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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酒碗,苦笑着,“你都喝了十八碗了,算我输行不行,求你让我喝一口吧。”不等她的回答,我速度的灌下一碗,这才长长的缓了口气。
打了个酒嗝,我凑过脸,“师傅,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一收到我的消息就立即对‘御风’下手的?我还以为最少要等上十日呢。”
她夹起面前的菜,丢进嘴巴里,猛的一口酒,给我一个你都知道何必多问的表情,“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肚子里有些什么我还不知道?听到你被行刺重伤快死的消息,全朝野都震动了,只有我知道你背后一定玩了什么心眼,综合我对你的熟悉还有你死也不吃亏的性格,我想了一个晚上,估计你要挑起他们两国之间的暗斗,所以必然要对其中一方下手,在我大张旗鼓迎接你的路上,就悄悄的派出了两只人马,一边守着‘沧水’,一边看着‘御风’,你消息一到,我就立刻飞鸽传书,执行命令的是你当年最严格的两批队伍,我相信他们的实力!果然不负我的希望,没留下一点痕迹!”
“谁说没留下痕迹?”我坏坏的笑了,“你不是恰到好处的让他们用‘沧水’的武器留下了伤痕吗?如此大批量的武器,‘沧水’想赖都赖不掉。”
她同样诡异的笑了,“‘沧水’被你坑的不浅啊,被你吃了兵器,还被‘御风’狠狠的灭了上万人,只怕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
“谁说他们不知道?”我一本正经的板起脸,“他们会知道是‘御风’行刺了我,然后嫁祸给了他们,由此还能推断出,是‘御风’吞了他们的武器,加上‘御风’一直神神秘秘的隐忍,想不怀疑他们都难。”
我懒懒的往椅子上一靠,得瑟的抖起了腿。
不知道那两只狗咬狗,会咬到什么时候去?憋了这么久的‘御风’不拿点实力出来怎么可能,嚣张惯了的‘沧水’又怎么能容忍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头上拉屎?
我看着她一碗接一碗的往嘴巴里倒着酒,这个风若希,平时非要把自己搞成个铁面将军,严肃军纪不准喝酒,结果馋死的是自己。
“师傅,谢谢你替我把‘弑神’军保持的这么好。”我突然一撩衣服,跪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更谢谢你没让他们被拆分,不然我回来后,真的是一无所有。”
她斜睨了我一眼,没动。
直到我三个头磕完,她才幽幽一叹,“还冲动吗?”
冲动,两个字将我曾经的一切做了个总结,冲动的放弃了一切,冲动的什么都不去追问,冲动的将一切归咎为天意。
“我再也不会了。”我平静的回答,她满意的点点头。
如果她知道我这一次的回归,是因为对沄逸的承诺而冲动,是会直接吐血而亡还是一刀劈了我?
“知道教训了?”她放下酒碗,脸上终于有了轻松的笑意。
我爬起身,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要一百军棍打烂我的屁股?”
我说的,是那一天,她在朝堂之上要求重罚我的话,所有的人都忌惮着我的王爷身份,生怕我得势之后的报复,偏偏又恐惧我的回来,她的话,让不少人心里笑开了花。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再打一百军棍,让你知道什么叫痛入骨髓。”她冷哼着,翘起了二郎腿。
我无言,这也太狠毒了吧,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我望着她的老神在在,“您也不怕把我打死了?”
“皮厚如你者,怎会打坏?”她居然抛出这样一个答案让我哭笑不得。
“师傅,我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吧,居然要两百军棍才能解你的气?”
她看着我,眼神霍霍盯的我直发毛,口气突然的认真,“于公,你弃三军不顾,视我心血如粪土,该打一百。”
“那还有一百呢?”我苦笑。
她突然微笑,那满脸皱纹伴随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阴森,我不自觉的摸摸手臂,鸡皮疙瘩已经爬满了,“于私,你当年视我儿如敝履,冷嘲热讽取笑于他,导致他现在不肯出嫁也就算了,几乎到了出家的地步,这笔帐最少也要打你一百棍。”
她,她儿子?
我不要?还嫌弃?
这,这哪来的事
我双手叉腰,一声大吼,伸过脑袋离她仅仅两寸,怒目而视,“老太婆,你别欲加之罪,谁不知道堂堂风将军膝下两女纵横沙场,是未来的大将之材,你哪来的什么儿子。”
一只手指推上我的脑袋,把我推开一尺的距离,她看也不看我喷火的双眼,端起酒慢悠悠的啜上一口,“干儿子不是儿子吗?”
干,干儿子?
我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干儿子?”
她大掌一拍,桌子一声巨响,所有的杯碗筷勺狠狠的跳动,声音刺耳,一点也不美妙,“当年,我和穆水如那个老混蛋同时向你暗示,要你做媳妇,最后不是说在‘云水阁’让你偷偷见见两人,你看上谁就是谁吗?”
我点点头,“没错。”
那一天,我真正见到了沄逸。那仿佛浅立在云端的仙子,犹如花瓣间的朝露随时散去的柔弱,偏偏眉宇间又那么的通透,天下尽皆看穿的随意飘渺。
他让我的呼吸都刹那间停止了,可也就在那时,我又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跌跌撞撞扑进来的身影,在我伸手扶住的同时,看到一张五彩斑斓的面孔,不是花了的胭脂,是满脸青紫黄绿,猪头一样肿胀的面孔。
我不知道是在哪撞的,反正那张脸上,眼睛肿的只剩下两道缝,青紫的嘴角高高的肿起,和两条香肠一般艳红,还鼓着泡,额头上几个硕大的泡泡,里面还有水珠晃荡,衣服也条条的挂在身上不成形状。
那种震撼,我真的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呆愣着全身僵硬如石。
二选一,我不选沄逸,难道选那个猪头脸?
别说我贪花好色,也别说我不懂得欣赏内在美,实在是那个对比太强烈了,强烈到我甚至连问都不曾问过那个猪头男子的姓名就给吓呆了。
记得当时,我在惊讶中喃喃自语,“风若希你个混蛋,这压箱底送不出去的货你居然要嫁给我?莫不是以为我笑傲风月的性格,是个男人就要?还是以为灭了灯什么都一样qǐζǔü?你真当我是种猪,所以送头猪来给我?”
想到当年,我的汗珠不小心又蹦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爬满额头,“师傅,你该不是”
“就是!”仿佛看穿我心事般,她老神在在的笑了,“我那儿子自从被你奚落之后,从此就绝了嫁人的念头,我可不能放着不管,所以,你要从我手中接过‘弑神’之军,就要娶我的儿子。”
我:“”
她冷冷一哼,“你以为以你现在的德行,配得上我那冰雪剔透的儿子?”
我擦擦额头的汗水,膝盖一软,差点再次给她跪下,“师傅,这么好的儿子,您留给您那两个女儿不行么?”
她慢慢摇了摇头,坚定的吐出一个字,“不!”
我眼前一黑,真希望此刻伤势发作,昏死过去,耳边依稀还听到她的话语,“你好像还不知道他是谁吧?”
是谁我也不想要啊!
可是风若希那张脸,充满诡异的笑容,让我的鸡皮疙瘩再一次爬满全身,战战兢兢的出声,“是谁?”
风若希的儿子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收藏啊,为什么没有收藏啊,难道这文很难看?我去反省
你觉得如今放眼‘云梦’,哪位男子的地位最尊崇?”她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我噎在那半天回不了神。
这还要问,‘云梦’国内,地位最尊崇的,当然是我的姐姐皇帝大人,那男子,也就是她的夫君,当今凤后穆沄逸。
问我这个问题,不是存心揭我的伤疤刺激我么?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她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双眉一立,“别和我说是穆家那个病怏怏的小子,那是别人的男人,没你觊觎的份。”
好,我闭嘴。
不过她显然不想放过我,“继续猜。”
我无精打采的,感觉自己就象是被狗尾巴草拨弄着的蛐蛐,她明明有答案为什么偏偏非要我猜,可她是我师傅,有恩有义,我能怎么滴?
“如果不是凤后,那就是皇子了。”我话才出口,又换来她丢出几粒花生米砸上脸。
“皇子?穆家那个病秧子可有下一个蛋?还是你有兄弟?”粗人就是粗人,说话都那么不忌讳,好歹,好歹沄逸也曾是我的爱人,好歹我也堂堂王爷啊,就被她这么揪着宫闱之事大肆嘲讽。
“算了,不猜了,你给点提示吧。”我索性抢过她的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多久没沾过酒味道了,什么叫我猜,不过是借着机会把酒都喝光。”
她喝够了,两眼一翻,“你就知道看着宫内,没有想想什么人是受尽天下景仰,见皇不跪,神之赐福,百姓尊崇的?”
神之赐福?
我抓着酒碗的手一抖,一碗酒被我撒了大半出来,眼珠子差点被我抠出来丢到酒碗里洗洗再安回去,她,她的意思难道说?
“临,临月栖?”
难道说当初那个被我抱在怀里,满脸青红紫绿,大包小泡叠在一起,身上彩条道道,破烂不堪的男人是如今那个高高在上,临风欲归,不沾染半点俗世硝烟的国师大人?
这个对比也太强大了吧?
不过定下心仔细想想,以他那跌跌撞撞的摔摔本领,回想起那天那猪头脸进门就倒地的漂亮姿势,我脑海中两个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影开始慢慢的重叠。
那左脚绊右脚的姿势,象!
那脸朝下扑腾着双手的姿势,很象!
爬起来还要晃三晃的摇摇摆摆,非常象!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家伙看到我,永远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不屑,平静高渺的目光独独会在看到我时露出不屑。
本来以为是我风月场好名声让这个接近神的清高之躯都忍受不了,十载经书都没能让他彻底的心平气和,才能让他露出鄙夷的嘲笑。当年我的贱嘴巴在见到美男时往往都自来熟的调戏几句,对他这个超然物外的身份,我也没放在眼中,手口便宜当年也没少占,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憋了这么多年,硬生生的没说出来!
是因为那场事对他这个尘世之外的神仙是极大的丢人之举,还是因为我话语中的侮辱让他觉得根本不想再提?
总之,那个眼睛长在脑袋顶上,永远只会临水照影,顾盼怜惜的男人,给了我一个极大的震撼。
我的沉吟背后,是风若希更大的哼声,“当年我被战火洗劫过的城中发现这个孩子,发现他钟灵毓秀,绝色无双,忍不住的收留了他,偏偏我一门武将生怕不能给他良好的教养,才让他投入到老国师的门下,只希望能让他在老国师的教育下能培养他高贵的气质,知书达理,谁知道那老头子什么不教,教他一生侍奉天神,为国为民祈福祷告,把个如此倾国倾城的孩子,活生生的给弄成了个木头。”说到这,她似乎火气更大了,捶胸顿足的气势大有将老国师从坟里刨出来挫骨扬灰的感觉。
“你,都怪你!”手一指,不知道为什么又到了我的脸上,“本来我想着,你虽然风流点,浪荡点,随便点,下贱点”
“喂”我非常不乐意的提醒她,“人不下贱枉少年,而我既然这么不入法眼,那我和他的事就这么算了吧,你找个不风流不浪荡不随便不下贱的给他好了。”
她吸了口气,算是把后面差点喷出来的一堆话憋了回去,“我想你不管怎么样,也是个热血真性情的人,如果娶了他怎么也会好好疼着爱着,所以才想着把我这完美无缺的儿子嫁给你,为了让他出神殿,我费尽了口舌,最后甚至用了我突发重病马上就要咽气的话来诅咒自己才让他终于来了‘云水阁’,本想着以你的好色之性定然马上疯狂,谁知道”
“谁知道你那个永远打扮的漂漂亮亮,令人敬仰不敢有半点亵渎之心洁白无瑕的白璧儿子,居然会如同一个彩蝴蝶般顶着五颜六色的猪头脑袋冲进门?”误会已经造成了,但是问题肯定不在我一个人身上,风若希敢说她没责任?
如果她用着快咽气的借口骗临月栖出门,那家伙还有时间给自己打扮的纤尘不染,再雍容有度,神圣不可侵犯的计算着步子踱着而来,那风若希也直接撞死自己算了,养出这么个不孝的儿子。
她难道不知道,那个家伙站着都能让自己摔两下,这一急,能活着安然跑到‘云水阁’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能指望什么?
不过能把自己摔成那样,也的确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哎!
果然,我调侃的话语一出,她在我了然的目光中顿时闭上了嘴巴不说话,半晌愤愤的甩来一句,“我不管,你不娶我儿子,我就不把‘弑神’军交给你。”
“我听说过有□的,还没听说有强嫁的,有本事把你儿子扒光了灌下药丢到我的床上,我保证不负你的期望。”
“不行!”一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