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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眼前的女子就是穆瑾宁,那么——葬入皇陵的又是谁?!
秦昊尧突地面色一沉,紧了紧双拳,身子绷紧,黑眸之内覆上无穷无尽的阴暗深沉颜色,更显不近人情。
自打那日起,秦昊尧不曾再对她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只是他召见她越来越频繁,一个月后,甚至每一晚都让王氏兄弟将云歌带入他的寝宫。
宫中人说,圣女陪伴皇上的时候,皇上总能安睡,自打她进宫后,御医不曾被宣召一回,皇上的头痛病也有了很大的好转。
更有人说,是大食族的圣女法术高超,有安神解除灾祸疾病的能力。
他对圣女的器重和宠信,让人看不出眉目,但在云歌看来,他至少的确履行自己的承诺和誓言。虽是每一个夜晚出入寝宫,他们的交谈并不多,他的要求——只是她陪伴他一夜而已,他不曾逾矩。
只是,在后宫之中,已然掀起不小的风波。
自从圣女入朝,再无一人得到皇上的宣召,似乎她们早已被秦昊尧遗忘的彻底。
夏采薇,便是其中之一,当年选秀,她是被皇上选中的第一人,她的身世背景并不与众不同,爹爹也不过是一个四品的官吏而已。但据说,皇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选中了她,如今也已经两年多了,皇上并非多情的男人,后宫总是冷冷清清,明年的选秀或许又是草草了之。
进宫后半年,她就问过宫中的老人,皇上为何一眼就认定了她。
是因为她的眉眼之处,跟已故的贞婉皇后有几分相似的神韵,她才会在那么多更美更娇贵更有背景的贵族女子之中脱颖而出。
这样的理由,哪怕埋藏在心中两年,至今她也不曾释怀。
跟一个死人长得相似才获得恩宠,让她如何不耿耿于怀?
每回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容貌,她有些不快,却又有些好奇,不快的是即便自己不愿被跟已故皇后摆在一道,但她终究是因此而得到皇上青睐而坐上妃位的唯一一人,好奇的是,到底那位已故的皇后,到底拥有何等的美貌和才情,才让皇上至今不曾忘怀。
世人以为皇上选了妃嫔,建了后宫就已经死心释然了?!
夏采薇清楚根本不曾。
这三年,贞婉皇后从来不曾离开皇上的心里。否则,他何必找一个神韵相似的替身?这世上,何时缺过更美丽更年轻的美人?!他若当真忘记了,后宫也不会如此冷清,若当真忘记了,为何至今不曾有一人怀得皇嗣,若当真忘记了,为何总是在贞婉皇后的忌日禁闭寝宫大门,闭门不出?!
封锁的碧轩宫,栽种的木槿树,他常常去的桃花林——他的怀念,藏在很多地方,哪怕他从来不说,也已然成了他的禁忌,无人敢问。
他可以拥抱妃嫔过夜,但那些不过是虚情假意,他的心里任何人都走不进。
这么想着,门外传来走动声,夏采薇默默回眸,掌事公公急急忙忙下跪行礼。
“这个月,皇上去过别的宫里吗?”
她轻轻问了句,虽然隐约知晓了答案,但还是要求证一回。
太监如实回答,不敢隐瞒:“回夏妃娘娘,皇上没去过其他娘娘那边。”
夏采薇蹙眉不语,面色有些难看,皇上也不曾到过她的宫里,过去再冷漠疏离,至少一两个月会来一趟,这次当真是不合常理。
“本宫问你一句,那位大食族的圣女当真夜夜都被皇上留在寝宫,过了一夜才出来?”她沉默了半响,心中的不安越聚越多,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跟皇上的情分也称不上多么浓烈,夫妻感情淡如清水,却也是她如今坐到这个位子唯一的庇护。
对以巫术闻名的大食族,她同样觉得邪的很,圣女进宫足足两个月了,但听闻她除了被皇上召见之外的时间,都留在葑桦宫,那里可是个闹鬼的地方,根本无人敢踏入一步,生怕沾上了晦气。因此,夏采薇至今不曾见过盛名之下的大食族圣女,不过哪怕她有通天的本事,也总不会是三头六臂的了不起。
“是,娘娘。”太监自然不敢隐瞒夏采薇,后宫的妃嫔虽然只有区区四位,但唯一的妃子便是夏采薇,他精于世故,自然懂得察言观色。
皱着眉头,夏采薇回过身子,打开面前的匣子,从珠玉首饰中挑了一件黄金链子,暗中掂了掂分量,才将其放在桌角,低声轻问。“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事?”
“皇上退下所有的下人,整个寝宫内无人可进,奴才也无法知晓。”太监看夏采薇皱眉,自然清楚身为妃子的她心生怀疑,他擅作主张地揣摩:“奴才心想,或许是圣女在寝宫内做些仪式,驱逐浊气厄运,让皇上心朗气清?这是极其隐秘的,皇上才不让任何人在场吧。”
听来也不是太过牵强,只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夜夜如此,难免不让人觉得古怪。夏采薇沉下心来,眉头依旧不曾舒展开来,看似忧心忡忡。“没有侍寝过?”
“娘娘请放心,她绝不会侍寝的,没人敢动巫女的身子,听说会惹来血光之灾。”
太监的话,总算让夏采薇不再怀疑,的确,那个女子再圣洁再强大,每每想起都觉得阴寒邪恶,仿佛是不能激怒的人,更不会全心臣服,跟她们是全然不同的女人。她轻点螓首,若有所思,幽幽说了句。“这倒是奇了怪了。”
不过,无论别人怎么说,她还是想亲眼见见这位圣女,到底是何等的人物。
“你去给我把她请来。”
丢下这一句,夏采薇不再说话,她见圣女并非只是确定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她还有自己的心思。
云歌被领到这一座宫殿,就趁着宫女前去禀明的空挡,她站在宫前,微微抬起头,望向头顶上金光闪闪的匾额——“卓明宫”,阳光洒落她一身,白皙小脸上的颗颗珍珠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她似乎懂得为何红叶大巫医要她在人前戴着珍珠面罩了,并非只是看来尊贵神秘,更可以让精明的人难以看透她的神情,她将真正的自己藏匿的更深,在这座处处是陷阱处处是危机的宫里就越安全。
宫女很快就出来了,在她面前领路,她跨入门槛,走过宽敞的外堂,宫女掀开七彩珠帘,她头一低,走入内室。
坐在正中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袭正红色宫装,高高盘着乌黑的头发,发丝一分不乱,好几只细长雕花金钗在发内摇曳生姿,她略施薄粉,眉眼清丽,称不上是绝佳的美人,却也有清雅如兰的风情。夏采薇一手搁在矮桌上,她打量着越走越近的云歌,看她不曾对自己行礼下跪,也并不曾盛怒。
云歌也是在路上才知晓,这位夏采薇是当今皇上的妃子,王朝泱泱大国,坐拥妃位的女人居然只有一位,让她觉得意外。
夏采薇弯唇一笑,见云歌进宫两个月也不曾换下原本的装束,当然明白皇上都可以容忍她穿着这一身不顺眼的衣衫在宫中生活,可见这个女人已然得到皇上信任,如今她召见云歌并非贪图这个外族女人对她下跪,她自有自己的目的。
云歌一袭白裙,黑发垂泻在脑后,脸带珍珠面罩,白裙上的红色长蛇图腾格外刺眼,夏采薇不知该说此人圣洁无瑕,还是妖魅邪气。
“圣女请坐。”夏采薇眼波一闪,随即绽放笑容,显得并不高傲难以亲近,命人赐给她座位。
闻到此处,并没有任何迟疑犹豫,她安静地坐下,将眸光望向对方,似乎是等待她先开口,而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候。
宫女送来了上等的碧螺春,云歌望了一眼,皇宫的生活是样样讲究精致的,却也不曾让她在大食族的日子相形见绌。幽幽暖意和茶香萦绕在她的指尖,她却依旧不曾端起茶杯喝上一口。
云歌的沉默寡言,让夏采薇无法看透到底她在想些什么,也因为无法彻底看清她的面容神情,要察觉捉摸对方的心思更加艰难,唯独那一双清浅的眼瞳生的美丽,哪怕同为女子,她都觉得足以为之艳羡,其中冷淡清幽的光华,没有任何的热情,宛若另一种风情。
“听闻圣女手法高超,能力非凡,本宫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请圣女帮本宫一回?”夏采薇噙着温和笑意,言辞之内显得此人很有礼数,并非傲慢之人。虽然身为妃子,但她却不摆任何架子,总是平易近人。
云歌心中不解,却不曾表露在眉目之上,低低开口。“娘娘请说。”
偏侧过身子,夏采薇靠的更近,以一手遮挡住,在云歌耳畔低语一句,云歌蓦地眼神一沉,满心惊愕。
这位后妃居然问她讨要求子的秘方,或许不只是如此,她要的是以不可捉摸的幻术而因此怀上皇嗣的绝佳机会。
“圣女不必惊讶,本宫也是刚刚知晓你擅长的不只是巫术,也有医术”夏采薇说的中肯,不管是巫术还是医术,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她也在所不惜。
云歌沉静不语,不知该如何收拾残局,如今夏妃娘娘说的绝不可能是这么简单,否则,她远远可以让御医为她做事。
大食族的巫术——让人惧怕,却也有让人想要利用。
若是她拒绝,夏妃娘娘自然断定她没有跟自己交好的诚意,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跟夏妃娘娘作对。
“这可是有风险的,娘娘。”她在天恩楼虽然不曾得到天神眷顾,但巫术在大食族之中被传的绘声绘色,宛若的确有此事,巫术,可正可邪,可以做好事,伸张正义,也可以为非作歹,红叶大巫医说过,学习之人一定要拥有一颗赤忱干净的心最为重要,巫术决不能逆天而行,扭曲世道的黑白是非,否则,将巫术拿来害人,才是对天恩楼的最大侮辱亵渎。在正统的巫术之内,的确有治愈疾病,与天求子的法子,她知晓法子,只是没有通灵天赋的自己,恐怕也是失败。
更何况,巫术从来并非一劳永逸。若用医术来调养夏采薇的身子,她所学的皮毛又如何跟宫中御医的医术技艺相提并论?!一旦答应了夏采薇,不过是惹祸上身。
她再度陷入两难。
只是她的言语之内的婉拒,似乎夏妃娘娘不曾听出来,她依旧笑容不减一分,亲切的口吻让人难以拒绝,她的眼底沉入几分淡淡的哀伤和忧郁,看来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
“但也有希望,不是吗?只消你尽力而为,哪怕失败,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
“娘娘,容我仔细考虑。”云歌平静的心湖中,宛若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不再那么平静。踌躇纠缠了她一身,到最后,依旧不曾果断答应,她移开视线不再看夏采薇,听闻后宫女子大多工于心计,城府之深,只是夏妃娘娘没有她想象中的阴毒残酷,夏妃娘娘在她的面前,更像是一个迫不及待想要孩子的母亲。
“好。”夏采薇闻言,却没有勃然大怒,她看来宽容至极,笑着拉过云歌的手,将手中的物什放在云歌的手心,轻声嘱咐了一句。“收着吧,回去好好想想。”
一阵沉重的寒意,镶嵌在云歌的手掌心,直到她走到夏妃娘娘的宫外,走回自己的宫里,她才张开左手,只见一条黄金项链躺在其上,金光灿灿,看得出价值不菲。
她当真好奇的是——宫里有四位妃嫔,进宫最长的人也有两年多了,为何没有任何一人怀有皇嗣?若说是夏妃娘娘的身子无法怀上皇子才如此急迫,那么其他三位娘娘呢?难道她们都有一样的疾病?
想到此处,云歌蓦地眉头紧蹙,手中的黄金链子就像是幻化为一条黄金蛇,朝着她吐出猩红的信子,下一瞬就要咬伤她的手腕。
她突然受了惊吓,手掌一扬,金链子抛在半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哀鸣。
她被自己心中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吓坏了。
难道——后宫妃嫔无法孕育皇嗣的根源所在,并非是她们,而是当今皇上?!
心中莫名的复杂,一缕缕浮上来,飘飘忽忽,摇摇晃晃。她不知自己是否该觉得庆幸,对于一个一国之君,这自然是天大的隐疾,他正在壮年,不过至今没有一位皇嗣,若是长此以往,这并非好事。
但云歌却突然扬起唇畔的笑意,不是幸灾乐祸,她只是见到了她即将要走的路。
只要帮助皇上拥有皇嗣,她便是最大的功臣,届时,他一定会放她自由,也会帮她寻找张少锦的下落吧。
他说过,他会信守承诺。
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公平的交易。
听到门边的动静,秦昊尧抬起俊脸来,来人正是王谢,半月前他秘密离开皇宫,正是因为受主子之托,暗中前往皇陵。
“朕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秦昊尧淡淡睇着自己的得力属下,为了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