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穆瑾宁的笑意不减一分,依旧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他捧着她的素白小脸,将唇缓缓贴近她光洁的额头,将亲吻落在雪嫩肌肤之上。
他双臂默默覆上她的双肩,滑落到她的腰际,将她拥在怀中,看着她的病容,他的心中亦不好过。
她就这么依靠在他的怀中的时候,他才惊觉她是多么弱小,小鸟依人,多么需要一个男人来好好呵护和守住。
他突地笑出声来,双臂紧了紧,温暖的气息浮动在她的身畔,“本殿是个男人,身子骨强硬,这么抱着你,你就不冷了吧。”
“殿下,这个借口让我很难拒绝。”穆瑾宁有些哭笑不得,跟她自己相比,佑爵的身体,他的胸膛,他的手心,他的气息都是暖热的。
佑爵说的实在冠冕堂皇,穆瑾宁不知是否应该点破,他以取暖为名,行亲近之实。
他一笑置之,并不曾放开她,反而得寸进尺,脱了靴子就往床上坐,跟她同挤一床,他仿佛又恢复了往日慵懒闲散的姿态,笑着询问。“槿宁,有没有人说你很像一朵云,抱起来真柔软轻盈,虽然你身体纤弱,抱起来却并不觉得痛。”
“没有人这么说,殿下你是第一个。”她弯唇一笑,眸光平静,如今她还不曾恢复所有的元气和精神,或许佑爵天生就有取悦女子的本事,也会讨好女子。
换做其他女人,早已听的心花怒放,至少跟佑爵在一起,生活并不会无趣。
唯独需要分清楚的是,他何时在说笑,何时又在动真格。
佑爵听到这一句话,的确有了更张扬的笑容,他伸出手来,将她的螓首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压低嗓音,仿佛喃喃自语。“好,我知道再好听的甜言蜜语,也不会让你放在心上。”
“没有人会不喜欢被别人称赞。”
穆瑾宁半阖着眼眸,她的神情松懈下来,就这么依靠着他的肩膀,柔软厚实的皮毛覆盖在她的身上,起了御寒的作用,身边的男人像是一个活着的暖炉,源源不断给她传来温暖。
最近这些日子,她的确越来越觉得冷,这一场风寒来的无缘无故,虽说如今痊愈了,但寒意就像是直入骨髓一般,还不曾从她体内退却。
寒冷,让她甚至不能沉沉入睡。
这是比生病更能折磨她的地方。
御医说是北国气候过于寒冷,才会让她无法适应北国的冬日,身体虚寒,过于羸弱。
“在殿下的眼底,穆瑾宁是一个轻浮的女人吗?”
她觉得双眼越来越重,眼前的光影隐隐约约迷离摇晃,身边的暖意让她更觉得困乏,更想要沉沉睡一夜。
“轻浮?这应该是所有人对本殿的评断。”
佑爵扬声大笑,仿佛觉得穆瑾宁是在说笑,他敛眉,侧过脸来看她,她却已经闭上眼,不知何时入睡了。
她的确累极了。
并不是刻意纵容自己靠着佑爵而睡,她不拒绝,也并非就是挽留他,只是此刻手脚的寒意源源不断,更让她渴盼这一份暖热的体温。
“看来,本殿还是有用处的。”他见状,扯唇一笑,狭长眼眸宛若弯月般迷人,唇边的弧度越来越高扬,只是这一句话,并未让迷迷糊糊睡着的穆瑾宁听进去。
或许她之前走的路太漫长,走的太急促,如今停下来,才会越来越觉得疲惫倦怠。
将她的双手放在手中,藏匿在胸口,他的眼神渐渐温柔许多。
“呀,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宝月公主推门而入,她望着一览无遗的里屋景象,不禁马上关上门,吐了吐舌尖,俏皮坦率。
“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不敲门的习惯?”佑爵瞥视了公主一眼,与其说是责备,还不如说是埋怨,不过顷刻之间,却依旧神色自如,不曾流露任何慌乱神情。
他侧过脸来,望着沉睡的穆瑾宁,不曾让身子动摇半分,眼底满是专注。
“我哪里知道皇兄在屋子里做这档子好事啊?”宝月公主并不示弱,嘴倔强回应,也毫不避嫌,搬了个圆凳就坐在床边。
佑爵察觉到身后的这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实在没办法,才扭过头看她,不冷不热斥道。“你待在这儿做什么?看好戏?”
宝月公主顿时脸色就沉下来,她可是将生病的穆瑾宁带回牧场的功臣,如今跟个伺候人的宫女一样忙前忙后,皇兄居然当她是绊脚石,恨不得早些踢开,好两个人黏在一起郎情妾意?!
她的双手撑着脸庞,故意挑眉,跟佑爵对着干:“她还生着病呢,我生怕皇兄让她的病更重罢了,觉得有必要在这儿看着你。”
怪不得整个皇宫的人都说她刁蛮骄横,这哪里像是金枝玉叶说的话?哪里像是一个还不曾出阁的黄花闺女说的话?佑爵这才觉得让宝月公主总是跟着他,并不是好事。他同样挑眉,虽不是亲生兄妹,神情却相似,扬起手掌,却只是做做样子。“讨打?!”
“好,我出去不就行了?皇兄今夜不回宫的话,宫里会乱了套,别说我没提醒。”宝月公主从圆凳上跳开,她宛若敏捷的小鹿,冲着门边走去,蓦地又回过身来,低声喊道。她满目笑意,在看到佑爵那么看重穆瑾宁的一瞬间,她已经打算将所有的事,都当成秘密烂在肚子里。或许,不让佑爵知晓穆瑾宁的过去,他们才会有幸福的结果。她眼波一闪,继续拿佑爵说笑打趣:“还有,又不算新婚夫妻,皇兄就少在我面前腻歪了,看的我多难为情。”
“行了,天黑之前会走的。”
佑爵笑着回应,见宝月公主离开了,他才敛去笑容,默默将视线重新移到了他身侧的穆瑾宁脸上。
听说大圣王朝已经停止了所有内乱。
秦王搬入皇宫,幽禁了皇帝太子一干人等,将中央的权力全部捏在手中,如今整个王朝,都没有任何人敢跟秦王作对。
秦王或许会比他更早登基。
如今从宫外传来的消息,都是直接送到他的手边来,佑爵暗暗吩咐下去,没有任何人可以散播传闻。
或许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可以,他会一辈子隐瞒下去。
永远,都不让穆瑾宁知道。
最好,她永远都不会知晓。
北国皇宫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穆瑾宁的真实名字,唯独他面对她的时候,才呼唤她的姓名,并非只是因男人的霸道自私性子作祟,他小心谨慎,或许就是生怕那天的到来。
如果那一天到来,他不想做出那个抉择。
他舍不得做出那个抉择。
佑爵的眉头之中,愁绪更重,身畔的女子娇躯贴合在他的身上,他缓缓挤出莫名的笑容,眼底却空虚萧索。
他就像是北国的冬天,北国的春秋太过短暂,漫长冬季,仿佛把人都懂的寒心了。
只是,一旦他成为北国的王,他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恣意妄为。
有时候,牺牲,也会是痛苦的,也会是刻骨铭心的。
他突然希望,上苍不必如此跟他过不去。他多么希望这世上再也无人再等候穆瑾宁,无人再记得穆瑾宁,无人再念念不忘穆瑾宁。
这样,她这辈子都会是他的人。
那。该多好。
正文 171 崇宁离开北国
“这是下人去东边树林里采来的浆果,我们都叫它珊瑚珠,味道很好,我让他们洗净了端了一盘来。”
宝月公主端来了一个白瓷碗,一脸笑容,站在床边,放置在茶几之上。
她正因为昨日撞见了佑爵跟穆瑾宁的那一幕,她更发自内心想要对这个来自别国的女人好,她甚至几乎已经笃定,穆瑾宁在皇兄的心目中,绝不会是一般的分量。
这所谓的珊瑚珠,的确像极了红珊瑚打磨成一颗颗圆润光鲜的红色珠子,密密麻麻结在细长的藤蔓之上,一根藤蔓上便可以结上几百颗,水珠还留在红浆果的表面,闪耀着淡淡的光泽。
穆瑾宁已经可以下床来了,身披着白色皮毛制成的华服,长发垂在腰际,她坐在床沿,素白柔荑伸入瓷碗之中,将几颗红珠子放入手中,捻起一颗放入口中,汁液有浓浓的甜味,还有香草般的香味,一瞬间扑入口舌之内,她笑望着宝月公主,唇畔浮现淡淡的笑花,酒窝愈发让她看来娇俏,那一双眼隐隐约约有了拨动,宛若春水一般多情。
“以前我看着皇兄,总觉得他对心里的那个人,疯狂地迷恋,甚至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是他纵容了那个人为所欲为,也因为他的关系,而害了好几个女子。这样的感情,让我实在不认同,更觉得情意是个害人的东西。”宝月公主坐在穆瑾宁的身边,身子朝前倾着,郑重其事,她压低嗓音,将所有的心情全部倾诉给穆瑾宁听。“但庆幸的是,在你们的身上,我看到了人有感情的好处,感情,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坏事。”
穆瑾宁弯唇一笑,跟着宝月公主一道走向门边,打开门来,望着无边无际的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已然是梦境中才能看到的浩大风景。
“娘娘,卑职终于找到您了。”
她顿时血色全无,耳畔这一个笃定的声音,却让穆瑾宁猛地心口一沉,宝月公主笑着侧过脸来看她,这才发现穆瑾宁脸色很难看,眼波流转,仿佛如临大敌。
“怎么了?”她歪着螓首,关切询问,生怕穆瑾宁的身体还未痊愈。
仿佛不曾听到宝月公主的话,她默然不语,眼神直直落在远方的苍穹,穆瑾宁咽下满满当当的苦涩,这一个声音仿佛在何处听过,但她早已忘记,就在方才一瞬间从脑海之中溢出。越想越不对劲,她收在袖口的双手,蓦地失去所有的暖意,透露着沉重的冰凉。
穆瑾宁蓦然转过身去,背脊贴在门框上,整个人掉入万丈深渊,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之中,她曾有过自私的想法,把穆瑾宁活着的十八年,全部丢弃,当成是前世一样,而今生,从她如今开始。
她多想,把曾经抹去。
哪怕她没有过去。
秦昊尧。难道是秦昊尧派来的手下?!难道他已经用最残忍的方式,彻底成为了大圣王朝的主人?!
可是,为何他还要来找她?
她早已不是那个执迷不悟的崇宁了,他也该当成彼此是毫无缘分的过客,为何他还要派人来找她?!
她为过去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她献出了完完全全的自己难道还不足以让他在两人之间划开一道界限,此生不必再有任何纠葛?
她的唇渐渐发白,一脸凝重,仿佛只着单薄衣裳站在凛冽寒风之中,手脚之处都传来无休无止的寒意,她的双臂环胸,紧紧裹着这一件柔软的白色皮毛制成的华服,因为过分用力,指节愈发苍白。
“你到底怎么了?呀,你嘴边怎么有血?我让人去叫御医来。”
宝月公主看她转过身去,更觉事情有异,她疾步走到穆瑾宁的面前,穆瑾宁面色苍白如纸,但惨淡唇边却有一抹血红颜色。宝月公主看到诧异之处,心中也有惊吓,顿时就大户小姐起来。
“什么血啊,只是方才珊瑚珠的浆汁罢了。”穆瑾宁蓦地回过神来,她侧过脸去,以手背抹去唇边的湿漉,她眼底的慌乱一闪而逝,随即再度朝着宝月公主,弯唇一笑,柔声说道,“我的身体我知道,公主方才看错了。”
“是吗?”宝月公主依旧皱着眉头,并不放心地追问一句,见穆瑾宁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她才会意一笑,如释重负。
过了晌午,宝月公主出去了一趟,说是看着马上要下雨,要将清晨放出去的牛羊赶回牧场来。
穆瑾宁的眼神无声扫过桌上的瓷碗,如今还剩下半碗红色新鲜浆果,她眼神一暗再暗,缓缓拉开宽大的右手衣袖,死白的手背上青筋浮现,那一抹红,早已干涸,凝固在雪白肌肤上。
她的指腹,触碰到那一抹红色痕迹的时候,心中却说不出到底是何等的情绪,是悲是喜,是苦是乐。
。
“殿下,大圣王朝派来了使者,说有事要跟殿下传达。”
曹婴从外殿走入,面色有异,刚过午后就有人到了宫门之外,只是来人居然是大圣王朝的人,通报到曹婴的耳边,他觉得这件不是小事,不敢怠慢就赶来,生怕耽误了最佳时机。
“怎么知道是那边的人,若是别国的奸细来了,你们也如此轻信?”
佑爵头也不抬,目光依旧留在奏折之上,手中的朱笔圈画着黑色字体,除掉刘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要学习如何处理朝政大事,在离那个皇位越来越近的时候,忙碌也是理所应当。
“那人带来了王朝的金牌,说是受秦王之命。”曹婴疾步走上阶梯,将手中的沉甸甸的金牌呈上,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