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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一个星期了。我必须得买好骆驼,最迟于星期二跨过边境。我在幻想中搭好的空中楼阁——环游完地球,从里约热内卢搭飞机回家——眼看着就要被第一波炙热的沙漠风暴给吹垮了。
第二天,亚当和我前往活动部。该部要求,我得在苏丹找个担保人,亚当发现自己忘了带上文件,于是他安排了一个朋友顶替。他的朋友过一个小时才能赶到。
等待期间,一个似乎愿帮忙的官员要看看我的记者证,问我打算去哪儿。我向他表达了对南部骆驼市场的失望之情,他建议说,不妨去喀土穆的骆驼市场看看。它不如南边便宜,但仍然是个挺好的交易场所,而且我的运费能降得更低些。自从我来到苏丹,这要算我听到的头一个好消息了。但他同时指出,我的记者证有效范围不包括喀土穆骆驼市场的那片地区,所以我还得再回信息部申请许可证,再来活动部领取文件。
亚当和我又穿过城区去见奥萨马,他还在大桌子背后忙活着。我匆忙地解释了自己的处境,奥萨马也说喀土穆骆驼市场是个很好的B计划。他拿过我的记者证仔细看了一番。我的行动范围包括那块区域,他坚持这么说。他让我等一等,他的秘书会给我写一封信,专门提到该地区,并强调我已经获得了去那里的许可。这时,我的新担保人从活动部打电话给亚当:你们在哪儿呀?我本想离开直接赶过去,无奈却必须等秘书写好我的信。担保人等不下去了,他吃完午饭再回来。又浪费了一个上午。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充满了更多的等待,更多的折折返返,我的护照在活动部里来了一圈神奇的内部之旅后,最终得到了认证、盖上了章、拿下了批准。我有了能在苏丹行动、写作、采买、运输和销售骆驼的权限,我可以自由地继续完成计划剩下的部分了。
既然欧拜伊德指望不上了,喀土穆骆驼市场似乎成了接下来的最好选择。亚当很自信,说我一定能在那儿找到合适的骆驼来源,尽管这天有些晚了,可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做一番初步勘查。市场在城外有点远的地方,我们上了路,这是自打我到苏丹以后,头一回有些乐观地觉得能实现点什么。
也许之前的一切很容易让人感到沮丧,觉得不如彻底放弃,撤出苏丹,重新开始。但要是我这么做,就会错过重要的一堂课。
运气糟得不能再糟了——我们完全迷了路。虽说才离开自己的地盘短短5英里,亚当就不晓得要去哪儿了。开出市郊没多远,我们就进入了一片只能形容成荒芜沙漠的地方。孤零零的几栋石头房子构成了唯一的地标。我们停下车问了不知多少次路,终于来到了据亚当说是骆驼市场的地方。看起来的确像是个市场:沙漠中央停着成千上百辆汽车。我觉得这一定是停车场,但不禁有点奇怪,等你买了骆驼之后,要怎么把它装到车里弄回家呢?根本塞不进去嘛。钻出汽车,我们问了一大圈,才晓得这里是喀土穆最大的二手车市场。骆驼市场在5英里以外。
在二手车市场,亚当竟碰上了两个熟人。他们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袍,满脑袋缠着头巾,就像是刚从电影《*的劳伦斯》里走出来的人物。他们是亚当的同村人,做牲畜买卖的。亚当对他们解释说,我们在寻找骆驼市场,那两人对光给我们指点方向还觉得不太放心,索性跳进了我们的车,一道去砍价。他们看起来很认真,我开始觉得今天当真能找到骆驼市场了。
第二部分 骆驼危机(5)
喀土穆的骆驼市场没有停车场,那儿是沙漠里的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许许多多的骆驼。尽管天色已经很晚了,仍有一些商人在展示自己的牲口。后加入的朋友解释说,上午这儿的骆驼更多,可现在大多数人都回家了,看来我可以明天再来。但既然我都到这儿了,不如尽量多打探打探信息,看看骆驼的年龄、性别和体格跟价格有什么关系。关键的一点是,我不能让商人们知道我打算做什么。于是我拉着亚当开了一次策略会,希望向他说清楚“扣住底牌”的重要性。我把意图简短地告诉了他,便朝一群商人坐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这一天很漫长,毕竟每年的这个时候生意很萧条,一时间,市场上的所有商人全都涌过来打听我要干什么了。一阵*语的大声呼喊淹没了我们,亚当也开始向他们喊回去。起初我还为自己受到关注而有些高兴,但亚当呼喊了那么久,让我不能不担心。我奋力挤出一条路,跑到他站的地方,连连呼喊他的名字,好不容易才让他停了下来。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奇你来这儿干嘛。”他解释说。那你在喊什么呢,亚当?“我是在向他们解释,你打英国来,想买些骆驼带去埃及。”他对我这么一说,我就晓得,我所有的底牌都被一张一张地翻了起来,落到沙漠上,人人都能看个一清二楚了。这下我还能有什么机会呢?
我打听的第一头骆驼是头四五岁的雄骆驼,按我的调查,它能在开罗卖1000美元左右。要想赚得利润,包括运输和饲料费,我得在苏丹以500~550美元的价格买到它。人家告诉我,类似体格和样子的骆驼,在南部就卖这么多。跟亲信用*语讨论了一番之后,商人告诉亚当,这头骆驼的价格是900美元。能有什么机会?毫无机会!我的掩体早就给炸飞了。就算我明天再来,消息也早就传遍了市场,说有一个好玩的外国佬满身都是钱,正活活地渴望被狠狠地敲一顿竹杠呢。
我错失了欧拜伊德市场,这下喀土穆骆驼市场也泡汤了,我有点泄气。我开始怀疑我再也没法在苏丹找到价格合理的骆驼了。我必须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指点我走向正确的方向。这很关键。意识到自己的扑克打得太烂之后,亚当也有点泄气,但他提了个建议。他的朋友们在苏丹西北的栋古拉认识一个人,据说很受人敬重。他负责为越境去埃及的所有骆驼安排出口文件,所以,我务必要跟他联系,告诉他我打算走的路线。显然,栋古拉还有一个骆驼市场,而他们的联络人埃米里自然是帮忙的理想人手。
我给埃米里先生打了个电话。我特别想知道,栋古拉真的有个骆驼市场吗?如果有的话,跟喀土穆的市场相比,那儿的选择余地和价格怎么样呢?好了,让我们面对事实吧:这位先生对自己何以会接到这样一通电话极为困惑。你从伦敦来,想买许多骆驼?你是什么意思?但他似乎很高兴地告诉我,栋古拉的确有个骆驼市场,市场规模和价格都跟喀土穆的相当,这倒真是个好消息。接下来他又说,要是他的话,既然我们已经在喀土穆了,不如就当地买下骆驼。他说得倒是轻松啊。
第三部分 明天的事儿说不准(1)
当晚在喀土穆,我接到伦敦一位朋友打来的电话,他正在津巴布韦出席婚礼,遇到一个在开普敦生活的美国人。他给我打电话是因为,这个美国人正在进行一个奇怪的研究项目,我应该好好去调查一下,他觉得那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真正具有创新意义的商业理念。美国人名叫洛基,项目跟拯救大象有关。
此刻的我还正在尝试从骆驼里寻找头绪,来不及仔细琢磨大象这条线索。但在整趟行程里,我希望对这类东西统统保持开放态度。幸好我朋友并不打算劝说我买什么东西。非洲南部的各个国家,比如津巴布韦、博茨瓦纳,都有大象。我听说它们对当地的农民是个威胁。这对我来说有点伤感,因为我敢肯定,世界上有不少地方都乐意从他们那儿弄几头大象走。我打包票,搁在英国的话,达特穆尔或者山峰国家公园要是能有大象徜徉,不知会有多受欢迎。更叫人难过的是,如今非洲解决这问题的办法,是直接拿枪打死它们。
如果你是个非洲南部的农民,靠种植玉米、水果的农场为生,一群大象打算越过你的土地,你没有太多的方法可以阻止它们。再进一步地说,只要它们打算从你家的地头上过,一定会吃光地里的每一寸植被。吃不完的,它们就践踏个精光。这片土地是你的宝贝,容不得大象乱来,毕竟,你可不像那些野生动物园的游客,来一次就走,觉得大象可以为所欲为。所以,农民们走投无路,只好射杀大象,我感到很是同情,也完全可以理解:这到底是一个无情的世界啊。
不管多么可以理解,这里有一个扎眼的问题:难道大象不是整个国际上受保护的动物吗?难道它们不是濒临灭绝吗?不是还有专门的禁止象牙交易法来保护它们吗?呃,不是。显然不是。非洲南部到处都是这种捣毁农场的讨厌大象,政府制裁从来不管用。
幸运的是,还有少数人仍然认为大象是稀罕的野兽,必须加以珍惜。在这群自由主义的疯子里,也有像洛基一样的聪明人。洛基想出了一种绝佳的保护手段,比把大象弄到达特穆尔去更棒。他实际上还从这个想法里找到了一条赚钱的途径,如今他正寻觅新人跟他做生意。我的朋友认为我就挺合适。
我从喀土穆给洛基打了通电话,说等我到赞比亚去的时候,能不能碰个头聊聊他的想法。我订好了从开罗出发的机票,一个星期之内就到。洛基在莫桑比克,他告诉我,他的生意伙伴米克过几天就回赞比亚,他会很高兴见我。要是我在那之后还有什么问题,那么他自己过一两个星期就回开普敦。一切听起来很棒——在骆驼市场过了一整天之后,它显得有点超现实,但还是挺棒。我说会打电话给米克,安排见一次面。与此同时,我必须找到一些骆驼。
大清早,我们就起身做好了准备,因为亚当要带着前一天晚上安排好送我们去栋古拉的汽车过来。那是一辆路虎,谈好的价格挺有竞争力:100美元。路虎还免费搭派一名司机。可等亚当终于出现的时候,司机没来,确切地说,路虎也没来,因为它还在修理。你脑袋里的警钟是不是响了起来?它应该在我脑袋里响起来的,但居然没有。于是,我们搭了辆出租穿过城区,在修车厂外等了几个小时,直到车子终于修好。我们上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了。别担心,租车人宽慰我们,车程只有五个小时。我们应该赶得上的,到了目的地还能喝上茶呢。
第三部分 明天的事儿说不准(2)
我们精力充沛地终于上了路,把喀土穆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沿着通往栋古拉的道路奔驰,穿过了撒哈拉沙漠的东部边缘。
道路平且直。车窗外是无边无际、荒凉乏味的景色,地平线上偶尔冒出几块岩石也成了亮点。汽车开过了一里又一里,连棵树都看不到。这样的旅程,太适合带个iPod,或者读本好书了。可惜我两样都没带。
大好的时光似乎就要这样度过。这时,我看到有个养骆驼的人正牵着一队骆驼穿过路边的沙漠,我忙叫司机达希尔把车开过去。我想做点市场调查。那人带着八头骆驼走向马路对面的饮水槽。
让我说得再清楚些:我怎么也不可能现在就买骆驼,我没法运它,可他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想打听打听他牲口的价格。于是,我问他,多少钱?他对我解释说,这些骆驼是不卖的,但我小小赌了一次,开了个每头200美元的价。要是他答应了,那可真是上天保佑。但他没有,反而说,这些骆驼在市场上至少值300美元,要是他来买,他愿意付275美元左右;而要是他考虑卖一头给我的话,400美元,一分钱不少,这是个原则问题,因为我是个外国佬。这番说辞还真是迷人,信息量也挺大。
回到车里,太阳渐渐西沉,达希尔和亚当讨论起我跟骆驼牧民的交流来。苍穹先是染上了橙色,之后又变成了粉红色。达希尔注意到,那牧民的骆驼全是雌的。他说,雌骆驼比较便宜,要是我想买雄骆驼,恐怕要花300美元以上。天黑了,无数的星星弹了出来。我以前从没到过空气污染这么少的地方,夜空亮得宛如白昼。
我们停在了一处卡车站,弄了些软骨头炖肉和隔夜的面包吃。我不知道肉锅里到底炖的是什么肉,谢天谢地桌子上的灯忽明忽暗,我看不清楚也就没法猜。然而,我却能看到卡车。确切地说,是运骆驼的卡车。
到目前为止,买下骆驼、雇辆卡车把它们运到埃及去卖,仍然是一个假想中的计划,但这下我有了确凿的证据:这样的活动不光发生在假想里,而是确有其事。我再一次想对这种买卖多了解点细节。删减掉中间环节固然是很好的计划,可他们不少人就是靠利用整个链条上的重要信息来谋生糊口的。要是我想取代他们,我必须掌握他们知道的东西,比方说卡车的费用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