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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在‘九音’之时,曾与羽萱定下约定,他日必定来我‘御风’,羽萱与王爷一见如故,实在等不及了,所以特来相见。”她笑颜大放,眼神中的光彩堪比一个禁欲了十年的老色女正盯着□的小美男,恨不能一口吞进肚子里。
鬼才和你一见如故,要不是让你们狗咬狗,我才懒得理你呢。
“既然如此,楚烨定要替我皇拜见贵上。”我哈哈大笑,看到她突然惊喜的脸,“只是不知道皇甫相所提的联姻,究竟是哪一位皇子?”
她平和完美的笑容让我非常想一拳揍扁,“王爷如果亲见我‘御风’主上,少不了要与众位皇女皇子见上几面,若您觉得中意,再向我主上提亲不迟,时间还多,您大可在我‘御风’多游览胜景,我国的山水秀丽,美色烟雨,定然会让您流连。”
这‘御风’对我还真好,皇子跟青楼的小倌一样,随便我挑,看上那个带走,都说皇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政治交易的筹码,这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好,好的让我心惊肉跳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块肉香的让他们如此喜爱,恨不能人人揪上一把,啃下一块。
这要是赶明儿‘沧水’再送两个,或者哪家王公大臣又送两个,我还不得建个仓库堆这些男人?
早上流波才恶狠狠的瞪着不让我拈花惹草,现在的我,算不算奉旨收美?
战战兢兢的回府,早已经是日暮低垂,月上柳梢了。追月栖恐怕是不可能了,什么叫天意,这就是天意,我只能寄希望于‘千机堂’随时传来的讯息,让我知道他的安危,再找机会去见他。
满桌未动的饭菜,还有桌前等待的两人让我按下了心中的种种思绪,扬起笑脸迎向他们。
今夜的子衿,一身盛装,青碧长袍曳地,银丝宽边的腰带紧束着他的瘦腰,长长的流苏垂挂腰侧,双袖子长垂,白玉簪绾起满头青丝,袖口和领处一粒粒细小的珍珠更衬托的颜美莹透,熠熠生辉。
我走进他,牵上他手的同时,低低的叹了句,“我郎腰瘦不胜衣。”
子衿温柔的低下头,刹那风情让我神魂颠倒。
眼神一溜,突然发现流波竟然也换下了一身劲装,黑色的长衫衬托着他身形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内敛,长发披散,俊秀神韵,将那气势完全的掩盖在尔雅之中,难得,太难得了。
“你们是在庆祝我终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我望着满桌的丰盛,一手牵起一个,在桌子旁坐下。
“是,也不是。”子衿的笑容,总让我觉得有些毛毛的,他伸手斟满我面前杯子里的酒,“身为您的爷,我们先祝您今日全身而退,保全性命。”
一声身为我的爷,好悬把我杯子里的酒吓出来。
子衿这人,外柔内刚,会如此放低姿态媚声媚气的说话,背后就肯定还有大埋伏,再加上从来没有好脸色的流波也温柔浅笑,更让我是警惕万分,尤其那一句,“从今日起,流波就是您身边的人了,一定尽心尽力伺候王爷,侍奉前后。”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这个,你们有啥想说的,就说吧,我,我很好说话的,别这么客气,我很不习惯。”
“王爷!”流波声音一嗲,吓的我又是一个激灵,面对着他突然依偎进我肩头的秀美容颜,居然忘记了吃他豆腐,只看着他两条手臂绕着我的颈,水眸楚楚可怜的眨着,“流波成了您的人,虽说是皇上赐的,终究不过是个小爷的身份,将来若是被人欺负,王爷可会替流波做主?”
欺,欺负他?
我的娘咧,谁敢欺负他?那小鞭子抽的,他不欺负别人就算人家运气了。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贴的更紧了,清朗的香气勾的我魂都快飞了,柔韧的唇似有若无的刷过我的脸侧,“王爷,您会不会让人欺负我?”
什么叫色授魂与啊,什么叫挖心掏肺啊,此刻的我就是最好的代名词,只知道对着那双闪亮亮的期待双瞳发呆,说着无意识的话,“不,不会。”
“可是王爷到处惹风流债,到时候这王府中难免爷越来越多,流波到时候不受宠了,口角一起,还不被人欺负去了?”红唇一瘪,他眼角有泪光闪过,“可我是皇上赐的,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这委屈,也就只能自己咽了。”
那快要抖落的两滴眼泪,简直把我的心都揉碎了,我想也不想,张口就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招惹男人,再也不收人入王府,绝不委屈了你们。”
就在话出口的瞬间,我发现他的眼眸深处一道精光闪过,忽的醒悟过来,赶紧接上一句,“不过皇命难为,除了为国联姻,其他的没有你们的同意我绝不让进门,行么?”
“好!”子衿爽快的答应了,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递到我的面前,“签字,画押。”
我脑袋一晕,这还是当初那个温柔似水,体贴入微,关怀有度,春风轻抚的乖乖子衿么?
我苦哈哈的看着他,怀里的流波早已经直起了腰,噙着他一贯嘲弄的笑,冷冷的睨着我。
就在我刚刚拿起笔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笑,脆生生的,象咬着水萝卜般,“噗嗤!”
“谁?”我突然站了起来,眼神扫过,子衿和流波都一脸茫然,而那声音,分明就在耳边响起,是有人对我传音入密。
“我说日啊,你这个逍遥王爷,可有点磕碜哟。”耳边再次响起娇媚的笑声,满含逗弄,“本想约你一起舞风弄月,没想到啊没想到,以后走出去,千万别说认识我,那太丢我的面子了。”
是夜?
我袖风一拂,窗子应声而开。
窗外的月光,明亮的照在一角屋檐上,将那屋檐上的琉璃瓦照射的透亮,就在那明亮中,艳红的裙角飞舞绽开,层层叠叠的随风翻飞,似在空中开放的曼陀罗,吸收着月之精华,散发着夺魂摄魄的色彩,绚烂着我的眼,流光飞舞,那耀眼的,还有红色中的一点金色,寒光依旧。
不像仙子,更象是刚刚幻化人形的妖精,魅惑着人心,散发着妖异的色彩。
她扬起头,红袖翩然落下,一截雪白似藕的手臂抬了起来,透明的水珠从她手中的酒壶中射了出来,打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珍珠流泻,尽入她的口中。
风吹过,发飞扬。
魅色绝丽,红艳漫天。
她一个旋身,完美的姿态坐在屋檐之上,摇摇手中的酒壶,娇笑出声,“刚刚路过,闻到了酒香,不小心勾动了馋虫,可是我的酒喝完了,只好来讨一杯,却不想原是故人,不知道王爷能不能施舍在下这江湖落魄人两口酒喝?”
江湖落魄人?
她要敢说穷,世上有几个人敢说自己富有的?
锱铢必较的小气女人。
我顺势一抬手腕,手中的杯子滴溜溜的转向她,“既是故人来访,先敬一杯。”
她手指一招,我的酒杯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的落在她的手里,掌心一翻,酒已落了她的肚。
“好酒,好酒!”她大笑着,手一抬,酒杯飞回我的掌中,“不愧是逍遥王爷,连酒的滋味都那么醇美,只是喝的代价未免大了些。”
这女人,时时刻刻都不忘嘲笑我么?刚才被她看到的一幕,估计足够她笑到进棺材,然后投胎到笑着出生。
我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酒是好,不过不能白喝,二十两金子一壶,你考虑下哟,外面风大,我就不奉陪了。”
我正准备拂袖关上窗户,外面的她娇滴滴外带懒洋洋的抬了抬手,“别呀,我拿东西换成不?”
我抱着胸,斜着眼挑着眉,“那要看你的东西值钱不值钱了。”
她哈哈一笑,慢悠悠的声音在黑夜中远远的传来,“你的前门,后院,廊下,假山处,都埋伏了武林高手,功力都算得上杀手中的上乘,不知道这个消息,值不值得换一壶酒?”
什么?
我心头一惊
眼前,无数道黑影窜起,各种暗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直的朝着我们三人而来
与君断情
“保护子衿。”我只来得及甩下一句话,人已经扑了出去,十数条黑影猛的窜了上来,将我团团的包围,一时间剑影憧憧,寒光耀眼。
夜说的没错,这一次来的人可谓是杀手中的顶尖人物,放在江湖中单独行动也绝不寒碜,更可怕的是,他们训练有素,配合打的天衣无缝,一时半会间我竟然无从挣脱。
左手才点倒一人,空缺立即有人补上,快的让我根本来不及寻找缝隙。
一脚踹翻一人,我的身形还来不及稳住,眼角已经瞄到三把剑同时指向我的上中下三路,背后还有剑风及体的声音。
右边两把刀,我根本不及再看,活活往左边一拧腰,手指连弹,数柄剑被我弹断,剑尖如暗器倒飞,插入他们身体里。
“啧啧,武功没放下嘛,不错,不错。”房顶上的某人,老神在在的倚着房檐,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手中的酒壶,撑着她的脑袋,慵懒而娇嗲,“哎呀,左边,左边两个,先点左边的,顺便一脚,可以踢你右边三个,啊,啊,啊,下面,下面有地躺刀,注意,注意,雪花盖顶”
我一拳打飞面前的女子,朝着她的方向恶狠狠的出声,“你他妈的给老娘闭嘴,要么你下来打。”
她的纤纤玉手一捂,不甚清楚的声音传来,“好吧,我闭嘴,不过好像打你的人下手很轻啊,比起你那可爱的小爷那边,你真轻松。”
什么?
我一眼瞄向流波那边,他黑色的衣袍淹没在众多围拥的黑色劲装下,我只能从他身后抢眼的青碧色子衿衣衫中判断他的方位。
他的功力我不担心,但是我看到,与围攻我不同,那些在他身前的人,在刀光剑影中更多的是掺杂了无数的暗器,让他在保护子衿时更加的束手束脚。
“叮,叮,叮”他磕飞的暗器就落在不远的地面上,借着月色的光,我看到暗器的寒刃上透着淡淡的绿色。
有毒!
我一个分神,没有留意到左边靠近的人影,“嘶”剑光擦过我的左臂,划开衣袖,飞出一串红色的血珠,我只觉得手臂火辣辣的疼。
低头飞快了扫了眼,是红色的血,疼痛感也在告诉我,偷袭我的这把剑上,没有淬毒,那也就是说,这两批人,一批堵住我,只是为了将我和流波子衿分开,另外一拨人,才是真正下杀手的人。
对象,子衿和流波。
我的受伤让夜坐不住了,翩然的站了起来,“刚表扬完你就丢人,不行你就说话,我不介意免费帮一次。”
我点上自己手臂的穴道,让血流不那么快,对着她的方向一瞪眼,“你他妈的看够了没有,别让我下杀手,杀完他们第一个我就宰了你。”
“哎”她幽幽一叹气,鲜艳的罗裙如绽开的花朵,瞬间飞舞在月色中,飘飘荡荡似被风刮起,轻的没有一点重量,黑色的长发在空中扇状展开,洒出狂乱的弧度。
夜魅月华,妖之歌舞。
金黄色的面具,冰冷的看不到表情,更像是嗜血之魔降临天际,期待着吸食魂魄,偏偏美的勾魂惊心。
那瞬间,不少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那血红艳丽翩然的靠近。
她的笑,似远空银铃,脆嫩嫩的。
她的舞,精灵轻巧,炫彩夺目。
她的手,柔若无骨,千载钟乳石滴成的笋尖般剔透。
她的发,漆黑柔滑,天瀑垂悬,缓缓回归身后,鬓边一朵红色的曼陀罗,犹沾露珠,娇艳欲滴。
风中飞舞着,仿佛刚刚幻化人形的妖魂,好奇的落入人间,却忘记了收敛妖气。
她落在我身边,声音绵软,“怎么样,漂亮吗?”
我翻翻白眼,死女人,这个时候都不忘记玩耍。
“去那边,姑娘我不要你救。”劈翻面前的人,我拿胳膊肘一捅她,示意着流波的方向。
她手指一伸,指尖瞬间闪亮,仿佛捏着星辰耀眼,顿时一片人影翻身倒地,而她,娉婷宛然,吃吃的笑声不断的传来,“你是我搭档,救你免费,救他们收钱,不如我在这,你去那边啊,说不定你去那边,人家的毒暗器就不敢出手了。”
话中有话,但是我相信她的判断,身形一展,在夜的掩护下顿时从人群中飞出,落在流波身旁。
仿佛被夜说中了般,那些不时偷袭的暗器,突然不再发射,只是人群再次分成两拨,一拨攻向我,一拨朝流波和子衿逼近,试图将他们和我分开。
对他们两个是痛下杀手,对我却是留有余地,这样的攻击太让人思索了。
我紧紧的护卫在子衿和流波身前,一声冷哼,“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要杀他们,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他们互相看了眼,在无形的商量着什么。
突然,他们动作一变,所有的人掌心一晃,刀剑顿时被丢弃一旁,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为首一人手中东西落地,我的眼前立即弥漫起白色的烟雾,刺鼻而呛人,眼前朦胧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
无数破空风声响起,我想也没想的拦在他们身前,身上的外衫飞起,灌注全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