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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他温热的肌肤,我痴痴的望着,心头是不舍的依恋。
“镜池,对不起,我又要抛下你了,不要生我的气。”低下头,我吻上他的唇,淡淡的玫瑰香萦绕唇边。
再有四天我就要离开,而单薄的他是我割舍不下的牵挂,唯独放在柳梦枫这,才能让我在征战时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柳梦枫说他身子弱,需要休养,看来我离开时,是看不到他醒来为我送行了。
这样也好,不然让他知道我再一次抛下他远走,不知道又该如何的难过和愤恨了。
我轻笑着,点上他的眼睑,想象着那紫色深潭闪烁着怒意,咬牙切齿的说着恨我的表情,心头居然一阵甜蜜。
“恨就恨吧,哪怕咬下我的肉来,现在我也不能带你走,等我辞了王爷的一切,我就接你去‘寒雪峰’,到时候怨也好,恨也罢,都随你了。”我低低的声音轻诉着,手指梳理着他的发丝,笑着。
落在床前的阳光被遮挡出阴影,投射着夜修长的身姿,他静静的靠着门板,手中捧着酒菜,望着我,若有所思。
我笑了笑,想要站起身,他已经走了进来,不等我开口酒壶已经塞入我的手中,“庆祝你又能活蹦乱跳风月无边了。”
我手掌一拍床板,身子飘飞而起,手指如电,抓向夜的脸。
他魅影轻掠,脚下快速的倒退,笑声伴随着裙子一同扬起,没有格开我的手,只是晃动着躲闪。
论轻功,夜比我只高不低,更何况我大伤初愈,手脚刚刚恢复灵活,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是夜的对手。
不过我知道,这狭小的房间给了夜极大的不便,无处躲闪,又顾忌我的伤根本不敢交手,只能一味的躲闪。
而我根本没有任何留情,手指一晃,一柄匕首已经在指缝中弹出,夜身影飞退,却被身后的床绊住了,我腿一踢,把他踹上了床,自己也跳了上去。
骑在他的小腹上,我的手贴着他的黄金面具,冷声的哼笑着,“夜,你我搭档几年了?”
他没有伸手拨开我的手,毫不在意我充满威胁的手,“三年。”
我俯下身体,与他的面具近在咫尺,声音平静,“你觉得我的心思有可能瞒得过你吗?”
轻轻的笑声从面具后传来,“勉强能猜上几分。”
我点点头,“纵然我不如你心细如发,猜上你心思一两分的能力,你认为有没有?”
夜忽然不出声了,我们两人就保持着这样女上男下的姿势面对面的躺着趴着,唯一流淌着的,只有我和他之间的呼吸。
终于,他轻轻叹了口气,一声之下,我慢慢的缩回了手,不再固执的想要掀开他的黄金面具。
翻身躺在他的身边,我枕着他的手臂,“夜,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全告诉我。”
夜的不正常,来自于看到了我的掌心,我不会傻傻是认为他是在感慨柳梦枫的医术,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从我的掌纹中看到了我的命运。
既然他能在‘御风’看到我这一次的大劫,没有理由看不到我之后的。
他沉默着,忽然答非所问的冒出来一句,“日,三年了,我似乎还不知道你一些秘密,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拿我的秘密交换,怎么样?”
我撑着脑袋,倒没忘记狠狠的吮上一口酒,让那清香中微微的麻辣刺激我的喉咙,也燃烧我的心。
“你想知道什么?我以为我的过去你早就很清楚了。”我随意的笑着,把酒壶递了过去。
他接过酒壶,手指一按壶顶,暗劲射出,直接弹射入他的唇中,没有半滴漏出。
“日,你的身份,你的来历你确实没有瞒过任何人,但是我不知道你的武功是从哪学来的,还有你身上古怪的行功路线,我从来没见过的掌法剑法,这不属于我能打听到的任何一个门派。”
“你想知道?”我躺在他身边,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唐突,我与夜之间泾渭分明的隐藏和彼此尊重的隐私,在一点点的被我们自己融合,越来越淡。
我懒懒的身体躺在他的胸前,一副连脑子都不愿意抬一下的表情,声音里全是懒劲,“如果我告诉你,我师父是我从青楼里让她免费玩小倌玩来的,真实的姓名身份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信么?”
这是我唯一的一点秘密了,连我的母皇,皇姐,所有亲近的人都不曾知道的秘密,我却没有半点隐瞒的告诉了夜。
十六岁那年的八月十五,我从皇宫喝完团圆赏月酒出来的时候,高悬的月亮让我身体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仿佛在与那月亮遥相呼应着,脑海中除了男人,我根本想不到任何事。
我冲进一家青楼,直接撒下钱说把整个青楼包了,点名最红的几个小倌给我在房中等着。
上官楚烨的王爷名头不是一般人能敢轻易摄锋芒的,整家青楼里的人顿时走了个干干净净,唯独一名女子,左拥右抱着,仿佛根本没听到我的话。
我根本没空惹事赶她走,只想着发泄自己满身的□,那无法控制的□。
当我旋风一般冲上楼时,经过她身边的我,听到了一声轻蔑的笑,“丫头年纪轻轻,莫要玩坏了自己的身体。”
什么都能挑战,床上功夫不容质疑。
我的脚步只是略做停留,留下一句话,“我只要五个,剩下的你自己挑,明天早晨你要比我能干,今天所有帐我结。”
与往日的迷乱荒淫一样,当我在初升的朝阳中神清气爽的走下楼时,她已经坐在桌子前吃着早点,看那脸上流转着的内敛,我居然有了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漂亮的你都挑走了,太丑的我不要,勉强用了八个。”她没有半点示威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着实话。
干脆的我,连求证真假都没有就甩出一堆银票给楼主,因为这女人身上,有一种值得别人信服的力量。
“小姑娘,你发泄归发泄,注意别人的身体,都是讨口饭吃的人,别太猛。”她的话让我一怔,这女人不但自己尽兴,似乎连我房中的一举一动都清楚无比。
我随意的点着头,算是答应,毕竟清醒后的我,怜香惜玉的心在看到青紫交错的身子时,还是忍不住的心疼。
她对我招招手,“小姑娘,过来我看看。”
我的身体突然就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的迈步过去,看着她的手扣着我的脉门,感觉着气息顺着两手交汇的地方输入我的身体里,走遍我所有的筋脉,却怎么也不能抗拒。
她从容的脸色在千变万化着,想确定什么,又确定不了什么,她灌输在我身体里的气流越来越猛烈,我却没有吭一声,咬着牙,苦苦的忍受着,她的声音,一直在奇怪的盘旋着,“象是,又不象是,奇怪啊奇怪。”
我不知道她的是不是到底在说什么,我只是咬着牙,“偷袭是吗?光天化日之下杀害皇族王爷,你以为你跑得掉?”
“王爷?”她一沉思,“原来是皇族之血,难怪如此类似,不过能有你这样的筋脉传承,也是一大奇事了,他日你必然继承大统。”
我不明白她话中的类似指是什么,哈哈一笑,“你别说你喜欢上我了,我只爱男人,对女人没兴趣,何况还是老女人。”
她的眼中划过赞赏,力量也更加猛烈,冲击着我的筋脉。
当年的我,不懂半分武功,自然不知道筋脉受冲击的危险下场重则丧命,轻则残废,换做现在的我,只怕撒腿就跑了。
身体里仿佛有道闸门被重开,凶猛的潮水在找到了宣泄口后突然变的平缓,所有的疼痛也尽皆消失,浑身大汗淋漓的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耳边依稀是那女子的声音,“我教你功夫,让你春宵更盛,也不至于伤害他们,学不学?”
换做任何一个人,会说不字的,除了傻子就是呆子。
我不傻,我更不呆,所以我当即点头了,脑海中幻想着一夜十男,日日巅峰的美妙事。
半年,在半年之内,我学走了她交给我的全部轻功,剑法,掌法,还有内功心法,只可惜,我的内功并没有达到最高的境界,用师傅的话说,是我的体质限制了我,永远无法达到最巅峰的那一层境界,如果达到了,我也会因为筋脉寸断而亡。
用她的话说,这是人和神的差距,我再类似,终究只是人,不是神。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捅了捅夜,“好了,全告诉你了,你对我的了解比你捅进我身体里的那根手指头探索的还深,现在换你说。”
他抬起手腕,摊开那莹白,再一次将那只有一道痕迹的手递到我的面前,“日,你看懂什么了吗?”
皮肤细腻,手指纤长,掌心清透,我瘪了瘪嘴巴,有点不屑,“断掌,你别告诉我断掌克妻什么的传说你也信。”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象笑,又象嘲讽,“你没发现,我没有生命线和感情线吗?”
的确,任何人的手上,都有三条最深沉的纹路,在相学上称之为生命,情感,事业线,代表了这个人一生的经历,可是夜的手心中,只有一条。
“我是借命活命的人,我的出生因为我母亲的去世,我平安的度过少年因为我父亲的辞世,我能走到今日因为师傅婆婆的逝去,我不是克妻,我是克所有亲近我,我动了感情的人,所以,我不能有爱,不能有情,否则我会借走她的命。”
我惊骇,不是因为夜的论调,而是他话语中难得的认真!
为卿远走
“师傅婆婆一生武功高深,更难得的是相学神机,从未漏算过,她说我的命就是孤绝无依,必须无情无欲,无爱无求,不然我恋上谁,牵挂上谁,谁就会因我而亡,为了不害人,我不能亲近任何人。”夜的声音,听起来随意,隐藏着淡淡的哀伤。
“你信?”我想让声音轻松,吐出来的字还是沉重。
他仰望着帐顶,“我不想信,我不得不信,我只与三个人有了牵扯,却害他们都不在了。”
“胡说!”我撑起身体,声音冲口而出,“你瞎想什么,命是自己的,走什么路行什么运,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命,这不是夜一贯的潇洒吗,你什么时候这么低迷了?你懂得安慰我,懂得让我走出消极的日子,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
他突然一伸手,把我的身体勾了下来,整个落在他的胸前,双臂一圈紧紧的困住我,脑袋埋在我的肩窝,久久不言。
他在寻找一种依靠,一种能让他相信我的话的依靠,夜的无助让我第一次正视这无所不能的男子另外一面,他也只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需要保护,需要支撑的男人。
他的脸,蹭着我的颈项,他的手忽然一挡我的脸,我被他翻身压在床榻间,我没有挣扎,因为那贴靠着我的冰冷面具,已经变成了软滑的肌肤。
他的唇,带着魅惑的香气,吐着暖暖的温度,播撒在我的颈间,他的睫毛很长,在移动间抹过我的皮肤,有些痒。
“日,正因为我能看透命,才能潇洒,因为我早已经知道结果,却也正是我看透别人的命,在面对亲人时做不到潇洒,只为我看到了我不想看到的结果,我不羁,因为我不能在乎,我随意,因为我不能在意。”他的声音有些抖,蚊呐般。
我抬起手抚摸上他的发,手指穿过丝绸般的发丝,穿过的仿佛是那无形的命运丝线,抓不住,握不牢。
“夜,你觉得如果没有你母亲的去世,你就不会来到人间吗?不,你依然会出生,所以他的死与你无关;如果没有你,你的父亲可能当时就会追随你母亲殉情了,什么叫你夺走了他的命续了你的命?是你的出生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你的师傅婆婆,中年丧徒,她难道不伤心?是因为你,才让她老年有了快乐,才倾尽所学的教授给你,如果你真的是这样的衰神,她可以花钱把你托付给别人养,何苦自己带在身边?她的过世,是年纪到了,我相信有你在身边,她一定是含笑而终的对不对?”
我的肩颈处,有了湿湿的感觉,“日,你知不知道,当你能看穿一个人的生死,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那种无力,那种可怕的感觉,我宁愿我没有学这些,我无法知道人的命运。”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搂着他的腰,“夜,你以女子的身份出现,不肯别人看到你的脸,是不是因为怕惹情债,怕会因此而夺了别人的命?”
“算是一个原因。”他轻叹着,另外的原因,他没说,我也没问。
“那你不肯告诉我你就是兰陵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搭档的男人,我是生死不会生出一点占有之心,只要他算计得当,休书一写,也不算有婚约牵扯,所以也不会害了我。
夜的想法太多,心思太绕,不到事情临头,永远不会明白他一个行为中,到底包含了多少个意思,他不想说的,永远也不会说,既然他现在提到他的命运,提到他的神算,那就是说
“我是不是有死劫?”这句话,我居然说的平静无比,没有半分的恐惧与诧异。
他连我有重劫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