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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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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竖起,显得整个人清新俊秀。

    放下手中的朱笔,漫不经心地瞥视了一眼来人,他淡淡问了句。“母后,看您脸色这么差,到底有何事这么大清早就来了?”

    来人正是刘皇后,她今日一袭金色华服,愈发雍容华贵,气度不凡,身披一件厚重白狐皮毛制成的披风,风风火火走到佑爵的面前,她一脸沉郁,毫无笑容:“太子,你还要问本宫是什么事,你难道心中不是早已清楚?”

    “母后说的不明不白,我也听的不清不楚。”他不以为然地牵扯着唇边的笑意,宛若插科打诨般自在。

    自从那次两人闹翻,便已经是三日不曾见面,过去若说忙碌,的确是幌子,可最近他暗中处理了不少事,连穆瑾宁那边也鲜少再去。

    “好,本宫就不跟太子绕圈子了。”刘皇后眼眸一沉,转了个身,往花梨木椅子内一座,话锋凌厉,毫不迂回。“太子受理了几个大臣联名书写的罪状书,可否当真有此事?”

    他闻到此处,敛眉,不禁低笑出声,以食指轻轻叩击桌案,仿佛格外愉悦,乐在其中。“当然,如今不正是本殿学习如何处理朝政的时候吗?”

    佑爵脸上的笑容,却无端端让刘皇后愈发不快,压下心口怒火,她冷凝着脸,继续追问下去。“那份罪状书,是污蔑国舅的——”

    “无凭无据,的确可能是污蔑”他蹙眉,说话的口吻似乎是站在刘皇后那边,但蓦地话锋一转,他噙着莫名的笑容,望向刘皇后的方向,问的很平淡,却更像是言有深意。“母后,若有确凿证据,是否也该秉公办理?”

    这一句话,堵着刘皇后,她几乎无法反驳,却也不敢轻易答应,顺着佑爵的话说。她微微敛去眼底的沉郁,沉默半响,柔声说道。“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并不是人死了,所有证据就全部消失了。”他的笑意一敛,眼底汇入几分阴暗。他的言下之意,并非只是指刘铮素来杀害的那些人死去就无法追查下去,哪怕是他自己,要找出几年前的证据何其难,但只要费心费力寻找,也不是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刘铮当真以为,他嬉笑怒骂,活的浑浑噩噩,其实什么都不知?

    刘皇后闻言,面色愈发难看,从太子的口中,她不难察觉佑爵更相信大臣的话,她的眼波流转,连连苦笑。“太子这是偏袒那些个不知好歹的大臣?你的心已有动摇,如何跟本宫说会秉公处理?”

    “我时常在想,到底是刘铮把你蒙在鼓里,你一概不知,才活的如此潇洒从容,还是,你也跟他是一路人,一条心。”佑爵转身,不再望着她的面孔,这些年他总是默默看着她,其实这份感情也伤害了他许久,他却总是不曾转身不看。如今,他不但觉得疲惫,更觉得厌倦。这一番话,不知因为何等的心迹,而说的苦楚动容,无奈又憎恶。

    刘皇后眉间的褶皱,迟迟不曾舒展开来,她不是不曾知晓有关刘铮身上的一些传闻,但在朝廷之中的百官臣子,又有几个能是挑不出一个两个罪名毛病来的?

    佑爵见她沉默不语,心中愈发愤慨难当,他径直走到书案的面前,一把拿起一份红面折子,他无声冷笑,将折子丢到刘皇后的脚边,扬声道。“这份罪状书,本殿就当没看到又如何?你以为没有这些,刘铮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了?”

    刘铮只是一个国舅,但暗中却摄政许多年,自从先帝患上重病,时好时坏,这些年就一直是刘铮代为处理朝政,而他,却在燕国当无人瞧得起的质子。

    刘皇后红唇微微嚅动,她从未见过佑爵如此冷静沉着,过分冷漠的时候,三天前他说要跟她断绝之前的关系,就让她另眼相看之余,更觉得他陌生遥远。如今,她甚至被他的咄咄逼人,逼到了绝路,在众人面前的气势,仿佛全部消失不见。

    “只需要一条罪名,别说刘铮,就是你们刘家,也会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佑爵冷眉相对,一道决裂的眼神,却望入了刘皇后的心中。

    她不禁身子一震,怅然若失,低声呼喊,不敢置信这般残忍的言语,居然也出自佑爵的口中。

    “太子!”

    “为了成全刘家,为了让他成就霸业,刘铮想要我死,这等叛逆大罪,你也知晓吗?”佑爵却早已停不下来,他冷着脸,步步紧逼,原本温和的眼眸之内,只剩下凌冽的杀气。他的每一个字,都磨得锐利,仿佛像是野兽一般,咬住了她的脖颈,下一瞬,就要一口咬断她的喉咙。

    他的眼神,像极了他身边豢养的那一只狸猫,野性,从未在他体内流逝。平和慵懒,也可能只是伪装。

    “殿下,绝不可能!”她又急又气,心中一团糟,却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刘铮的清白,但佑爵对刘铮的罪状说的太清晰,仿佛就是千真万确的,让她愈发彷徨动摇。

    她的眼底,一瞬间满是泪光,面色愈发死白,因为愤怒,她的胸口不断起伏,很难彻底平息。“到底是谁在你耳边说这些?是不是那个女人,跟殿下吹了枕头风?”

    穆瑾宁没来之前,一切都安然无恙。

    在她来到北国之后,殿下居然要跟自己划开界限,如今更要处心积虑除掉自己的兄长,若是往后呢,是不是就要除掉刘家除掉自己?!她当然知道佑爵当年在宫外被刺客袭击,一个多月之后才回到宫中,是差点丢了性命,但此事不了了之已经有几年了,根本无从查起刺客的下落,如何旧事重提,甚至将矛头指向了自己的亲兄长?!

    佑爵冷然不语,他的眼神,藏匿着太多太多东西。

    刘皇后已然将他的沉默当成是默认,她愈发不悦愤慨,慷慨激昂:“你我之间的感情和信任,难道还不如她轻描淡写一句话?她若是说想要殿下性命的人是本宫,是否殿下也要杀了我?!”

    她跟佑爵,可是从小就认识的关系,如今纠缠不清许多年,哪怕他已经觉得腻烦了,旧情还在,难道这些年,还不如一个到北国才区区一个月的女人?佑爵是如何被穆瑾宁迷得神魂颠倒不说,他如何维护她也不说,但刘皇后绝对不容许,穆瑾宁擅自干涉皇宫和朝堂。

    “她根本就是用心不良,胡说八道!”白皙食指朝着门口,刘皇后愤怒难以平息,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个人生吞活剥。

    “你如此激动,看上去当真是一无所知。”佑爵看她如此失态,扯唇一笑,狭长眼眸之内,却暗潮汹涌。

    刘皇后闻言,以为佑爵总算将怀疑从她身上移开了,她不禁暗暗舒了一口气,神色一柔,动之以情。“我始终没有儿子的命,要想在后宫立足,你知道这一切有多难?殿下一旦登基,我可以仰仗着殿下的荣光坐上太后的位子,便不会再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除掉殿下,难道我的路会更好更顺利?”

    这一番话,倒是说得真切入骨。佑爵的眼中有笑,仿佛还想听听,到底她要如何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我跟殿下索求的,当真是太多太重吗?还是只是殿下根本不念旧情了?我可以看着殿下做大事,成大业,比任何一个人还希望殿下有所作为。虽然往后,看着你的身边会有各色各样的妃嫔作伴,我的心里也很不好过,但只要殿下偶尔记起我的时候来我宫里坐坐,陪陪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刘皇后缓步走到他的身边,以手抚上他的手掌,虽不露骨,却也像是跟他证明自己的真心。

    “得了,我懂你在想什么。你这辈子眷恋高位,不肯下来,你我之间也无话可说了——”

    佑爵却不再心软动容,一句话,生生将刘皇后心中的柔情熄灭,他留给她的,就只是无话可说。

    他们居然有朝一日,走到这一步,走到无路可走的绝境。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心,他的感情。

    哪怕他可以不怕风言流语,不怕挑战世间伦理,哪怕他可以让她当自己的妃嫔哪怕皇后,接受世间所有人的怒骂指责,佑爵也不在乎。她口口声声,心心念念的,只是要当她的太后。

    “若是刘铮许给你太后的位子,你也会希望我死吗?希望刘家一统天下?”

    他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如今往后继续为此纠结难过的人,就不会再是他。他挑眉,说的轻松,仿佛毫不察觉其中的残忍意味。

    她愣了愣,眼波一闪,清楚她无法再为刘铮说话,否则惹火烧身,话梗在喉咙,最终转身离开。

    他得到了所有的结果。

    佑爵扶着书案坐下,他浑身的力气像是一瞬间被抽走,只剩下一具轻飘飘的空躯壳,眼神一暗再暗。

    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无可取代,她更爱的是自己,更爱的是权势,过去的美好,在她的眼里,也只是可以利用的情怀罢了。

    “让他们动手吧。”

    对着曹婴说出这一句,佑爵眯起细长的眼,他冷冷淡淡的眼神,却比任何一回更加偏执漠然。

    午后,天际虽然阴沉沉的,太阳藏匿在厚厚的云层之后,穆瑾宁宫前的庭院,几棵梅花树含着花骨朵,还要过阵子才会全部绽放。到时候,一定满园香气。

    “听说宝月公主常常来你这儿,她这人刁蛮的很,本殿真怕带坏了你。”

    佑爵笑着走入她的内室,见她正在翻阅手中的书册,她是一个很能沉得住气的女子,不必费心讨好取悦她,她也可安谧而活。

    “我也听说了,宫里许多人都把宝月公主当成是刁蛮公主——”穆瑾宁弯唇一笑,放下手中书册,一边给他行礼,一边柔声说道。

    宝月公主毫无心机城府,跟她相处,直来直去,轻松随意。她来过两回,好奇地是大圣王朝的奇闻异事,仿佛像是没长大的孩子,缠着穆瑾宁跟她讲外面的故事。穆瑾宁看得出来,宝月公主就像是一匹野马,当真是最向往自由的,或许让她当一名公主,还不如让她当一个自由自在的牧羊女。

    “天天骑马挥舞着鞭子,她有时候比男人还野蛮,怪不得嫁不出去。”佑爵说的无奈极了,皇宫这么多公主,他唯独跟宝月走得近,正是因为宝月单纯直率,没有阴暗心思和迂回想法。

    “你若在宫中发闷,宝月何时去牧场,也带上你,出去喘口气。”

    他见她垂眸淡笑,笑而不语,径自扶着她的肩膀,低声说道。

    “好。”她轻点螓首,神色平和,粉唇边的笑容无声游走。

    佑爵凝视着她面颊上的伤痕,如今伤疤还在,他不禁伸出手去,想要触碰,穆瑾宁却眼神一沉,侧过脸,避开了他的手。

    他微微怔了怔,没想过她会逃避,想来她对他还有些生气,毕竟刘皇后伤害了她,他却鲜少为她说话。

    他们之中,难免生出隔阂。

    “宫中送来了蜜桔,可甜了,尝尝看。”他收回了手,心中无声落寞,但并未表露在脸上,他依旧笑着,从果盘中取了一颗饱满金黄色的蜜桔,三下五除二就剥好了,将一囊桔子果肉,递到穆瑾宁的唇边。

    她清楚他的性情,若是她再拒绝,他会更不依不饶,她只能微微张开口,含住那一块果肉,细细咀嚼品味。

    酸。

    她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她当然不能说,在大圣王朝的蜜桔,更加香甜可口。

    佑爵望着她皱起的眉头,但她不曾露出更多嫌恶的神态,她最终舒展了眉头,笑着看他。

    他将一瓣橘子送到自己的口中,的确是酸苦,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很难说清心中的滋味。

    “桔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他眼神一黯,低声叹息,北国更加寒冷一些,哪怕能够种出蜜桔,味道总是酸涩。“水土不服,看来也无法强求。”

    很多东西,无法十全十美,并不是跟随人的意愿而走。

    这一番话,仿佛生出更多的言下之意来。

    穆瑾宁接过他手中的半个蜜桔,并不言语,一瓣一瓣缓缓送到自己口中,神态自如,将整个蜜桔吃完。

    淡淡的桔子清新,充斥在两人之间,他跟她四目相接,却不知为何,心中有几分感动。

    他对穆瑾宁是有私心,但此刻,真心大于私心。

    他长臂一伸,毫不费力将她的腰际揽住,将她整个娇小纤弱的身躯,都裹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暖流,像是一条小溪,缓缓淌过去,他闭上眼,仿佛还看得到那山间小溪的清澈水面之上,隐约浮着细碎的花瓣。

    “还觉得本殿臭吗?”

    他噙着笑,唇边溢出这一句,听着有几分说笑的意味,却又更像是真心询问。

    她的螓首搁在他的肩膀上,默默望着窗外的风景,今日天阴阴沉沉的,并不是个好天,但她似乎察觉的到,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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