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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问题。我是一个对所有革命题材的文字倒了胃口的读者,没想到吴司令的人生资料给我提供了新的思考,在此我记他一大功!
吴法宪回忆录将对林滮事件的研究产生重要影响
我在一口气看完《往事》第49期刊载的《岁月艰难——吴法宪回忆录》(节选)后感到很兴奋,我认为它将会对文革史的研究特别是对林彪事件的研究产生重大的影响。
吴法宪是林彪事件的重要当事人,过去他的一些供词曾被作为给林彪事件定性的重要依据。九一三后,在专案组的逼供下,吴法宪写了大量的材料,提供了不少历史细节。他写的材料过去就曾被一些细心的人们所质疑,现在吴法宪自己道出了其中的原委,这必然会对过去以他所写材料为依据而写成的历史产生颠覆性影响。现择其要者陈述于下,以飨读者。
1.
否定了林彪想当国家主席的最重要的证据。过去认定林彪在九届二中全会上反党的政治纲领是设国家主席,而且由吴法宪招供的说叶群对他说,不设国家主席,林彪往哪里摆?成为最主要的证据。现在吴法宪翻供说,这话是汪东兴说的,九一三以后的专案组逼迫他将此话安在叶群头上。吴回忆录中是这样说的:
(一九七0年)八月二十日,我约江西省革命委员会主任程世清一道下(庐)山,一起去接中央和各省市来的人。程世清是东道主,我管飞机。我和程世清过去就很熟悉,所以在下山的路上他同我说起,前一天他陪毛泽东上庐山,汪东兴对他讲:“这次修改宪法,要坚持设国家主席,毛主席当国家主席,林副主席当国家副主席。如果不设国家主席,毛主席怎么当我们的国家主席呢?不设国家副主席,林彪同志往哪里摆?”我听到这句话感到很高兴,我想汪东兴传的话,就是主席的意思吧。这一下,我感到心里更有底了。
这里我要特别声明一下,过去很多文件及文章都说,这句话是叶群亲自对我讲的,这根本不是事实。实际上,这句话是我从程世清那里听到的,是汪东兴传来的话。叶群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句话。这是一个多年的冤案,我要在这里更正一下。这里当然我有一定的责任,但历史就是历史。当年在“九一三事件”之后对我审查时,专案组为了收集林彪有“野心”的证据,千方百计地诱导我,非要我把这句话安到叶群的身上。我开始拒绝了,后来迫于他们施加的种种巨大压力,就顺从他们,说了违心的话。但我在当时写的材料上,对一些被逼出来的假话都做了记号,怕时间一长,自己也忘了。如果现在还能找到我当时写的材料,就会看到,我当时特地在这句话下面做了记号。
2.
披露了八届十一届中全会期间毛周关于用林彪替换刘少奇的经过。过去人们只知道毛泽东于8月5日写了《炮打司令部》大字报,开始公开把矛头指向刘少奇,而对其中的细节一无所知。吴法宪当时接周恩来命令派飞机将身在大连的林彪接至北京,并亲耳听周恩来细说此事。吴在回忆录中说:
在毛泽东写下他的“第一张大字报”之后两天,八月七日晚九点钟左右,我接到周恩来的电话指示,要我在第二天,即八月八日上午派专机去大连,把林彪和叶群接回北京。周恩来还特别交代:“要绝对保密。这件事情,只准你一个人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同时还规定,飞机返回北京西郊机场的降落时间,要直接报告他,他要亲自去接。其它的人,除了我可以去机场接林彪外,任何人都不要去。至于大连林彪那里,由他直接去电话联系,就不用我管了。我当即表示:“一切遵照总理的指示办理,请总理放心。”
遵照周恩来的指示,八月八日一大早,我就派出专机赴大连去接林彪。上午十点半,从大连返回北京的飞机降落在西郊机场。飞机降落时,周恩来已经先期赶到了机场。
根据周恩来的要求,飞机滑到机场跑道的北头停下,没有像往常那样进入停机坪。机舱门一打开,周恩来就立即登机见林彪。我就在飞机下面等候。就在这个时候,汪东兴也匆匆赶到了机场,同我打了声招呼后也很快进入了机舱。汪东兴是中央办公厅主任,是代表毛泽东来迎接林彪的?br》
周恩来、汪东兴和林彪几个人在机舱里谈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至于他们在飞机里谈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几个人下了飞机以后,我听见周恩来问林彪,是不是先到毛泽东那里去一趟。他还问林彪,天气很热,是不是就住在人大会堂浙江厅,因为那里装有空调,并且已经通知他们作了准备。林彪下飞机以后,我本想和林彪说几句,但看见林彪当时表情很严肃,就没敢上前搭话。……
八号那天下午,周恩来突然之间又来电话通知我,要我晚上到人民大会堂的福建厅开会。我整八点准时来到了福建厅,当时厅里还没有人到,就数我到得早。我刚到了不久,就有一些其他人陆陆续续地来了。我记得参加那天会议的有杨成武、张爱萍、萧华、许光达、萧劲光、苏振华等人,还有中央各部门的负责人,总共大约有二十多人。我们这些人都是周恩来亲自通知来开会的,但都不知道开的是什么会议。于是,大家没有事,就一边等,一边扯乱谈。等了大约有两个多小时,先是陶铸来到福建厅,随着周恩来也到了。周恩来一来,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毛主席在八月五日所写的一张大字报,是手稿,我念给你们听听。”
周恩来所念的,就是以后众所周知的毛泽东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
对这张“大字报”,周恩来一连念了两遍。念完之后,他又说:“现在看来,多年的事实证明,刘少奇不行了,他不能再主持中央的工作了。主席原来想培养刘少奇当接班人,现在看来不行了,他辜负了毛主席的希望。现在中央决定,把林彪同志接回北京接替刘少奇,担任中央第一副主席。现在先通知你们一下,暂时不要再往下传,就你们知道就行了。待中央决定往下传达时,再通知你们。”
听了周恩来所念的“大字报”和他的一番讲话,我这才恍然大悟:急着要把林彪接回北京,原来为的就是这个!……
关于这件事,直到一九六七年秋,周恩来才告诉我一点情况。那时我已经参加了中央文革碰头会议。一天,周恩来要我和他同乘一辆车,去人民大会堂参加一个会议。在车上周恩来告诉我,八届十一中全会期间,毛泽东曾问他:“看来刘少奇不行了,我对他观察了二十一年,完全失望了。对邓小平也观察了七年,也失望了。要把刘少奇拿下来,现在怎么办?”他回答说:“那就只有林彪了,由林彪代替刘少奇最合适。”他说完后,毛泽东点了点头说:“好,那就把林彪接来北京吧。”
当时在毛泽东开列的中央副主席、常委的名单上,副主席是两个,一个是林彪,一个是周恩来。名单传到周恩来那里时,周恩来表示谦虚,把自己的名字圈掉了。这样,林彪就成了唯一的中央副主席。……
3.
吴法宪回忆录道出了军委办事组与江青矛盾的由来。杨余傅事件后,黄永胜当总参谋长,江青想拉拢黄等,黄并不买账,矛盾逐渐尖锐。吴法宪说:
当时,中央文革碰头会议里明显分为两派,一派是江青、康生、张春桥、姚文元,另一派是黄永胜、我、李作鹏、邱会作。至于陈伯达、汪东兴、李德生、温玉成等其他人,则在两派的斗争过程中,或逐渐向两派分化,或保持〃中立〃。
黄永胜出任总参谋长以后,我们与江青等人的矛盾激化,对立逐步明显。主要是江青想通过黄永胜来抓军权,但黄永胜根本不理江青那一套。黄永胜认为,军委办事组只对毛泽东、林彪、周恩来三个人负责,不对中央文革负责。于是江青就认为黄永胜对她不够尊重,认为总参谋长的人选不够理想。相反,黄永胜则认为江青不听毛泽东的话,不按照毛泽东的指示办事。由于认识上的分歧和立场上的不同,到了(一九六八年)五月份就出了事情。
在〃文革〃期间原来有规定,军委办事组调动一个排以上的兵力执行任务,都要通过毛主席、林彪、周恩来和中央文革。这样的报告上要写一大串名字,要等所有的人都阅读完毕,所有的人都画了圈,兵力调动才能够实施。
一九六八年五月,毛主席在一份报告上批示说:“象这样的报告,只要写上三个人(即毛主席、林彪、周恩来)的名字就可以了。写上一连串的名字,既使行动迟缓,又容易泄密。”
有了毛泽东的这个批示,黄永胜和我们当然就这样做了。可这样一来,由于得不到有关部队调动的报告了,江青心中大为不满。一天晚上,她在中央文革碰头会上突然破口大骂:“黄永胜、吴法宪,你们目无中央,无组织、无纪律,搞独立王国,封锁消息。”她还提出,要停止黄永胜和我参加中央文革碰头会议的资格,让我们清理思想,写出检讨。会后,周恩来、康生、姚文元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找黄永胜和我谈话,要我们两个人检讨错误,并暂时停止工作。
下来以后,我们把事情向林彪作了汇报。林彪认为,调动部队的报告如何上报,要按照毛泽东的指示办,我们无权作出变更,更不能写检讨。黄永胜也认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没有错,不能写检讨。就这样,彼此之间僵持了半个月之久。我们不作检讨,他们就不让我俩参加中央文革小组碰头会。让我们“靠边站”了半个多月。
吴法宪在回忆录中还讲述了“枪杆子”、“笔杆子”两个阵营逐渐分明的过程,江青、毛泽东拉拢军委办事组的温玉成,而中央文革的组长陈伯达则逐渐倒向林彪。
江青为了分化我们,就想方设法拉拢军委办事组的人。她看中了温玉成。远在温玉成刚刚到北京,江青就在一次中央文革碰头会上当面向毛泽东提出,让温玉成参加中央文革碰头会。毛泽东当场表示了赞同,并说:〃我也有这个意思。〃这样,别人也就无话可说,事情就算通过了。我想这也是江青和毛主席事先商量好的。也就是以后所说的掺沙子。……
在我们同江青的矛盾公开化以后,中央文革的一些人也逐渐转向我们。中央文革小组的组长陈伯达,按说是应当和江青、康生、张春桥、姚文元站在一起的,但这时却向我们靠拢。经过两年的〃文化大革命〃,中央文革小组的成员,这时只剩下了陈伯达、江青、康生、张春桥、姚文元五个人,而在这五个人中间,陈伯达经常处于孤立的地位。江青等人对他都看不上眼,认为他不过是一个书呆子,办不了什么事情,经常对他冷嘲热讽,语带讥刺。江青在中央文革碰头会上多次鼓动批判陈伯达,而且动员我们几个也一起参加批判。可是林彪认为,陈伯达还是有理论水平的,过去中央的多次重要文稿,都是出自陈伯达之手。由于林彪不赞成无端地批评陈伯达,我们在江青等人批评陈伯达的会议上,就都不表态。这样一来,陈伯达便与我们的来往多了起来。
汪东兴也是同我们比较接近的一个。至于汪东兴和林彪接近的起因,是因为林彪对汪东兴的工作经常给予支持。江青对汪东兴向来都极不尊重,稍不如意便破口大骂,把汪东兴当成了她的出气筒。那个时候,江青对毛泽东经常采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来干预毛泽东的生活和身边工作人员的使用,这使负责毛泽东日常生活的汪东兴夹在江青和毛主席之间,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