这些年才突然没了动静。”我揽着南宫舞星,不住的思索着,“当‘沧水’三位王爷互斗却不小心将皇子遗留人间的消息传出之后,那人再次动了心思,所以才有了数次追踪却不伤你,也就有了一心将你捧上帝王之位,以为能够从你手中拿到血誓珠”
我的手忽然扣上南宫舞星的肩头,将他的脸扳到我的面前,声音急切无比,“流星,你去过神族的,是不是?”
他和我一样,震惊中带着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木讷的点着头,神情飘忽。
“是谁?”我捏着他的肩膀,手中不由的用力,“是谁一心将里捧上帝王之位,是谁力证你是‘九音’皇族后人?是谁给你验的神血?”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上我的手腕,微一用力,“楚烨,你等等,让他想想。”
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我放松了手中的力道,看着被我捏皱的衣衫,才恍惚自己刚才用了多大的力道。
“对不起”我看不到他衣衫下被我捏成了什么样子,但是自己的力量我很清楚,轻手抚上南宫舞星的肩头,“流星,是我失态了。”
当看到南宫明凰留下来的话,我的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流星可能才是接触那个黑衣人最多的人,谁在神族中对他最好,谁就有可能是当年对我父亲狠下杀手的人。
他茫然的摇着头,声音轻轻的,“没有特别对我好的人,由莫沧溟护卫带我去的神族,由神族所有长老见证了我的血,再由二位护法下的命令让两位护卫护送我来‘九音’登基,虽然我不知道神族的程序是怎么样的,但是并没有很特别的感觉,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没什么。”我的手揉上他的肩头,“我急了,想那个人在与你母亲接触那么长时间,竟然都没让人看出是男是女,又岂会被你发现什么。”
被我揉到痛处,他的脸不由的皱了下,唇角龇着,身子躲闪到一边,举着手中的信,“姐姐,看,看信。”
手指搭在他的肩头,内气透出,暖暖的透过衣衫散着他的淤血,他没有挣扎,反而是软软的靠了上来,再次展开手中的信笺。
“看着爱女一个个的夭折,我身心俱疲,深感身体犹如风中之烛,不日即将熄灭,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唯有我死,才能让那个人的阴谋暂缓,只是这‘血誓珠’关系着太多人的性命,你没有掌握天下的能力,没有见到真正的神族族长,万不能拿出来,也不能对任何人提及你找到了‘血誓珠’。”
果然,我没有猜错,南宫明凰的死让一切线索断了,也让‘血誓珠’的下落成了谜,四国皇族这几年的宁静,竟然是她的功劳。
“星儿,母皇会祝福你们,一直看着你们得到自己的幸福。”这是南宫明凰留给南宫舞星的最后一句话,看似平静中,掩藏了多少不甘,多少期许,多少的苦涩
她的死,成全了神族暂时的安定,成全了四国皇族间的平静,成全了幽飏和流星数年喘息成长,也成全了我的今日。
“我们”我沉重的开口,一声长叹,“都应该谢谢她的。”
流星的手,从匣子中拈起那粒水晶珠,透明的水晶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透着金丝条条,仿佛千载寒冰一般冰冷凉薄。
风掠过,将原本压在水晶珠下的一张小纸条吹了起来,打在他的手背上,隐隐字迹在风中看不真切。
他的手递到我的面前,掌心中窝着那粒小小的水晶珠,呼的跪了下来,“‘九音’之帝南宫舞星,以血起誓,全心效忠神族族长任霓裳,以南宫一族全族之命誓死护卫神族,保百姓安乐,世间太平。”
雪白的贝齿一啮,手指尖沁出一点殷红,摇摇欲坠的红色点上水晶珠的刹那,所有的血丝尽兮被吸取了个干干净净,整颗水晶珠顿时变成了红玛瑙似的通透,就如同当初我在‘沧水’看到的一幕是一模一样的。
这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