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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有序的月亮、东升西落的太阳、飘逸流动的浮云、金蛇般的闪电、时大时小的雷鸣等都具有极强的动感,所以自古以来就强烈刺激着原始人,并统统发展成为原始崇拜的对象。相反,虚无的天空不具备引人注目的动态特点。
或许有人用上古埃及的原始宗教里有天空女神奴特的崇拜来反驳我们,但从古埃及人把天空想象成奴特手脚跨地弯曲的半圆身体,身上又装饰着许多星星来看,人们并非将奴特当成天空本身来崇拜,只是把她作为星辰之母而已,本质上还是星辰崇拜。
中国为什么在完全没有可能的前提下,形成了本不该有的崇拜呢?从历史上看,中国对虚无大帝的崇拜正式形成于西周。郭沫若在《先秦天道观之进展》一文中罗列八条证据,认为上古时虽然有“天”字,却不是神称。因此,一般学者认为,对天空的崇拜,并不是由天空自然神直接转化而来,而是后来许多社会神的神性集合在一起的产物。
我们认为这个观点值得商榷。在我们所发现的神灵崇拜当中,有许多都源于原始的自然崇拜,虽然有些神在后来的发展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异,但如果仔细追溯的话都可以从原始崇拜当中找到痕迹。那么为什么对天空的崇拜就不能是原始崇拜的内容呢?我们应该承认,现在对甲骨文的理解只是片言只字,甲骨文中每一个字所包含的具体含意以及形成这个文字的许多社会文化背景,我们知道的极其有限,怎么能由此判定天空崇拜一定发生在有文字记载之后呢?总之,现行的学术观点不能使人信服,天空崇拜起源不明。
在中国所有古文化当中,与“天空崇拜”有关的可疑资料是上古神话。一般来说,文字记载的历史比口述的历史——神话传说要晚得多。当我们不能在文字记载中找到“天空崇拜”出现的恰当解释,就不得不考虑去神话中探源。事实上,中国人格外注意天空并非起源于西周,早在神话出现的时候,原始人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对虚无的天空津津乐道,最有利的证据是:一、中国有许多关于天的神话;二、中国许多神话都以“天”为中心展开,比如说,“天地分离”、“天梯”、“女娲补天”、“天倾西北”等等。我们认为,中国上古关于天的种种神话与后来怪异的“天空崇拜”之间有某种关系。
然而,正如我们一开始分析的那样,如果神话中的“天”也是一个元形无体的虚空,那么不但不会形成后来的“天空崇拜”,甚至连神话的本身都不会存在。因此,面对大量关于“天”的神话我们不得不问:神话中的“天”与现代意义上的天是否同意呢?
关于天的神话
中国最早的“天”神话是关于天地起源的传说,它有“混沌开天”说和“天地分离”说两种。在我们挖掘神话潜藏秘密之前,先让我们来浏览一下美丽的神话吧!
在很久很久之前,没有天也没有地,宇宙像一个浑浑沌沌、模模糊糊的大鸡蛋,人类的始祖盘古就孕育在这个大鸡蛋之中。他在大鸡蛋中孕育着,成长着,每天只知呼呼睡大觉,可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万八千年。突然有一天,盘古醒了。他揉揉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呀!他又定了定神,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四周漆黑一片,粘糊糊的,闷得他心里发慌。
他想:总这样怎么行呢?心里一生气,不知从哪里抓来一把大斧头,朝着眼着的黑暗浑沌,使劲一抡,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巨响,这个大鸡蛋被盘古一斧头给劈开了。鸡蛋中一些轻的东西,冉冉升起,变成了天,而一些重的东西,沉沉下降,最后变成了大地,从此以后人类有了自己的祖宗,有了天,也有了地,一个美好的世界展现在眼前。
可不知怎么搞的,刚刚形成的天总不想在上面好好呆着,它还想与地合在一起,于是它又慢慢降了下来。可盘古不愿意再回到浑沌中去,没办法!只好站在它们中间,头顶着天,脚踏着地,随天地的变化而变化。
可就是这样顶着,天地还是有一部分相连着,气得盘古左手拿一个凿子,右手拿着他的大斧头,又劈又凿,好不容易才把相连的部分给凿断了。
这么一来,天地再也合不拢了,天每天升高一丈,地每天加厚一丈,盘古的身子也每天增长一丈,这样又过了一万八千年,天升得极高极高了,地变得极厚极厚了,盘古的身子自然也变得极长极长。据说,盘古有九万里那么高。
盘古再伟大也总会要死的,当他知道天再也掉不下来的时候,他倒下去死了。他临死的时间,周身突然发生了巨大变化:他从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风和云,他的声音变成了轰隆隆的雷鸣,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他的右眼变成了月亮,他的手足和身体变成了大地的四极和四方名山,他的血液变成了江河,他的头发变成了天上星星,他的肌肉变成了田地,他的牙齿、骨头、骨髓等,也变成了闪光的金属、坚硬的石头、圆而亮的珍珠、温润的玉石等,他的皮肤和汗毛变成了花草树木,就连身上出的汗也变成了雨露和甘霖。
以上是关于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它既见于上古的记载,也见于民间传闻,如今的王屋山上仍有盘古寺,每年都有一些人前来祭典。盘古的神话是美丽的,因为他是个伟大的善良之神,默默为人类做了许多好事,由于他的“临死化身”,我们才拥有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接下来共工的神话可就未必美丽了,因为他是一个恶神,曾给人类带来无限的苦难。
盘古虽然费了极大的努力开天壁地,可开天辟地的任务并没有完成,那个天老是赖着不走,就是浮在人们的头顶上,天和地中间有一根巨大的柱子——不周山,它上顶着天,下连着地。有一年,天上出了一个坏神,他就是水神共工,他长着人的脸,蛇的身子,红红的头发,简直是只愚顽的禽顽的禽兽,性情极为残暴。可能是为了与火神祝融争权夺利,二人打了起来。战争的结果,根据人间善恶法则,代表光明的火神祝融胜利了,而代表黑暗的水神共工当然战败了。可没想到小肚鸡肠的共工,打败了仗,一口气闷在肚里,又羞又恼,竟一头向支撑天地的大柱子——不周山碰去,只听轰的一声,不周山倒了。这下可了不得了,天上塌了一个大窟窿,地的一角也损坏了。天带着这么一个丑陋的大洞越升越高,从此以后,天就再也没有回到大地的上空。至此,天和地才算真正开辟了。谁能想到,开天辟地这么一件伟大的事业竟是由恶神共工最后完成的,它的起因竟是由于一场丑恶的战争。
不难发现,虽然这两则神话有相互混杂的痕迹,但它们的主题却是同一的,都在说明天地是如何分离的事实及过程。神话不难给我们这样的印象,在两则神话的通篇叙事中,虚无的天空被拟人化了,在整个叙事中始终处于主动的地位,是神话的核心。这种叙事的思想贯空于整个中国神话当中,比如,对“天梯”的各种传说,“女娲补天”的奇异记载等等。原始人为什么要把虚无的天空拟人化呢?这种超越思维侍点、超越宗教规范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呢?
以上两则神话对虚无天空的描述有三个共同点:一、我们头顶上的天空开始时离地很近很近,后来在某种情况下才离地而去。二、整个天地分离的过程伴随着很强烈的动态感,在盘古的神话里“天日高一丈”,在共工的神话里“天倾西北”,而且刚刚分离的天空几次想和大地重新合拢,摇摇欲附,这是一个极强烈的动态过程。假如我们承认神话中的描写有一定的真实背景,那么按照一般性的常识,凡是可以发生空间位移的东西,必定是个有形体的东西。三、世界所有关于天地分离的神话无一例外认为,天和地是从同样一种东西——混沌中产生的,也就是说天和地的构成是相同的,都由某种有形体的物质性东西构成。中国神话里有“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的说法(世界上许多混沌开天的传说都有这一思想),但阴阳五行思想正式形成于春秋战国之际,即使这种思想的萌芽也不会早过盘古开天的传说,因此我们可以把它从神话中毫不客气地剔除出去。
在此,我们很难想象,原始人为什么会把虚无的天空与坚实的大地混为一谈,原始人即使再蒙昧还不致搞不清虚无和有形的区别吧!是什么原因使他们产生了这样一种奇怪的想法呢?除非事实本身如此,否则,这个问题不可理解,因为它并非可以想象得出来。而假如我们承认了神话中描绘的是事实,那么就必须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个使我们目瞪口呆的必然推论:这两则神话中所描述的天并非是虚无的天空,而是一个有形有体的天空。
读到这里,一些被传统思维束缚着的人肯定会勃然大怒,他们会说:“你不能随意拼接一二则神话的某些内容,而得出一个异想天开的结论。即使是假设也要有比较充足的证据。”但我们要问:世界上有多少科学发现是系统研究后的结果?瓦特发明引发欧洲工业革命的蒸气机,不也是源于蒸气推动壶盖的一个偶然启示吗?实证主义的研究方法固然很重要,但如果过分强调了实证的作用,基至被实证的方法彻底束缚了头脑,那么我们人类的许多科学就不会有今天,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开创了物理学的新天地,现在正逐步被科学所证实,但在“相对论”提出的时候又有多少实证的价值呢?
因此,我们不能因为缺少实证的根据就失去进行严肃假设的勇气,同样,我们也不能用有无充足实证的标准去刁难任何一种假设。再说,我们“天”是有形实体的假设,并非仅仅来自以上两则神话,上古神话地理位移,异地同说两种现象给我们的假设提供了另外一种证据。
说到盘古,也许有的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先民无限崇拜的盘古神,最初并非汉民族的神,它的源头在西南高山地带的苗族地区,准确地说他是苗族的神。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原汉民族会把苗族的神请到中原呢?大家知道,盘古在上古神话里有人类始祖的痕迹,这样一来,汉族就等于承认苗族。汉同祖,而且是苗先汉后,可是历史上汉民族一直以文明自居,曾把西南少数民族视为蛮夷,要接受与蛮夷同祖的观念是多么不可思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一个最自然的解释是:当时西南与中原一样有“开天辟地”的传说,而且内容极为相似。在部落迁徙,民族自然融合的过程中,部落间的神话与传说也在不断地交流与碰撞,最后按综合归类的法则自然溶合到一起,如此说来,“天地分离”的动态过程以及对构成天的看法,在相隔几千里从无往来的两个地点、两个民族中同时存在。
实际上,关于“天地分离”神话地理位移、异地同说现象不但在中国,在印度、菲律宾、日本等国的神话里,我们同样发现了极为相似的上古传说。如果说“天地分离”仅仅出于原始人的杜撰,那么又如何去解释这种大范围的惊人一致呢?在没有其它更为合理的解释之前,我们为什么不能先假设神话中的天是一个有形的实体呢?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样去想:世界范围“天地分离”的一致性都来源于一个共同的事实呢?
甲骨文中“天”字释意
上古“天”是一个有形实体的推测,还可以从甲骨文中找到强有力的证据。
在中国最早的文字——甲古文中,“天”字有许多种写法,其中一种是把天字写成“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的形象。有人解释说,这是一个正面站着的人。整个字的释意是这样的:正面站着的人为天。
我们发现,在甲骨文中关于“人”字的写法不止一种,都是用一个人形来表示,大体上与“○人(注:上下结构)”差不多,为什么要用一个极为相似的字去表达一个毫不相干的意思呢?如果说“○人(注:上下结构)”是以正为阳为天,反为阴为地的思想去创造的,也同样解释不通,因为甲骨文创于商周时期,而且它的源头还要更早,而阴阳五行的思相却出现于春秋时期,二者在时间上相去甚远,无法把后人的思想强加于先民。因此“正面站着的人为天”的解释我们认为是不妥的。
再仔细研究一下这个字的结构,我们发现,代表人脑袋的“○”似乎大了一些,与其它部分失调。所以,我们认为“○”字所要表达的重点不是下面的人,而是人头上的“○”,这个字的释意应该是这样的:人头顶上的“○”即为天。这个解释与中国的神话正好是相符合的。不止一则神话说到,天离我们很近的时候就悬在我们的头顶上。
另外我们知道,在古代的文